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蒙一片，在一方迷雾充斥的水域之前，有一男一女驻足观看。

李长安神识彻底放开，可即便如此，能感应的范围也不过周身三丈左右。

能见度更是低得吓人，修炼大混沌天经后，李长安六识远超常人，但在这方水域，伸手不见五指，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感受。

“君主，水沢有瘴气充斥，长时间待在这里对身体不好。”张子橙出声提醒道。

五域皆有禁地，而此处，便是南渊水沢。

恰好距离念湖不远，闲来无事之下，李长安便萌生了前来查看的心思。

有岁月山和东海深处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对禁区存有敬畏之心。

禁区之所以为禁区，必然有它的原因。

可现在这水沢外面感应了半天，除了里面咕咚咕咚的水泡声，以及身上有些发热外，李长安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异常。

“嗯，走吧。”李长安点头。

他百毒不侵，瘴气自然无法危及，可张子橙没这能力，站在边缘半天，一直动用灵力护体，消耗可是不小，如今脸色都有些苍白。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感应到外面有人过来了。

果不其然，没过两个呼吸，司马炎龙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见过君主。”

“嗯，如何？”

从陨天谷回来已经五天了，李长安完全把事情交给了司马炎龙负责，设立了近十个据点，疯狂的屠杀着佛门中人。

司马炎龙喉咙微动，答道：“回禀君主，五天下来，十个分部共诛杀僧众一万余人，正天盟已经引起公愤，如过街老鼠，追杀者无数，有四十八人战死。”

作为念湖之主，司马炎龙也算见过不少大场面了，可这几天屠戮佛门，看着那数字与日俱增，心中还是压力颇大。

这才五天而已，所涉及的南渊佛门绝对不超过一半。

如今便有上万无辜僧众惨死，难以想象，把所有佛门清理干净，那会是何等庞大的数字？

再往深处想，李长安所要的，还不止是灭绝南渊佛门，而是整个五域！

甚至是已经完成了中州和北冥，如此杀伐，便是以司马炎龙的心性都快麻木了。

“不用管他们，仇恨越大越好，最好让所有佛门都动起来，当然，剩下那五十来人也尽量帮忙，他们要什么给什么。”

要想马儿跑，不给草吃怎么能行。

一百个正天盟的人，五天死了近乎一半，这个死亡率可不小，让他们卖命，李长安也不介意竭力支持。

司马炎龙点头，看了眼李长安，忍了几次还是没有忍住。

出声问道：“君主，恕我直言，我们大可以收编佛门，将他们放在眼皮子底下，别被乾坤院那边利用就行，这样清理，杀孽未免太大了些。”

李长安轻笑，看向旁边的张子橙，问道：“你又是何种看法？”

张子橙都没想法他会问自己，有些意外，赶忙正色思索起来，许久才给出答案。

“杀万人，救千万人，有功无过，或许没人能理解君主，但这件事必须有人做。”

李长安微微摇头，张子橙所说的，或许有她真实的想法，但身在其位，难免会有逢迎他的意思。

这也是人之常情，李长安也不怪罪。

回想一下过往，笑道：“本尊没你们想的那么伟大，我之所以想破坏穹天宝塔，有因为东海的缘故，但最主要的，还是一念成空曾经算计过我，否则的话，便是五域生灵涂炭又与我有何干系？”

“按照你说的，以人世间如今实力，将所有佛门监管起来，固然有可能做到，但这个工程很庞大，太过麻烦了。”

“而且，也没时间了。”

两人默然，李长安就是一个典型的利己主义者，你不惹我，我不动你，你惹了我，我便让你百倍奉还。

这样的人很难有朋友，但有一点好处，可以活得很好。

至于李长安所说的没时间，他们并不知晓大劫将至，权当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耽搁太久。

什么人最值得信任？

死人！

佛门基数不小，饶是以人世间实力，想要尽数掌握在手中也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为了不出意外，将之全部杀了，相比之下绝对是个省时省力的办法。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司马炎龙和张子橙对李长安这种极端念头就有些接受不了，但身为下属，也没什么决定权，安心做好自己事就够了。

反正这份杀孽也无需他们来承担，就算是业火缠身，最先找上的也必然是决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