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脚步一停。
他瞧见季凌修住的院子的台阶上坐着个穿着粉衫的少女。
她看起来与容盼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约莫也才十五六岁的模样,那张脸颊上还带着明显的婴儿肥,头上梳着鼓鼓的发包,戴着红色的珊瑚珠串,耳朵上也挂着红色的蝴蝶耳环。
看起来就是天真而又好哄骗。
阮棠瞧着她,莫名想起了自己刚开始完成任务的时候,大抵也是像面前的少女一般,被人惯得天真而又懵懂,对外界一无所知。
“还有客人在这里呢,金囡,你怎么和师兄师姐们说话的,没有礼貌。”
容盼走过去捏了捏金囡的脸颊,恶劣的将她的脸颊揉搓了两下,而后不高兴的皱着眉头,恶声恶气的说道,“要是你下次还是这么个态度,那我就不帮你从山下带首饰和耳环回来了。”
金囡从容盼的魔爪底下挣脱,她摸着自己泛红的脸颊,冲着容盼吐了吐舌头,一只手叉着腰,“不带就不带,我找大师兄帮我。”
她那张带着青涩的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孩子气,横眉竖眼的看向容盼,脸上带着几分被宠坏了的娇纵与大小姐脾气,“你刚刚捏我的脸了。”
“我要去告诉我爹,你欺负我了!”
金囡的爹金嗔掌管惩戒与刑罚,性子暴躁而又护短,金囡是金嗔的老来女,外加上金囡生下来的时候身体瘦弱,哭声就跟只小猫崽似的,金嗔成天提心吊胆,也不知道养了多久才把这个女儿给养活。
所以金嗔对金囡这个女儿格外宠爱,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他也得去把那月亮给摘下来,谁要是欺负了他的女儿,他估计就提着自己的开天巨斧上门打架来了。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把金囡养成了这种无法无天的娇纵脾气。
金囡对灵剑宗的师兄师姐不见得有多尊重,外加上性格娇蛮霸道,所以愿意和她玩的人几乎没有,许多师兄师姐见着她就躲。
而季凌修对着金囡的态度不咸不淡,保持了同门之中的距离,也不知道怎么的,金囡就缠上了季凌修,成天“凌修哥哥”的叫个不停。
这回下山原本她也是要闹脾气跟着的,结果他爹金嗔护短,生怕自己的女儿出半点差错,好声好气的把人哄着留在了山上。
下山之前金囡还别别扭扭的托容盼帮自己带些漂亮的首饰以及衣服。
毕竟金囡最爱美了。
听金囡这么说,容盼也不慌,她哼笑了一声,抱着手臂看着金囡,得意洋洋的开口说道:
“你爹才不会来教训我呢,毕竟全宗门上上下下也就我们几个愿意和你玩儿了,其他人都受不了你的大小姐脾气,要是你爹来教训我们,那你以后可真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再说了,我大师兄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被欺负的。”
金囡有些憋气。
她看着容盼眼底不免流露出几分不高兴与低落,甚至还有丝丝缕缕的羡慕,但很快她又是抬了抬下颔,嘴硬似的说道,“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凌修哥哥会陪着我。”
容盼怜悯的看着她,“你确定是大师兄陪着你,而不是你无聊的看着大师兄练剑吗?”
金囡一噎。
季凌修的确就跟一根木头似的。
练剑的时候完全听不进去他叽叽喳喳的说话,偶尔冷淡而又敷衍的应一声,或者简单的说上一句,“金师妹你该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金囡就委屈了起来。
她凶巴巴的看着容盼,目光幽幽的,带着几分哀怨,好似是在说“你为什么要拆穿我”,她依旧是死鸭子嘴硬,“才、才不是。”
“行了,不和你说了。”
容盼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两盒胭脂水粉丢到了金囡的怀中,她欺负够了金囡以后倒也适当的给了小孩儿一点甜枣,“我们下山以后出了点意外只能回来,所以也就只买了这两盒胭脂,你将就着用。”
金囡明明是开心的,可偏偏还是压着自己的嘴角,口是心非的说道,“哼,没用。”
容盼心想着这幸亏是自己的师妹。
否则她早就下黑手了。
“对了,大师兄被宗主叫去大殿说话去了,这位是大师兄的朋友阮棠阮道友,我来给阮道友安排住的地方。”
容盼与金囡费了大半天的口舌,才记起自己身边的阮棠与尉简明,她用力的咳嗽了一声,后退了半步以后便是将自己身边的阮棠介绍给了金囡认识一下。
金囡看见阮棠容貌的那一眼,就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