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0.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27(1 / 2)

阮棠听到祝悯燕这句形容格外惨烈的话,心底蓦然一颤,他攥紧了手指,面色泛白,目光惶惶,一股寒意顺着脊骨慢慢爬上,让他浑身发冷。

“什么…埋骨之地?”

他张了张唇,声音不自觉的有些发颤,心头像是覆盖上了一层阴影,让他感觉到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窒息和紧张。

大庆这个词他记得自己大抵是听说过的,但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让他来说他自己也说不大清楚,只知道这个词听着格外的耳熟。

祝珂咽了咽口水,用力的搓了一把脸,将自己略有些僵硬难看的面色掩饰了几分,而后才是严肃着一张脸对阮棠说道:

“棠棠你入这一门晚所以不清楚玄学界里头的门道,这埋骨之地被称作是玄学里的四大凶地之一,那里虽然已经被战火摧残、只剩下断壁残垣,但是依旧血气弥漫、凶煞无比,进去了便是有去无回。”

“入了天师这一行的修炼者第一时间就会被长辈亦或者是师长提醒,绝对不要进入埋骨之地。曾经有人胆大不信邪,偏要进去看看,结果进去了以后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父亲给他点的魂灯也灭了,即便是用了招魂的法子也招不到半点魂魄。即便是那些阴差提起这埋骨之地也是脸色大变,讷讷不言,你可以想象得到埋骨之地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地方。”

祝珂提起埋骨之地也是心有余悸。

他小时候顽皮,是个骄傲自大的性子,学了一星半点招式就以为自己无人可敌,当时他被人撺掇着想要进入埋骨之地看看,所幸还没走出家门就被他爷爷及时发现,逮住揍了一顿以后又被关在屋里反思了好几天。

当时他还不以为然、甚至是忿忿不平的觉得他爷爷太过分,直到他被放出来以后听到有人进入埋骨之地以后失踪的消息。

那人与他关系不错,也是个浑不吝的性格,估计他当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冒冒失失的闯进埋骨之地以后便是再也没出来过。

他父亲成天撒着黄符、办了祭台试图招魂,即便是上问城隍下问阴差,他们对埋骨之地这块地方噤若寒蝉、讳莫如深,半句话也不肯多说。

那原本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像是骤然被抽去了精神气儿,脊背深深的弯曲佝偻,鬓边白发丛生,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似的。

祝珂的冷汗便是“刷”的一下冒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对埋骨之地这块地方保持深深的敬畏以及恐惧,无论人家如何拿话刺激他,他再也没有莽莽撞撞的说过想要去埋骨之地。

周悦溪蹙起了眉尖,眉梢笼罩上了一层愁云,她抿着唇轻叹了一口气,见阮棠不大懂埋骨之地的事情,祝珂又是讲得笼统,便是补充着说道,“埋骨之地,顾名思义就是那块地方埋着大批当初惨死百姓的尸骨,一旦活人进去也会被怨气吞噬。”

“听说由于当年死了太多人,无数的人变成冤魂厉鬼停留在大庆的塎城中不肯离开,以至于这塎城变成了古城,塎城百姓的滔天怨气与恨意无处安放,竟是将这地也一寸寸也染成了血色。”

“而这怨气和血气的滋养之下竟然诞生了一位鬼王,”祝悯燕接了话头,面色凝重,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这鬼王是当初敌军攻城之时为了百姓坚守到最后一刻的六殿下。”

“在他的父母自刎,兄弟叛逃以及投降的情况下,他被大臣推举上了皇位,而后带着百姓奋死抵抗,为身后的妇孺老人争取出了一条逃生的路,可惜——”

饶是对诸事冷淡的祝悯燕提起这位六殿下,声音里也尽是惋惜。

“可惜,城中缺少武器和粮食,在顽强抵抗了半个月以后这位六殿下最终在战场上拼杀到最后,重伤不治而亡。”

“他死在了最年轻的时候。”

“城破之后敌军进入塎城大肆屠杀,加上先前饿死的百姓塎城里零零总总死了差不多十几万人,塎城每一处地方都沾满了鲜血。”

祝一崎接了话头,语气略显沉重,他揉了揉额角,“这位六殿下挽救了不少人的性命,外加上又是真龙天子,身上不仅有紫气还有功德金光,在成为鬼王以后无人奈何得了他,曾有天师想过净化埋骨之地、送这位小殿下去往生,但不仅没成功,而且还被打了出来。”

“几百年过去了,埋骨之地渐渐淡出了众人的视线,那位小殿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埋骨之地的传说则是在天师中被人一代代的被传了下来。”

周悦溪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这些都是我们从父辈那边听说来的,藏书中对这件事情也记载了一二,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待的这个大庆,是不是真的是记载之中的大庆。”

“这到底是阵法里的幻象,还是回溯了时间的真实?”

她眺望着窗户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上叫卖包子油炸果子、糖葫芦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真实,路边来来往往的人神态各不相同。

有书生抱着书卷失魂落魄的离开,也有父亲拿着竹条训斥眼泪汪汪的小孩儿,更有妙龄女子戴着帷帽仔仔细细的挑着胭脂,间或打闹嬉笑一声,看上去像是一副风俗百味图。

周悦溪分辨不清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如果这里就是真实,那她眼前这些活生生的人是不是当真都要被敌军屠戮殆尽,而这座繁华美丽的塎城的每一寸地方当真也会沾染上充满怨气与恨意的鲜血?

“无论是幻象还是真实我们都必须找到离开的方法,”祝一崎轻轻拍了拍周悦溪的肩膀,安慰似的说道,“我们不属于这里,当今之计只有尽快从这里脱身才好。”

周悦溪神色黯然,半晌才是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谈论这里是真是假的时候,我们最好确定一下现在的时间。”

祝悯燕冷不丁的开口,他拧着眉头,忧心忡忡,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我们现在停留的这个时间节点恰巧就是敌军大举攻入塎城的时间,那我们兴许也无法逃脱那场堪称不幸的灾厄。”

祝珂难得的应和祝悯燕的意见一回,“我们当前要做的是躲避那场战乱,以及找出离开这里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