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珍跟着大嫂二嫂已经出来了。但她没去大哥家厨房,而是直接回家。以前她由着老太太闹,是顾忌孝道。现在却不一样了,老太太触了她的底线。她的底线就是苏画。以前老太太怎么无理取闹,但从没提过让苏画过来磕头之类的事。
苏画是她的姑娘,是张家人。老太太奶奶不是奶奶,姥姥不是姥姥的,因为过继一事,关系本就尴尬,相安无事各过各的才是正经。苏画的有钱三舅一出现,苏涛舔着脸要认回女儿,老太太理直气壮地摆奶奶的谱儿,天下没有这样的事儿!
人都有私心,她也有。她养了十一年的姑娘,他们凭什么跟她抢?当初孩子刚过继过来的时候,苏涛提过一次每年给她一万块的抚养费。她拒绝了,说自己的姑娘自己养,不要他的臭钱。苏涛果然冷血,不仅再没提抚养费的事,每年给小辈红包都没她家姑娘的份儿。小画不肯见他,难道他不会让她转交红包吗?给抚养费她肯定不要,但长辈给晚辈的红包她肯定会接、肯定会转交给小画。
走到半路上,和灰头土脸、粉色羽绒服湿了一大片的苏如兰走了个对面。
苏珍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怎么弄的?”
苏如兰立刻叽叽喳喳地告起状来。“大姑,你得替我做主,我好心通知苏画奶奶要找她麻烦,让她小心。她不感激我算了,还拿脏水泼我。你看,你看,”她指着羽绒服上凝的碎冰和点点油渍,哭丧着脸,“新买的羽绒服,花了七百块钱,就这么毁了。毁了这么贵的衣服不算,还让我滚。我让她赔我羽绒服,她居然放狗追我。大姑,你要替我做主,你让苏画赔我衣服钱。”
苏珍就是随口一问,哪里想到苏如兰抓着她,要她给做主。她拨开苏如兰缠上来的手,“你不欺负我家小画就不错了,哪里轮到我家小画欺负你?赶紧家去,冻坏了心疼的也只有你爸妈。”说完,丢开苏如兰继续往家走。
苏如兰气的半死,“大姑你怎么这样?”见人走的连头都不回,她跺了跺脚,往家跑,决定让父母替她出头。
苏珍进了家门就闻到一股食物香味儿中夹杂的中药味儿,“小画,谁生病了?”
正守着炉子的苏画闻声从厨房探出头来,“没谁生病,我在煮药膳粥,等会儿咱俩一起吃。午饭就不做了,反正也不怎么饿。以后早饭、晚饭吃饱吃好,中午就吃点药膳粥垫肚子,怎么样?”冬天是农闲时节,日头又短,一天两顿有点饿,一天三顿又觉得多。她觉得自己这样安排很合理。
苏珍没意见,“成,听你的。”
苏画报告道,“对了,刚才鸡窝里捡到一颗蛋,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冻裂了。”
“丢猪桶吧,冻坏的没法儿吃。蛋皮上带血不?”
“带。为什么会带血啊?”
“入冬就停止产蛋了,这是大冷天又开张了!休息够了再产蛋,第一个蛋都带血。以后进进出出的,咱们时不时瞅一眼,看到马上要捡回来。”
“知道了。”苏画答应完,赶紧回去守着药膳粥。
不一会儿,药膳粥好了。苏画从碗柜里取了两个中碗,每个碗正好盛出九分满。锅里倒水泡上,粥端到餐桌上,咸菜都不用,两个人热乎地吃完。
这边安安稳稳的吃药膳粥。苏江家乱糟糟的打起来了,还是大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