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天才,仅靠着一本手札,便能从中揣测到血之道,如果山主知晓此事,必然会很欣慰的。”
墨如海微愣,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不一般,此人单独点名他,意欲何为?
“敢问阁下所说的山主是?”
卫九没有理他,依旧自顾自说道:“可惜你走错了路,山主虽声名狼藉,但其行事却有底线,绝不至于对普通人动手,就这一点,你就犯了死忌,既然看到了,我就不能坐视不理,否则让山主知道,我小命不保。”
说得这般直白,哪怕墨如海再笨,此时也明了他的意思了。
他欲帮那位所谓的山主清理门户!
即便,他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山主门下。
“阁下,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墨如海十分不甘,如果不是实力不足,他绝对当场翻脸。
这算什么事儿?
自己得到的手札,从手札中领悟到了不正版的血之道,如何行事就得看别人脸色,犯了忌讳还来人清理门户?
墨如海怎能心甘。
“我理解你的想法,但很可惜,当你得到山主手札时,你和山主间就有了关系,你觉得没享受过山主的任何福利,却受到限制不公,那你为何不想想,如果没有山主手札,你如何能领悟血之道?”卫九坦言道。
“可没人与我说过,哪些事忌讳,我又怎能知道犯不犯?”墨如海明白这点,但依旧不能接受。
闻言,卫九笑了,回道:“可有人曾告诉过你,屎不能吃,没有吧?你不一样知道那东西不能吃,难不成所有事都需要说吗?”
墨如海气息紊乱,“这不一样,不是一个概念!”
“如何不是,作为一个修行者,不对凡人出手乃不成文之规矩,尤其是大规模屠杀,有违天和,即便是如山主等大修行者,都会尽量避免这点,多说无益,你自己什么想法自己心里清楚,即便是修行你那不正宗的血之道,也犯不着如此行事,如果我所料不错,你应该是接受了委托,收集血之气才是真正目的。
可笑的是,你也不想想,如此简单之事别人为何不做,非得花大价钱请你帮忙,看看你身上的血气,距离业火灼身还有多远?”
宛若醍醐灌顶,墨如海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
原来,自己竟是万宝楼的工具人吗?
那等候的酬劳,只是让自己承担罪孽的补偿?
可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似乎也没有资格怪罪别人。
“阁下所言,字字珠玑,在下无论可说,但在下心里有两件事想知道,还望阁下解惑,弄清楚后,即便今日战死当场,我亦无怨无悔。”
“可以,你说。”
“第一件事,敢问阁下口中山主名号?”
“这点你从手札中应该知晓,山主姓墨,名如渊,磨盘山主,又号墨尊。”
墨如海一愣,闭眼叹道:“若早知山主名号,绝不敢以如海为名,冒犯之罪,死不足惜。”
“第二件事,听阁下之言,似乎知晓万宝楼收集血之气缘由,我虽不怨万宝楼,但心中亦有好奇。”
“这件事其实并不是秘密,但凡有些实力的势力都知晓,约五十年前,北冥有一上古遗迹被发现,有古阵守护,那些圣地花了几十年才勉强打开一角,然后他们发现,进入遗迹有很多限制,其中一条,那便是得有血之气护体,最近他们又在筹划着进入遗迹了,自然得收集血之气防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就一层下达一层,最后落到了你们这种人手里。”
墨如海脸上露出自嘲。
在百国之地待久了,都忘记了北冥才是真正的大世,他这种鸡头,不过是人家最底层跑腿办事的小虾米而已。
两件事了解,墨如海精气神大损,一身气势顿减三成。
众人看着几近失心的墨如海,也不知道该感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是该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了。
自嘲过后,墨如海收起笑脸,佝偻的身躯微微挺直一些,使得驼背都不太明显了。
看向卫九,一改颓势,墨如海朗声邀战。
“吾之罪,死不足惜,但墨某绝不会做出等死行径,阁下,出招吧,若让我赢了,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卫九微微颔首,转向身后少女。
“小姐稍等片刻,待我为山主清理门户,便可出发。”
青衣神游归来,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头发,点点头,身子一动,如同脱兔般跃开百丈之外,脚下长剑稳稳当当,没有一点踉跄感觉。
卫九刚开始还惊了一下,怕她从空中摔落下去,可看到这一幕后,顿时苦笑起来。
这丫头明显早就会了,一直跟她演戏逗他玩呢,亏他一路上这般小心翼翼的,如果不是要战斗,丫头怕他分心,恐怕还不知道要被欺瞒多久。
对于即将发生的战斗,青衣一点也不感兴趣。
她心里有些不知从何而来的烦闷。
当初,在听父亲说要派人前来北冥百国之地查探时,她立马就站了出来,得知必须要天玄境才安全,她当即就成就了天玄,深厚的积累让她没有任何压力。
本以为这次来百国之地,应该会很有意思,故地重游,看望朋友,再拾起那中途夭折的女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