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经常以恶魔的居所来形容这座城堡,千年以来,城堡走过无数的称谓,始终不变的名字则是恐怖堡,这多亏了波顿严酷的纪律、刑罚以及它像刀剑一样高高耸立的城墙、锯齿一般的城垛和繁复堆叠的杀人洞。
世人用高耸的城墙来形容恐怖堡的防御,但它的防御之能并非在于城墙,而是它本身就是建在隆起丘陵上的城堡,城墙站在壁崖的肩膀之上,看起来自然不同凡响,就算赫伦堡,也比之不足。更兼城墙下留给进攻军队的空间极少,以致千军万马也只能在城堡之下叹息摇头。
与临冬城不同,它从未失陷,也从不失陷。
眼前的恐怖堡与公爵离开时的恐怖堡略有不同。他离开时几乎还是夏季的末尾,虽然征召了不少士兵,准备南下战斗,但临建的军营不过占据了草场和山脚的一小块地段,而此时,恐怖堡下已到处都是林立而起的帐篷,这让一切都显得乱糟糟,又有些不安的紧张。
公爵已提前感受到了冬季的肃杀之气。
恐怖堡的冬季没有夏季好看,公爵打心底里这样认为。事实上,整个北境可能也都这样。当呼啸的暴风雪来临之时,雪会将北境的一切掩埋,眼前的一切都将变成白蒙蒙的一片,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刚到恐怖堡的人,会惊叹它的特别——它不是最雄伟的,不是最具美感的,也不是最实用的,但就防守上,它绝对是最让人心寒的。
向东边开放的名为太阳门,太阳门向前数十米是丘陵失落的峭壁,人们非得从另一侧的道路打圈才能慢慢登上正门前的狭窄空地,这里停靠运输的车辆足够,但盘踞攻城的军队和器械万万不行。任何进攻的军队都不可能在这样的狭地发动进攻,否则非得被城楼上的守卫射成靶子。
他原本不想从太阳门入城,但他是从东边的方向归来,出于莫名其妙的想法,还是选择了东边。东方是城堡的主位。
红袍僧正在仰望暗红色砖石铸造的恐怖堡,他拉着嘴角露出神秘的微笑,他的红色外衣披风,此时竟和外墙成了一个颜色。
波顿没有理睬带着愤怒和冰冷脸色的两位佛雷,按照正常的节奏将他们和守卫们带入城堡,而其他的普通士兵则被引入草场上临时搭建起来的营房。
公爵觉得困乏极了,但仍然打起了精神,按照节奏,监督军官们将属于南下士兵们的战利品一一进行分发。公爵能够看出士兵们的兴奋,但一个个在他面前压下了兴奋和喜悦。说不清楚那是因为活着返回了北境还是获得了奖赏。
军官们的奖赏要复杂一些。战死的直属于波顿家族的中层军官早已做好记名,会有专属的队伍,将属于他们的战利品分配下去,如果他们留有未成年的后代,恐怖堡有责任记录和参与支持、养育,并且要保证男性要在适当的时候有权加入卫队,成为侍卫或有机会跟随继承人学习、服务。
这既是北境大贵族最主要的支出,也是力量和忠诚得以持续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