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妈呢?"
"国外分公司有事,妈妈上午飞过去处理了!"
沐白不知道岑大老板为何突然提妈妈,怔了怔还是一五一十的做了回答。
"看来你妈妈没有将我的意思完整准确的表达给你听——"岑琢放下手里握着的笔,拿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扔到一旁然后姿态闲适的靠在椅子里,黑眸睨着沐白声音毫无起伏的继续说着:
"那我最后再说一遍,你最好给我听清楚了,你——岑沐白离开江市回京都上学念书,之后我会定期检查你的功课,再有不及格你就待在家里哪儿都不用去了,听明白了吧?出去吧我忙的很——"
"你上个星期才答应过我只要全科优秀就能留在江市上学,这是你答应过的,你不能出尔反尔!"沐白皱着眉朝前走了两步为自己据理力争。
"哼——"岑琢冷笑,
"那只是你妈妈跟锦玉两人的一厢情愿而已,我何时答应过?他们就是对你太没有原则了才会让你如此肆无忌惮不学无术!"
"……反正你不能说话不算数,答应了就是答应了!"沐白攥紧拳头气急败坏的喊。
"既然你学不进去那就别去学校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别给我去!"岑琢对这个小儿子的耐心本就少的可怜,三两句话就已经很不耐烦了,他看了老金一眼,
"老金,带他出去,让人看着他,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家门半步!"
"你又想关我?"沐白气的两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他眯着一双狭长凤目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几米处的男人,耐心宣告用磬,火气蹭蹭的冒了出来,
"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是小孩子,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就愿意待在江市念书怎么了?碍到你什么了?既然觉得我碍眼干嘛又把我拘在京都?你不想看见我,我未必就愿意看见你……"
"唉唉唉……"老金忙不迭的上去拉沐白,情急之下差点用手去捂岑家小七爷的嘴了,
"我的小祖宗哎——您就少说几句吧!"
老金原以为父子俩有半年没见了,就算不能像其他父子那般促膝长谈什么的,心平气和的说几句话总该是可以的吧!
无奈他还是错估了,没想到分开的这几个月对这父子俩完全没有任何的作用,两人见面嘘寒问暖的话半句没有,话没说到三句就又脸红脖子粗的怼了起来。
"你做不到就别答应啊,答应了又反悔算什么?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被老金拽着往外往门口走的时候,沐白挣扎着扭头又冲屋里的人吼了一嗓子。
"小七——"老金心中只喊祖宗,干脆连拖带抱的将沐白弄出了书房。
"小兔崽子,你欠揍是不是?老子看你是皮痒了——"岑琢一拍桌子豁然站起身,额头的青筋没忍住狠狠跳了好几下。
厚重的书房门无声无息的合上,岑琢目光灼灼的盯着门板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口气,忽略掉心口的一阵闷痛,他抬步走到窗前俯视着后院草坪上宛如一条厚厚毛毯的皑皑白雪,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了。
老金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岑琢立在窗前的孑然背影,他微微愣了一下,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室内。
"首长——"老金低声喊了一声,有那么一瞬间老金觉得首长的背影里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安抚好了?"岑琢没有转身只是稍稍侧首瞄了老金一眼,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怒气。
"小七才十九岁,还小,您……您别生他的气,他……"老金赶紧出声劝慰。
岑琢瞥他一眼,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总说他还小还小,难道我不知道他十九岁吗?十九岁也不算太小了,锦玉在他这个年纪是什么样子你不会不记得吧?一母同胞的兄弟相差的是不是有点儿太远了?何况他——"
岑琢双手背在身后有点说不下去了,小七跟锦玉都是他的儿子,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厚此薄彼,只是小七从小到大都太能闹腾了,一看见他他就脑仁儿疼。
"那个……"老金一时语塞,他想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兄弟俩性格不同境遇不同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他跟在首长身边二十多年了,实在是太了解他们家首长的个性了,所以这话根本劝不了首长,他说了也无益。
沐白火冒三丈的将自己的手机狠狠掼到墙上,接着上去重重跺了两脚将手机直接踩了个稀巴烂,心中的郁气总算消弭了一点。沐白喘着粗气烦躁的拽了两把自己的衣领,他觉得心里堵的厉害,快要喘不上气的感觉,于是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住,两枚金色纽扣被他生生拽了下来,落到地上的瞬间滚出了老远。
"操——"他就不该回来,就不该对岑大老板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期待。
这么多年了,他早该认清现实的不是吗?
他跟岑大老板天生不对盘,他做什么岑大老板都只会予以否定,除了吵架他们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面对面说过三句话,坐下来好好聊个天简直就是天下红雨天方夜谭。
发泄了一通后,沐白的怒火渐渐消退慢慢冷静了下来,他瞅了一眼地板上散落的手机残骸忍不住再次低咒出声,几秒钟后沐白走过去在手机残渣里面拨弄几下想要找到自己的手机卡。
"操!卡怎么断了?"沐白不敢置信的瞪着指间那张小小的芯片卡,卡已经被拦腰折断了。
"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沐白将手里的断卡丢回那堆残骸里面。
他双手叉腰在屋里来来去去走了好几趟,郁闷的想要打人,他想出去买手机或者找人借电话,想到门口守着的两名警卫员,他瞬间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刻沐白只希望武哥能及时发现不对过来救他,不然他今天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沐白大喇喇的横躺在自己宽大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枕在脑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还是盯久了天花板眼睛疲惫不堪,沐白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沉了,不知不觉中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