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人又号召了几万人,把全京城打扫了一遍。”
“你说这样下来,京城能不干净嘛!”
郑芝虎闻言大奇,实在没想到在外地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在京城竟然会干这种活计,询问道:
“锦衣卫会干这种事嘛?”
“而且年前到现在都十几天了,怎么还这么干净?”
“难道他们天天扫,不干别的事情?”
皇帝出行泼水净街是常事,甚至官员出行这样干的都有不少。但是却没有维持下来的,过后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但是京城这边,明显是不一样。在郑芝虎看来,似乎是天天打扫。
说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一个穿着红衣、拿着扫帚、提着个用藤条编成的铲斗、正在扫地的人道:
“那个扫地的人是谁?”
“难道是锦衣卫?”
这个京城人看了一眼,对此已见怪不怪了。带着三分不屑、两分羡慕的心思道:
“他算什么锦衣卫?”
“是跟着锦衣卫干活,现在派去卫生队的。”
“说是卫尉署的人,其实就是扫大街的,不算正经官吏。”
似乎对这个活计颇为不屑,但是却隐藏着一丝艳羡。因为这些人虽然辛苦,却是在卫尉署有正式编制的,而且还有工资。他就是想要进去,都找不到门路。
这个工作,被锦衣卫优先招收烈士家属、以及在年前打扫卫生时积极响应的人士。他既不是烈属,也没有在年前大扫除时响应,当然不会招他。
所以,在错失了这个机会后,他在嘴上蔑称这些人“扫大街的”,似乎颇为鄙视。
其实内心之中,他对这些人却有些羡慕。知道这些人找了个有皇粮的工作,远比自己稳定。
尤其是想到自己工作的店铺,还要给他们交卫生费,他心里更来气了,也没心情和郑芝虎再说,迈步就要离去。
郑芝虎见此急忙拦住,这人被五大三粗的郑芝虎吓了一跳,色厉内荏地道:
“怎么?还想动手?”
“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那个红马甲虽然是扫地的,却也是卫尉署的人。”
“等他叫来巡警,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把那个扫大街的当成救命稻草,张嘴就要喊人。
郑芝虎听得不明所以,郑彩却反应很快,塞了一块碎银子给这个人,笑呵呵地说道:
“兄台不要激动,我们就是问问。”
“你说的红马甲是什么?卫尉署又是什么?”
“还有这巡警是谁?”
把银子强塞过去,显示自己无恶意。
这人接了银子,又看他们没有动手的想法,掂量了一下说道:
“红马甲就是穿红衣服的。他们穿的那个对襟罩甲,以前是在马上穿的,所以被称为马甲。”
“卫尉署的人,现在都穿这个。”
“穿着红马甲拿着扫帚和垃圾斗扫地的,就是卫生队的人。”
“拿着斧子、水桶的,是消防队的人。”
“拿着警棍、胳膊上缠着袖标的,是巡警队的人。”
“这些人最利害,谁敢在街上闹事,他们就敢打谁。”
似乎对巡警颇为惧怕,他又警告郑芝虎等人道:
“你们这些外地人,进京后都老实点。”
“卫尉署的巡警都是巡捕营出来的,当官的还有锦衣卫。”
“京城的盗匪都被他们抓了不少,你们也别想惹乱子。”
郑芝虎和郑彩对视一眼,都是提起了小心。他们虽然没想在京城惹事、更没想过学习李逵来个元夜闹东京,却担心手下人行为不检,在京城惹出乱子。
所以两人心中,已决定约束好手下,不让他们胡为。
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郑彩又塞了一块银子,询问对方姓名,打算和他详谈。至少要摸清楚卫尉署、巡警是什么,免得犯了忌讳。
这人看在银子份上,说了个王六的假名字,带他们在一家茶馆里,仔细讲解起来:
“卫尉署这个衙门啊,是去年新建的。”
“它的上头,就是朝廷的卫尉寺。”
“这个卫尉寺呢,其实是锦衣卫西司房,专门负责捕盗的。”
“当今圣上以前是信王,知道京城的盗匪多。所以登极以后,就把巡捕营和锦衣卫西司房合并,成立了这个卫尉寺。”
“所以卫尉寺的本职,其实就是捕盗。卫尉署的巡警,就是干这个的。”
一番话说清了卫尉署的来源,还有它的职责。郑芝虎纳闷道:
“那它怎么还扫大街?”
“没见过锦衣卫干这个啊!”
王六嘿嘿一笑,说道:
“以前我也没见过,但这不是新皇新气象嘛!”
“皇上让他们扫地,他们还敢不扫?”
“而且这扫地也是有钱赚的,所有扔垃圾的,都要给他们交钱。”
说着,他指着店里面贴在墙上的文书,向郑芝虎等人道:
“看到没有,门前三包协议。”
“凡是临街的门店和住户,都要包卫生、包绿化、包秩序。”
“要打扫干净地面、不乱堆放杂物、花草树木要看好、有人闹事要上报。”
“反正店前出了事,都是店家的责任。协议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责任人。”
对此暗暗点头,郑芝虎觉得明白了京城为何这么干净的原因。有着三包协议在,临街的店家和住户自然要维护门前卫生。京城打扫一遍后,干净能遗留这些。
郑彩是随着郑家兄弟经商的,对钱财更敏感些,询问道:
“那你说的收钱是怎么回事?”
“难道包了卫生,还得给他们钱?”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