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应曦并不愿意和应橙计较。
完全毫无意义。
两人到底是亲生姐妹,若是她猜得没错,应橙也并非故意想来恶心她。只是,应橙从小优越惯了,样样事都得压自己这个妹妹一头,才觉得满足。
说到底,只要有人所在之处,必然就有攀比。
应曦小时候也不是没和姐姐教过劲儿,只是她看透得早,觉得没意思、就放下了。
应橙是一方胜利者。
显然,还在继续比较着。
谢采洲那段流言,一半是满足了应橙那点小姑娘虚荣心,另一半、想必也激起了一些胜负心。
哪怕是败掉姐妹名声。
非得要去闯一闯才甘心。
自然,但试无妨。
……
周六。
应曦一觉睡到下午。
揉了揉眼睛,她爬下床,慢吞吞拉开房门。
客厅里静悄悄、空无一人。
爸妈和应橙都不在家。
只在桌上给她留了一碟半成品水饺、用锅盖盖着盘子,等着她自己动手煮熟。
作为江城拆迁户,应勇和徐慧丽这些年总算把暴发户气质拉满,愈发沉浸于国粹麻将活动,每逢周末,都要去摸几圈。应橙朋友遍地,每周末也总有几个小姐妹要见见、聊聊,总归忙碌。
相比之下,倒显得应曦形单影只、凄凄惨惨起来。
她本人却是完全不以为意。
自顾自拿锅烧了水、转回去洗漱。
再走回客厅时,正好能把饺子下进沸水中。
“咕嘟、咕嘟。”
一起一伏。
水汽翻腾。
应曦发着呆,眼前渐渐变得迷迷蒙蒙。
倏忽间。
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剧烈震动起来。
她愣了愣,回过神,也没有仔细看来电显示,随手接起来:“……喂?”
“宝贝儿,怎么还没有来呢?等你好久了。”
谢采洲懒洋洋地问道。
声音有点微微沙哑、像是刚刚睡醒一样,听着迷离又勾人。
“……”
“曦曦宝贝儿?怎么不说话?”
水开了。
应曦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关掉火,先将饺子捞出来,放在盘中。
这才耐心开口、问道:“谢采洲,你有什么事吗?”
谢采洲笑起来,“没事不能找你吗?”
“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去找别人玩吧。”
她夹了一只饺子,蘸了点醋。
慢吞吞地给了回答。
电话那头,倏地传来“哐啷”一声巨响。
不知道什么东西砸了。
片刻后。
谢采洲再次开口,语调也严肃起来,“我可没有答应过分手。上次是我太生气了,没有控制好情绪,曦曦,我给你道歉——”
应曦叹了口气,放下筷子、端坐起来。
又波澜不兴地喊了他一声:“谢采洲。”
“……嗯?”
“‘之前和别人打了个赌,说要一个月里泡到应曦。这不就上手了嘛?就是玩玩而已,别当真了。我怎么看得上这种寡淡的小丫头片子,换她姐姐来,估计还能让我多坚持几天,啧。’”
她平平淡淡地复述了一小段。
干脆将话挑明。
谢采洲似乎是愣住了,顷刻、陷入沉默。
说完。
应曦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什么,默不作声将电话挂断。
只给谢大少留下“通话结束”提示音。
……
周日下午。
应曦收拾东西、准备回学校。
应橙推开门,往她房间里看了一眼,诧异问道:“你今天就走吗?明早有课?”
应曦点头,“晚上有节专业课。老师临时调课了,昨天才通知我们。”
应橙连忙说:“那你等我20分钟,我拿好东西蹭你男朋友的车一起走,免得明早挤早高峰了。”
“……”
顿了顿。
应曦阻止她,“应橙!”
应橙停下往外动作,回头望着她,表情看起来有点疑惑。
应曦叹了口气,低低开口:“我坐校车回去。还有,我和谢采洲真的分手了,不用再试探啦。”
言下之意清楚明白。
想做什么,都可以开始行动,真不必考虑她。
倒叫人徒生出尴尬。
应橙眉目微微一动。
眼波肆意流转,似是含着山高海阔。
她朝应曦爽朗一笑,“好,我明白了。”
趁着周末,朱巍到锦洲都府去找谢采洲。
顺便参观一下谢大少这江城顶级豪宅。
事实上,同窗三年,朱巍去过谢采洲在江大旁边那套房子,却从来没来过锦洲都府这儿。因为神神秘秘,被他戏称为“藏娇金屋”,像是只有谢采洲那些小美人能进。
谢采洲懒得理他,随手给开了门。
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倒头躺进柔软沙发里。
任凭朱巍一个人在那儿转悠来转悠去、口中惊叹连连。
“哇靠,好大的房间!”
“哇靠!有钱!”
“哇靠……”
谢采洲蹙起眉,随手往朱巍那儿丢了个抱枕,沉声道:“主卧不能进。”
“为什么?”
“……”
还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