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晏可疑的停顿了一下,而后才是若无其事的淡淡辩解道,“我与棠棠年岁相差也不是那么大,倒也称不上老牛吃嫩草。”
他与棠棠的年龄大约也只差了个四五岁,况且他现在也还没到而立之年,再加上哨兵与向导的年龄格外的长,以他现在的年龄旁人还要称赞他一声年轻有为,怎么到阮佐霖的嘴里,就变成老牛吃嫩草了?
诸晏给自己找了一堆理由,心底隐隐是有些不服气的,但是私底下他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想拿出镜子看看自己、又看看棠棠,瞧一瞧他与棠棠之间是不是看起来差辈。
阮佐霖噎了一下,仔细想了想,便是改了口,他掐着额角抬高了声音反问道,“人家都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为什么逮着我家门口的草使劲啃?”
“难道我没有说过棠棠是我的弟弟吗?”
原先阮佐霖还设想着以后阮棠要是不想找男朋友,他就养着自己这个弟弟一辈子,反正一个人的饭是吃,两个人的饭也是吃。
要是棠棠想找男朋友了,他就细细的把关,比他身份高、武力值高的不行,万一以后棠棠受欺负了他还帮不了棠棠。
太帅的也不要,这种人天生就吸引外头的狂蜂浪蝶,即使他自己心底没那个意思,但是棠棠过去了瞧见伴侣身边有人前赴后继的送上门,肯定也是心底不舒服的。
总之,阮佐霖定了一堆条件与规矩,然而他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一声不吭的就结了婚,找的人竟然是与他设想的截然相反的类型,就比如诸晏,又帅,武力值还比他高,身份更是高出他们家一大截。
这种人对于外头的人来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但是对于他们家棠棠来说指不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伴侣太优秀,以后面对的困难与阻挠也会更多。
他情愿棠棠平平安安过完一声,有个人宠着他、可以给棠棠足够的安全感就足够了。
诸晏下意识的回想了一下平日里阮佐霖与自己说话的情形,迟疑了半晌,才是缓缓开口,“你好像的确是没有说过。”
他与阮佐霖在军队之中相识,共事过好几年,当时的阮佐霖实在是个弟控,三句话不理“我弟弟”这三个字,诸晏听得耳朵几乎是要起老茧,但是他硬是没有提过他弟弟到底叫什么名字。
他只知道阮佐霖有个弟弟,但是并不清楚他到底叫什么名字,当时的诸晏还是一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对外界缺乏欲望,自然不会刻意去打听阮佐霖弟弟的名字。
后来他精神力被严重污染,因此退役离开了军队,从而与阮佐霖的交流也少了许多,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是到底不如先前那般说得多。
所以他不知道棠棠就是阮佐霖的弟弟,一直到刚刚两个人通话,他听出了阮佐霖的声音以后,进而才是确认了棠棠的身份。
阮佐霖又是卡顿了一下,似乎是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对着诸晏交代过棠棠的名字了,但他还是恶狠狠的、斩钉截铁的反驳道,“我肯定说了。”
“你就是垂涎我弟弟美色、贪图我弟弟乖巧,所以才把我弟弟抢走和他结婚了。”
他这话说的、阮棠就像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而诸晏则是那邪恶的恶龙,为了自己贪婪的欲望而将公主给掳走。
被阮佐霖这么说,阮棠都有点受不了,他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耳根染上了一抹绯红,他轻轻扯着诸晏的衣角,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哥,别、别这么说。”
他哥哥说得太夸张了。
阮佐霖可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得夸张,他捂着心口听着自己弟弟细细软软的声音,总觉得心尖被戳了一下,他有些痛心疾首的提醒着阮棠:
“棠棠,你别千万不要被诸晏这幅什么也不图的老实模样给骗了,我和你说,他心黑得很,还特别小心眼。”
“当成我不过是偷偷拿了他一袋极味鱿鱼丝,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这件事儿被他偷偷记在心底,然后在训练场上我一时大意,被他故意打了好几拳,嘴角都青了。”
他们俩的身体强度完全都不是一个等级,阮佐霖对上诸晏就从来没有赢过,之前诸晏还对着他手下留情,那回却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教训。
他这才是明白,诸晏就是个吃独食的主。
不是他的,他不碰;是他的,他一丝一毫都不分给别人,非要藏到怀里捂得严严实实的。
就跟那童话里的恶龙似的。
当时阮佐霖还在感慨以后谁会嫁给诸晏,现在他完全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的亲弟弟,实在是他乌鸦嘴。
诸晏听着阮佐霖对他的数落,倒是没有反驳,等阮佐霖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这才抬了抬眉头,心情愉悦的勾了勾唇角,“我的确是垂涎棠棠的美色,贪图他乖巧。”
他说着手指勾住了阮棠的下颔,突然凑过去吻住了阮棠的唇,有几分亲昵的磨蹭了几下。
阮棠没想到他和他哥视频、诸晏尚且还在和他哥唇枪舌战的时候,诸晏会突然亲过来,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得是茫然而又无辜的睁大了眼睛,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
等到诸晏在他的唇上啄了啄以后,他这才是回过神,一张白净的面容顿时慢吞吞的红了,他紧张得白皙泛着粉的手指尖都蜷缩了起来,眼睫毛细细的轻颤,像是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