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辰胤送的,雁北寒与辰胤严格意义上来说,乃是竞争敌对关系。辰胤总不能连自己送了什么宝衣,也和雁北寒说吧?”
“还有这种宝衣虽然是宝贝,但是对于唯我正教和守护者来说,并不少。”
方彻曾经见过杨落羽等人的宝衣,还有自己青年一代友谊战得到的奖励宝衣,也和自己的做过比较,感觉材质式样颜色都差不多。
所以,这玩意也不是唯我正教独有。
如果是凭借这个,就能认出自己,方彻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思量一会之后,就睡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辰胤送的宝衣,乃是辰家当年斩杀了一头超阶妖兽所得;而这超阶妖兽的皮,防御力最强的部分辰家子弟一人一件,还送了雁北寒一件。
而送方彻的这件,是妖兽腹部内皮所做,比起其他的,防御力要低很多。
而且这妖兽腹部没有毛,所以……这宝衣上没有毛孔。对这件事,雁北寒等人小时候还曾经评头论足,印象深刻。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也就那么几个。但雁北寒由于是极品宝衣得益者,却正好是其中之一。
而辰胤绝对不会舍得把自己那件送出去,那么,送夜魔的自然就是这种。
雁北寒只是看到了一点点就认出来了。
而方彻虽然为了这点比较了不少宝衣,样式什么的虽然都差不多,材质也基本都是兽皮,看上去基本一样,自然感觉不是那么明显。
所以现在的局势就是……一个知道另一个不知道。
而另一个就仗着对方知道自己不知道而实际上自己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对方知道自己不知道,从而产生了一种双方都以为对方蒙在鼓里的效果。
方彻认为雁北寒蒙在鼓里是假的;雁北寒知道方彻还蒙在鼓里是真的。
这不得不说,是方彻这辈子目前为止吃的最大的一个亏。
而且看这情况,只要雁北寒不暴露,方彻还将继续吃下去。
休息到了下午。
方彻再次起身开始准备。而这一次,雁北寒也来帮忙了。
两人各干一边。
方彻发现这丫头居然挺能干的。
而且有模有样,井井有条。
“你一个大小姐,怎么学会这些玩意的?”方彻一边干活一边问。
“呵呵……”
雁北寒冷笑一声,讽刺道:“在你的心里,你就以为所谓的公子大小姐,就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是吗?”
方彻闷头干活。
这就问个问题咋还上纲上线了?
毛病!
雁北寒倒是被他引起来话匣子,淡淡道:“我们唯我正教这些年轻一辈,如你所想是被娇宠着长大的。但是这种娇宠,是有条件的。”
“如果你真的懒惰,真的不求上进,这份娇宠就会消失的。”
“所以你必须要做好自己所有的事情,而且要比别人做的完美,要比竞争者做的更好,更能吃苦,更能学习……你的这份娇宠才会持续下去。”
“长辈的娇宠是看到了你以后的发展潜力,才会产生的。并不是你只要是这一家的血脉,就对你娇宠……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越是被娇宠的,就越是强大!这才是生存至理!”
雁北寒低低的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叹息一声:“娇宠……呵呵,有时候,我们也在想,所谓的娇宠,不就是看到了我们以后的价值才产生的喜欢嘛?所以这也是一种利益交换。”
方彻冷笑道:“但是就算没有你们,也不影响老一辈们现在的价值,而且,就算没有你们,也会有别人。所以这份娇宠依然是额外的。你们居然还不平衡了吗?”
雁北寒沉默了一下,道:“你说得对。这些年来,我也经常出去,尤其这一次,数万里跋涉到东南……沿途所见,好多孩子同样在挣扎,在拼命努力,若是放在我们的家庭里,他们未必就没有很好地前途。但是我们所享受的……他们做梦都想不到。”
“所以人和人是不同的。”雁北寒笑了笑:“我们还算是幸运的,投胎投的好。”
方彻想不到雁北寒居然如此清醒,道:“不错,所以你们还可以随手一挥,就毁灭别人一生的希望,就干掉一个努力拼搏的生命,毁灭无数家庭的希望。这就是出生带来的差距!”
“立场问题,你我争论没什么意思。”
雁北寒将一块巨大的原木扛起来,摆出来一个巨大的三脚架,道:“人的生命,其实便是如此。哪怕没有唯我正教,你们守护者大陆自相残杀,也不会少死多少。”
方彻沉默一下,道:“或许。”
“我听闻遥远的王朝时代,那时候的王朝争霸战斗起来,赤地千里,山河烽烟……”
雁北寒不断地将原木摆起来,声音淡淡道:“什么十室九空,一城一城的杀人,男女老幼,皆不放过……据说最残酷的时候,将一个曾经雄霸大陆的民族杀到几乎绝种。”
“那些罪孽……比起现在的唯我正教如何?”
“再说了,那些真的而是罪孽吗?”
雁北寒淡淡道:“那些无辜死亡的普通人,做错了什么呢?”
“由此而论,我们唯我正教就真的是罪孽吗?我们只是帮助一些生活困苦的人,摆脱这个罪恶的世界而已。”
方彻冷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们反而是正义的一方了?”
“正义与邪恶,自古至今,真的是恒定的吗?”
雁北寒问道。
这个话题,越来越是冰冷。
两人都不再说话。
都在沉默的自己做自己的工作。
在即将完工的时候,雁北寒终于淡淡道:“方彻,你承认吗?这个世界,是需要战斗的,是需要战争,需要厮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