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魏玄以为自己听错了。
“表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魏玄掐住了喉咙。
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可以握笔,可以执剑,也可以轻而易举捏碎她的喉咙。
陆萋丝毫不能呼吸,她大张着嘴,已经忘记了哭,仰着头看着眼神凶狠的魏玄,刚才温柔爱护她的表哥,仿佛被恶鬼附了身。
“你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魏玄痛彻心扉,他怎么也没想到,做手脚的人,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濒死的陆萋用力拍打他的手臂,魏玄将她扔在地上,陆萋咳嗽不止。
“我都是为了表哥……”她伏在地上,“那时候,外祖母要给你定亲,我焦心不已,是夫人,一直接近我,关怀我,跟我说,白云团出身卑贱,在她心里,只有我配得上表哥……”
“所以你就陷害外祖父?”
“不是的,我,我不识字,她说那些信件都是调查来的白家的龌龊之事,只要放进外祖父的书房,让他看到,他一定会反对这桩婚事。”
魏玄闭上了眼睛,心中恨意翻腾。
真没想到啊,王氏竟然也掺和了进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跟袁家勾结在一起的。
就为了一个爵位,为了那昏庸无道的上位者立下的一个虚无的称号,就不择手段,残害他人。
他们都是棋子,无一例外。
陆萋看着久久未说话的魏玄,十分慌张。
王夫人说得不错,谁也不会相信边郡侯是清白的,但魏玄一定相信,他已经同自己决裂,甚至恨不得杀了她。
陆萋绝望又悲哀,表哥对她这样好,若是之前,或许她还会狠下心来,为了自己以后能过得好,一碗毒粥送走他。
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他同她没什么一起长大的情谊,但就为了一个承诺,魏玄照顾她、为她考虑,如同父兄一样护她周全,她已经对他产生了依赖,往后余生都不能没有他。
被掐住脖子的那一瞬间,陆萋甚至觉得,若能死在魏玄的手中,自己也心甘情愿。
“你走吧。”魏玄出声道。
“你让我去哪里?你不管我了吗?”
“我不管你去哪里,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魏玄转过身去,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外祖母走前叮嘱他的画面。
陆萋羞愧难当,跌跌撞撞跑回自己的院子。
她还能去哪呢?没有人会要她了,她是个无知愚蠢又胆小的人。
*
夏日炎炎,梁深跑出府,在一处茶楼包了几间厢房,请了歌伎弹唱,边吃边摇骰子玩。身边跟着他女扮男装出来的虞忆兴致缺缺。
“你这不是把我从一个牢笼带到另一个牢笼了吗?”
梁深掏掏耳朵,“那让我怎么办?这大热天的,也没什么地方去呀?”
虞忆眼珠一转,“不如你叫几个兄弟来,咱们一起玩,不是更热闹?”
梁深自然是喜欢热闹的,但他也有顾忌:“可是你……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你那群兄弟难道还信不过?”
梁深一听,“得嘞,你等着,我这就让人请他们过来,回去若是他们泄露一个字,我将这骰子塞他们屁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