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澄海垂眸看她,“不信?”
“信,怎么可能不信,”沈婳微微扯了扯唇角,但心底却是另一个想法。
她对傅澄海的话,保持怀疑。
按理说,这应该是一段痛苦的回忆,可傅澄海的表现未免过于云淡风轻。
而且……他是一个大夫,一个天之骄子,听那位陈旭大夫的话,傅澄海师从一位神经外科大师级别的老教授,傅澄海是他的关门弟子,得意门生,最有可能继承那位大师衣钵,甚至那位大师都给他铺好了未来的路,傅澄海还差点成了那位大师的女婿。
这样好的条件,跑去国外赌博,最后还闹事进了监狱?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傅澄海是有“赌狗”的名号是没错,沈婳起初接触他,也以为他和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整天花天酒地,出入赌场,最后落得倾家荡产。
但傅澄海除了在拉斯维加斯横扫三千万之外,似乎也没再参与过赌博相关的事。
回国后,他勤勤恳恳工作,也不像是赌狗成瘾的样子。
并且他个人习惯非常好,不抽烟不喝酒,会疼人,也不讲脏话,谈吐也很讲究,除了情绪不稳定之外,几乎没什么可挑剔的。
傅澄海的说法和他的人有很强烈的矛盾冲突,沈婳对此保持存疑。
要么,傅澄海就是在说谎,要么……现在有如此表现的傅澄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为了骗婚,而做着无尽的伪装。
语言和行径……两者相较之下,语言骗人显然更简单。
然而找不到证据,沈婳没办法戳穿傅澄海的谎言,如此无真凭实据去质疑和反驳他,只会失了他的信任和疼爱。
沈婳和他结婚的目的不是探究他的过去,而是……“孩子”。
“困吗?睡吧,今晚我在这儿陪你。”
“傅简那边呢?他一个人在家能行?”
“杜姨在家,帮我看着他呢,没事。”
“……你刚揍完他,又过来陪我,他应该会更不开心吧。”
“那也是他没事找你,他要不找你的麻烦,我会揍他?”
“……”沈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手突然被傅澄海执起,他从身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的方形蓝丝绒盒子。
装戒指的。
“这是……”
沈婳话没说完,傅澄海打开盒子,一枚闪亮的钻戒安安静静嵌在里面,钻戒不大,但切割工艺够好,设计感十足。
“原本打算今晚早点回来,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一切都被傅简搞砸了。”
他拿出戒指,执起沈婳的手,给她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
“婚戒吗?”沈婳看着钻戒,明明很开心,她却有点罪恶。
说好不会喜欢傅澄海,她不应该在这时候真开心,而是装开心。
“不是婚戒,”傅澄海说:“上次刚量了尺寸,打算找人定制婚戒,但还没做出来。这个……是求婚的戒指。当时结婚的决定太匆忙,什么都没做,就糊里糊涂嫁给我,不想现在还委屈你。”
沈婳的心被微微震了一下。
傅澄海执起沈婳的手,搭在唇边,低头,凉薄的唇连着戒指一起,将吻落在他无名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