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楠惊得差点儿咬掉了自己的舌尖，她试探地问道：“你……你记得我？”</P>
月月笑了笑，眼神流露出几分鄙夷。</P>
“我还以为，你算是个聪明人呢，看来和其他的人类也没什么区别。”她冷冷地讽刺道。</P>
刹那间，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P>
顾晓楠睁大眼，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月月做的，房间里装有监控，为了不让他们的对话暴露给研究所的人，必须得关闭它们。</P>
她听到某个方向传来一个虚幻缥缈的声音，“你被困在时空循环里了，不是么？”</P>
顾晓楠沉默了，却也没有反驳。</P>
“你只需要知道，你经历的不是苦难，而是一种奖励。是你自己太弱了，不会掌控它。”月月绕到了顾晓楠的身后，贴近她耳边，说道，“而我，和你一样。”</P>
“你也……？！”顾晓楠转过头，诧异地看向她。</P>
黑暗之中，她的双眼爆发出亮光，仿若饥肠辘辘的野兽发现了猎物那般。</P>
“我是比你更高阶的存在，我可以同时感知到每个时空的我都在经历什么，我记忆永不会被磨灭。我是时空长河之中的石碑，我会将一切撰写于我的魂魄之中，并实现真正的永生。”</P>
顾晓楠听得云里雾里，但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心愿，她抓住月月衣服的下摆，卑微地问道：“那、那你知道让我回去的方法？”</P>
“当然，但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愿意吗？”</P>
“我愿意！只要能让我回去，就算让我的寿命只剩下二十年，我也愿意！”顾晓楠口不择言地说道。</P>
月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怜悯，“本来……算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既然你都说出口了，就再也不能反悔了。这一切本来也是你咎由自取……”</P>
顾晓楠捏紧拳头，她今年二十八岁，二十年寿命也够她活到快五十岁了。</P>
她想要的是正常的生活，像这样无穷无尽的循环，即使能够活几百年，也不过是多了几百年的痛苦。</P>
月月极小声地告诉她：“很简单，你去告诉K970实验室的研究员，你想要被‘翻转’。”</P>
几秒后，灯光重新亮了起来。</P>
研究人员把各个地方的电闸都检查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应该是实验室供电功率太大，不小心跳闸了。</P>
而那句话，顾晓楠没有立即告诉别人。</P>
人类就是这样奇怪的动物，得到答案以后，反而不敢去验证是对是错了。</P>
她纠结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敲开了实验室的门。</P>
当她将月月的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以后，她看到几个研究员眼中满是错愕。</P>
“她怎么那件事，难不成……”</P>
“我想，应该是‘那位’下达的指令，除了我们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翻转’的意思。”</P>
“有道理，不过为什么要用在这个人的身上？”</P>
他们怀疑地打量着顾晓楠，她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他们怎么没发现呢。</P>
顾晓楠冷汗涔涔，生怕被他们看穿。</P>
顾晓楠灵机一动，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威慑道：“上面的命令，别多问，忘了那些人是什么下场了？”</P>
“大清洗”有段时间了，但它给其他人带来的阴影却不是可以被消除的。</P>
闻言，几个人不再多问，直接开始部署起来。</P>
他们带着顾晓楠去了另一间实验室，看起来这间实验室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里面的机器全都是关闭状态。</P>
其中一个研究员径直走到营养仓前，说道：“待会儿，你得进去。但还不是现在，我们得先调整一下参数。”</P>
这个营养仓和其他的都不太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它里面的空间很宽阔，差不多能容纳五六个人一起站在里面。</P>
外面的研究员给顾晓楠讲了该如何使用，当她进去的时候，需要看他们的手势。</P>
她要保持站立的姿势，等到他们比出“跑步”的手势时，营养仓下方的传送带会被开启，她就得开始跑步。</P>
而传送带的速度是逐渐加快的，顾晓楠必须得适应。</P>
与此同时，营养仓会缓缓向内倾注营养液，直到顾晓楠被营养液完全没过了，就算完成“翻转”了。</P>
这台机器是一次性的，如果她不小心摔下来或是出了其他什么岔子，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P>
顾晓楠激动地咽了一下口水，她身边的研究员立刻警告她：“没有成功的话，下场你自己应该也清楚吧？”</P>
“我明白，我一定不会失败的。”她保证道。</P>
当她真正进入营养仓时，她才发现没有研究员说得那么轻松。</P>
这个营养仓是完全封闭的舱体，也就是说里面的氧气含量是固定的，她刚进去没多久，就开始感到胸闷气短了。</P>
研究员们只是忙着操纵着旁边的仪器，并没有理会顾晓楠。</P>
透过营养仓的玻璃，顾晓楠能看到屏幕上有许多数字，看起来是她的心跳、呼吸频率等等。</P>
大概过去了半个小时，研究员才走到她面前，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点了两下左手的手心。</P>
传送带的速度比她想象地要快，顾晓楠的体能不算差，她竭尽全力才勉强没有从传送带上摔下去。</P>
而这还仅仅是第一档速度，后面还有八档在等着她。</P>
她不敢想象最后一档的速度有多快，只得在心里拼命地鼓舞着自己，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不然她就回不去了。</P>
营养仓的温度在变低，顾晓楠感觉自己的肺部开始疼痛，那痛觉越来越明显，连着她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P>
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但四处的孔洞在源源不断地注入粘稠的营养液。</P>
好几次，顾晓楠都觉得自己要摔下去了。</P>
随着水位越来越高，跑步也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P>
顾晓楠的大脑完全放空，她无法思考，而身体还在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在迈出双腿。</P>
忽然间，顾晓楠突然感觉不到身体的疲惫了，疼痛感亦是烟消云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