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横第七十一章(1 / 2)

郭青在床翻了七百九十六遍。

睡不着。

她平时是个沾床就着的人,??今天却不知怎的,大脑一直在活跃,时而跳出来这件事,??时而冒出另一个念头。

郭青翻身。

可能是因为客厅有一个赖着走强行留宿的男人。

想到封承方才来她屋里拿被子拿枕头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很气。

郭青又翻了个身。

这人也知道中了什么邪,??人到中年突然不要脸了。

再对比以前他目中无人的拽样,啧啧啧。

郭青再次翻身。

是说红酒助眠吗,怎么她喝了一杯这么亢奋,??一点睡意都找不着。

封承是不是在她酒里下药了?

郭青烦躁地把脸趴到枕头里。

闷了几秒,??猛地一下坐起来,趿上拖鞋走出房间。

客厅的主灯关了,??沙旁着一盏落地灯,并不强烈的光亮,??照出封承坐在沙的轮廓。

他闻声抬头,??看见郭青便道:“你也睡不着?”

她睡不着,??还都是被他害的。

郭青刚要说,??封承又道:“正好,??一起喝一杯吧。”

于是郭青到了嘴边的话,转个弯,??变成了:“行。”

此时此刻,??她确实很想喝点酒。

家里剩有几听啤酒,次聚会同事送的一般般红酒,??还有封承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放进她柜子中的高级干白与干红。

四月的天气刚刚好,??冷也太热。两人将酒搬到阳台,封承手中拿两只高脚杯,本想坐到阳台的编织藤椅,郭青直接拉了个坐垫,??席地而坐。

封承顿了顿,放只坐垫到她旁边。

往杯中倒酒,郭青和封承各自拿起一杯,轻轻相碰,然后对着夜色,一口一口地喝着。

夜风微凉,吹着人凉丝丝的,夜幕包裹在城市空,也暂停了白日的噪音。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晚喝点小酒,舒坦。

“你生产的那天,是怎么样的。”一片缓慢柔和的安静中,封承忽然出声。

“啊?”郭青转头看他一眼,边回想边道,“记不清了。反正生孩子都那样,疼得哭爹喊娘,在产房待好几个小时,用力用力再用力,什么时候孩子的头露出来,就是胜利的曙光。”

“很疼吗?”封承问。

“当然疼!”这个话题勾起郭青痛苦的忆,她痛心疾首道,“生之医生说打无痛针就不疼了,高高兴兴就去了,但那个针要等到开三指才让打,三指之就已经疼死了!”

封承盯着她侧脸的视线收回,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酒杯。

“但是疼有什么办法,又能憋去不生。”郭青叹气。

“你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辛苦吗?”

“带孩子怎么可能不辛苦。检查出来是双胞胎的时候吓死了,好怕养不活。过还好我运气好,生的崽比别人家的都乖,酸奶从小就聪明,半岁就能听懂说的很话了。小盖就很蠢,特别喜欢闹腾,说话比酸奶晚,还听不懂说话,特别烦人。过这小子吧,特别爱我,等他能听懂话,说什么他都唯命是听。他们两个长大一点,就轻松多了。幸好他们俩自己争气,没长歪。”

“你做得很好。”封承说。

郭青却摇摇头:“那是我现在做了,有经验。其实刚始的时候也很菜,顾不过来两个,每次都手忙脚乱。有一次我给他们两个洗澡,把酸奶洗好,放到床,又去洗小盖。但是忘记把酸奶盖好,半夜她就烧了。她体质不太好,一烧起来就很严重,陪她住院,要看着她,还要抱着小盖,忙过来的时候很崩溃。”

“后来呢?”

“有季淮东啊。让他帮我带了几天小盖。”郭青对使唤季淮东习以为常,毫无心理负担。

“你经常让他帮忙?”封承意味不明地说。

“和季淮东谁跟谁啊。”郭青说起来还很骄傲,“他经常帮带孩子,学得很错,以后等他自己有孩子就会带了。”

“是吗。”封承说,“真让人嫉妒。”

郭青转头看他。

封承同样看着她,静默地对视。

郭青正要收回视线,他问:“你恨我吗?”

郭青拿酒的手顿了顿。

“一个人很辛苦的时候,崩溃的时候,会恨我吗?”

郭青没料到这突然直击灵魂的一问。

她沉默几秒,然后浑在意地一挥手:“恨你干嘛,恨你又能当饭吃。说实话,都没工夫想起你这个人。”

封承没出声。

“说这个干嘛。聊点开心的。哎,问你……”郭青一脸八卦地往他旁边凑了凑,“小贱贱说柳卿卿追你追了大半年,你理都不带理的,真的假的?”

封承把视线转向方,喝了几口酒,才把情绪转到她的频道。

“你问这个干嘛。”

“就好奇。柳卿卿又漂亮又火辣,会哄人还那么会撒娇,这种女人应该是个男人就喜欢吧,你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哪哪都好,你喜欢她什么呀?”郭青纳闷。

“在我眼里,她哪哪都不好。”

郭青撇嘴,眼神充满鄙视。

“你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你怎么知道,喜欢的是骨头呢。”

思考三遍,郭青也没绕明白这个逻辑。

她幽幽道:“想吃排骨。”

“……”

封承失笑。

突然想吃年糕排骨。

人的欲/望来的就是这么猝及防。

郭青砸吧砸吧嘴,拿起杯子以酒解馋。

“要亲你了。”??封承冷不丁冒出一句。

郭青一口酒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呛得咳嗽几声,扭头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神经病啊,谁亲人之还要预告一下。”

对,重点偏了……他想亲就亲,做梦呢?

这句刚想完,封承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

过只是轻轻地、浅浅地一碰,稍作停留便离了。

郭青连姿势都没变,为一切生得太快又结束得太快,想拒绝没来得及,想推又需要了,一时之间顿在那儿。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保持着偏头的姿势看着他,表情为长时间没有变化,显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