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龙开门见山,上来就点破了李长安身份,这让他错愕,当场愣了一下。
迅速反应过来,李长安疑问道:“你认得是我?”
司马炎龙轻笑一声,答道:“当年邪君大婚时,有幸见过一面。”
“……”
这就有点尴尬了,人家还参加过自己婚礼,可李长安却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其实这也没法,那时的人世间虽不如现在,却也是超越圣地的霸主,五域宾客上万,哪能全都认出来。
干笑一声,李长安转移话题,说道:“圣主无需多想,这次来到南渊另有其事,只不过恰好遇到念湖几个弟子,纯属巧合。”
确定不是念湖惹祸,司马炎龙这才放下心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圣主有话直说,无需顾忌。”
“邪君,我听子橙说,邪君曾在帝路中遇到我儿,不知此事……”
从张子橙口中,司马炎龙已然得知司马文陨落的事,这也是为何心伤的缘故。
可李长安的动向他虽然没着重关注,却也一直有所耳闻,并未听说过他进入过帝路,加之李长安骨龄已过百岁,不符合帝路条件,这让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希望李长安告诉他,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心有期待,奈何事实便是如此。
李长安能理解他,却也不会隐瞒真相,坦言道:“圣主节哀,此事属事,几年前,托苦剑尊洪福,本君一具意念分身进入帝路,也是那时候遇到司马兄弟,包括后来遭遇围杀,我亦是亲自在场,只可惜当时实力不济,有心而无力。”
亦真亦假,总体来说问题。
而且抬出苦剑尊这块金字招牌,司马炎龙也相信了。
别人无法干预帝路,打破帝路规则,但如今见识过苦剑尊实力,在世人眼中,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禁区都能来去自如,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帝路?
别人这般想,司马炎龙也是这般想法。
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接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司马炎龙一瞬间便苍老了许多。
走上修行这条路,谁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够善终,可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依旧难以接受。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缘由。
“有劳邪君费心了。”
司马炎龙很有礼,他了解过李长安的性格,绝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能插手司马文的事情,想必确实关系不错。
也不问谁帮了谁,本能的觉得,是实力更强的李长安在照顾司马文。
看他这般好说话,李长安反倒有些不太好意思了,心中一叹,说道:“无妨,我与司马兄一见如故,互相帮扶是应该的,在帝路中我能力有限,但在这武极界,还能有几分份量,我谨在此承诺,他日念湖若是有难,可前往人世间求助,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
司马文是李长安第一个追随者,也是事至如今唯一的追随者。
功劳或许不大,但苦劳不能忽视,给司马炎龙一个承诺,并不觉得多么为难。
司马炎龙有些惊喜,可笑容还没绽放,又想到这是自己儿子用命换来的,当即也笑不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司马炎龙站起来,走到李长安面前躬身行礼。
“圣主这是作甚?”
“多谢邪君厚爱,在下此刻便有一事相求,恳求邪君同意。”
这就要把承诺用了,难道念湖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眉头一皱,李长安也不管他行不行礼了,问道:“我一诺千金,既然说了便会履行,只要不影响大局,你但说无妨。”
司马炎龙抬头看来,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许久方才说道:“我知晓如今人世间似那天上皓月,而念湖却如萤火,在下斗胆,希望念湖能够并入人世间!”
此话一出,大殿中立即寂静无声。
李长安手点着眉心思索利弊。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于人世间而言,最多也就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之举,哪怕念湖也是一圣地,但有苦剑尊坐镇其中,就有这个自信。
但对念湖来说就是机会了。
如司马炎龙所说,两个势力不可相提并论。
他也有自己的考量,三年前东海禁区异动,有古帝携旨而来,宣称武极界修士仙台超过一万五千丈者,杀无赦!
苦剑尊站了出来,强势回绝,一人一剑,孤身杀入禁区。
耗时三年,全身而退,禁区也没了动静。
可此时没有动作,不代表着以后会不会再行发难,谁也不知晓他们下一次出世,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法旨。
人世间有苦剑尊坐镇可以任性,可以无视禁区法旨,视那十万古帝如无物。
但念湖没有啊,真要到了那一天,拿什么来反抗?
没有谁喜欢寄人篱下,司马炎龙也是一样,并入人世间是无奈之举,但也是防患于未然的最好选择。
说到底,还是念湖一厢情愿,人家还不见得能看上他们这点家当。
东海禁区异动,十万古帝如同大山一样压下每一个势力头顶。
仙台一万五千万听着很大,但哪个势力没有几个天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家的天才一定不会达到这个限制。
真到那时候发生了,禁区来人了,拿什么来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