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做上吧,织金锦、古香缎做的外出穿,素软绫的轻软,在家里穿。”侍郎夫人抱着自己女儿说,怀里的小娃娃咿咿呀呀指着饭桌上的菜要吃。
“小姐您考虑得周全,咱们姑娘也有福气,您看同级别的其他家姑娘,谁能比得上咱们家姑娘的吃穿用度?”一旁的婆子笑道。
“就这我都觉得委屈了她,想给她更好的,又担心太招摇了。罢了,等孩子长大了再说吧。”
“是呀,再过几年老爷升迁,咱们家姑娘穿什么用什么不行?”
侍郎夫人笑了笑,问:“老爷还没过来吗?”
外面一侍女快步进来回话:“回夫人,老爷在书房里,说让您先吃。”
“老爷在书房干什么呢?”
侍女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老爷从建平伯府带回来一盆,一盆菊花,在书房里对着菊花不知道想什么呢。”
侍郎夫人啪的一声放下了筷子:“想什么?还能想什么?不过是想那个贱人!”
婆子见状赶紧灭火:“小姐息怒,您惯常是个沉稳的人,怎么一碰到这事就炸毛?老爷是个长情的人,就算是养个猫儿狗的,也会想想不是?况且那贱人早就死了,尸骨无存,老爷再想也无用,时间久了,自然就忘了。您别因为这个伤了和老爷的和气。”
侍郎夫人仍没消气,问:“新宅子什么时候修缮好?还有那些仆人,能换的统统给我换掉,我不想任何人提到任何一句有关那个贱人的事情!”
“小姐您放心,新宅子年后不久就能入住,仆人老奴也在相看着。”
侍郎夫人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
*
进入冬季,白家人每天都在努力经营自己的小家园,准备舒舒服服地过冬,迎接新的一年。
白老头和白建章将茅草屋前前后后修整了一下,将窗户全都糊上窗户纸;火炕全都通好,白建章又上山砍了不少柴火,白老头整整齐齐地将它们堆放好,留着冬天取暖用。
罗惠兰和陈老太则赶制全家人的棉衣、棉鞋、棉被,还要准备冬天吃的东西。
陈老太在院里晒了一大片干菜,又腌了两坛萝卜干、一坛黄豆酱、一坛五香蒜。
有了八十两银子,罗惠兰心里底气十足,割了几十斤的猪肉做成腊肉,买了精细白面和大米,都用新坛子盛放。
她看着挂在梁柱上的腊肉,简直跟做梦一样,以前能闻闻肉香都不错了,而现在几乎可以顿顿吃肉了。
白大牛在院子里挖了个地窖,储存大白菜等食物。又给小母牛搭了草棚子,草棚子贴着火炕墙,小母牛就每天贴着墙卧在草堆里睡,又宽敞又暖和,小母牛很满意地哞哞叫。
白二狗一心扑在他囤的棉布上,隔几天就要去检查下有没有进老鼠。
云团则是家里最轻松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唯一的工作就是给奶奶穿针引线、给院里的花花浇浇水,然后就是教三羊认几个字。
白三羊一直坚持自己的读书大业,每天认字练字,虽然都是在泥地上练。
他太想有一本书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书的样子,直到前阵子那个除妖求雨的老道送来一本百家姓,他才真正见识到书本是什么样的。
老道士自从求雨成功后名声大噪,不少人家请他过去看风水、算吉凶、取名字,业务一下子拓展开了。
老道士觉得自己这造化多亏了白家人,于是投桃报李将一本百家姓送给白家。
这时候的葫芦村,除了大白家(白玉成家)和胡家,估计整个村都找不到第二本书。三羊每天都要抱着睡觉。
正在葫芦村所有人都在准备迎接除夕的到来时,忽然村道上来了一队人马,沿道路搭起了祭棚,一直搭到附近的浣溪花庄。
原来是京城的建平伯府主母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