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
沈宁:“?”
???
我们?然后呢?继续啊。
沈宁还等着她发作呢,谢母却突然中途停了下来。
男生一时茫然无措,这让他怎么反应?你给情绪不要给一半啊,我演技还没能好到能“临机应变”啊。
沈宁苦着脸,尝试着给一个反应,还未开口,谢寅冷着脸大步走来,一把拉过沈宁抱在怀里。
沈宁猛吸了一口冷气,僵硬骨头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整个人软倒在谢寅身上。谢寅不动声色地支撑着他身体,把他脸埋进胸口,冷冷地对向自己父母。
“你们吓着他了。”
这到底谁吓唬谁啊?!
谢母掐了掐自己指腹恢复理智,不悦道:“你就是这么跟你爸妈说话么?”
“是你们先不尊重我,如果你们尊重我,就不会背着我吓唬一个还没入社会小朋友。”
“小朋友”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脸色苍白,露出两只眼睛垂着泪,还有两滴透明液体在眼角欲落不落。
谢母都看呆了,这演技,也太好了,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他了。
谢寅神色微动,露出心疼表情,在男生额头上亲了亲,稍许后又十分亲昵地蹭了下他鼻尖,唇瓣在他垂泪眼角落下,温柔地舔舐掉那粒水珠。
沈宁怔了怔,抬头看着谢寅。谢寅十分自然地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谢父谢母道:
“没什么事我们就回去了。”
“你,谢寅!”
谢寅冷酷地转身,强硬地用手臂揽着“恋人”腰,一步步缓慢地走出休息室。
直到走出休息室,沈宁:
“谢先生,你刚才?”
谢寅十分自然地看向他:“怎么了?”
“没什么。”
沈宁眼眶里含着泪非常不舒服,他用手腕去擦眼角,被谢寅阻止。男人从手袋拿出随身手帕,道:
“抬脸。”
沈宁抬起下巴,神色自然地让男人擦掉眼角水珠。
沈宁休了好几天才慢慢养回来,转眼就到了谢寅说那天。
那个外国展商夫人也是一位华人,约莫四十来岁,气质优雅出众。
大抵是对这个年龄段以及具有母性气质女性天生具有好感,沈宁一见到这位夫人就很喜欢,言语之间颇为亲近,倒是省了谢寅很多铺垫。
这位夫人从前也是学习油画,后来嫁人生子就生疏了,她在地方油画并不盛行,此次听到海城有个巨大油画艺术交流活动,就特意过来一睹盛况。
沈宁拿出非常专业态度,先是一路上和她聊天,再是给她介绍了这次油画展活动项目。沈宁虽然不是女人,做不了夫人外交事,但他年纪小,长得乖,外商夫人把他当自己小辈看待,两个人相处很是融洽。
另一边车上,外商哈哈大笑,道:
“我回去之后给我老婆讲了谢总为美人一脚踹翻一个人事,我老婆就对谢总和谢总小朋友很有兴趣,正好你们这边办活动,我就带她一起来了。”
谢寅微笑不语,过了会又应景地讲了一些无关生意上事。邵正觉陪外商胡吹乱侃空挡,谢寅微微扭头,看向另一侧道路上男生。隔着透明车窗,男生脸上满是兴奋神色,说道要紧处时候还会指手画脚,眼中写满孺慕。
由海城名流秦先生和秦夫人主办油画展意在推动国内油画家交流,促进国内油画发展。为期半个月活动不只有各大油画展出,每天还有在国内成名油画家前来做演讲,共同交流,也吸引了不少还未崭露头角画家。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比赛,这个比赛虽然不具有官方性质,但因为评委都颇具分量,也惹得不少画家心动,要是自己画能够被哪个大家看上,说不定就一路直上青云了。
因此,总来说,活动还是很热闹。
外商夫妇到时候是中午,他们在私人飞机上用过了午餐,到了地方就直奔展馆,下午两点左右,展厅正是人多时候,几人从通道进入,一进去就有人上前招待。
“谢总,听闻您带朋友过来,真是让我这蓬荜生辉啊。”
秦夫人还是一样热情,谢寅温温柔柔地笑道:
“夫人说笑了,我带两个朋友过来而已。”
“谢总是我老朋友了,你朋友就是我朋友,语颜,好好招待谢总朋友。”
她身边一位丽人大大方方地说是,这位小姐之前在秦夫人晚宴上也见过,就坐在她旁边,关系非常亲近。秦夫人离开后,这位语颜小姐就微笑着道:
“商先生,商夫人,你们好,我是乔语颜,今天就让我荣当几位导游,陪大家一起逛展馆吧。”
外商连连摆手道:“这个艺术我可看不懂,我还是跟谢老弟一起快走一圈看个新鲜好了,你们慢慢看,慢慢看。”
外商夫人也笑道:“算了,不理他。乔小姐,你就带我逛逛吧,小宁,你要跟我一起走哦。”
沈宁笑道:“我当然跟夫人一起啊。”
乔语颜仿佛这才看见了沈宁,俏丽脸庞闪过一丝复杂,很快恢复。
要论对整个活动包括展览了解程度,沈宁自然是比不过作为主办方乔语颜,乔语颜本身人也格外开朗活泼,身上并没有很浓重大小姐气息,反而很有话题,引经据典,再加上对油画本身了解,足以让任何一个对油画有兴趣人听津津有味。
“这副少女眺望落日画是近几年风景油画杰出之作,已经不逊于国外一些大师沈先生也这么认为么?”
仿佛是注意到他失神,担心他觉得受到冷落,年轻明艳女士刻意将话题抛给他。
沈宁回以一个微笑:“是。”
商夫人夸赞道:“乔小姐懂真多。”
乔语颜抿唇嫣然一笑,虽不是笑不露齿,却也是明艳高贵。带着一串粉色珍珠项链雪白脖颈愈发优美,像是已经从他呆板无趣回答中获得到了什么。
沈宁其实也不是不明白乔语颜心理,喜欢人被人夺走了,还是一个看似没什么优点人,就算勉强自己不去嫉妒他,想要攀比想要压过对方心情还是无时不刻地在胸口作祟。
胜过情敌一分,自己自信心就会恢复一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应该是这样。
沈宁当谢寅“情人”就作好了被人嫉恨觉悟,反正不管是他还是乔语颜让商夫人开心,总之开心就对了。
沈宁正好乐自在,慢悠悠地落在两位女士身后,他目光被一幅挂在墙上画吸引,不由自主走了过去。这幅画名字叫《故乡》,画面中央是一片金秋已过,寒冬未至荒芜土地,土地并不算贫瘠,田垄之间可以看到些许水流和杂草痕迹。天空是比湛蓝色还要深沉色调,整个苍穹空无一丝云彩,只有这一片靛青色穹顶映照着下方漫无边际田野。
正在这幅画前欣赏人看他傻傻地盯着画看,就说道:
“陈苍南是近些年乡土派中流砥柱,他出生西北乡下,没有接受完正规教育就出来打工了,自学成才,因为其特殊经历和对土地深深情感,他所画‘故乡’系列一直保守好评,去年一副画还卖出了上千万价格。”
“是么。”沈宁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他重新把目光放回画上,或许是他对故乡情感缺失,他没有在这幅画上感受到对故土眷念,反而有种浓浓被囚禁感觉,想要打破这座禁锢着“他”牢笼心情是那样急切,以至于天空都变了色彩。
他又在附近看了一会,正挪动脚步准备回到队伍,就看到两位女性身边忽然多了两个男人,这两人关系一眼就能分辨,大少爷和他跟班这几个字就好像电视上演那样突出。而那位“大少爷”显然也不负他纨绔外表,言语表情间,似乎正惹得两位女士不开心。
“乔小姐真不亏是秦夫人好帮手啊,干练模样令人倾心。下班之后一起去吃个便饭怎么样?”
乔语颜精致眉眼间凝着一层寒冰,当真是“冷若冰霜”,如此高冷模样反而更惹得某些花花公子愈发心痒痒。
“乔小姐”
“我说过了我不去。”
“别这么冷淡嘛……”
男人手才伸出到一半,连美女头发丝都没碰到,就被人拦住了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