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晦的挑起了唇角的弧度,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维持着之前的冷淡:
“走吧。”
阮棠听话的点了点头。
不过阮棠不怎么放心虞沈寒,所以他依旧是走到了虞沈寒的身边,偷偷摸摸的揪住了虞沈寒衣袖的下摆。
他身上的神力释放出来。
无形之中可以说是庇护住了虞沈寒。
每当其他人不小心又或者是故意撞向虞沈寒的时候,这神力构成的无形屏障就会悄无声息的把他们的身体推开,让他们压根就碰不到虞沈寒的半片衣角。
“干什么?”
虞沈寒的眉眼冰凉。
他很清晰的感受到了来自衣袖下摆的拉力,所以虞沈寒也明白了阮棠的动作,此时略有几分不善的把话问出了口。
阮棠却是不害怕虞沈寒的冷脸。
他笑眯眯的用自己的手指勾着虞沈寒的衣袖下摆晃了晃,声音轻软而又乖巧,听起来就跟撒娇似的,“我这还是第一回到街上来,这街口的地方人潮拥挤,我担心一松手我就被冲撞得找不到你来。”
“所以我抓着你会有安全感。”
这话自然是假话。
毕竟阮棠可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孩子,即便与虞沈寒走丢了也能找到虞沈寒,再不济的话他还可以找到医馆的位置。
但如此拙劣的谎言虞沈寒却是默认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话,反而只是略显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袖口,然后垂着眼睑、抬起自己手边的那根竹杖敲敲打打的往前探路,向着医馆所在的地方走去。
到了医馆以后无论是大夫又或者是伙计对虞沈寒身边的阮棠都有点好奇。
毕竟这虞大夫虽说医术高超,但性格却是孤僻冷漠。他自己孤身住在街尾那偏僻的小院子里、不与街坊邻里有任何的交流,身边几乎是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又或者是亲人。
干什么事情都是独来独往。
但这回他竟是带了个面容秀丽的青年到医馆来,而这青年一看性格就软和热情,与虞大夫相比可以说是两种人。
他们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这是除去虞沈寒与阮棠他们两人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虞沈寒简单的把阮棠之前与自己敲定的那套说辞拿出来说了遍,“他是我的朋友,因为家中出了点事情所以暂且在我的家中住上一两月的时间。”
“我叫阮棠。”
瞧着虞沈寒忘了说自己的姓名,阮棠便把自己的名字给补上了。
他拿出了自己原先就拎着的糕点递给了医馆中的大夫以及伙计,先是一一与他们问好以后又是温声细语的拜托他们平日多照顾虞沈寒丁点,这吃人嘴软拿人家手短,外加上阮棠说话也好听,几人也是笑呵呵的应下了。
虞沈寒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喝茶。
然而他保持着拿茶杯的动作略有几分久,待到自己茶杯中的茶水凉了以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反而依旧在出神。
他不觉得阮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然而即便是心底不赞同,但他依旧没有打断阮棠与旁人说话,待到他们离开医馆以后虞沈寒刚要说话,阮棠就好似已然是猜到了虞沈寒想说的话,急急忙忙的开口:
“你现如今在医馆中做事,有周大夫以及那几个伙计帮忙看顾下你才好,毕竟若是有人陷害你又或者是打压你,他们也会看在平日往来的关系上伸手帮你一把,这样一来你也不至于说是孤立无援。”
“若当真有人欺负你、而我又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好歹周大夫他们还能帮你拖延下时间。”
更重要的是阮棠借着这回的机会在大街上转了一圈,叫人知道虞沈寒现如今并不是没有朋友,以后若是有人想要冲着虞沈寒下手的话,也会掂量掂量他的存在。
虞沈寒听着阮棠的话沉默了片刻。
他孤单惯了。
那如今听到旁人关心他的人际关系往来这些事情,他的心中不自觉的有几分别扭以及不自在,然而他又格外清楚、实际上他的内心之中更是无比渴望别人的关心。
“咳咳。”
虞沈寒轻咳了声,索性干脆利落的转移了这个话题,他抿了抿自己的唇,拿起竹杖摸索的向着附近的布庄的方向走去:
“跟我来。”
阮棠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你身上似乎并无换洗的衣物,”虞沈寒的口吻僵硬而又冷淡,细听之下又藏着几分害羞,“你买几件衣衫吧。”
“看上什么样的自己挑。”
“不要给我省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