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天早上,是去孟家给孟福涂药的那次?
他看到了?他竟然全看到了?!这怎么可能……妇人满目震惊,倏而想到当时在床榻上听到的细小声。
对了,她当时就觉得有人在房顶上看着,可不待她想清楚,整屋瓦片全砸下来,引得上河村村民纷纷围在孟家瞧热闹,她只得落荒而逃。
孟福也正是那时被吓得不中用。
所以,三虎哥早就知道她和孟福搅在一起的事?
梁似玉思及此,只觉浑身的力气陡然被人抽干,自打孟家破败以来,三虎哥就是她唯一的退路,她以为,只要她向他低个头,好好道歉,凭着这些年的情分,他定然舍不得不管自己。
可是,他竟然将那些龌龊事情全看在眼里,如此,他又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她!
那她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跟着一个马上被砍手的赌鬼过一辈子吗?!
可她真的不甘心啊,明明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老天爷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就在梁似玉悔得肠青之时,一道粗犷的笑声从灌木丛后响起,“呵!我们孟家全是一窝豺狼?!在我们家每一天都生不如死?这些年心里只装着苏三虎一个,从对我有过半分心思是么?”
梁似玉听得头皮发麻,看着从灌木丛后走出的身影,整个人傻在原地。
男人走到跟前,粗粝的大手猛地向妇人双眼探去,继而轻啧一声,“竟然还在哭呢,这是想跟你家三虎哥滚草垛子没滚成,难过得哭呐,我的女人竟为别的男人在哭,这真当我孟福是死的不成?”
梁似玉慌乱摇头,嘴巴犹如打了结,“相,相公,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
话没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扇过去。
啪!
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扇得跌坐在地上,梁似玉捂着脸,嘴角隐隐有血迹渗出,满目通红地瞪向眼前的男人。
要不是他,她根本不会走到今日这般退无可退的日子,他竟然还敢打她!
简直跟他那那个背时爹一样,一样该死!
孟福望着她这眼神丝毫不惧,反而不屑地笑了,“瞪我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叫大点声,你但凡叫得声嘶力竭些,让你的三虎哥听到,看他会不会愿意折回来救你?
不过,就你现在这样的残花败柳,人家苏家三少爷哪里还能看得上!
其实,我方才还真希望你能说得苏三虎重新跟你好,最好是当场就滚草垛子,那我的五百两赌债就不愁了,可谁知道你这么没用,连人都留不住。”
一声声冷嘲热讽,此刻浑似一把把利刃扎在梁似玉心口,身侧的双手已然紧攥成拳,“孟福,你别太过分!你要是不想跟我过了,咱们现在就找村长和离。”
“和离?”孟福冷笑,“可以啊,你想和离,就将我孟家当时三媒六聘下的礼全还回来,另外,还有成亲前我送你的三匹缎子,两根银钗,一个银镯子,前前后后加起来,起码有二百余两。
还有,你嫁进我家,这两个多月吃住,一日收你五十文,取个整便是三两银。
只要你将这些全部还我,我立马跟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