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死,留下,是生不如死,他该何去何从?
“本王跟你走。”
回去,固然是难逃一死,可从陵阳到东都,路途遥远,只要他耐得住,定能寻到办法死里逃生。
谢扶光提到人,便朝伍砚书拱手作揖:“伍大人,末将先走一步。”
“本官送谢将军。”
“不必——”
寒暄未完,隔间牢房里,卿云牧冲到牢门边,急问:“谢光郎,你知道卿流景什么时候放孤出去?”
谢扶光脸色一沉:“大殿下,直呼陛下名讳是重罪,按律,可凌迟处死。”
“……”
隐在阴影里的卿云礼呵呵冷笑:“大兄,昔日,皇室就数你欺负他最狠,你觉得他可能放你出去吗?”
卿云牧心下一抖,面上浮起绝望。
谢扶光懒懒拱手:“大殿下,陛下会如何处置你,不日将有敕旨,还请大殿下安心在天牢等着。”
说罢,他不做停留,带着萧朝和快步离开。
待谢扶光走得看不见人影,伍砚书命人沏来两盏热茶,亲自端到天牢深处,打算送到韩杜衡手边。
他才到下层,就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韩尚书,下官要见妧娘,否则,下官绝不认罪。”
闻言,韩杜衡抡起惊堂木重重一砸:“荒谬!堂堂安乐郡主,岂是你一个死刑犯想见就能见的!”
“为何不能?妧娘是下官的妻!”
“一派胡言!”韩杜衡大怒,“来人,把顾三郎拖下去,鞭笞三十!”
“是!”
须臾,顾浥尘要被狱卒拖走,他一边竭力甩开狱卒,一边越发声嘶力竭地吼道:“下官没有胡说,妧娘就是下官的嫡妻,她——”
“堵上他的嘴!”
“呜——”
顾浥尘终是被拖走,不久,天牢响起鞭笞声。
伍砚书端着热茶,走到公堂旁。
“韩大人,喝口茶吧。”
韩杜衡轻掐眉角,略显无奈地扫过满满当当的天牢:“陛下有命,三日要审完,本官哪里敢怠慢?”
伍砚书原有些不待见韩杜衡,但今时今日,大理寺和刑部俨然是难兄难弟,韩杜衡身为尚书,肯冲在第一线,委实叫他钦佩。
“韩大人,一口茶的工夫,耽误不了多少事。”
“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饮茶。
“将才,谢将军来把萧大皇子领走了。”
“走了好,再留下去,还不知闹出多少事端。”
“韩大人说的是。”伍砚书连连颔首,眼神扫过一侧审过的卷宗,“大人把顾家人都审完了?”
“除却主犯顾三郎,其余人都已签字画押。”
“那顾三郎怕不是疯了吧?竟敢说郡主是他妻,也不怕这话传到陛下耳中,被陛下挫骨扬灰了!”
韩杜衡瞬间正色:“伍大人慎言,这话如果传到陛下耳中,顾三郎固然极惨,你我怕也要受些牵连。”
“是是是。”
一盏茶即将喝尽,伍砚书准备告退,正此时,上面陡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厮杀声,他骇得神色巨变:
“韩大人,出事了!”
话音将落,他手里的空杯盏落地:“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