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撞锤一次次撞击在粗壮的墙壁上，远远地便发出规律的轰隆声，而被敲击掉落的巨石块坠落山崖时，便会在地面引起巨大的颤动和闷响。每当这个时候，白灵的耳朵和脖子总是会跟随地抖动着。

琼恩稍稍弯下身，抚摸着白灵厚重柔软的皮毛，感觉到让人安心的温暖。

白灵这个时候转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他抚着狼头，而后微笑着躲开，而后继续看向正在被一点点推倒的恐怖堡。

雄踞北境数千年的城堡从今日起就要永远消失在这片大地。

这是这座城堡第一次被正面攻下，史塔克的士兵无数次在这座城堡下望而兴叹，一次次与波顿达成妥协。

然而，这一次，它在面临史塔克军队的时候没能撑到最后，倒不是因为波顿的士兵不够勇敢，也不是因为波顿的将领太过粗疏，而是因为巨龙。

巨龙精准地焚烧了波顿布置的岗哨、箭亭、垛口，冲开了重重铁门，打得所有防守的波顿士兵措手不及。

巨龙参战，这听起来像是神话，然而，他与每个他还认识的人交流的时候，他们都是这样与他说。

看得出来，每个人都以参加了这场战斗而自豪，见证这场传奇的战斗而骄傲。

巨龙。巨龙这种生物要么出现在书籍中，要么出现在遥远的异域城邦的传闻中。如此接近巨龙，倒是他的第一次。

大加斯告诉他，她姐姐在巨龙在士兵中肆虐施暴的时候，抽出了热情与龙对战……

与龙对战。

他知道大加斯和所有参与的士兵都在尽可能夸大战斗的激烈的程度，然而，每个人都信誓旦旦地说，他们看到了狼女对着巨龙砍出了数剑，看到了她在巨龙的攻击下矫健的姿态，也看到了巨龙在她的剑下流出的如熔岩一般的血液……

有些人不断强调，他们听到了瓦雷利亚钢劈砍在巨龙龙骨时发出的金石交击的鸣音，他们夸张说，那是他们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

他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勇士可以与龙正面交手。但想想这是他姐姐，又觉得很正常。

她一直很厉害，而且很少对什么东西有所畏惧，从来都是。一条龙在眼前，可能会让她觉得意外，但绝对不会让她恐惧或者发愣。

她确实做到了，在成千上万的士卒面前。

人人都这样说。

人们向他述说着龙的模样，向他形容巨龙的大小——龙头比成人的身高还要高，宽度也相差仿佛，张起的巨大嘴巴能够一口咬断整匹战马。

事实上，有不少人想给他展示被龙咬断身体的战马，那不过是一团血肉，但无论如何，他都想象不到巨龙的模样和巨龙的大小。

他知道，士兵因为对女领主的崇拜，而刻意添油加醋了不少，他觉得，要是他再晚来一些天，士兵们吹嘘的三条龙或许会比征服者的还要大。

征服者所骑的龙有多大，他知道。

他小时候在图书馆记录的书籍看到过，征服者所骑乘的贝勒里恩之大一口可以吞下整只猛犸象，而他确实见过猛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