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了瓷壶,对着易眨了眨眼睛,眉眼间藏着一点狡黠和温软,声音也是轻快的。
易拧着的眉头松了一点,他将茶杯推到了阮棠的面前,唇角勾了勾,带了一抹淡笑,“麻烦棠棠了。”
他看着阮棠,骨节分明的手指搁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膝盖,突然问道,“你觉得我该原谅力他们吗?”
阮棠动作一顿,突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易,“不用勉强自己去原谅。”
“谁也没有说过对方道歉了就必须原谅,你不原谅也没什么的,只要自己心里好过就成了,”他抓住了易的手指,柔软的指腹摩挲着易虎口处的茧子,“伤痕造成了,哪里是一句道歉可以抹平的。
无论部落里的人疏远了易,甚至伤害了易,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力道了歉是他的事情,要不要原谅却是易的事情了。
易垂眸看着阮棠毛茸茸的头发和微微晃了晃的呆毛,幽深的眼眸宛如一处深不见底的潭水,此时泛起了阵阵涟漪,脸上的表情也有了细微的变化,倒不像是之前那么冷漠了。
他低下头亲了一下阮棠的鼻尖,亲昵而又温柔,“棠棠说得对。”
阮棠蜷了蜷自己的掌心,被易亲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纤长浓密的眼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蝶翅,藏着一点怯弱。
易扣住了阮棠纤细的后颈,指尖轻轻摩挲了几下,另外一只手却是托住了阮棠的下颔,用力的吻了下去。
“乖,时间还早,不要浪费了。”
“我们做点…的事情。”
————
三天以后,力从部落里静心挑选了十五个身强力壮的兽人,准备让他们带上肉干代表荒石部落去部落集会上换东西。
原本织吵闹着也要跟过去的,但是力顾忌着之前答应了易和阮棠的承诺,索性是狠了狠心,拒绝了织以后将她关到了石洞里。
力自己还得在荒石部落里坐镇,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他挑了个兽人当剩余的十四个兽人的队长,代替他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临行之前力特意将那个兽人叫过去嘱咐了一番,“易和他的伴侣如果想要什么,尽量满足他们,另外,千万不要和他们发生争执,否则吃亏的只会是你们。”
“以前是部落对不起易,易现在变强大了也没有离开咱们部落,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要倚仗易和他的伴侣,所以,一定不要得罪他们。”
那个叫河的兽人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阮棠那边也收拾了些东西,大部分东西都放到了系统的空间里,小部分用兽皮裹着做成了包裹。
这包裹也不重,原本阮棠想自己背着,易却是抬手拿了过去,系到了自己身上,他系完了包裹以后左看右,又背了个竹筐到身后,不过里面什么也没放。
“哥,你背个空竹筐干什么?”
尤啃着果子蹲在石头上,瞧着易的动作有些不解。
既然易和阮棠要去,尤自然也是不肯待在荒石部落的,他东西本来就少,这会儿学了阮棠将东西卷成了兽皮包裹挂到了身上。
那兽皮还是他唯一的一张兽皮。
太惨了。
易扫了尤一眼,眼底闪过一缕莫名的情绪,“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之前力带着河去过了几次部落集会,河早就将这条路记得滚瓜烂熟了,这会儿更是轻车熟路,走得无比顺畅。
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就到了中午,一行人停下了草草的吃了个东西就又赶起了路,易怕阮棠走累了,就让他变成了熊猫崽崽,然后将熊猫崽崽放到了自己后背的背筐里。
阮棠坐了一会儿就困了,他蜷缩在筐里闭上了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尤终于是知道了那背筐到底是做什么用得了。
不只是他,一行没有伴侣的兽人都露出了胃疼的表情。
堪堪走到了快天黑的时候,河才是找了个地方让大家吃东西和休息。
夜晚的森林太危险,不太适合赶路。
阮棠睡了一下午,这会儿醒了还有些茫然无辜,他用小爪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呆呆的盯着跳动的火焰,没怎么回过神。
易将他捞到了怀里,指尖点了一下他的鼻子,唇角含了一点笑意,“放心,没流口水。”
他从包裹里拿出了几个红薯丢到了火堆里,目光扫向了尤,还没说话,尤立刻站了起来,十分自觉的说道,“我去打些猎物。”
这些日子他被易训练得不错,咕噜鸟早就不是他的练习对象了,这会儿出去打猎他一点也不慌。
红薯烤了不多时,香甜的香气便是冒了出来,易用树枝将红薯从火堆里捞出来了一个,他也不怕烫,淡定自若的迅速的剥下了红薯的外衣,还没递到阮棠的面前,易的动作突然一顿。
他看向了不远处的灌木丛,目光冰冷,“谁?”
“赶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