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迈着小碎步跟在萧娥身后，连走带跑，还是没能跟上。萧娥停下等她，建议道：“你明天换方便一点的衣服来。这种纱裙，容易被树枝勾缠坏丝。”

她应下，“好。”手里提着裙子，走的缓慢。

脚面若隐若现，萧娥这才注意她小巧的脚，心下骇然：“李妹妹，你的脚……缠过？”

李昕点头：“嗯。我娘说城里的小姐都缠足，让我也缠。”

萧娥脑中划过网上看过的小足图片，心中升起一丝厌恶与怜悯。

厌恶这个时代的封建，对女子的摧残，怜悯眼前这个小姑娘，小小年纪就遭受缠足之痛。

“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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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昕摇头：“不疼了。以前缠的时候疼，现在没感觉，就是走路走不快，你别介意。”

萧娥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慢慢走，我不急。”

萧娥突然很庆幸。萧家落魄的太快，只想着生存，女子也要干活，没时间攀比缠足。所以大丫二丫，包括她来到萧家后，都没有遭受缠足的厄运。

不过萧老太……

萧娥恍然，萧老太走路慢不稳当，竟是因为她也缠过足，难怪脚那么小。

“小娥姐姐？！”

萧娥回神，李昕又是整双眼睛都勾在她身上看，也不知道看什么。

萧娥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身道：“走吧。”

“嗯。”

一路上，李昕很听话，很认真的学，也的确认识那些花草，只是采摘的动作生疏，显然在家没有做过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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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她没有喊一声哭，但走路已经慢的不行，手上也磨了水泡。

萧娥数给她一天的工钱，叮嘱：“回去让老郎中给你上点药。”

李昕点头，小脸疼的发苦，始终没有开口请假或者抱病休息。

萧娥只好主动开口：“你今天路走的多，歇下来以后，腿会疼两天，实在不行，你就在家歇息，等好了再来。”

李昕点点头又摇摇头，“没事，我明天会来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李昕依旧执着。萧娥不好再多劝，由着她小步蹒跚的去了。

“小婶，布织好了，你来瞧瞧。”

二丫隔空唤萧娥进棚子。

周娘子教学两天的同时，完美织出一匹布。比昨晚半匹的效果看着更叫人眼前一亮。

沧浪的水绿，花瓣似半空飘落其上，有一股灵动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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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娥完全可以想象出，那些小姐们穿上后，洋溢的青春气息。

“很漂亮。”萧娥非常满意周娘子的第一个作品，诚心拜托，“周姐姐，以后她们边织布边跟你学，你多教教她们。”

周娘子满口答应，“这是我份内事，一定做好。”

萧娥卷好布说：“今天大家辛苦了，有关工钱，十天一结，若有急事，可以提前领，但不预支。我可以保证不欠你们一分钱，以后的待遇会越来越好，也请你们一起加油，把咱们作坊做大做强！”

“现在，我们试着把布洗一下。”

以往丝线织成布后，为了保持颜色的鲜艳度，会重新染一遍色。有图案的不能重新上色，只能清水洗。萧娥也想试试色固定的如何。

钱一郎刚好灌满了半缸水，萧娥将布放进去搅洗浸泡，又倒了热水进去试验，期间不停的搅拌，观察是否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