芳君若出手,一定算无遗算。
“阿妧,喝茶。”
清妧收回视线,带着七分笑意,三分嗔怒,戏言:“我早该知道,以你的黑心眼,不可能做无谓之事。”
“阿妧谬赞。”
她是赞他吗?!
清妧撇开头,只见皇帝瞪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宫婢,竭力张嘴,他约莫也猜出卿流景的算计,想斥走宫婢,但——
他虽活着,却犹如死人。
皇帝的无力,群臣的作壁上观,让杵在堂上的崔大郎如坐针毡,他只得抬眸,目光焦灼地看问卿云礼。
卿云礼昂首,毫不犹豫地驳斥:“这是赤果果的污蔑!孤这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何来的失德!”
“呵。”
卿流景轻笑。
笑声刺耳,激得卿云礼顷刻间暴跳如雷:“卿流景,你究竟从哪里寻来得贱婢,故意来污蔑孤?”
“是不是污蔑,审过方知。”说罢,卿流景唇角的笑意更深,“三弟,你敢让韩尚书审一审吗?”
“有何不敢?!”
“好!”
他等着就是这一句。
卿流景挑眉,眼神不悦地睨向韩杜衡:“还不赶紧升堂,速速替三弟洗涮冤屈?”
“……”
究竟是洗刷冤屈,还是尽快定罪?
韩杜衡暗叹,瞥着站在案台上,犹如跳梁小丑般的卿云礼,无奈道:“王爷,下官想问,可三殿下还在堂上,下官没法问。”
“你只管问,他会下来的。”
“……”
逍遥王都这么说了,韩杜衡还能如何?
“你是谁?缘何说三殿下失德?”
“回尚书大人,婢子彩霞,原是永福宫的管事嬷嬷,后差点被人冤死,靠着装疯卖傻才在冷宫苟活到今日。”
“何人冤你?”
“是三殿下。”答罢,彩霞仰面,目光饱含恨意地看向卿云礼,“三殿下,您还记得婢子吗?”
卿云礼头不低,懒懒答:“不记得。”
“呵呵呵……”彩霞惨笑。
对宫中主子而言,奴婢的命比不上一条狗,是她认不清自己的地位,才敢问三殿下记不记得她?
三殿下当然不会记得一个贱婢。
可她却时时刻刻记得三殿下,记得是这个人人称赞的谦谦君子,逼得她在人间炼狱般的冷宫和野狗抢吃的。
她早该死了,像是冷宫中的那些可怜宫妃一般,聪明地自绝,然后去地府求求阎王爷,来生托生个好人家。
可她不甘心!
她咬牙活下来,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从仇人身上咬下一块肉!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
“婢子彩霞,曾是贵妃娘娘的乳母,之所以差点被打死,是因为婢子撞见三殿下和贵妃娘娘——”
“贱婢,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