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想，或许他该向巩莉表达自己的心意。</P>
虽然这样做，会有一定风险。</P>
但他还是决定冒险一搏。</P>
周二，赵涛约了巩莉一起喝下午茶。</P>
巩莉爽快答应了，两人约在一家叫做‘星光’的高档餐厅。</P>
巩莉来迟了一步。</P>
她推门进入餐厅的时候，服务员正拿了菜单准备递给她。</P>
“等等！”巩莉摆了摆手，“请把菜单交给我的男伴，谢谢！”</P>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将菜单转交给赵涛，退了出去。</P>
赵涛看着巩莉，问：“你的男伴是谁？”</P>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巩莉神秘兮兮。</P>
赵涛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道：“你别告诉我是你那个保镖兼助理！”</P>
巩莉抿唇一笑，露出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显示出极佳的素养。</P>
赵涛暗骂一声“靠！”</P>
他原以为是个帅小伙儿，结果居然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P>
“怎么样？”巩莉眨了眨眼，“他够帅吧？”</P>
“不错。”赵涛赞赏地点点头，“你的品味越来越好了。”</P>
“是啊。”巩莉托腮，“你不觉得吗？”</P>
“……我只能说我眼瞎。”赵涛撇嘴道。</P>
两人落座。</P>
点完菜之后，巩莉才问：“你怎么找我出来吃饭？”</P>
赵涛叹口气，将自己遇见赵涛和林东的经过说了一遍。</P>
“原来是这样。”巩莉恍然大悟，“难怪你会跑过来跟踪他们，原来你喜欢上那个小哥哥了。”</P>
“你胡说八道什么！”赵涛红了脸，恼羞成怒道，“我只是觉得他长得比较像个人罢了。”</P>
“哦~~”巩莉拖长语调，暧昧地瞥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P>
“我呸！我哪有！”赵涛急忙辩解。</P>
“既然你没有喜欢上他，干嘛偷偷摸摸躲在角落里观察他呢？”巩莉继续挑逗他。</P>
“我是担心你被人骗！”赵涛哼了一声，“我怕你又上了某些坏男人的当！”</P>
“哈哈哈哈，赵涛你是不是傻？我又不笨！我要是被人骗了，也不会找你这种脑筋僵化的蠢货当男朋友！”</P>
赵涛翻了翻白眼。</P>
“你才蠢！我怎么就脑筋僵化了！”</P>
“你现在不就很呆吗？”巩莉笑嘻嘻地说，“我都替你害臊！”</P>
赵涛：“……”</P>
他默默端起咖啡杯，假装喝咖啡掩饰自己的窘迫。</P>
巩莉忍住笑意，换了话题道：“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对林东有意思了。你平时都不怎么关心我的事情，偏偏对他格外上心。”</P>
赵涛咳嗽一声，避重就轻说：“他长得像我初中同桌。所以我就留了心。”</P>
“噢！”巩莉恍然大悟，“我听说过，有人长得很像初中同桌。没想到今天被我碰上了！我说，你不会连初中同桌都忘了吧？”</P>
赵涛皱眉想了半晌，摇头道：“我记忆力还行。我确定自己没有这么幼稚的初中同桌。”</P>
巩莉扑哧一笑，道：“好啦好啦，你别再纠结了。我们先谈正事儿。”</P>
赵涛放下咖啡杯，抬眸望着她。</P>
巩莉收敛笑容，缓慢地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我们俩不太可能走到最后。”</P>
赵涛沉默片刻，说：“如果你愿意跟我尝试一段恋爱，我想我不会拒绝。”</P>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巩莉点点头，“但是我们并非真正的恋人，我希望你不要抱太多幻想。因为即使你真的跟我走到最后，我也不敢肯定我能接受你的存在。”</P>
“……我知道。”赵涛无奈地笑了笑，说，“这是必然的。我也从未奢求过什么，所以不用特地提醒我。”</P>
“你能这样想最好。”巩莉点点头，说，“我今天来赴约，除了想跟你聊聊我们的未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P>
“什么？”</P>
“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巩莉郑重说道，“帮我打压林东，逼迫他离开我。”</P>
“林东？就是那个保安？”赵涛皱了皱眉，“我不懂你的意思。”</P>
“他是我的前夫。”巩莉苦涩地笑了笑，说，“我跟他感情破裂，分手了。”</P>
“哦！”赵涛恍然大悟，“难怪。不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不是说他是你父母给你相亲的对象吗？”</P>
“不是相亲的对象。”巩莉咬着唇，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他是我爸爸给我买的相亲对象……我根本就不想嫁给他。”</P>
“我妈妈死得早，我爸爸又娶了个后妈。”巩莉垂下头，神色黯淡，“那时候我刚满18岁，他们便把我卖掉，让我去陪那些酒肉贵族。”</P>
“啊？这……”赵涛惊讶极了，“你爸爸怎么能这样做呢？”</P>
“呵呵。”巩莉嘲讽地勾了勾嘴角，“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不清楚。我只记得他每次都带一堆女孩子回家。有的女孩子跟我差不多大。有的甚至比我小。我只能看着那些女孩子在我爸身边撒娇、哭泣，叫他‘叔叔’。我不明白，这些女孩子究竟哪点好，值得他抛弃我这个亲生女儿。”</P>
“你爸爸也太不是东西了！”赵涛愤愤不平地骂道，“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P>
“我从未见过他脸上流露出一丝愧疚。我问他为什么要卖掉我？他告诉我说，我太顽劣、太叛逆，不能成为优秀的企业管理者，所以他选择把我送人。”</P>
巩莉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的命运是掌握在我自己手中的。我不喜欢被人控制。可惜，他不给我反抗的机会。”</P>
“我和你的观点相同。”赵涛叹息道，“虽然我现在也不喜欢自由，但是我仍旧希望自己能够拥有自己的决定权。”</P>
“所以你想要摆脱你爸爸的束缚？”</P>
“当然。”赵涛说，“但我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困境。”</P>
“你有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巩莉说，“你爸爸也许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这样做呢？”</P>
赵涛微微一怔，随即苦笑起来。</P>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吗？”巩莉说，“你不是我，怎么能够体谅我此刻的心情？”</P>
“我不是说你说错话，我只是单纯地想告诉你——我们都应该坚持自己的立场，不要盲目地相信别人的建议。尤其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我们很难获得足够的支撑。”巩莉语调轻柔，却字字珠玑，“我们的生活已经很不容易，请千万不要再冒险了。”</P>
赵涛低下头沉吟半晌，抬起头时脸上已恢复往常的洒脱之色。</P>
“我懂你的意思。”他诚恳地点点头，“谢谢你来找我谈心。”</P>
“不用谢。这件事我早晚会告诉你。既然我已经知道你的态度，也就不必隐瞒了。”巩莉顿了顿，说道，“但是……关于林东的事情，我希望你暂时先不要插手，等我把一切准备妥当，再来向你汇报。”</P>
“我明白你的担忧。”赵涛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那么我肯定会站在你背后支持你。”</P>
巩莉笑了起来，“谢谢你。”</P>
“你不必跟我这么客气。”赵涛微笑道，“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吧？你就像我的妹妹。我愿意帮助你。无论何时。”</P>
“你对我这么好。”巩莉眼圈红了，说，“真的很抱歉，我连累了你。”</P>
“你别这么说。”赵涛笑了笑，说，“这不是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事情。我们毕竟朋友一场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P>
巩莉笑道：“好，我们以后就互相照顾了。”</P>
“嗯。”赵涛点点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P>
巩莉点了点头，说：“慢走。”</P>
赵涛离开之后，巩莉坐在沙发上愣了片刻，然后拿出包包里的录音笔，打开了听筒。</P>
“喂？”</P>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嘈杂声，然后有人喊了声：“巩姐。”</P>
“嗯。”巩莉说，“我现在有点事，想问问你，最近你们在忙什么呢？”</P>
“我们在查林东的事呢！”李杰说，“你放心，我们办事效率高得很。”</P>
巩莉松了口气，“那就好。”</P>
“对了，你今天没有去上班吗？”</P>
“昨天请假了。”</P>
“哦……”李杰若有所悟地拖长了尾音，“请假？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P>
巩莉淡淡地答道：“嗯。”</P>
李杰似乎有些紧张：“是感冒了吗？吃药没有？”</P>
“吃了。”巩莉继续说，“今天就休息一下，明天正常上班。”</P>
“那就好，那就好。”李杰似乎松了口气，然后笑道，“巩姐啊，你最近好久都没有来看我啦。你家里出了事情，不是更应该多陪陪我嘛。”</P>
巩莉冷笑一声，说：“我们还需要你教我怎么做人吗？”</P>
李杰嘿嘿干笑两声，说：“我就是开玩笑的啦。”</P>
巩莉不再搭腔，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有事情拜托你，想让你帮个忙。”</P>
“什么事？”</P>
“林东失踪前和我联系过一次，说想要见我一面，我没有理睬。”</P>
“你没有理睬他，反倒找我帮忙？”李杰奇道，“巩姐，你确定吗？”</P>
巩莉说：“当然确定。他说他想要和我谈一谈。”</P>
“谈一谈？”</P>
“他约我明天上午9点钟在西城广场见面。我已经答应了。”</P>
“你为什么答应他？”李杰皱眉道，“你不怕他对你图谋不轨吗？”</P>
“不怕。”巩莉笃定地说，“我不相信他敢乱来。”</P>
“可是他已经被抓起来了。”李杰提醒她。</P>
“他只是被带警警察署而已，并不是判刑。”巩莉说，“况且我也不是完全相信他。”</P>
李杰沉默片刻，说：“好，如果你觉得没有问题，那我们明天九点钟在西城广场碰面。我也去看看究竟是哪位牛逼哄哄的人物想要见你。”</P>
巩莉答道：“好的。麻烦你了。”</P>
挂掉电话之后，巩莉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P>
电话响了两下就被人接了起来，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喂？巩姐？”</P>
巩莉咬牙切齿道：“周浩宇！”</P>
“哎哟。怎么这样说话。吓死宝宝了。”电话那边传来周浩宇调侃的声音，“难道你在骂宝宝吗？”</P>
“别装傻充愣！”巩莉怒道，“是不是你把林东弄走的！”</P>
“林东？谁呀？”</P>
“少跟我装糊涂！林东！你把他藏哪儿了？”</P>
“哦，我记起来了。”周浩宇恍然大悟般道，“原来是那个人渣。”</P>
巩莉恨恨地说：“你最好赶快把他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P>
“巩姐，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是这种威胁恐吓对我毫无用处。”周浩宇笑着说，“你要是真想动手，尽管来便是。反正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动手了，也不差这一次。”</P>
巩莉咬牙切齿地说：“周浩宇，你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P>
周浩宇轻描淡写地说：“那你试试看呗。”</P>
“哼，我懒得跟你废话！”巩莉说，“你等着瞧吧！”</P>
“随时恭候。”周浩宇呵呵笑了两声，挂断了电话。</P>
“周总，您真是料事如神。”一旁的助理赞叹道，“巩莉果然打电话过来了。”</P>
“我早就料到，这个女人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周浩宇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这么说来，她已经找上门来了？”</P>
“我刚才派人盯住了那辆车，发现它驶向了医院。”助理说，“不过我们的人暂时还不能靠近，担心引起怀疑。”</P>
“没关系。”周浩宇摆了摆手，说，“让他们远远监视着就行了。等他们离开医院，你们再悄悄跟上。”</P>
助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吗？”</P>
“当然不用！”周浩宇摇头，“林东不是说过，不允许咱们伤害任何无辜吗？我们这么干，不就是违背承诺吗？”</P>
助理诧异地眨巴眨巴眼睛，迟疑地说：“周总……林东……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P>
“所以啊。”周浩宇说，“林东都已经被抓起来了，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你忘了林东说过的话了吗？”</P>
“嗯……”助理挠挠头，说，“林东让我转告您，说‘我希望您能够尊重他的意愿’。”</P>
“那不就得了。”周浩宇哈哈笑了一声，说，“虽然我们和林东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们毕竟是合伙人，既然林东让我们尊重他的意志，那我们就听他的。”</P>
“呃……”助理更加茫然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保镖，压低声音道，“那万一林东被判死刑怎么办？”</P>
“不会的。”周浩宇肯定地说，“就算林东被判死刑了，我们也没必要给他陪葬。”</P>
侯婷婷在一旁说：“我倒是有个建议。”</P>
“你说。”周浩宇笑道，“我洗耳恭听。”</P>
“周总，我们为什么要帮姓张的？”侯婷婷说，“林东现在都已经被警察逮捕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值得你效忠呢？”</P>
“这个嘛……”周浩宇摸了摸下巴，笑吟吟地说，“林东这家伙确实挺有魅力的，我不喜欢也不行。”</P>
“那你为什么又要拒绝林东呢？”侯婷婷不解地问，“既然你不愿意为他卖命，为什么又要救他呢？”</P>
“我只是觉得，他是个有趣的人而已。”周浩宇笑眯眯的说，“况且，我还要靠他来帮我赚钱呢。”</P>
“帮你赚钱？”侯婷婷讶异地睁大了眼睛。</P>
“嗯哼。”周浩宇笑了笑，并不多说。</P>
巩莉却忽然插嘴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玩猫捉耗子。”</P>
“噢，你这是在夸奖我聪明绝顶吗？”周浩宇戏谑道。</P>
巩莉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说：“别高兴太早，周浩宇。林东现在被警察带走了，他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脱法律的制裁。我看你最后还是要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P>
“你错了，巩姐。”周浩宇自信满满地说，“林东绝不可能被抓进牢房。”</P>
侯婷婷皱眉道：“他犯罪证据确凿，警察为什么还不抓他？”</P>
周浩宇说：“因为林东根本没有杀人。至于警察为什么不抓他，这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了。”</P>
侯婷婷愣了一下，惊愕地说：“怎么会这样？”</P>
“这是一场阴谋。”周浩宇慢悠悠地说道，“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P>
“蓄谋已久？”侯婷婷瞪圆了眼睛。</P>
周浩宇笑了笑，说：“你们难道没注意到吗？昨晚，林东在酒吧里喝醉了，还吐了很多血，连胃都出血了。如果他真的想要杀人的话，那么他吐出来的血就不仅仅是红色了，肯定会变成暗黑色或者蓝紫色。可是，我们查遍整个医院的监控录像，都没有找到林东吐血受伤的画面。他吐的血，分明都是鲜红的颜色。这说明，林东根本没有动手杀人。”</P>
侯婷婷沉默片刻，说：“你凭什么认定林东没有杀人？”</P>
“我当然有充足的证据。”周浩宇说，“你们知道他是怎么从拘留室里跑掉的吗？”</P>
侯婷婷和赵涛对视一眼，齐声说道：“不可能！”</P>
周浩宇摇摇头，微微一笑，拿出手机，翻出一段视频放给两位助理看，说：“你们看，这段视频是前几天我去酒吧找林东的时候拍摄的。”</P>
这是一段酒吧监控的录像，周浩宇坐在包间里等着林东，然后林东推门进入包厢。</P>
周浩宇指着屏幕上的林东，说：“你们再看看他身上的衣服，他穿的是什么衣服？”</P>
视频里，林东穿着酒店的制服。</P>
“酒店服务生？”侯婷婷惊讶地说，“他居然敢在警察眼皮底下穿成这样，胆子也太大了吧！”</P>
周浩宇点点头，说：“你们再仔细看一下，林东身上的血迹，是不是全都是红色的，而且，他吐出来的血，分明就是鲜艳的红色。”</P>
侯婷婷仔细看了看，脸色顿时惨白无比，她猛地站起身，说：“这……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P>
“这是真的。”赵涛喃喃道，“他确实是从拘留所里逃出来的。”</P>
周浩宇把手机收好，淡淡地说：“所以说他不是凶手。”</P>
“但是……”侯婷婷仍然不甘心，咬牙切齿地说，“但是他也太狡猾了，居然骗过了警察！”</P>
“他没有骗警察。”周浩宇说，“这次警察之所以没有抓住他，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是警察。”</P>
“啊？”侯婷婷吃了一惊。</P>
“他们是林东雇佣的演员，扮成警察的模样来试探我的反应。”周浩宇淡淡地说，“我猜测，他们原计划是想用枪逼迫我交出股份，但我没有答应，他们便改变计策，利用林东做饵诱使我露出破绽，然后用枪指着我的头，逼迫我乖乖交出股份。”</P>
侯婷婷和赵涛对视了一眼，均感叹这家伙城府极深，简直深不见底。</P>
“这种伎俩，也敢叫诈骗？”周浩宇嗤之以鼻，“真是太低级了。”</P>
侯婷婷忙道：“你说什么？什么诈骗？”</P>
“哦，你不知道啊。”周浩宇嘲讽道，“看来，他们只能在电脑上跟踪我，根本没有跟你们透露过这些信息呢。”</P>
侯婷婷冷哼一声，说：“别转移话题，快告诉我们，你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P>
“我说了我有充分的证据。”</P>
“什么证据？”</P>
“我刚才说过了，他不是凶手。我们都被那些人耍了。”</P>
“你说谎！”侯婷婷激动地喊道，“林东亲口承认了，他就是杀人凶手。你还想抵赖？”</P>
周浩宇冷冷地瞥了侯婷婷一眼，说：“你们也相信这种荒谬的话？”</P>
“这怎么可能？”赵涛急道，“林东亲口承认的！”</P>
“你们又凭什么相信他亲口承认的话？”周浩宇说，“他只不过撒了个善意的谎言，编造出自己是凶手的假象，引诱你们怀疑他。你们就傻乎乎的相信了？他说他是被冤枉的，你们就相信了？你们的智商呢？都喂狗啦？”</P>
“可恶！”侯婷婷气恼地说。</P>
“你们现在是不是觉得非常羞耻？觉得自己太笨了？”周浩宇说，“你们这么容易被蒙蔽，就代表你们不够聪明，没办法辨别是非。既然你们自己都知道是错的，何必纠缠不休？”</P>
“你”侯婷婷怒火攻心，差点儿吐血。</P>
周浩宇说：“当初我劝过你们，让你们离林东远点，你们不听，还跟他走得很近。现在倒好了，林东不仅不是凶手，还救了你们的命。如果没有林东，你们早就死在警察的枪下了。”</P>
赵涛说：“可是……我们也帮了他很多，他怎么会害我们呢？”</P>
周浩宇说：“他当然不会害你们，因为你们帮他的忙，他会记你们的恩情。”</P>
“你胡说八道！”侯婷婷愤怒地吼道。</P>
周浩宇冷冷地说：“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他真是凶手，就算你们没有受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P>
“可他救了我们，难道我们就该忘恩负义吗？”侯婷婷怒吼道，“这世界上哪有你说的这样的道理！”</P>
“道理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周浩宇语气平静地说。</P>
侯婷婷哑口无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你是魔术师！”</P>
“你也知道是魔术师啊。”周浩宇摇头失笑，“连最基础的魔术常识都没有，你还当什么律师啊？”</P>
“你……你……”侯婷婷气得浑身发抖，胸脯剧烈地起伏，像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气。</P>
周浩宇微微皱眉道：“你要保持冷静，这是一条人命。”</P>
“你……你……”侯婷婷咬牙切齿，“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还想让我冷静？！”</P>
周浩宇摊开双手，耸耸肩膀说：“我已经告诉过你，他不是凶手。你们不肯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是一个弱质书生，打官司是要花钱的，我没钱给你。”</P>
赵涛赶紧拦住她说：“别激动，别激动，先坐下。”</P>
侯婷婷怒瞪着他，眼泪汪汪的，显然是委屈至极。</P>
“婷婷……”赵涛拍了拍她的肩膀。</P>
侯婷婷吸了吸鼻子，抹掉脸颊的泪痕，问周浩宇道：“那个林东，真不是凶手？”</P>
“当然不是。他的确是个好人。但是……他的家庭背景比较复杂，所以他需要隐藏身份。”周浩宇说，“你们想，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他做的呢？”</P>
侯婷婷说：“那……那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凶手？”</P>
“我也不知道。”周浩宇耸耸肩膀，“或许，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吧。毕竟，你们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P>
赵涛深思道：“我们的确应该去找林东再谈一次，看他愿不愿意澄清自己，或者提供一些线索。”</P>
周浩宇说：“那就拜托你们了。我现在还有事，先走了。”</P>
“等等！”侯婷婷叫住了他，犹豫片刻才说道：“今天谢谢你……我们欠你一个人情，改天我请你吃饭吧。”</P>
周浩宇笑了笑说：“我们之间的账，就不用扯那么远了吧。”</P>
“不行！”侯婷婷坚定地说。</P>
赵涛说：“浩宇，婷婷是认真的。我们欠你一顿饭，改天一定要请你。”</P>
周浩宇见侯婷婷一副决然的样子，便也不好推辞了，于是答应下来，“好吧，那我就等你们的电话了。”</P>
两人送他出门，目视他乘车离开后才返回医院，继续调查这起谋杀案。</P>
侯婷婷和赵涛都是律师，经验丰富，很快就排除了林东杀人的嫌疑。但林东的嫌疑虽然洗脱了，却仍然引起他们的怀疑。</P>
“你觉得林东有没有杀人的动机？”侯婷婷问赵涛。</P>
赵涛仔细分析过了，“他没有杀人的动机。首先，林东根本没有杀人的必要。他要杀，也是先杀那几个保镖，不会先杀你们。其次，你们和他非亲非故，又不曾与他结怨，更没有利益冲突。如果是你们杀了他，他的仇家肯定会追究到底，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他完全没有必要冒险去杀你们。”</P>
侯婷婷沉吟道：“那……林东是被冤枉的，那谁才是杀人犯？”</P>
赵涛想了想，说道：“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家庭背景就太复杂了，我觉得他可能被陷害的。”</P>
侯婷婷点头道：“那倒也有可能。”</P>
“另外，林东说自己父母早逝，但是他父母的照片我们都见过，并非凶手所说的模糊样貌，我怀疑他是骗我们的。”赵涛说，“他的父母在世时是高官，而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了也一定是豪门少爷，没道理去干那些危险的事。所以，我猜测他可能撒谎了。他的父母是在他七八岁的时候死亡的，他的父母不可能把他扔给孤儿院。”</P>
“嗯……有道理，我们去调查一下他的履历，看看能不能找出破绽。”侯婷婷说。</P>
赵涛说：“那我们去找找他们警察系统内有关他的资料吧，这样就简单多了。”</P>
“好啊。”侯婷婷拿出手机准备拨号码。</P>
“哎等一下！”赵涛忽然叫道，“万一他真是无辜的，我们贸然调查他，会不会伤害他的感情啊？”</P>
“对哦……”侯婷婷迟疑道，“那要怎么办？”</P>
赵涛说：“我觉得我们最好还是去调查一下他的档案。”</P>
侯婷婷摇头叹息道：“他是个孤儿，又没有亲戚朋友，哪有什么档案呢？”</P>
赵涛说：“我们去找找他们警队的档案室看看吧。”</P>
“嗯。”侯婷婷点点头，“那我们去吧。”</P>
两人打车去了警队，询问了林东的档案，但档案室的工作人员告诉他们，林东的档案都存进了档案馆，每个月只有固定的时候才能查看，否则就要向上级申请。</P>
“那就等到下班再看吧，反正今天晚上也没事。”赵涛说。</P>
“也行。”侯婷婷点点头。</P>
两人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聊。赵涛问道：“我听林东说，他的家乡在南美洲的加拿大，你跟他的故乡有联系吗？”</P>
侯婷婷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孤儿。”</P>
“原来你也是孤儿……”赵涛说。</P>
侯婷婷说：“是啊，我妈是美籍华裔，她在加拿大移民的。当初我爸也想去加拿大，但因为我妈舍不得我弟弟，所以他留在香港陪我妈了。我妈死后，我爸就带着我搬到了加拿大。”</P>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啊？”赵涛问。</P>
“我父亲是一名教授，母亲是一名法律顾问，我弟弟也是名律师。”</P>
“那你们的条件挺优越的啊。”</P>
“算不上优越啦。”侯婷婷说：“我爸妈都比较忙，平时基本上不陪我的，只有我弟弟偶尔会帮他们带孩子。”</P>
“你爸妈应该都有收入吧？”</P>
“他们都不缺钱。”</P>
“那他们怎么会把你扔掉？”赵涛奇怪地问。</P>
“因为一场意外。”侯婷婷说：“我爸妈都是高知，有一次我和弟弟参观一座建筑，不知为什么起了争执，我弟弟推了我一下，我失足跌下楼梯，当场摔断了腿。我爸妈都吓坏了，以为我出事了，连夜飞去了加拿大。”</P>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赵涛追问。</P>
“后来我爸花钱托人治疗，恢复之后就带着我来了香港。”侯婷婷说，“虽然他们不愿意认我这个女儿，但我一直记挂着他们，也不敢离开香港，毕竟现在香港很乱。”</P>
赵涛说：“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呢？”</P>
侯婷婷苦涩地说：“我和我弟弟都没法去加拿大找他们……我爸妈怕影响我弟弟的前程，也担心我的病拖累他。我弟弟更是觉得愧疚，不敢面对我。”</P>
“原来是这样……”赵涛点了点头，随即安慰她道，“别难受，慢慢调养，总会好起来的。”</P>
“我知道。”侯婷婷说，“谢谢你安慰我。”</P>
两人吃完饭便回到警队，侯婷婷找到了林东的档案，并从他的档案袋里翻出了他父母的照片。</P>
照片中的父亲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眼窝深陷，眼圈周围布满黑眼圈。</P>
“他们都很辛苦。”赵涛说，“他们把自己的青春都奉献给了警队，为了救更多的人而奋斗。”</P>
“我明白。”侯婷婷说，“但我们还是要努力工作，不辜负他们的希望，才对得起他们。”</P>
两人将档案放进抽屉，继续讨论案情。</P>
“我们现在有几种怀疑对象，”赵涛说，“你觉得哪些人嫌疑比较大？”</P>
“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我觉得他是凶手，但又不像。”侯婷婷说，“因为我刚才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状态非常差，而且他穿着制服，显然是在办案。但如果真是他杀了王伟峰，他肯定早就跑了。何必待在警察眼皮底下等待抓捕？”</P>
“你的分析也许有道理。”赵涛思考着说，“可能他确实不是凶手。那我们先排除他吧。”</P>
“我们接着往下查吧。”侯婷婷说。</P>
两人又讨论了半天，依旧毫无进展。赵涛提议休息一下，喝杯咖啡，顺便吃个宵夜，侯婷婷欣然答应。</P>
于是赵涛叫服务生送了份牛排套餐上来，两人吃着牛排闲谈起来。</P>
“你说，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P>
“这个我也猜不透。”侯婷婷说，“或许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变态狂魔？抑或精神错乱？或者是受过严刑逼供？”</P>
“这些倒不至于，他没必要那么做。”赵涛说，“我们只需要查清楚他是否有异常行为，如果他是一个合格的凶手，肯定会露出破绽。”</P>
“嗯。”侯婷婷点点头。</P>
赵涛忽然感叹道：“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居然是一个孤儿！”</P>
侯婷婷抬起眼睛：“你也是孤儿？”</P>
“是啊。”赵涛说，“我小的时候，我妈妈也患了乳腺癌，我爸就跟我妈结婚，娶了她。后来我爸死了，我妈改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也就是现在的丈夫。再后来我妈也去世了，留下我一个人，我一个人长大成人。”</P>
侯婷婷听到这里，心脏仿佛被揪住了似的，酸楚不已。</P>
“所以，我最恨孤儿。”赵涛咬牙切齿地说，“尤其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我特别讨厌他们。”</P>
侯婷婷说：“我明白。”</P>
赵涛转过头来，笑着说：“我说的是我爸，不是你爸。”</P>
“哦，是吗？”侯婷婷也笑起来，“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孤儿，我有爸妈。”</P>
赵涛笑了：“你爸妈是做什么的？”</P>
“我爸爸是个警察。”侯婷婷说。</P>
“警察？”赵涛惊讶道，“你爸爸是警察？那你妈妈呢？”</P>
“我妈妈是医生。”侯婷婷说，“我爸爸牺牲后，我妈妈就辞职了，搬到乡下去了。我妈妈一直想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却始终没有成功，我三岁那年，我妈妈去世了。”</P>
“你妈妈一定是位非常优秀的医生吧。”赵涛问。</P>
侯婷婷摇摇头：“不是，我妈妈是一名退休的护士。”</P>
“那你爸爸真厉害。”赵涛赞叹道。</P>
“当然啦！”侯婷婷骄傲地挺起胸脯，“我爸爸是全天下最帅的警察！”</P>
“……你太夸张了。”赵涛忍俊不禁，“你应该说你爸爸是全天下最漂亮的美男子。”</P>
侯婷婷哈哈大笑起来，赵涛拿纸巾擦掉她唇角沾上的奶油。侯婷婷拿纸巾帮他擦嘴巴，两人互相擦了擦。赵涛看向她的眼睛，微微一愣，说：“侯婷婷……”</P>
“嗯？”</P>
“你的眼睛好漂亮。”</P>
侯婷婷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笑道：“是吗？”</P>
赵涛说：“是的，非常好看。”</P>
“谢谢。”侯婷婷低下头，轻声说，“我不习惯被人夸漂亮。”</P>
赵涛沉默了一瞬，说：“那我们换个话题吧。我记得《我爱记歌词》里曾经写过，‘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的眼泪都有故事’，对吗？”</P>
侯婷婷笑了：“嗯，对的。”</P>
“你唱过吗？”</P>
“没有。”侯婷婷说，“从前没有，今后也没有。”</P>
“为什么？”</P>
“因为没钱买歌。”侯婷婷说，“现在唱的都是别人写的，而且很难找到适合我嗓音的歌。”</P>
赵涛笑道：“不用怕。我们可以自己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P>
“你想做什么？”侯婷婷问，“拍电影吗？”</P>
“对。”赵涛认真地说，“拍电影。”</P>
“那得多少钱？”侯婷婷皱眉说，“我可没钱付。”</P>
“放心，不用你掏钱。”赵涛笑着说，“我有钱。”</P>
“你有钱？你哪儿来的钱？”侯婷婷诧异地说，“你才毕业几年？”</P>
赵涛指着桌子上的那些设备说：“你觉得这些设备值多少钱？”</P>
侯婷婷仔细数了数，又算了算：“大概六七百万吧。”</P>
“还差很远。”赵涛说，“我想做的是一款网络游戏。”</P>
侯婷婷愣了一下：“网络游戏？”</P>
“对。”赵涛说，“我计划把它打造成一款独立的虚拟竞技游戏。我会投入五千万元，建立一家独立制作团队，专门为我开发游戏，包括服务器、配置、宣传、广告等等。”</P>
“我没听错吧？”侯婷婷吃惊地说，“你想弄一个独立制作团队，然后自己做一款游戏？”</P>
“对。”赵涛郑重地点点头，“我准备做一款类似于《王牌特种战士》之类的网络竞技游戏，只是我不清楚该怎么操作。”</P>
侯婷婷问：“你准备怎么弄？”</P>
“我准备在各个平台上收集资料和信息，进行研究。”赵涛说，“如果顺利，半年之内，我就可以把这款游戏制作出来。”</P>
“我靠！”侯婷婷震惊道，“半年之内？你疯啦？你知不知道半年时间可以做多少事情啊？”</P>
赵涛笑笑：“我知道。但是，我必须做这个。我不能放弃我的梦想。”</P>
“你的梦想？”侯婷婷怔住了，“你的梦想是什么？”</P>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伟大的侦探。”赵涛坚定地说，“我希望可以抓捕罪犯，为人民除恶扬善。”</P>
侯婷婷盯着赵涛看了许久，说：“赵涛……你真的变了……”</P>
赵涛笑了：“是啊，我变了很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P>
侯婷婷点了点头：“是啊，你变了很多。你长高了，比我高了整整一个头呢。”</P>
赵涛笑笑：“我们去吃饭吧。”</P>
侯婷婷站起身，走过去牵起他的手。两人离开办案组的休息室，穿过走廊，往食堂的方向走去。</P>
“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约会诶。”侯婷婷笑眯眯地说，“感觉不一样哦。”</P>
“是吗？我也感觉不一样了。”赵涛说，“我们好像变得更加熟悉了。”</P>
“不仅是熟悉。”侯婷婷笑着说，“还有一种亲切感。”</P>
“是吗？我没有感受到。”赵涛说，“倒是我觉得我们越来越像恋人了。”</P>
“是吗？”侯婷婷脸红了，“我也感觉到了。”</P>
他们来到餐厅，坐下来吃晚饭。赵涛给她夹菜：“多吃一点。”</P>
“好。”侯婷婷说。</P>
“我喜欢吃鱼肉。”赵涛说，“你帮我剔一块吧。”</P>
“你自己拿筷子去戳。”侯婷婷瞪了他一眼。</P>
赵涛低声笑了，侯婷婷说：“我刚刚说的话，你考虑一下呗。”</P>
“我已经决定了。”赵涛说。</P>
“为什么？”侯婷婷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考虑我呢？”</P>
“因为我不能耽误你啊。”赵涛说。</P>
侯婷婷微微睁大眼睛，有些不满：“怎么能叫耽误呢？我愿意被耽误啊！”</P>
“我们俩……”赵涛顿了一下，“你懂的。”</P>
“嗯，我明白。”侯婷婷轻咬嘴唇，垂眸不语，片刻抬头看着他，眼眶微湿，“所以，你要拒绝我吗？”</P>
“我……我没有想过要拒绝你。”赵涛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我现在不适合谈论这些事情。”</P>
“你怕别人骂你渣男？”侯婷婷问。</P>
“嗯。”赵涛说，“而且……我现在也并不需要别人骂我。”</P>
“难道我连骂都不能骂你？”侯婷婷委屈地嘟囔。</P>
赵涛摇摇头，温柔地笑着说：“你怎么骂我都无所谓，只要不伤害到你。”</P>
“那好吧。”侯婷婷闷闷地说，“反正你早晚都会娶我的，我忍一忍就好。”</P>
赵涛失笑道：“你想太远了。”</P>
“怎么远了？我觉得我们俩挺般配的。”侯婷婷说，“你长得又帅，工作又努力。我呢，虽然没读什么大学，但是从小到大一直很聪明，跟你这样的天才在一起，肯定能互补。而且我们还可以互相提携嘛。”</P>
“你这么说，我真的压力山大。”赵涛说，“我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仔，哪敢奢望什么未来。”</P>
侯婷婷哼了一声：“那我不嫁给你算了。我找别人！”</P>
“哎哟喂，我这是招惹谁了呀？”赵涛哭丧着脸说，“不嫁我你就嫁别人吧。我不拦着。”</P>
“你……”侯婷婷瞪了赵涛一眼。</P>
“好了，别生气。”赵涛哄着侯婷婷说，“今天晚上，你陪我喝酒好不好？”</P>
“行！喝死你！”侯婷婷凶巴巴地说。</P>
“哈哈。”赵涛爽朗地笑着，“我等着呢。”</P>
赵涛和侯婷婷边说话边聊天，吃完饭，出门散步。赵涛突然说：“今天周末了。”</P>
“怎么？”</P>
“我带你去玩儿吧？”赵涛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去泡温泉吧。”</P>
“泡温泉？”侯婷婷愣了一下，“我们去泡温泉，你家人会同意吗？”</P>
“当然不会。”赵涛笑呵呵地说，“但是你想不想去？”</P>
“想！当然想啦！”侯婷婷忙不迭地点头，“但是我爸妈……”</P>
“放心吧，我有办法解决。”赵涛拍拍胸脯，“保证不会惊动叔叔阿姨。”</P>
“真的？你想怎么做？”</P>
赵涛神秘兮兮地凑近她耳边说：“我想……”</P>
他把侯婷婷拉进怀里，贴住她的耳朵，悄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P>
侯婷婷听完之后，噗嗤一声乐了：“这样……好吗？”</P>
“有什么不好？你不是说想跟我一起泡温泉吗？我带你去。”赵涛说，“我保证不会让你爸妈知道的。”</P>
“好吧！”侯婷婷抿着嘴笑，“那咱们走吧！”</P>
“走？去哪儿？”赵涛愣了一下。</P>
“泡温泉呀。”侯婷婷说。</P>
赵涛看着她，似乎还没缓过劲来。</P>
“你不是要带我去泡温泉吗？”侯婷婷眨了眨眼睛，“快走吧。”</P>
“不是……”赵涛挠挠头，“我刚刚只是开玩笑。”</P>
“开玩笑？”侯婷婷怔了怔，“你逗我？”</P>
赵涛咳嗽两声，尴尬地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开这种玩笑……”</P>
“你骗我！”侯婷婷恼怒地瞪圆了眼睛。</P>
“对不起对不起。”赵涛忙安抚她，“我是真的想带你去泡温泉，真的。”</P>
“那你为什么骗我？”侯婷婷气鼓鼓地问。</P>
“因为我觉得……你这么漂亮，如果不带你去泡温泉，简直浪费了这副好身材。”赵涛嘿嘿地笑着，揽住她的腰肢，低声说，“而且我们可以先去吃烛光晚餐……”</P>
侯婷婷伸手掐住他的胳膊，用尽全力往前推搡：“滚！流氓！”</P>
赵涛被她推出几米远，捂着肚子笑着说：“哎呦哎呦，疼啊！”</P>
侯婷婷狠狠地剜他一眼，转身朝着楼梯跑去。</P>
“哎，你别跑呀，等等我！”赵涛追着她跑上台阶，一把拽住她，搂紧了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都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P>
“松手！”侯婷婷挣扎了一下，见挣脱不了，索性停下脚步，双臂环抱，靠着墙壁，冷冰冰地盯着他。</P>
“不松。”赵涛嬉皮笑脸地说，“反正你也逃不掉。”</P>
侯婷婷咬牙切齿地说：“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告你骚扰了！”</P>
“好啊。”赵涛耸肩道，“随便你。”</P>
侯婷婷气结。</P>
“你不怕丢人，我倒无所谓。”赵涛坏笑着说，“不过你爸妈那关可不好过。”</P>
“……”侯婷婷气急败坏地骂道，“你混蛋！卑鄙！下流！不要脸！”</P>
“谢谢夸奖，我会继续努力的。”赵涛笑嘻嘻地说。</P>
侯婷婷气呼呼地看着赵涛。</P>
“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赵涛笑嘻嘻地说。</P>
侯婷婷哼了一声。</P>
“我请客！”赵涛笑着说，“你想吃什么随便点。”</P>
侯婷婷瞥了他一眼，说：“我现在只想吃了你。”</P>
“我也很期待，不如咱们去宾馆，我给你吃个够。”赵涛说。</P>
“你少臭美了！”侯婷婷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吃你这种又瘦又矮又黑又胖的人肉馒头！”</P>
“喂，我哪儿丑了？”赵涛委屈地摸了摸鼻子，“我明明比你高多了！”</P>
“你还说呢！”侯婷婷指着自己的脖颈，“你瞧瞧！”</P>
“哟，还挺深的。”赵涛调侃道，“原来是草莓印呀。”</P>
“闭嘴！你个死变态！”侯婷婷羞愤地骂道。</P>
赵涛哈哈大笑。</P>
侯婷婷抬腿踢了他一脚：“赶紧放开我！否则我叫保安了！”</P>
赵涛依旧抱着她，不肯撒手，笑眯眯地说：“叫呗，让别人看看你多凶悍！”</P>
“赵涛！”侯婷婷怒吼道。</P>
“嗯哼？”赵涛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P>
“你再不放开我，我可喊非礼啦！”</P>
“行呀，我倒想看看你喊非礼的时候有没有人理你。”赵涛笑呵呵地说。</P>
侯婷婷恨得牙根痒痒。她使劲扭动着腰肢想从赵涛怀里挣脱出来。</P>
赵涛却将双臂收紧了些，轻叹着说：“你别闹了。今天真不行……”</P>
“你什么意思？”侯婷婷皱眉瞪他，“你今天不想碰我？！”</P>
“呃……”赵涛犹豫着说，“不是，我只是……”</P>
“你别吞吞吐吐的！你不喜欢跟我做，是不是？”侯婷婷瞪着他。</P>
“当然不是。”赵涛连忙解释，“我是怕你累着了。”</P>
侯婷婷撇撇嘴，说：“我才不会累呢！”</P>
“你看你最近都瘦成什么样了？”赵涛皱起眉头，“我心疼啊。”</P>
“心疼我？”侯婷婷挑眉，“心疼我还欺负我？”</P>
“我不是欺负你，我是爱你……”赵涛抓着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胸口，“亲爱的，你感受一下，它每分钟跳跃多快？”</P>
“滚！”侯婷婷打了他一巴掌，抽回手来，“你要是真心疼我，就离我远点儿，离我越远越好。”</P>
“不行！”赵涛立刻摇头，“绝对不行。你知道我这两天有多煎熬吗？我恨不得长翅膀飞到你身边，可是……唉，我是没办法，才留下来陪你演戏的。”</P>
“我没让你演戏，你也不需要配合我演戏。”侯婷婷冷漠地看着他，“我说过，我不想再被你利用了，更不想再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了！”</P>
“我知道。”赵涛低沉地说，“但是……我必须留下来，我有难处。”</P>
侯婷婷微微一怔，问：“有什么难处？”</P>
“你先答应我，不许冲动行事。”赵涛神色认真，“听话。”</P>
侯婷婷沉默片刻，问：“你是为了钱？”</P>
“不全是。”赵涛顿了顿，缓缓道，“我有个朋友出了车祸，住院治疗。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加起来超过五千万，所以我必须找份工作赚钱。”</P>
“五千万？”侯婷婷吓了一跳，“这么贵？”</P>
“那家伙是个富二代，平时开豪车住豪宅，一点都不在乎钱，而且特别嚣张跋扈。他的车撞坏了我一辆破电瓶，就把几百万赔了。还把我朋友送进icu抢救，差点没命。”赵涛说，“现在我朋友情况稳定了，但是医药费还没结算，我实在拿不出那笔钱来。你说，我该怎么办？”</P>
侯婷婷想了想，说：“要不……你卖掉房产证？反正那套房子早晚都是要卖的，何况你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P>
“你觉得那套房子值五千万？”</P>
“你觉得不值？”侯婷婷愣住了。那套房子虽然位置偏僻，但是交通便利，而且房屋设施齐备。如果不是那个混蛋，怎么会卖这么高？</P>
赵涛笑了笑：“你说错了。房子不仅值这些钱，而且价格至少翻倍。”</P>
“为什么？”</P>
赵涛耸耸肩，说：“因为那房子是我朋友买下来的，现在他不在了，房子的产权自然落在我名下。我是唯一拥有产权的人。”</P>
侯婷婷哑然，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P>
“那你想怎么办？”侯婷婷又问。</P>
“我准备去银行贷款，尽快给我朋友转账，先把医药费付了。”</P>
“你疯了？！”侯婷婷惊呼。</P>
“我没疯。”赵涛说，“这是我唯一的办法。我知道很冒险，但是没有别的选择了。”</P>
“你……”侯婷婷咬着唇，半晌才说，“你就不怕我告诉你妈妈？”</P>
“告诉阿姨？”赵涛笑了起来，“你傻呀？你要是告诉了阿姨，你还怎么住在这儿？我爸妈肯定要把我赶走的。你舍得离开这儿？”</P>
侯婷婷沉吟良久，说：“你不能这么自私。”</P>
“你哪里自私了？”赵涛笑道，“你是想让我一个人扛下所有事情，让你安枕无忧是吧？”</P>
“我不是这个意思。”侯婷婷急了，“赵涛，我们俩不是那种关系。”</P>
“是不是那种关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赵涛盯紧她，“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所以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包括承担一切责任。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被扫地出门，我只要努力工作，就不愁没饭吃。而且我保证，等我挣够了钱，一定会娶你，给你幸福的生活，让你衣食无忧、风光体面。”</P>
侯婷婷抿着嘴，眼眶湿润了，却倔强地不肯流泪。</P>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像我爸爸一样，伤害你的……”赵涛抬手摸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我会爱你，珍惜你，疼你，宠你。”</P>
“可是你有未婚妻了。”</P>
“我可以跟她解除婚约。”赵涛温柔地说，“我会补偿你的。我向你保证。”</P>
“真的吗？”侯婷婷激动起来，“你真的可以抛弃你的未婚妻？”</P>
赵涛叹了口气，苦涩地说：“对不起婷婷，我骗了你。我根本没有什么未婚妻。”</P>
侯婷婷睁圆双眸：“什么？”</P>
“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分毫。”赵涛凝视着她，“当初我父亲逼迫我跟那个女孩相亲，我拒绝了。我说我不会结婚的。但是后来……我遇到你了。”他握住侯婷婷的手，“婷婷，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美丽聪明，最善解人意的姑娘。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爱情和婚姻带给人的快乐。我很庆幸，在这样糟糕的环境里，我能遇到你。你知道吗？我曾经恨过自己的懦弱无能，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个废物，但是在看到你之后，我改变了看法。我希望自己能够勇敢起来，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知道吗？我不再惧怕我的未婚妻。我决定跟她摊牌。”</P>
赵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你应该猜到了，我的未婚妻叫白晓雯，是华尔街金融界赫赫有名的投资顾问白氏集团的千金。你应该听说过白家。”</P>
侯婷婷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P>
赵涛继续说：“她从小骄傲自大，认为自己是金融界的奇才，将来要成为亿万富翁。我跟她说我不会成为亿万富翁，也不会找她这样的妻子。于是她很难过，觉得自己遭受了侮辱，非常愤怒。但是她不敢跟我撕破脸，她不甘心，她想要报复我。我也不甘心，我也想让她尝尝痛苦的滋味。于是我们两人暗斗起来，互相使绊子，各凭实力。”赵涛微微皱眉，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我们斗来斗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收到了她寄给我的一封信，内容如下：</P>
——‘祝贺你赵涛。你成功地摆脱了你那个穷困潦倒的父母，并且获得了一份令你满意的工作，恭喜你。’我打电话给她质问，她说，她早就料到你不会同意结婚。她还嘲讽我，说你根本配不上她。你知道我当时是多么恼火吗？我恨不得掐死她。我发誓，我一定要让她后悔。”赵涛顿了顿，继续说：“我利用我父亲的权势和影响，调查到了那家投资基金的详细情况，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生意。”赵涛冷笑了一声，“他们居然要搞！”</P>
“你知道吗？”赵涛抓着侯婷婷的肩膀摇晃着，“我真的太高兴了。他们这么胆大妄为地玩儿，一定会出事。”他咬牙切齿地说，“我准备了几年，一定要把这笔钱弄到手，把他们全都送进监狱里面去。”</P>
“可是你怎么拿到贷款呢？”侯婷婷担忧地说，“那家基金的背景很深，而且他们的操盘手是华尔街的精英，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P>
“我不仅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还要整垮他们。让他们身败名裂，臭名昭着。让他们连哭的机会都没有。”赵涛恶狠狠地说，“婷婷，你帮我好不好？我需要你的帮助。”</P>
“我能帮你什么？”侯婷婷迷茫地看着他。</P>
“我需要你嫁给我。我会尽量保护你，保证你的安全，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别乱跑就行了。我会想办法把贷款转到你账户上。我一定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赵涛紧紧搂住她，郑重承诺，“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娶你。”</P>
侯婷婷愣了半晌，泪水顺着眼角滚落。</P>
“傻丫头，你哭什么啊？”赵涛怜惜地擦拭她的眼泪，低声哄道，“不许哭了，听到没有？”</P>
侯婷婷点点头。</P>
“乖。”赵涛拍了拍她的头，“睡吧。”</P>
侯婷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P>
她想起昨晚在酒吧发生的事。</P>
赵涛的确对她说过类似的话。他告诉她他有了一个计划，让她不要离开他。可是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侯婷婷知道，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对她动心？侯婷婷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咖啡厅里，赵涛说他已经有了心仪的女朋友。所以侯婷婷一直以为，他只是为了安慰她，不忍心看她伤心罢了。毕竟侯婷婷长得漂亮，又是单纯的女大学教授，追求者众多。但是今天，赵涛却像变了一个人。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甚至带了些霸道。侯婷婷从来没见过赵涛这个模样。她被吓坏了。侯婷婷一直以为赵涛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改变主意呢？他怎么能够这么果断地抛弃她呢？</P>
赵涛的话还萦绕耳畔。侯婷婷无论如何也忘不掉，他说要娶她的样子。</P>
侯婷婷翻了个身，盯着雪白的墙壁发呆。</P>
她爱他吗？或者，只是习惯了依赖他，习惯了有他陪伴？</P>
侯婷婷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她现在最渴望的是赵涛立刻回来抱着她，向她解释，向她表明自己的决心。她不希望自己被他当做一场戏耍。侯婷婷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P>
可是等了一夜，赵涛始终没有再回来。</P>
侯婷婷失眠到天亮，直到凌晨三点才勉强眯了一会儿。</P>
第二天她顶着黑眼圈去上班，路上碰到同事，大家纷纷关怀地询问她，是否遇到什么麻烦了？</P>
她勉强笑着摇摇头，说：“没事。谢谢大家。”</P>
回到办室，侯婷婷将自己埋在椅子里，思绪万千。</P>
她想，也许是因为那个人不值得信任。毕竟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他却连她的底细都瞒着她。</P>
他们之间的感情……算是爱情吗？侯婷婷扪心自问。</P>
侯婷婷不敢再深想下去了，怕越想越害怕。</P>
早饭时间，侯婷婷收拾桌面，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两个男人的谈话声。</P>
“哎，这次投资基金的贷款恐怕不容易。”</P>
“我也听说了，据说有些基金的股东跟某些人关系匪浅，我们想打这个主意，恐怕很困难。”</P>
“那可怎么办啊？”</P>
“没事。先静观其变吧。”</P>
“唉，只能这样了。”</P>
侯婷婷猛地抬起头。</P>
原来他们也在想办法。</P>
她突然有种热血沸腾的冲动。她想起那个人曾经说过，他要把那些人送进监狱。既然这样，她又怎么能退缩呢？</P>
于是她鼓足勇气走出办室。</P>
“赵总！”</P>
赵涛和王浩正在商讨基金贷款的事，听见声音齐刷刷抬头望过去。赵涛微笑道：“侯教授，您找我？”</P>
“嗯。”侯婷婷看着赵涛，“请问我可以坐下来和你聊几句吗？”</P>
“当然可以。请坐。”赵涛指了指沙发。</P>
侯婷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的脸颊绯红，呼吸急促。她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才开口问道：“赵总，您刚刚说，有办法拿到贷款？”</P>
“我手里的流动资金不太充裕。”赵涛苦恼地皱起眉头，“但是，我认识几个比较熟悉的企业老总，应该可以帮忙说一说。”</P>
侯婷婷紧张地抓住衣摆：“赵总，您真的愿意帮助我吗？”</P>
“当然了。”赵涛笑道，“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当然要帮你。”</P>
“我就知道您是个好人！”侯婷婷激动得语无伦次，“赵总，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我会好好努力赚钱，将来报答您！”</P>
“别这么说。我帮你也是有私心的。”赵涛诚恳地望着她，“我需要你成功之后提携我一把。”</P>
侯婷婷一怔，不明所以。</P>
赵涛继续说：“你看，我现在只能给一笔贷款给你，如果将来我想要扩大规模，我就必须找更加庞大的银行贷款。但是，你也知道，我并没有足够的资源去联络那些大银行。而且，如果那些银行不肯帮我贷款，我的投入将毫无意义。”</P>
“所以您希望借用我的人脉？”</P>
“对。我知道你的背景。你和各级官僚交往密切，而且在银行里有很高的威信。”赵涛说着，顿了一顿，“另外，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你的未婚夫。”</P>
侯婷婷咬了咬嘴唇，低声道：“我……我不记得我们结过婚。”</P>
“你是不记得。但我相信你记得。”赵涛淡淡一笑，“当初我追求你的时候，还只是个小白领。那时我的父母都反对，甚至扬言如果我敢娶你，他们就断绝父子关系。”</P>
侯婷婷的身体抖了抖，仿佛想到了什么极度痛苦的事情。</P>
赵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叹息着，缓慢地说：“我们在一起四五年。但是你从来没有对我敞开心扉，甚至不允许我进你房间。我不怪你，也从未怨恨过。因为那些都是我犯错在前。我一直默默忍耐，直到你搬离我租的房子。我知道我伤透了你的心，但是我仍旧期待着，我们有一天可以冰释前嫌。可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等了三个月，你依然没有改变主意。你不仅没有改变主意，你甚至还带了另外一个男人回家。你让我颜面尽失！我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才向法院申诉。可是你却告我蓄意伤害。”赵涛停了片刻，继续说道：“虽然最终法庭判决我有罪，但是我知道，你心里仍旧恨我。因为我做了这件事，所以我们分手了。”</P>
侯婷婷沉默地看着他。</P>
赵涛轻蔑地笑了笑：“可我觉得我根本就没做错。你不喜欢我，我不强迫你，我放弃你，这是我对你的尊重。你凭什么说我错了？”</P>
侯婷婷低垂眼眸：“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日子，确实很快乐……我……我一时糊涂。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她咬了咬牙，“你竟然会这样做。”</P>
“是啊。”赵涛耸肩，“我这个人吧，一向是吃软不吃硬，你越是对我冷冰冰的，我越要贴上去。”</P>
“你太固执了。”侯婷婷摇了摇头。</P>
“是你先对我冷漠的。”赵涛冷哼了一声。</P>
“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侯婷婷深吸一口气，“我也没有办法。我妈妈病重，急需一大笔治疗费。我爸爸在牢里服刑，我没有亲戚朋友……我……”</P>
“我理解你。”赵涛打断她的话，微微一笑，“我理解你。但我不原谅你。”</P>
“对不起……”</P>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女孩。”赵涛的脸上浮现出悲哀与愤怒，“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所有女孩都像你这么冷静聪慧，善良勇敢，有担当又漂亮，温柔贤惠……”他顿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得凶狠，“可是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P>
“赵总，我知道错了。”侯婷婷哽咽道，“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赎罪。”</P>
赵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似乎被她感染了情绪，语调也渐渐平缓下来：“我知道你难处。我也曾考虑过，既然我们两个走到今天这步田地，何不彼此忘掉对方，重新开始？毕竟，你也曾经那样爱过我，你也曾经是我的唯一。”</P>
侯婷婷听罢，抬起头，泪水盈满眼眶，“赵总……”</P>
赵涛叹了口气，伸出手，擦去她睫上的泪珠，轻轻抱住了她：“傻瓜。别哭了。”</P>
侯婷婷伏在赵涛怀里泣不成声，赵涛拍了拍她的脊背，安慰道：“我不是不愿意原谅你，只是我太累了。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是，我真的不爱你。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一点遇到你，我或许就会和别的女孩儿在一起，不用等到你和张恒远分手。但是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我根本就配不上你。我和张恒远比，差太多了。你是天之骄女，而我是地底尘埃。”他松开侯婷婷，拿过纸巾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柔声问道，“婷婷，你真的希望我们复合吗？”</P>
侯婷婷愣了一下，“我……”</P>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跟你复合。”</P>
“可是……”侯婷婷抿了抿唇，“可是……”</P>
“婷婷。”赵涛握住她的双肩，目光灼热而坚定，“我不会和你复合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你和我的婚约，就算是解除了。你自由了。”</P>
“谢谢你……”侯婷婷的表情显得有些慌乱，“赵总……我……”</P>
赵涛笑了笑，“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我也祝你能早日摆脱困境。”</P>
“嗯……”</P>
张席席站在窗边，凝视着楼下的车水马龙。</P>
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P>
张席席看了看屏幕，是赵涛。</P>
张席席接起电话：“喂？赵总。”</P>
“刚才在开会。”赵涛淡淡道，“有什么事吗？”</P>
“呃……”张席席斟酌了片刻，“那天晚上……对不起。”</P>
“哦……”赵涛似乎并不惊讶，“没关系。”</P>
张席席试探着问：“那个……您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吗？”</P>
赵涛沉默了一会儿：“记得。”</P>
张席席心中一阵狂喜，忍不住说道：“那……您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张席席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存在什么误会……”</P>
“我不记得了。”赵涛说道，“那天晚上喝醉了。”</P>
“可是……我们之前好像不认识吧？”</P>
“不认识。但是你给我留下了印象。”赵涛停顿了一下，“我以为那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家的。”</P>
张席席愣住了：“我……没有啊？”</P>
“哦。”赵涛的声音很平静，“那我搞错了。”</P>
张席席不知该如何应答，便说道：“您……没事吧？”</P>
“没事，我很好。”赵涛顿了顿，“那天晚上，我的确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面有你，我醒来的时候，脑子还晕乎乎的呢。”</P>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非常愉快，但是张席席却完全高兴不起来。</P>
挂断电话，侯婷婷端着咖啡杯从厨房走出来，“怎么了？赵涛打电话来了？”</P>
张席席摇了摇头，“他说那天晚上是他搞错了。”</P>
“啊？”侯婷婷皱眉，“那……我们俩……”</P>
“不知道……”张席席低着头，喃喃道，“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我……”</P>
“哎呀，你怕什么！他敢报复你，咱们就报警抓他！”侯婷婷咬牙切齿道，“反正我们也没有犯法，他还能把咱们吃了？”</P>
“可是……”张席席忧心忡忡，“万一他再报复我怎么办？我担心我斗不过他。”</P>
侯婷婷撇撇嘴，“他还敢杀了你啊？”</P>
“不敢……可是……”</P>
“放心啦。”侯婷婷搂着张席席的胳膊，安抚道，“不行咱就搬家呗，换个城堡住。”</P>
“唉……”</P>
“你不是有一套别墅吗？装潢设计都还不错嘛。”</P>
“可是……”</P>
“你不愿意住在这里，那咱们去买套小房子，每周抽两次时间去度假，多舒服啊！”侯婷婷提议道。</P>
“我们现在还没钱。”</P>
“没事，先借点。”</P>
“嗯……”</P>
侯婷婷又安慰了张席席几句，便转身进厨房去忙碌了。张席席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游戏。</P>
张席席突然想起了今天下午收到的那条短信。</P>
“我们还会见面的。”</P>
张席席不禁冷笑一声。</P>
我们？难道指的是侯婷婷？她当初那么决绝地和张恒远分手，现在怎么又变卦了？</P>
或许，她只是因为张恒远有钱，所以才选择了他吧。而我现在落魄成这副模样，连最基本的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P>
张席席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酸楚，鼻子也跟着泛酸。</P>
张席席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五点半了。</P>
侯婷婷今天有个饭店的应酬，必须参加。张席席拿起包，向门口走去。</P>
张席席穿过庭院，正巧碰上赵涛从屋内走出来。</P>
“你去哪？”赵涛问张席席。</P>
张席席笑了笑：“朋友叫我去吃饭。”</P>
赵涛挑了挑眉毛：“这么巧？我也刚准备出去吃饭。”</P>
张席席看着他的脸色，心中忽然冒出一种莫名的预感，连忙摆手拒绝：“真的不用麻烦了。”</P>
赵涛微微一怔：“怎么？怕我讹你啊？我可是穷光蛋。”</P>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席席说，“我……我自己随便找点东西填肚子就行了。”</P>
赵涛哈哈大笑，拍了拍张席席的肩膀：“行了，你快去吧。”</P>
张席席赶紧溜之大吉。</P>
等我坐车抵达约定地点的时候，侯婷婷早已等在那里了。</P>
“我们来迟了。”张席席歉然道。</P>
“没有。”侯婷婷笑眯眯道，“我也刚到。”</P>
张席席点了餐，与侯婷婷闲聊了几句，他实在憋不住，问道：“你们俩怎么回事？”</P>
侯婷婷闻言，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你觉得张席席像是在脚踏两条船吗？”</P>
张席席摇摇头：“不是，我就是……”</P>
“我知道你的顾虑。”侯婷婷叹了口气，“我和他是大三那年认识的，那时候他毕业了，在一家网络科技企业工作，比我大四届。他是个特别体贴细致的男孩子，每天送我去上课、接我放学，带我去图书馆、餐厅吃饭……”</P>
张席席忍不住插嘴道：“你不喜欢他吗？”</P>
侯婷婷摇摇头，“他对我太好了。我承受不起。”</P>
张席席沉默片刻，问道：“那你和他现在是……”</P>
“分了。”侯婷婷轻描淡写道，“我和他谈了很久，但我始终没法迈过那个坎儿，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我们不合适……”</P>
侯婷婷喝了口水，继续道：“我们分手以后，他又去追求了我另一位室友，是个高材生，长相漂亮，家世显赫，还非常聪明，他们俩挺般配。我祝福他们，我也祝福自己。我告诉自己，这辈子就守在家里等他，做个贤惠的妻子就够了。”</P>
“但是……”侯婷婷深吸一口气，“后来我遇上了他。”</P>
“我和张恒远结婚以后，他就再没联系过我，甚至连电话都没打一个。直到我怀孕了……我给他打了电话，他却一直躲着我，不肯接电话。我知道他是害怕被家里知道这件事情。”侯婷婷说道。</P>
“我想，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留下，他肯定会娶我的。”侯婷婷苦笑道。</P>
“所以你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张席席惊讶道。</P>
侯婷婷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想，反正我也没什么亲戚，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就带着他住到医院去了。”</P>
“可是他爸妈呢？”</P>
“我没有告诉他们孩子的存在。”侯婷婷低下头，“我担心他们不同意，毕竟我和张恒远差距太大了，而我的父母……我不想让他们看轻我。”</P>
张席席无声地叹息。</P>
“那你为什么后来又……”张席席试探着问道。</P>
侯婷婷咬了咬唇：“那天我去产检，发现胎儿发育并不良好。虽然他还没满月，但是看上去很孱弱。”她眼眶渐渐红了，“我不敢告诉医生，也不敢去医院检查，我害怕听到坏消息，我怕万一检查出来是个死婴……所以我悄悄把孩子偷出来了。”</P>
“偷出来以后呢？”张席席急切地问道。</P>
侯婷婷垂下头：“我想带着孩子离开南京，换个城乡结合处。我想找份普通工作，平凡度过余生。但是我没想到……我的身世会暴露。”她顿了顿，“那天晚上，他的父母来了。他的母亲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根本配不上他们儿子。他父亲则冷漠地站在一边，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似的。”</P>
“他们走了，我才松了口气，当时我只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袋疼痛欲裂。我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哭泣，孩子被吓醒了，哇哇大哭。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心乱如麻，我想到我的孩子会遭遇什么，心里更难受了。我一直以为我已经足够坚强，但现在才发现，我原来这么脆弱。”</P>
“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房门响了。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他的父母回来了，慌忙把孩子藏进卧室里。我紧张极了，生怕他母亲发现孩子，又或者是他父亲闯进来。幸运的是，他们俩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侯婷婷道，“我慢慢从恐惧之中缓过神，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早已湿透，衣服粘在肌肤上，黏糊糊的很难受。”</P>
“我把孩子抱出来，用浴巾裹住他，抱着他走进了卧室。我把孩子放在床上，拿热水帮他洗澡。”侯婷婷温柔地抚摸着他软嫩的脸颊，眼泪滴在他白嫩的小脸蛋儿上，“宝贝乖啊，不要哭了。”</P>
她擦掉眼泪，转头冲张席席笑了笑：“我不应该哭的，对吗？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不愿意伤害他。我曾经想过要放弃他，可是我舍不得。”</P>
“你不是说你爱他吗？你怎么舍得放弃？”张席席不解道。</P>
侯婷婷叹了口气：“我是爱他。我想给他最好的。可是我没钱，我给不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别的女人抢走……我想到他的未来，就觉得很绝望。”</P>
“那你怎么……”</P>
“后来我想到了你。”侯婷婷抬眸盯着张席席，眼睛里闪动着泪光，“你能借给我钱吗？”</P>
“你知道我和你认识吗？”</P>
“当然。你在《青春的呼唤》里演过女二号。”赵涛点了点头。</P>
“是。我想请求你的帮助。”侯婷婷诚恳道，“我需要一笔钱。不多，只有一百五十万。”</P>
赵涛皱眉：“为什么？你需要做手术？”</P>
侯婷婷摇了摇头：“我需要买栋房子。”</P>
“你缺钱，就自己挣吧。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P>
“可是我不懂做生意，我也不是科班出身。我只会弹钢琴。我想要买套大点儿的房子，可以养活自己和孩子。”</P>
“你想买哪一块的房子？”赵涛问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推荐几家。”</P>
“我不懂做生意。”侯婷婷苦涩道，“我想买那种靠近cbd商圈，寸土寸金的楼盘。”</P>
“哦……”赵涛沉吟片刻，问，“你打算贷款吗？”</P>
“不是贷款。”侯婷婷纠正道，“我希望能先付两个月的定金。剩下的等我攒够钱再慢慢还给你。”</P>
“嗯。”赵涛点了点头，“如果你确实缺钱，可以考虑一下。不过我建议你买那种稍微偏一点的地段，比较适合女人居住。那里交通便利，房价相对高一些，但是房源却比较少，因此价格也会贵一些。”</P>
“嗯，谢谢你，赵先生。”侯婷婷感激道，“我会好好斟酌的。”</P>
“另外。”赵涛继续道，“你现在刚成立工作室，没必要太急于筹措资金。我看过你的剧本，非常棒，很有灵性。所以你不妨把它拍完了，再考虑其它。而且我听你说，你是打算去南京发展，这样就方便许多了。”</P>
侯婷婷笑着说：“是啊。我现在就在想，是不是要把我的儿子送去幼儿园了。他这么小，就要离开爸妈独自上幼儿园，我真是舍不得。”</P>
赵涛安慰她：“你也不用担心，你儿子长得这么聪明漂亮，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他的。”</P>
“是啊！”侯婷婷露出欣喜的表情，“我儿子将来肯定会像你一样帅气。”</P>
赵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我还有一篇稿子没写完呢。你休息一会儿，等我把稿子写完再聊吧。”</P>
“嗯。好。”侯婷婷道，“你快去忙吧。”</P>
“那我先去了，晚饭见。”赵涛站起身，跟我挥了挥手，走出了房间。</P>
侯婷婷坐在电脑前，静默无语，良久，忽然轻声啜泣起来。</P>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我把手伸向旁边的座位，抓了抓空荡荡的椅背。我知道裴彦臣不在。</P>
我拿过手提包，准备出门去找裴彦臣。</P>
路过办桌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照片，停下脚步，转头问侯婷婷：“侯姐，那些照片上的男孩子是谁？”</P>
侯婷婷愣了愣：“哪些照片？”</P>
“那些穿黑色t恤，戴帽子和墨镜的人。”</P>
侯婷婷似乎松了口气，答道：“是裴彦臣。我昨天下午去酒吧玩儿，碰巧遇到他在那喝闷酒。我就劝他来我们店里坐坐。他说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P>
我恍惚记起昨天早晨裴彦臣和侯婷婷在咖啡厅里亲密拥抱的场景，心底一阵难受。</P>
“他最近很少去酒吧了。”侯婷婷道，“他好像特别讨厌那种嘈杂又喧闹的环境。”</P>
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我走啦。”</P>
我匆匆赶到裴彦臣的办事处，秘书告诉我他今天不在。</P>
我坐在他办事处的沙发上，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他迟疑了很久才接听。</P>
“裴彦臣。”我低低地叫了他的名字。</P>
“嗯。”他淡漠地应了一声。</P>
“昨天我看见你和侯婷婷在一起。”</P>
“是吗？”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毫无温度。</P>
“嗯。你们都喝醉了。我送你回家。你为什么要骗我呢？”我的嗓子哽咽了。</P>
“我没骗你，我只是没带钥匙。”他淡淡解释。</P>
我咬了咬嘴唇，尽量控制住情绪：“你不要骗我了。侯婷婷跟我说，你们是朋友。”</P>
“我不是骗你。”裴彦臣的语速越来越快，“她是我以前在美院的同事。”</P>
“那为什么你从来不跟我提起过她？”</P>
裴彦臣叹了口气：“这是个秘密。”</P>
“你撒谎。”我忍不住吼了出来，“我们分手的时候你说过，不会再瞒着我任何秘密。你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愿意跟我说了。”</P>
裴彦臣顿了顿：“这是我以前的事情。”</P>
“你以前的事情？”我觉得胸腔中涌动的情绪几乎要喷薄而出，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努力平复了呼吸：“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肯跟我说，我们现在又要谈论别人的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跟我过一辈子？”</P>
他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我承认，我确实不爱你。”</P>
裴彦臣继续说：“当初我答应娶你，只是为了帮助父亲。但我并不想因此失去自由。所以才假装结婚。但我不可能给你任何保证。你如果愿意，我们维持原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离婚。你考虑清楚。”</P>
他说得很直白，但我却听不懂。我怔了许久，颤抖着说：“我愿意。”</P>
“好。我给你时间。”裴彦臣道。</P>
我挂断电话，靠在椅背上，缓缓滑落在地上。</P>
我想哭。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会是这样？</P>
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了。为什么还是会痛苦成这个样子？</P>
我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我不敢再抬头。我害怕抬头就会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P>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P>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P>
我曾以为我对他付出了那么多感情，就算不能换来百倍千倍的幸福，也该有回报。</P>
他不是说，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吗？</P>
我曾以为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我们会有一段美满的未来。</P>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他们只是在演戏。</P>
我的脑袋乱哄哄的，耳朵嗡鸣，身体僵硬。</P>
过了好久，我才站起来，跌跌撞撞走进卫生间。</P>
我用水洗了把脸。</P>
我需要一杯凉水，让我的理智回归。</P>
我坐在马桶盖上，静静地思索着，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P>
我不相信裴彦臣说的话，可我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P>
我不能放弃裴彦臣，我做不到。可是……</P>
我茫然地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迷惘。</P>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赵涛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巾。</P>
“宋瑶！你哭了？”他惊讶地问。</P>
我摇摇头，擦干净脸上的水渍，站起来。</P>
“宋瑶，别哭。”赵涛说，“我们还有机会。”</P>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赵涛，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P>
“当然有啊！”赵涛斩钉截铁地说，“我喜欢你这么长时间，我不相信你一点也察觉不到。”</P>
我苦笑着摇摇头：“可是，你看我像是一个恋爱专家么？我完全没有察觉。”</P>
“我相信你能感受得到。”赵涛鼓励我，“你仔细想想，你和裴彦臣在一起，你有什么优势吗？你除了漂亮之外，还有什么特长？我觉得吧，你就是仗着裴彦臣喜欢你，才会肆无忌惮地欺压他，使唤他。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裴彦臣讨厌你，他为什么不和你离婚？”</P>
我怔了片刻：“或许，他是在等我改掉这些坏习惯。”</P>
“哈哈！宋瑶，你太天真了！”赵涛说，“你知道男人最容易喜欢上什么类型的女人吗？”</P>
我摇了摇头。</P>
赵涛凑近了些：“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他停顿了片刻，忽然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勾住我的下巴，“你这种。”</P>
“你胡说八道！”我甩开他的手，“赵涛！”我的声音里透着警告的味道。</P>
“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吗？”</P>
我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我哪儿知道！”</P>
赵涛耸了耸肩：“那我告诉你吧。你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人的。”他转向门外，扬高声调，“侯婷婷，你进来！”</P>
侯婷婷快步走了进来，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职场套裙，衬得整个人英姿飒爽。她微笑着说：“赵先生，您叫我？”</P>
“你告诉她！”</P>
“你知道吗，男人最喜欢的女人，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P>
赵涛的话让我震惊万分。</P>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我连连摇头。</P>
侯婷婷叹息着说：“宋瑶，其实我早就提醒过你。裴彦臣他根本不喜欢你。但你偏不信。”</P>
赵涛打趣似的说：“你看，宋瑶，你都不肯承认，非说他是爱你的。”</P>
侯婷婷看着我：“宋瑶，你知道吗？裴彦臣这次出差，其实就是为了躲避你。因为你前几天去医院闹过，还带了记者去，影响很不好。所以裴彦臣决定躲开你。而我恰好有个采访任务，我们顺路送他到机场，他就跟我们坐一班飞机回来了。”</P>
我呆呆地听着，半晌，才喃喃说：“不可能……我不信……”</P>
侯婷婷摇摇头：“我们刚从机场出来，裴彦臣就直奔医院。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急急忙忙赶去病房。他担心你在医院里会继续闹腾，所以想尽快解释清楚，希望你能理解他的难处。可惜他没料到，你居然会带记者去闹，给他制造了更多麻烦。”</P>
我咬紧牙关，双拳握紧。</P>
我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可是我却不得不面对现实。我只是个傻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P>
我痛恨地盯着赵涛：“你们联合起来耍我！”</P>
“我可没有！”赵涛摊摊手，“我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把今晚的监控录像交给你。”</P>
我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看那个录像？”</P>
“你想要证明裴彦臣是爱你的，你想让他亲口告诉你，他爱你，他是有苦衷的。你想让他回心转意，你想让他娶你。”赵涛慢条斯理地说着，“宋瑶，你做的每一件蠢事都和‘爱’字脱不了干系。你的爱情观简单得令人害怕，你不懂得隐藏自己内心的情绪，也不懂得掩饰它的存在。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吧，否则迟早会吃亏。”</P>
侯婷婷站起身：“宋瑶，我们该走了。”</P>
我愣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我不信。”</P>
“随便你信不信，反正结果就摆在眼前。”赵涛拉了拉侯婷婷的胳膊，“走吧。”</P>
侯婷婷冲我点了点头：“宋瑶，保重。”</P>
我失神地看着她们两个人离开办工室。</P>
窗外的天空阴沉沉的。我坐在办工桌旁边，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P>
我的手机上有两封未读邮件。一封是裴彦臣的，另一封是侯婷婷的。</P>
他问我：【宋瑶，最近怎么样？】</P>
我不由得苦笑，我的心情已经糟糕到无法用语言形容，又有谁能安慰我呢？</P>
我打开他的邮箱，想找些他平时工作的照片，或者聊聊天。却发现他最近竟然发了一些视频。</P>
我点击播放。</P>
画面中是一家咖啡店，装潢典雅。</P>
“请喝杯卡布奇诺，祝贺你晋级赛拿下全额奖金。”他坐在落地窗前，阳光倾洒在他脸上，他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P>
“谢谢。”</P>
“比赛怎么样？有没有遇到特别厉害的对手？”</P>
“嗯，挺厉害的，一共碰到三位选手，都被我轻松解决掉了。”</P>
“哦？那倒要恭喜你。”</P>
“这次比赛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太大压力，我的优势在于经验丰富。不过，你知道的，我不擅长速度类型的比赛。”</P>
“是啊，你的风格是稳扎稳打。如果你能在这个赛季结束之前再进行一场职业赛的话，估计冠亚季组冠的含金量都会加深许多。”</P>
“这个赛季，我想试试冲刺一下总决赛的舞台。”</P>
“哦？有目标就是好事。”</P>
“嗯，我想试试。”</P>
“你一向不缺乏创造力，我相信你的实力。不过，你应该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别逞强。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最伤人的武器，往往就是爱。”</P>
我愣住了。</P>
原来，在他心目中，我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我以为他一直很宠我，我以为他对我是与众不同的。</P>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浑身发烫，仿佛置身火炉之中。</P>
“我先走了，拜拜。”</P>
他挂断电话，我却仍旧僵硬地举着手机。他的话就像一根尖锐的针狠狠扎在我的胸口，疼痛难忍。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我所爱的男人会这样评价我！</P>
我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我哭着，哭得喘不过气来。</P>
赵涛推门进来：“哎哟，我的祖宗诶，你怎么了？谁惹你啦？”</P>
我抹掉眼泪，瞪了他一眼：“你来干嘛？我不需要任何人帮助。”</P>
“我不帮你，难道看你一个人哭？”他叹口气，“算了算了，你既然不肯见我，我还留在这儿做什么？我走就是了。”</P>
他朝我挥挥手，“我先走了。我不管你听了我刚才说的话会不会感动。我只知道我必须告诉你。宋瑶，我不知道你究竟遭受了什么打击，但我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吗？”</P>
我摇摇头，哽咽着说：“赵涛，你走吧，我没事。”</P>
“真的？”</P>
“真的。你快走吧。”</P>
“好嘞。”他冲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去，“宋瑶，我等着看你笑话。”</P>
我闭上眼睛，将头靠在椅子背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P>
我把头埋在臂弯里。</P>
我以为我足够坚强。可当我听到赵涛的那番话，我还是崩溃了。</P>
我曾经那么深爱裴彦臣。即使我恨他，即使我讨厌他，即使我憎恶他……但我始终无法改变我对他的感情，我甚至因此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终于获得了胜利，终于战胜了那个令我恐惧的魔咒。</P>
可是，赵涛却说，他不懂，他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今天这幅模样。</P>
也许是因为爱情的折磨和背叛吧。我曾经亲耳听到他对侯婷婷说，他爱我。</P>
我的爱情就这样破碎了。</P>
我曾经那么努力地想要逃脱这种命运，可是我忘记了，命运早已把它的爪牙伸入我体内，紧握着我的每一根肋骨，让我无处可躲。</P>
我忽然意识到，裴彦臣是否会在乎我的死活呢？我的死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P>
我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两个字：“妈咪”。</P>
我擦掉泪水，赶忙接起了电话。</P>
“喂，小宝贝儿”电话里传来了妈咪熟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母性。</P>
“妈咪”我吸了吸鼻涕，“妈咪，我想你了”</P>
“妈咪也想你了。”妈咪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妈咪昨晚睡得特别香甜，梦到我们家小宝贝儿给妈咪唱歌哄我睡觉，真乖啊”</P>
“嗯，是啊。”</P>
“妈咪，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好不好？”</P>
“你不用来找我。”</P>
“我就是想去看看妈咪呀，妈咪”</P>
“小宝贝儿，妈咪现在正在上班呢。不太方便带你去，乖，你先在家呆着，等放假了妈咪带你去游乐园玩儿，好不好？”</P>
“好啊。那妈咪再见”</P>
“妈咪再见”</P>
放下电话之后，妈咪又打了几个电话，似乎正在和某些合作伙伴商谈一些事宜。</P>
这时候，她的秘书端着咖啡走过来。</P>
“小宋总。您喝点咖啡吧。”</P>
“谢谢。”</P>
秘书微微颔首，退出办工室。</P>
侯婷婷拿起一份文件，随意翻看。</P>
“怎么？心神不定？”她问。</P>
“没有，我很好。”</P>
侯婷婷轻笑一声，抬头注视我片刻，又低下头去继续看文件。</P>
我盯着桌角，思绪万千。</P>
“听说，宋总最近跟赵董闹掰了？”侯婷婷突兀地问。</P>
我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疑惑地看着她。</P>
侯婷婷笑了笑，“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向你打探消息的。只是有些八卦罢了。毕竟你们俩是前妻与前夫的关系。虽然不太光彩，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你们俩结婚时发生了什么事。”</P>
我沉默着。侯婷婷的话戳中了我的伤疤。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侯婷婷一直以为我嫁给赵涛是迫于压力，实际上，我是被逼的。</P>
我没有回答，侯婷婷似乎并不在意，她笑着说，“听说赵董最近和裴氏集团的总裁关系不错，你和赵董离婚之后，这位裴总似乎对赵董格外照顾，我还以为是你从中周旋了。不过，这次你应该没插手了吧？赵董可没你厉害。”</P>
我冷哼一声：“你倒是挺了解。”</P>
“呵呵。”侯婷婷抿嘴浅笑。</P>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P>
“没什么，我只是想提醒你，赵董这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我觉得我还算了解他。他是一个非常聪明、善于察言观色的男人。所以，他一定知道裴彦臣在帮助你，但是他既不反击也不拒绝，反而乐享其成，像是吃准了你斗不过他一般。”</P>
我皱眉道：“你想说什么？”</P>
“我只是想告诉你，赵董比你想象的更可怕。他做的每一步，都有自己的计划。你最好远离他，免得被他卖了都不知道。”</P>
我嗤笑一声，不屑地说：“你未免太高估他了！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他置喙。”</P>
侯婷婷摇摇头，叹口气：“看来，你是执迷不悟了。”</P>
我懒得理睬她，专心致志地研究文件。</P>
这天傍晚，赵涛忽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吃饭。</P>
“出来吃顿饭嘛。”他的语气听起来很亲切。</P>
我犹豫了半天，才答应：“好。”</P>
“那我来接你。”</P>
挂断电话后，我整个人变得异常紧张。</P>
我不知道今天的约会将意味着什么，但是我隐约感觉到，赵涛的葫芦里卖的不是什么好药。</P>
我坐在车里忐忑不安，不停地揉搓双臂，试图缓解身体的僵硬。</P>
不多时，赵涛就驾驶着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来了。</P>
“上车吧。”赵涛朝我招招手。</P>
我咬了咬唇，鼓足勇气坐进副驾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