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面无表情:“你困了?”
沈宁打了个哈欠,伸手捂住嘴,瞳孔蒙上一层单薄雾气,有气无力地说:“嗯,好困啊。”
“你这样体力,亏得还能上学。”
“这不一样。”沈宁说道:“我中午都有好好休息,晚上也是。”
谢寅:“哦,那我还要夸你自律了?”
论毒舌沈宁是比不过谢寅,谁叫谢寅是老板呢,如果他是老板,他也可以“命令”打工人谢寅不准顶嘴。
但不管其过程如何,下午一点多近两点,他们还是站在了酒店大堂里。
“请给我一间钟点房,到下午5点嗯,有这么多选项么?”
他们来是海城最豪华酒店,一间房间费用贵得令人咋舌,沈宁心痛地看着前台列出房间等级和对应费用,听到自己五万块钱正随着流水哗哗流走声音。
“请”他指尖摇摆,迟疑不决。
最终:“请给我”
“给我顶楼套房。”
沈宁震惊:“太贵了,付不起!”
——
身边兄弟们接连进入家族公司,就算没进公司也有自己事干,展白被家里人磨了许久,终究还是败了下来。这天他正“巡视”家里旗下几家酒店,从电梯口下来,猛地停下了脚步。
跟着他都是酒店经理级别,个个都是人精,见他面色不对,连忙上前:
“展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展白睁大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柜台前两个人。
沈宁上交了身份证后,身体已经开始东倒西歪了,勉勉强强站直了,一口一个哈欠,皱着鼻子说:
“谢先生,酒店费用可以报销么?我可能倾家荡产都负担不起这一个下午房费,要不你把我卖了吧?”
谢寅神色冷淡地看着他,似乎不想在这个场合跟他讨论这种事。沈宁识趣地闭嘴,背靠在柜台上,好奇地张望着五星级酒店大堂内部。
云华侨季酒店是海城最豪华酒店,其实已经超过了五星级标准,只是大家做生意,不能太出挑,容易惹来闲话,所以对外还是称五星级酒店。
沈宁正毫无形象地东张西望着,目光不期待地看到电梯间一个高大人影,他隐约觉得那个轮廓有点眼熟,但还没看清楚,人影就消失在电梯里头了。
酒店经理紧张地问:“展总,是哪里不对么?哪里需要修整?”
展白满脑子卧槽,哪里还有功夫听他话,随口应付道:“没事,就忘了东西,你别吵我。”
他这么一说,其他经理再不敢开口。展白紧张地脚尖踩地,在电梯里头忍了好久,终于受不了拿出手机给他兄弟群发信息:
【展家傻大个:卧槽卧槽,你们知道我刚看到谁了么?】
【乔妮妮宝贝:谁啊?让我们展少这么震惊?难道是你前情人?】
【谁说我李氏王朝没了:前情人有什么好震惊,难道是你哥出轨现场被你看到了?】
一群人纷纷起哄,叫着让他拍照留念。展白啐了一口,怒道:
【展家傻大个:我看到谢哥了!】
【小林你忠诚选择:啊,谢哥?看到就看到了,难道你们不是在同一个城市?】
展白怒道:【我看到谢哥和他那个小情人在一起!】
【小林你忠诚选择:所以谢哥周末和小情人约会哪里有问题?】
【容野:难道是,难道是……】
【洗白白吃胖胖:野战AVI?】
【乔妮妮宝贝:洗白白吃胖胖你号没了。】
【洗白白吃胖胖:呜呜呜我乱说。】
【容野:难道是小白你其实暗恋谢哥,所以见不得他和他小情人在一起?!】
【陈瑜:虽然我看不懂,但我大为震撼】
【秦季:震撼2】
【谁说我李氏王朝没了:震撼110】
【展家傻大个:艹,你们这群家伙!!!】
眼看一个个都要开始开黄腔了,展白简直要被他们气死了。
但是他又不好说他是在自家酒店门口看到了谢寅和他小情人,毕竟那群人都是大嘴巴,万一哪天又传到谢寅耳朵里,说不定又要责怪他。
但是,但是——
谢哥怎么会在周末午后跟小情人来酒店开房?他不应该专注工作,在高尔夫球场挥杆间谈拢几亿资金合同么?再不济也是在公司加班,再再不济在家休息也行啊。
为什么要来酒店开房啊啊啊啊啊!!
展白不懂,展白大受震撼,肯定是沈宁那个妖精迷惑了谢哥,他哥就不是这种人。而且,而且谢哥他明明就……
艹,怎么会这样啊!
展白抬手猛地砸了下走廊墙壁,惊一旁经理差点又要跳脚,他今天真太难了,这位展少爷太难搞了!
嘟——
手机忽地震动了下,展白拿起来一看,挑了挑眉。
“喂,铭舟?”
杜铭舟一贯开朗带笑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怎么了,小白,今天脾气这么燥。”
杜铭舟也算是他们这群人里稳重了,他难得不好意思了下,说:“没事,就是在酒店巡查呢。”
“哟,开始工作了啊,了不起。”
展白被他打趣语气弄得又是脸上一热,杜铭舟继续道:“你在哪个酒店啊,我也在你家酒店办事呢,不过是正经工作啊。”
随着里头爽朗笑声,展白嘟哝道:“在云华侨季。”
“康桥路那家?”
“不是,凌云大道。”
“哟,那离得还挺远,好了不跟你说了,我上班去了,你也好好工作,改天一起喝酒。”
“行。”
展白挂了电话,心情舒畅了点,但转头一想楼下谢寅和沈宁,眉毛鼻子就又皱成了一团。
那个沈宁给谢哥下了什么药,先是陈丞,再是林家,再这么搞下去,谢哥都要为了他当商纣王了。他只要一想他们可能在酒店房间里干那些甜甜蜜蜜事情就
哎!
——
与展白想象不同,谢寅和沈宁这两个人在房间里干事情堪称枯燥。
不,就是很枯燥。
沈宁进了房间就当即钻进了被窝,他还试探地拍了拍旁边位置,说道:
“谢先生,你要睡么?”
“不用。”谢寅径直走向酒柜。
“哦。”沈宁道:“那我先睡了,还有,和我约会这么枯燥,真是对不起。”
谢寅抬起眼皮看了眼大床位置,沈宁咕噜噜地钻进了被窝,满脸满足地陷入柔软被单里,过了没几分钟,隆起一团发出低沉平稳呼吸,他就这么睡着了。
沈宁做了个梦,梦里面绿树成荫,人行道两旁桃树开始结果,一个小男孩踩着一辆四轮小汽车,慢悠悠慢悠悠地走在路中间。
只有结果时候,他爸爸妈妈才会带他来这里,如果是再早个把月,就连经过这里,也不得不戴上口罩。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这是爸爸妈妈找到最安静最干净地方了。
果树下,年轻男女驻足,温柔地凝视着他。在那样充满慈爱目光下,小男孩两条腿踩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当他回头,茫茫大路,已经看不见男人和女人身影。
男孩惊慌失措,大声地呼喊着他们。
爸爸,妈妈!
爸爸!
妈妈!
“呜,爸”
焦躁之中,男生一只手悄无生气地伸出到被子外面,啪嗒一声打在床头柜上,紧接着一声“啊痛”,在午后寂静时光里里猝然落地。
豪华套房床当然很大,沈宁刚睡得时候是中间偏左一点点,这时候已经挪到床沿了,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在无声之中做出这么高难度动作。
这一下痛把沈宁所有未尽思念遐想都杀死了,梦境犹如迷雾骤然消退,他握着手掌一脸吃痛地从床上爬起来,连连呼了好几口。
“啊痛。”
“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