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叼着根烟，姿态悠闲自在。</P>

月光下的女子将黑发揽到耳后，燃了一袭香炉。</P>

烟雾袅袅缭绕，香炉上的神只若隐若现。映照着静谧的夜晚，让人如梦如幻。</P>

她站起身在黑瞎子面前俯下腰，以迅雷不及掩耳拿下了他的墨镜。</P>

清冷冷的目光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眼，轻轻吐出这样一句话。</P>

“你的眼睛对我无害”</P>

见她如此，黑瞎子还是微微蹙起眉闭上眼，指尖无意识的弹了弹烟灰，问道。</P>

“你这是什么意思？”</P>

江南月依依然就着台阶挨着黑瞎子坐下。</P>

“百年前，有个家族被倾覆推翻。</P>

家族大祭司受皇族授命，以所有皇族血脉诅咒，凡子孙后代不能复国兴家族。</P>

永生永世便沉沦于黑暗之中，直至身死。</P>

有个婴儿生来便背负了满族起兴的誓言，可我无意救了他。</P>

我想看天命到底可违不可违。”</P>

江南月说到这里，面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她凑近黑瞎子问道。</P>

“但你知道他的仇人是谁吗？”</P>

黑瞎子盯着江南月的瞳孔，一时无言，但是她好像也没期待他回复，只是自顾自地又开始道。</P>

“是我呀，是我一次又一次倾覆了他的国他的家。</P>

你说他知道了是不是恨不得立马杀了我…哈哈哈哈”</P>

黑瞎子长久没有说话，他眼睫稍拢，不知在想些什么。</P>

在江南月说完之后，他缓缓抬起眼，笑道。</P>

“大小姐的故事讲得果然生动！</P>

什么国呀家呀使命指望子孙后代实在是愚蠢，自己无能就靠别人。</P>

要我说，没了就没了。</P>

祸及子孙后代，实在是自取灭亡。”</P>

黑眼镜不怒反笑，他挑起狐狸眼，语气散漫。</P>

“不是说了秘密是要交换的吗？既然如此，我也跟你说一个故事吧。”</P>

“有个少年打小就金尊玉贵，直到他被匆忙送出国留学。</P>

刚开始还好，有人伺候有无数金钱供养，直到国破家亡。</P>

下人席转一空为数不多的财物，空荡荡的庄园也被活同外人卖掉。</P>

他像个乞丐被赶出来，只能拉小提琴赚一些零花度日。</P>

有一日，有个美丽的少女收留了他。</P>

给他缴学费继续上学，教会了他很多很多。</P>

他以为会一直这么下去…</P>

可是有一天，少女给他留了一笔钱和一处居所就离开了。”</P>

“你说他是该狠还是该爱这个女子！</P>

千难万险之后遇见了，她身边多了很多人。</P>

只是好像不记得他了…”</P>

他将过往当作可以宣之于口的秘密，以他的疼痛换她的疼痛。</P>

江南月竟意外地觉得好受了一些，轻轻笑了下。</P>

“那，大小姐，我们都互相交换秘密了，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厮守终生啦！”</P>

“滚。”</P>

“那你先把我解开”</P>

………</P>

江南月不知道对黑瞎子讲述这些陈年秘辛意味着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讲。</P>

当时不过觉得随口便说出来了，也没深思熟虑。</P>

或许是当初她选择救下他，也或许他是八爷留下来的后手。</P>

所以她无条件的信任他，他心甘情愿的听从她的命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