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如龙,却完全无法侵入万里玄冰界,进退不得间,已然成了刀俎下的鱼肉。
战至这一步,结果已然明了。
广场之上一片哗然,还在为两人的交手而震颤。
李长安则面色呆滞,唯有眼中精光熠熠。
没人知晓,他尚未显露过的红尘剑诀第五式,在某些方面,就与第二钰的万里玄冰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万法归一,看了第二钰的玄冰界,李长安只觉心中的轮廓越发清晰,距离彻底完善也更进一步。
两人的战斗,结果如他所料,并没有太过让他惊奇。
倒是这玄冰界,给了他一个惊喜。
虚空中两人迅速分开,互相行礼算是招呼。
第二钰欲言又止,明显有话想说的样子。
奈何,莫言喻却像个瞎子,收剑回身,头也不回的迈下虚空,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给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他才是方才胜利的一方。
没管众弟子的议论,莫言喻也没前往灵剑峰方位,反而朝着浮云峰区域过去,让人疑惑不解。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震惊才刚刚开始。
只见莫言喻孤身行至一位白衣少年面前,没有丝毫做作,当即单膝下跪,手杵长剑,垂首请罪。
“弟子莫言喻,见过师父,今日一战,让师父失望了,请师父责罚!”
声音不大,却是让整个广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谁都没有想到,这二人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饶是以第二钰的淡然,此刻都红唇微张,可见心中的惊愕。
胡徒生更是夸张,整个人如同呆傻一般,愣愣的模样,哪还有一丝狂傲。
先前李长安与他说过,莫言喻是他弟子,胡徒生只当是玩笑话,从没觉得可能。
可现在……
居然是真的!
比起他们,还有一个人同样满脸震撼。
灵剑峰峰主贾伦。
莫言喻的资质,让他都无比羡慕,更是不止一次的提出,想要收之为徒。
可惜,莫言喻从未应承过。
莫说答应了,便是低头都没有过,对他保持客气,只有恭,没有敬。
可现在,那么多孤傲的一个人,居然低头向一个少年行大礼。
这……
贾伦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同时脸上有些发烫,虽然没人关注他,可他却有种被无数人盯着的错觉。
李长安也有些意外,这家伙居然当着那么多人过来相认。
但也很快回过神来,挥手将他扶起。
“无妨,比试切磋罢了,与生死战还是有些差距的。”
多了一个莫言喻师父的身份,必然会让他成为所有人最关注的对象。
说实话,有点莽撞。
但李长安也不至于生气,从他四年前冒头开始,李长安就已经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了。
很快就会离开道宗,别人如何看待,都没太大影响。
莫言喻对他有些了解,见他这般高调,也能猜出他的想法,过来相认,不过是让他名声更大一点而已。
虚空中,白杨绿柳对视一眼,同样略有惊讶。
但仔细一想,似乎一切都说得过去,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他们比其他人更了解李长安,此刻多一个认知,也谈不上多么吃惊。
“下一场,三号对阵七号。”
大比继续,也让众人渐渐回神。
可眼光却忍不住的往浮云峰方向投去,可见心中还未彻底消化这个事实。
胡徒生是七号,三号则是一位稍弱的真仙初期。
或许是有珠玉在前,此刻再看他们战斗,李长安也觉得味如爵蜡。
索性不在关注战场,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站得笔直的少年。
“什么时候触碰到不朽的?”
“六十年前,弟子愚钝,至今未曾再进一步,请师父指点。”
李长安微微摇头,“不朽没有定义,比道更加缥缈,说不清,道不明,用心即可,机缘到了自会突破,不用刻意追寻,心念不朽,剑意方能不朽。”
莫言喻细细回味,没有完全理解。
把每个字都记在心底,恭敬行礼。
李长安坦然受之。
“人世间已在南仙域扎根,暂居天墟,若是将来想回去了,可到那里寻找,依依与子橙都在那里。”
“是,弟子记住了。”
莫言喻点头,目光中浮现一抹柔和。
在其他人面前,他习惯保持冷漠,也唯有在那些故人面前,方才能像个正常人。
尤其是那个看着长大的师妹,莫言喻嘴上不会表达,可心里还是很宠溺的。
“师父此次过北仙域,可是有事?”
四周已被布下结界,也不怕人听到,莫言喻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