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茹浅笑道：“我刚搬进来，想找套睡衣换洗。”</P>
“你……你为什么搬到我们家附近？”</P>
“因为我想你了。”程茵茹笑眯眯的，“难道你不想我吗？”</P>
侯小林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P>
“我刚才还在担心，如果我突然出现，会吓坏你呢。”程茵茹走过来，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踮脚贴在他耳边，低喃道，“我好高兴，好喜欢你。”</P>
侯小林浑身僵硬，仿佛石化般，动弹不得。</P>
程茵茹松开他，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挑逗。</P>
“你……你别乱来……”侯小林艰难地咽了口唾沫。</P>
“别乱来？”程茵茹眨眨眼睛，“我做什么了？”</P>
侯小林哑然无语，脸涨成猪肝色。他咬牙切齿地瞪着程茵茹，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不然后患无穷。</P>
“我……我先去洗澡。”侯小林转身往浴室跑去。</P>
程茵茹在背后咯咯直笑，追到浴室门口，把门锁上。</P>
侯小林一个激灵，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她。程茵茹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嘴角噙着狡猾的笑容。</P>
侯小林心底一片冰凉。</P>
她是来报复自己的。</P>
她是来杀掉这个孩子的。</P>
他知道。她一直在筹划这个计划，甚至比自己更加迫切。</P>
可她为什么选择在今晚？</P>
侯小林的思绪很混乱。林欣雨是个聪慧冷静的女人，但她也是个固执的女人。既然她决定这么做，就绝不会放弃！侯小林相信，她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毁灭自己的孩子。</P>
她会杀掉自己的孩子。</P>
侯小林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脊柱冒出丝丝寒意。他感觉自己整颗心脏似乎都被冻成了坚冰。</P>
她一定会这么做！</P>
侯小林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静下来，说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P>
“我说了，我想你了。”程茵茹微笑着答道。她伸出右手食指，抵在红唇之间，“嘘。”她凑过来亲了侯小林的额头一下，“乖，等我洗完澡再说好吗？”</P>
侯小林只觉得胸口像压了块巨石。他握住拳头，克制地喘着粗气。</P>
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她，离她远远的。</P>
但是，他舍不得。</P>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遭遇这种悲剧。</P>
他要阻止。哪怕是用命去赌。</P>
侯小林猛地推开她，抓起沙发上的抱枕砸向她，怒吼道：“滚！你给我滚！”</P>
他歇斯底里地喊叫起来。</P>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愚蠢。他明白自己的愤怒和恐慌并不能改变这个结果。他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可即使如此，他也必须尽力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P>
他要守护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守护自己的妻子，守护自己的爱情。</P>
他要救她！</P>
侯小林猛地坐起来。窗外夜色漆黑。</P>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P>
他以为又是程茵茹，冲过去拉开房门，看见门口的是李晓。</P>
李晓看到他赤裸的身体，愣住了。</P>
侯小林赶快披上睡袍，将凌乱的床铺整理好，问道：“怎么了？”</P>
李晓犹豫着问：“程医生，您没事吧？”</P>
“我没事。”侯小林摇摇头，说道，“怎么了？”</P>
李晓欲言又止。侯小林猜测道：“是不是她又来烦你了？”</P>
李晓尴尬地笑道：“她倒没来烦我，是我妈，她刚才来找过你，但是没见着你，就问我你去哪了。”</P>
“哦，原来是这样啊。”侯小林恍然大悟，说道，“没关系，我待会儿就跟你妈解释清楚，你去忙吧。”</P>
“嗯。那我先走了。”李晓说。</P>
侯小林送李晓出门。</P>
“我刚才听见你的房里有动静，是在做什么呢？”</P>
侯小林叹口气，说：“没什么。”</P>
“是不是和你妻子吵架啦？”李晓问，“我看见程医生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的，是不是你惹她伤心了？”</P>
“没有。”侯小林皱眉，说道，“谢谢你。”</P>
“没事的。”李晓安慰他，“我们都是一家人嘛。”</P>
“嗯，一家人。”侯小林点点头。</P>
“你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P>
“好的。”侯小林朝她挥挥手。</P>
李晓离开了。</P>
侯小林回到卧室。他盯着墙壁上的电视，心神不宁。</P>
忽然，他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拨通了林欣雨的号码。</P>
铃声响了三秒钟，对方才接了电话。</P>
林欣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喂？”</P>
“你在哪儿？”</P>
林欣雨沉默了几秒，说：“你不是都知道吗？”</P>
“我现在在医院。”</P>
“医院？”</P>
“嗯。”</P>
“……”林欣雨停顿了许久，才轻声说道，“好，我马上过去。”</P>
挂断电话后，林欣雨飞快地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和口罩，匆匆赶往医院。</P>
路上堵车厉害，林欣雨急得满头大汗。当她赶到医院时，侯小林的病房里亮着灯。她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看见侯小林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P>
林欣雨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她张了张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P>
侯小林抬头望向门口，看见了她。</P>
林欣雨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泪水。</P>
她慢慢走进去，在侯小林对面坐下。</P>
“今天怎么样？还疼吗？”林欣雨轻声询问道。</P>
“没事。”侯小林放下报纸，看着她，“你今晚留在这里陪我？”</P>
林欣雨点了点头。她把包放在桌角边。她打开包，摸索着抽出两瓶药膏，递给侯小林。</P>
侯小林伸手接过药膏，问道：“你怎么买的？”</P>
“呃，我看别人擦的……”林欣雨低下头，双手交叉紧扣，显露出她内心的矛盾与挣扎，“这个……真的没问题吗？”</P>
“没问题。”侯小林说道，“这种事，其实不用太在意，反正我们迟早都要知道的。”</P>
“嗯……”林欣雨低声说。</P>
侯小林说：“你别担心了，好好休息吧。”</P>
“我想陪陪你。”林欣雨说。</P>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别人照顾。”侯小林说，“我想一个人待着。”</P>
林欣雨咬了咬唇瓣，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那……我回去了。”</P>
“嗯。”侯小林说。</P>
林欣雨深吸一口气，转过身。</P>
侯小林叫住了她。</P>
“欣雨。”</P>
林欣雨转过身来看他。</P>
“如果……”侯小林艰难地说，“如果，我说万一……万一你怀孕了，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你的生活。”</P>
林欣雨的脸瞬间变成苍白色，嘴唇哆嗦了半晌，才颤巍巍地吐出四个字：“可以吗？”</P>
侯小林闭上眼睛，点了点头。</P>
林欣雨转身飞快地奔出病房，背影消失在拐弯处。</P>
侯小林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的是林欣雨流产之前的模样，她的肚子已经隆起很高，虽然不是特别夸张，但是也绝非寻常孕妇的状态。再联想到那次在超级酒店的偶遇，侯小林更加确信林欣雨已经怀孕了。</P>
他不想去想自己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他只希望林欣雨能够保护好它，无论将来它是否健康，无论是否能够顺利降生。这是他欠林欣雨的。</P>
林欣雨一路跑回家里，关上房门，伏在膝盖上痛哭出声。</P>
侯小林的话就像一柄尖刀，直插入她心脏最柔软的位置。</P>
她的孩子，她的爱情啊！</P>
林欣雨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全身瘫软，最后趴在沙发上昏睡过去。</P>
第二天，林欣雨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鼻端闻见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窗帘拉开，阳光照耀进来，洒落在地板上。</P>
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了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床头柜上的水杯。</P>
她动弹了一下，感觉左腿传来隐约的剧痛。她低下头，看见了左脚踝肿胀的脚腕。</P>
昨天夜里她从医院回来的时候，由于急速奔跑，扭伤了脚踝。</P>
她坐起来，拿起沙发上的手提袋，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换上。</P>
刚换完衣服，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她打开门，看见了侯小林。</P>
“吃饭了吗？”侯小林问。</P>
“还没呢。”林欣雨说。</P>
“哦，我给你买了些粥。先喝一点吧。”侯小林说。</P>
林欣雨跟在侯小林身后走进餐厅，说：“谢谢。你还没吃吧，我帮你盛碗粥。”</P>
“没事，我等会儿就走了。”侯小林说，“吃过饭再走吧。”</P>
“那我去洗漱一下。”林欣雨说。</P>
“我帮你吧。”侯小林跟着林欣雨走进浴室。</P>
林欣雨站在莲蓬头下面洗澡，听见侯小林在旁边说：“我昨天去找你的时候，看到你在街边晕倒了。吓死我了。”</P>
“没事……”林欣雨轻描淡写地说。</P>
“我当时就想把你抱回医院。你不许我抱你。”侯小林笑着说，“我当时就纳闷儿了。”</P>
“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林欣雨平静地说。</P>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害怕。”侯小林说，“我记得你以前挺勇敢的，怎么会做这种傻事？”</P>
“因为……因为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林欣雨说。</P>
“什么事情？”侯小林好奇地问。</P>
“我也忘了……”林欣雨叹了口气，说，“就算是坏事，也应该随着它一块烂掉吧。”</P>
“你别胡思乱想了。”侯小林说，“我今天早晨去买菜的时候，碰巧撞见陈秘书，他跟我说了很多关于你爸妈的事。他对你和你父母都非常尊敬。你放宽心吧。”</P>
林欣雨沉默片刻，说：“谢谢你。”</P>
侯小林笑了笑，说：“我是你朋友嘛。”</P>
“那你……”林欣雨犹豫了一下，说，“你喜欢我吗？”</P>
“我……”侯小林顿了顿，说，“不瞒你说，我一直都喜欢你。”</P>
“为什么？”林欣雨疑惑地问。</P>
“你知道吗？我们俩认识的时候，正值你被调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都很难受，但是我们相互鼓励，一起渡过了艰难的阶段。后来我离开了你们所在的城乡结合处，搬进了城里。那时候我才知道，其实我们是邻居，每周五晚上，我都会在楼下等你放课。”</P>
“原来如此。”林欣雨说。</P>
侯小林微微一笑：“你不知道吧？那时候我每天都会在教师办公室里待很久。我偷偷地观察着你。我发现你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姑娘。虽然我们是同龄人，但我还是觉得我比你矮太多。你的眼神很坚毅，脸上总是挂着一副很严肃的表情。那时候，我就暗暗决定，我一定要变成更优秀的男人，追求你。”</P>
“可惜，我并没有等到你。”林欣雨苦笑一声。</P>
“不，我等到了你。”侯小林说，“你在大三的时候，我们班举行了运动会，你参加了1米短跑。我看着你的背影，心里特别激动。”</P>
“那次运动会结束之后，我就向你告白了。”</P>
“但是你拒绝了我。”侯小林说。</P>
林欣雨愣住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有人向自己告白。那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P>
“我不信。”林欣雨说，“我不信你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在利用我罢了。”</P>
“我说的全是真话。”侯小林认真地说，“你不肯答应我，不仅仅是因为你觉得我配不上你。还因为你不够爱我。或者，你觉得我太幼稚了。”</P>
“不是！”林欣雨立即否认。</P>
“你别急啊。”侯小林温柔地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听听我的理由。”</P>
林欣雨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那你说吧。”</P>
“你知道我家的情况吗？”侯小林问。</P>
林欣雨摇摇头。</P>
“我妈妈曾经在我们那里住过，是一名医生。”侯小林说，“后来移民了。”</P>
林欣雨皱着眉头，说：“我记得……好像……我好像听你提到过。”</P>
“是啊，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侯小林说，“那时候我刚上初中，家庭条件很差，连高中费用都交不起。我爸妈就带着我去外地打工，我妈在那里读过两年医科，就留在那里了。”</P>
“我想起来了！”林欣雨恍然大悟般说，“你说过，你爸妈出车祸的时候，你还不满18岁，你妈妈临死前嘱咐过你，让你一定要考上好大专。我说得对吗？”</P>
侯小林笑了笑，说：“我妈妈还跟我说了一句话，叫‘人活一辈子’。当时她是这样劝我的。”</P>
“嗯……我想起来了，你妈妈确实说过。”林欣雨低头说，“你继续说。”</P>
“我爸爸走得早，把我托付给了我妈妈，我妈妈照顾我长大。她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所以我特别珍惜与她的感情，特别依赖她。她对我来说，既像是妈妈又像是姐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她能健康长寿，平安幸福。而你爸妈的事情，却令我万分悲伤。”</P>
“那时候我才八九岁，根本无法想象失去双亲的痛苦。但是，我妈妈临死前还嘱咐过我，说不要再报警了。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懂了。”</P>
侯小林轻叹了一声，说：“我们都不敢想象，如果我们的父母遭遇和他们一样，会是怎样的痛苦。我们也不敢去报警。”</P>
林欣雨沉默许久，才幽幽地说：“我爸爸妈妈的事，我也听我奶奶说过一些。当时我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我爸爸妈妈还挺恩爱的。我爸爸经常会给我妈妈买礼物，买化妆品。后来我爷爷奶奶去世之后，我爸爸又娶了我妈妈。那时候我妈妈还在哺乳期，需要丈夫的帮助。可是婚姻生活并非我想象中那样美好。我爸爸的妻子和孩子们似乎都不喜欢我妈妈。我妈妈经常被婆媳关系困扰，整日郁郁寡欢。有几次我去看她，她哭着抱着我说：欣雨，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我妈妈从来没有流露出这种脆弱的状态。我从未见过她这样，我好害怕，我好难受。”</P>
“我当时只能陪着她。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儿，所以，他们才不愿意喜欢我吧。”</P>
“可是，我妈妈越来越消瘦，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也越来越恍惚。有段时间，我妈妈总是半夜惊醒，喃喃地喊‘欣雨，欣雨’。”</P>
“我每次进入梦乡，都感到我妈妈在哭泣，我吓得浑身冒汗，醒过来后，心脏仍旧砰砰直跳。那时候我才发现我妈妈已经病倒了。”</P>
“医院里的护士们都说，她这是忧虑成疾。她不吃不喝，我真的担心她会熬坏身体。我每天都守在她床边，劝她吃东西。但是，她什么也不肯吃，就算喂进嘴巴里的食物吐掉，也还是哭。后来，我找到了一位朋友。他在这方面比较有研究，建议我送我妈妈去疗养院，让她放松心情。”</P>
“我妈妈在疗养院住了一年多。这一年，我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我妈妈渐渐地变得有些开朗起来。虽然她还是会经常发呆，偶尔还会突然抽搐。但是她至少肯吃饭了，睡觉也不再频繁噩梦。我觉得，我妈妈应该是恢复得差不多了。”</P>
“但是，疗养院的条件毕竟比较简陋。我想，如果我妈妈能够换个环境疗养，也许对她的病情有利。于是，我向朋友推荐了这座城郊的疗养院。”</P>
“那家疗养院规模不算大，设施也不太先进。但是胜在环境清幽。我妈妈去到之后，情绪稳定，逐渐康复。在那里度过了三个月的治疗期后，我妈妈就决定返回a城。”</P>
“回去之后，我妈妈就开始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医生告诉我们，说我妈妈的病情基本痊愈。她很高兴，但也提出了一些自己的建议，说：‘欣雨，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回来吗？因为我舍不得你。你还小，还要念书。你在这里，将来可能会嫁一个好丈夫，有两个可爱漂亮的孩子，但是，你的生命里会缺乏亲情和温暖，这是我希望你能得到的。’”</P>
“我很感动。可是，她刚回来，又得了肺癌，这怎么行呢？她的病情随时都有复发的危险啊！医生告诉我，她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必须尽快手术。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P>
“我想，我们应该把我妈妈留下。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P>
“我问过医生，手术费用有多少？医生说，如果我们确定做手术的话，单独的手术费用需要四千元左右，加上其它费用，至少要五千块。但是，我们没有钱。”</P>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开口。但是我不能让我妈妈死。我真的不能没有妈妈。我妈妈是全世界对我最好的人了……我不想再失去她……”</P>
侯小林低头擦拭着泪水，哽咽着继续说道：“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把她转院。医生告诉我们，最好是去漂亮国做肝移植，那里的费用会更低一些。但是，我们没有那个钱。我们只好转院了，而且是连夜赶往漂亮国。在飞机上，我们坐在一起，商量该怎么安排我妈妈。我爸爸一直没有开口。他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他认为我们这么做，等于是在抛弃母亲。他一直沉默着。”</P>
“我妈妈却说，她已经拖累你们很久了，如果不做手术，她恐怕撑不下去。她希望我们不要再考虑她的病情。她希望自己健康地走完剩下的路。我们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P>
“飞机落地后，我们匆匆赶到医院。我妈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医生告诉我，我妈妈已经是晚期。手术风险非常大，很有可能会死。我之了之后，当场崩溃了。”</P>
“我抱着医生的腿痛苦地哀求他，请求他救救我的妈妈，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P>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悲切地对我说道：‘你的母亲已经是晚期，手术风险很大。我们不可能拿患者的性命冒险。你们还是准备好后事吧。’”</P>
“当天晚上，我妈妈就被推进手术室抢救了。”</P>
“手术的结果很糟糕，医生宣布手术失败。我妈妈的身体各器官衰竭，脑肿瘤严重压迫神经，她很快就停止呼吸。她临死前握紧我的手，叮嘱我：‘记得替我照顾好爸爸。别让他受伤害。’”</P>
“我当时哭着答应了。”</P>
“医生告诉我们，我妈妈现在已经死了。我当即瘫软在床上，像丢了灵智般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扑到医生怀里嚎啕大哭。我妈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然惦念着父亲。她希望我代替她照顾好爸爸，让她能够安详地离开。”</P>
“医生安慰我，说‘逝者已矣，生者节哀顺便’。他说，我妈妈生病时，他曾陪伴她。她的病情虽然恶化，但是医药费还是付得起的。所以，我并不担心。但我还是很难过，很伤心，很绝望。”</P>
“当天晚上，我就昏睡过去了。醒来时，发觉周围都变了样儿。我的房间里多了很多东西，衣柜里堆满了衣服，墙壁上挂满了画，桌椅板凳都换成了崭新的。”</P>
“我妈妈的尸体被运送到殡仪馆火化，我跟随她去了殡仪馆。”</P>
“我妈妈被装进棺材里，盖上白色的布料。我看见她笑容慈祥，嘴唇轻微蠕动着，似乎还在叫着我的名字，我当时很激动，哭着喊着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然后，我冲出去，跑出殡仪馆，我跑了整整三条街，也跑到了凌晨。我的精疲力竭，浑身疼痛，双腿酸麻得抬不起来。但我没有倒下，我站住了，我咬牙忍住，继续跑。我要去找他，我要杀光他，给妈妈报仇！”</P>
侯小林的声音颤抖了，哽咽着，继续说道：“我从未如此憎恨一个人，恨透了他！但是，这种憎恨并不能让我解脱，我依旧活在痛苦和内疚中。我恨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P>
“但是，我没有能力去找他报仇。我知道我斗不过他。”</P>
“我知道我斗不过他。但我还是去报了警。因为我太愤怒，我要报复他，我要他为我妈妈偿命！”</P>
侯小林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青筋暴露，额头上的青筋也突了出来。</P>
“我在报案后没多久，就收到了消息。我爸爸死了。我知道他一定会被判死刑。我妈妈死了。我爸爸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P>
侯小林捂住脸庞，泣不成声。</P>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我的律师来找我。我希望能够保释出去。但是，等了两天，我没等到律师，等到的竟然是警察。警察问我为什么要举报，为什么要投诉。我说：‘我要让那个混蛋坐牢！’警察冷漠地拒绝了我。”</P>
“我又去找我爸爸以前的朋友，想让他们帮忙。我爸爸的朋友们都说，他们也帮不了我。他们还说，侯峰早就打点过关系了。他们帮不了我。我又去找那些黑道的朋友，那些黑道朋友也都拒绝帮我。我彻底绝望了……”</P>
“后来，有个人愿意帮助我，那就是李叔叔。”</P>
“李叔叔告诉我，只要我能提供证据，指控侯峰，他就愿意帮我打赢这场官司。”</P>
“我欣喜若狂，立刻带着证据去找了侯峰。他很奇怪我的态度转变，他说他已经把我赶出家门了，他不想再认识我。我当着他的面摔碎了证据。我对他说，‘侯峰，我要你坐牢！’”</P>
“当晚，侯峰就被抓走了。他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么决绝的事情。他被抓走的时候很惊讶。他一直骂我是疯子，骂我无耻。我听得真切。”</P>
“侯峰被判了二十五年，缓期执行。他坐牢以后，他弟弟的生活质量一落千丈。他弟弟被抓走以后，他的弟媳妇和他儿子改嫁了，而他弟弟的儿子却在监狱里自杀死掉了。”</P>
“我不仅要让他坐牢，还要让他的家破产！让他身败名裂！让他身败名裂！我要让他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我要让他尝尝失去至亲之人的滋味！”</P>
“我知道，我这样做违法乱纪，可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屈辱了！我受够了！我再也承受不住了！我要报仇！”</P>
侯小林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嘶哑，仿佛是一座压抑已久的火山即将喷薄而出。</P>
林欣雨沉默地注视着他，眼眸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P>
“欣雨姐，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我只是太难过了，我想倾诉，我不想憋在心里。我害怕你嫌弃我，我更怕你讨厌我。”</P>
“我知道，你觉得我很幼稚。”侯小林低下头，语调有些沮丧：“但是我真的忍不住。”</P>
“侯小林，这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向别人解释。”林欣雨柔声安慰他，“我不会嫌弃你，也不会讨厌你。”</P>
侯小林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她。他愣了一秒，忽然像孩子一般高兴起来。</P>
他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谢谢欣雨姐。”</P>
林欣雨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说，你很勇敢，很坚强。”</P>
侯小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P>
“其实，我一直很担心。”林欣雨叹了口气：“你这样的年龄，遇到这样的事情，心理肯定会扭曲的。我真的很担心。”</P>
“我没有扭曲啊。”侯小林笑了笑：“这些事情，从我知道他害死我妈妈那一刻起，我就想明白了。如果我不反抗，我们都会被欺负，都会死。”</P>
“所以，我就拼了命地往上爬。我一边爬，一边想着，只要我有权有势，就不会再被人欺负了。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我努力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无法撼动侯峰在东城的地位。”</P>
林欣雨轻叹了一声：“我懂你的感受。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我也曾经遭受过背叛，也曾经被人伤害过。”</P>
“那次车祸，如果我没有逃跑的话，我应该已经死了。”</P>
“所以，我特别恨侯峰，我恨不得他死。”</P>
林欣雨沉默片刻，忽然抬头凝视着侯小林：“侯小林，虽然我不赞同你的行为，但是我还是愿意相信你。你一定能够战胜侯峰，并把他送进监狱。”</P>
侯小林微微怔了怔，继而点点头：“我一定会的。”</P>
“欣雨姐。”</P>
“嗯？”</P>
“谢谢你，欣雨姐。”</P>
“傻瓜，跟我客气什么。”</P>
“欣雨姐，你真好。”侯小林感慨万千。</P>
“你也挺好的。”林欣雨微微一笑：“好了，我先回家了。”</P>
“我送你吧。”</P>
“不用。”</P>
“我开了车的。”</P>
林欣雨犹豫了半天，最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P>
林欣雨离开以后，侯小林又拿出手机，翻出刚才录制的视频看了一遍。</P>
他看完以后，关闭手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陷入深思。</P>
这段录像，是他昨天录下的。</P>
这是侯峰逼他说的第一句话。</P>
那时侯峰威胁他：“如果你敢把我做的事说出去，你爸妈都要因此而丢掉工作。我不会放过你的！”</P>
这句话刺痛了他。</P>
侯小林记得，那天晚上，父母给他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P>
侯小林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便撒谎说没事。</P>
侯峰的父母见状，也就不再多问。</P>
他挂断电话以后，整夜未眠。早晨醒来的时候，双眼布满血丝，两腮凹陷。</P>
侯小林吃过饭后，便驱车赶往医院。</P>
他站在病房门口，踌躇许久，才鼓起勇气推开门，走了进去。</P>
侯峰正靠在枕头上休息，听见开门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看见是侯小林以后，脸色顿时阴冷下来：“你来干嘛？”</P>
侯小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又看向他的脚，确认他已经换过药后，才说道：“我……我过来陪陪你。”</P>
“滚出去！”侯峰怒吼：“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P>
“可是我……”</P>
“滚！”侯峰厉声喝道。</P>
侯小林咬咬牙，转身往门口走去。</P>
“等一下！”侯峰叫住他：“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儿？”</P>
侯小林回过头，犹豫片刻，说道：“我……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P>
侯峰眯缝着眼睛盯着他：“你什么意思？”</P>
侯小林低下头：“我不该偷拍你，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我希望你倒台，希望你坐牢。但是，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的亲人，更没想过要毁了你。”</P>
侯峰哼了一声，讥讽道：“你还知道你自己做错了吗？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P>
“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侯小林诚恳地道歉：“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我必须向你赔礼道歉。”</P>
“赔礼道歉就算了。”侯峰冷冰冰地说道：“你走吧。”</P>
“我……”</P>
“走啊！”侯峰怒斥一声，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P>
侯小林犹豫了一会儿，慢慢退了出去。</P>
“砰”一声，病房的门被狠狠摔上，发出巨大的响声。</P>
侯小林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神情恍惚。</P>
过了良久，他长叹一声，转身朝电梯口走去。</P>
“叮”一声，电梯停在13楼。</P>
侯小林迈步跨出电梯，朝林欣雨办公室走去，刚走几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于是停下脚步，四处观察。</P>
这时，旁边一间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一条胳膊探出来，直直地指向侯小林。</P>
侯小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旁边闪躲了一下，却忘了自己现在是穿着高跟鞋的，这一动作，高跟鞋脱离鞋跟，她只能用右腿支撑着身体，左腿弯曲跪地，姿势显得格外怪异。</P>
林欣雨从里面走出来，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P>
“呃，没事儿。”侯小林尴尬地站起来。</P>
林欣雨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她伸出手，拉住侯小林的胳膊，把他拽进了隔壁的办公室。</P>
“欣雨姐，你这是……”侯小林不解地看着她。</P>
林欣雨将他带进隔壁的办公桌前，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P>
侯小林不由分说，按照她的指示坐了下来。</P>
“侯小林，你老实跟我说，你和侯峰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林欣雨严肃地看着他。</P>
“我……”侯小林迟疑片刻，说：“没有什么事，真的。”</P>
“你骗不了我的。”林欣雨盯着他：“侯小林，你不会平白无故的跑过来跟侯峰道歉，对不对？”</P>
“我是觉得愧疚，所以……”</P>
“如果仅仅是因为愧疚，你大可不必。”林欣雨说：“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P>
侯小林沉默半晌，说：“我最近得罪了李副总裁的侄子。他昨晚打电话给我，警告我离开这个岗位。我担心连累你们，所以想过来请教一下……”</P>
“哦，原来是这样。”林欣雨松了一口气，随即又紧张地看着他：“李副总裁的侄子？他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P>
侯小林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和侯峰比较像？他怀疑我和他弟弟有关系吧。”</P>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P>
“我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办法。”侯小林苦笑了一下：“但是，欣雨姐，你放心吧。我不会牵连到你。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解决。”</P>
“我当然相信你，侯小林。”林欣雨安慰道：“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P>
侯小林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P>
“我们是朋友嘛，这么见外干什么。”林欣雨笑吟吟地说：“你先回家休息两天吧。等这阵风头过了再来上班，我帮你请假。”</P>
“好。”侯小林答应了。</P>
“对了，你还记得侯峰的妹妹吗？”林欣雨问道：“叫侯雨菲的那个姑娘。她今天过来了。说想见你。”</P>
侯小林皱眉：“她找我干什么？”</P>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她说，她妈妈最近精神状态很差，总是梦游。她希望你有空能够抽空过去看看。”</P>
侯小林沉思了片刻，缓缓点头。</P>
“行。那我先走了。”</P>
侯小林离开了医院，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去看看侯母。</P>
路上，他接到了李杰的电话。</P>
“喂，小子，最近在忙啥呢？”</P>
“没忙啥，陪我爸。”</P>
“哟呵，你爸怎么样了？”</P>
“挺好的。就是腿脚不利索，整天坐轮椅。我妈也没多大变化，就是脸色不太好。”</P>
“哈哈，这才多少年没见？你爸居然能坐轮椅了。”李杰笑嘻嘻地说：“看来，你妈也快退休咯！”</P>
“我妈说了，她要继续干。”侯小林说：“等我爸出院后，她就辞职，专门伺候我爸。我们全家都盼着我爸早日康复呢！”</P>
“嗯，你这孝顺孩子。”李杰赞许道：“你也赶紧找份稳定的工作，赚钱养活你爸啊！”</P>
侯小林笑了：“我倒是想呢。不过，我这辈子估计都做不成什么大富翁了。”</P>
“你不会还惦记着那些事儿吧？”李杰说：“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侯峰这种货色，你惹不起的。而且，就算你斗赢了他，你也未必能捞到好处。”</P>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绝对的黑白。”侯小林坚持道：“我认为只要有能力，就没有黑与白之分。”</P>
“嘿，小子，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李杰冷笑一声：“你这么执拗干嘛！不听劝呐你！”</P>
侯小林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P>
李杰知道他听进去了，便换了个语调说：“我这么说吧，小子，这世界其实挺简单的。你不用考虑什么狗屁‘规则’，更不需要考虑什么‘黑白’，只要你有钱，你就是王者。你不想当王者，你也得当王者。”</P>
“你是不是想说‘钱是万能的’？”侯小林问。</P>
“对啊！钱是万能的。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到。”李杰说：“你有钱，你就是老大！”</P>
“你有钱？你拿什么跟我比？”</P>
“我靠！”李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小子，还真是冥顽不灵。”</P>
侯小林笑了一声，说：“我明白了。”</P>
李杰纳闷了：“你明白什么了？”</P>
“你根本不懂商业运营。”侯小林说：“你只是凭借一腔热血去闯荡。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操控一家企业的命脉，怎么把它玩弄于股掌之间。”</P>
“你懂？”李杰嗤之以鼻：“那我问你，如何将一个亿的投资，变成一千块的效益？”</P>
“呃……我觉得，如果是按照一般的经济理论，这应该很容易达到目标。”侯小林顿了顿，又补充说：“不仅仅是理论上的，事实上这并非完全没有可能。”</P>
“所谓‘事实’，就是你亲手创造出来的。”李杰反驳道：“我们都知道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我们也知道，短期内想挽救一家濒临破产的传统电脑制造企业是极其困难和不现实的。但是，如果我们能提前预判金融危机的结束，并加快推动这场危机的扩散速度，甚至改善危机的结构，那我们就可以尽快实现盈亏平衡，并获得较高的收益。你觉得我说的对吗？”</P>
侯小林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说的虽然也有道理，但是，你忘记了一个关键问题，我们不具备这种预测危机的能力。”</P>
“对，我承认，你刚才那番话很有道理，但是我并不打算按照你的思维来解决这个问题。我觉得，既然我们有能力，为什么不自己尝试解决它？”</P>
“可是，我们并没有足够的经验。贸然尝试风险很大。”</P>
“所以才需要我们互相交流。你不觉得这段时间以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密切了吗？”</P>
“确实是这样。”侯小林笑了：“我很乐意向你请教。”</P>
李杰拍了拍侯小林的肩膀：“放轻松，你是个优秀的青年才俊，我相信，只要给你一点时间，你一定可以独立撑起一片天地。”</P>
侯小林摇了摇头：“谢谢你的鼓励，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希望能像你这样，在某个特殊的领域做出卓越的贡献，这才是我追求的东西。”</P>
李杰说：“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啦！”</P>
两人说说笑笑往酒店走去。</P>
走到半路，忽然听到身边有几个女孩在议论。</P>
李杰侧耳一听，原来那几个姑娘都在讨论刚刚在街上的那一幕，都说那个男孩好帅哦！</P>
“哇，我们看到的是不是《超级英雄》里的蜘蛛侠？”</P>
“我也觉得像！我喜欢超人，喜欢蜘蛛侠，我爱他们！”</P>
“他长得太帅了，简直迷死人！”</P>
“是啊是啊，比明星还帅！不行了不行了！他是我偶像！”</P>
“别犯花痴了，你看到他旁边那个女孩没有，她比你漂亮多了！”</P>
“哎呀！我看见了！那个美女也好漂亮呢！”</P>
“你说她是干嘛的？好像穿着职业装耶！”</P>
“你傻啊，肯定是他秘书呗，或许是助理。”</P>
“我的偶像诶！”</P>
“我也是啊！他好厉害啊！”</P>
“他是什么科班毕业的？哪个专业的？”</P>
“我们要是早遇到他就好了……”</P>
“我倒是想早遇到他……可惜没遇到啊……”</P>
“哈哈哈！”李杰忍不住笑了起来。</P>
侯小林说：“你笑什么？”</P>
“没什么。”李杰笑着说：“我突然想起来一句话：有缘千里来相会。”</P>
“嗯。”侯小林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成了李杰的观点，但是他随后又说：“可惜缘分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更希望有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P>
“我倒是很羡慕你的选择。”李杰叹息着说：“我们这些人啊，都活得跟狗似的。除了每天吃饭睡觉工作赚钱，我们还剩什么？”</P>
侯小林笑了笑。</P>
“我真羡慕你，侯小林。”李杰由衷地感慨着，“你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P>
侯小林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我父母不是那种溺爱子女的人。”</P>
李杰愣了一下，随即苦笑。</P>
侯小林又说：“而且，我爸妈也绝对不愿意让我继续沉迷于娱乐圈。”</P>
李杰笑了起来，“所以你就拒绝了林老师的邀请，跑来当程序员？”</P>
侯小林说：“我爸爸曾经告诉过我，人生没有必须的事情。如果非要做一件事的话，那么你要选择对你最有利的事情。我爸爸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在商界叱咤风云一辈子，却甘愿退居二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程序员。”</P>
“那你呢？”李杰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答应做一名程序员的？”</P>
侯小林说：“因为我知道，我的父亲，一个伟大的人，在他的一生之中，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完成自己对未来的规划。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P>
“这么说来，你其实是为了帮你爸爸圆梦才留下来的？”</P>
“也不全是吧。”侯小林说：“我现在还算是一名初中生，还有很多课要读，我并没有那么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P>
“那么，你现在已经找到合适的工作了？”</P>
“没有。我打算先在网络安全研究院做几期程序员的培训，然后再慢慢寻找合适的工作。”</P>
李杰问：“你觉得，我这家网络安全研究院，如何？”</P>
侯小林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很棒。我可以把程序员这一职业当成我的第一志愿，我会努力在这里做下去的。”</P>
“那么，等你在网络安全研究院培训结束之后，如果你想换岗位的话，随时联系我。”</P>
“谢谢，李教授。”</P>
林欣雨看着他俩谈话，微笑着说：“你们聊完了吗？”</P>
侯小林说：“差不多了。”</P>
林欣雨又问：“李教授，你们准备去吃晚餐吗？”</P>
李杰说：“嗯，准备吃了。你呢？”</P>
林欣雨说：“我也准备去吃饭了。”</P>
李杰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钟了。林欣雨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也该饿了。</P>
他便对侯小林说：“那就这样吧。我先陪她去吃饭。回来咱们再聚。”</P>
“好。”</P>
三人道别后，各自离开。</P>
林欣雨坐进车内之后，看着窗外，若有所思。</P>
李杰问：“你怎么了？刚才聊什么呢？”</P>
林欣雨回过神来，笑了笑，“哦，没什么。刚才在讨论我的一篇稿子。”</P>
李杰说：“你的稿子？什么类型的？”</P>
林欣雨说：“我打算写个关于ai技术的论文。你知道我是搞计算机软硬件的。”</P>
李杰说：“你的论文写好了？”</P>
林欣雨点了点头，说：“前段时间才出版了，已经发表了。”</P>
李杰笑了笑，说：“你的水平确实高，连这么冷门的题材都被你给弄出来了。”</P>
林欣雨淡淡一笑，说：“哪儿啊，我也是碰运气。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不过这篇论文的题目挺难的。我写了很久。我还没写出来。”</P>
李杰哈哈一笑，说：“我看看。”</P>
他凑过脑袋看林欣雨手里拿的纸条，林欣雨顺势把纸张递给他，“喏，看吧。”</P>
李杰低头扫了一眼，忽然愣住了。</P>
“咦？你也觉得这个题目不太好写？”林欣雨笑了起来，说：“是不是？我早就猜到了，所以一直犹豫要不要写。”</P>
李杰呆呆地看着纸条，一言不发。林欣雨有些奇怪，又看了看纸条上写着的字，顿时脸色煞白！</P>
纸条上赫然写着：“ai技术将使人类的智慧产生质变，从而改变人类的命运，但是它需要付出代价。”</P>
林欣雨惊愕地望着李杰，李杰却依旧保持着沉默。</P>
“怎……怎么会这样？”林欣雨喃喃地念叨了一句，猛地转身向驾驶室走去。</P>
李杰站在原地，看着林欣雨慌乱无措地拉开车门跳了上去，紧跟着汽车启动，迅速远去。他深吸口气，缓缓抬起右臂，轻轻放在额前。</P>
他闭上眼睛。</P>
林欣雨在开车，车速飞快。李杰靠在椅背上，双眉紧锁，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林欣雨的脸色苍白，满脸的汗珠从鼻尖滚落下来。</P>
李杰伸出手，用拇指抹掉她的汗滴，问：“你怎么了？”</P>
“我……”林欣雨咬住嘴唇，说不出话来。她颤抖着伸出左手，抓住李杰的衣角。李杰握住她冰凉的手指，柔声问：“别怕，告诉我，怎么了？”</P>
“这个……这个……”林欣雨吞吞吐吐的说：“我的论文出了问题，我怀疑我们研究的项目不行，但是我又不敢告诉我爸爸……”</P>
“没错。”李杰说：“因为你的这篇论文，涉及到了ai技术的核心理论。”</P>
“核心理论？”林欣雨睁大了双眼，惊恐地问：“什么意思？”</P>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解答。”李杰慢慢地说。</P>
“李教授……你的意思是……”</P>
李杰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迟迟没有交出论文。因为，你根本就没有信心写出你预想的东西。或者说……你害怕失败。”</P>
林欣雨急道：“我……我真的没有信心……我怕万一失败了怎么办？”</P>
李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说：“不用担心，欣雨。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我也相信你可以写出你想要的论文，你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优秀。”</P>
林欣雨摇了摇头，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我真的不想失败……我害怕失败……我不想成为失败者……”</P>
李杰抱住她，抚摸着她的长发，安慰道：“傻瓜，我怎么忍心让你失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成功的。”</P>
“李教授……”林欣雨哭得泣不成声，“我……我真的害怕。我真的……我好累，我好累……”</P>
“乖，欣雨，没事的。”李杰亲了亲她的耳朵，继续说：“我相信你。不过，这种事情，我们只能靠你自己去坚守。如果你不够勇敢，我帮你写，你不要害怕。”</P>
林欣雨摇摇头，说：“我……我真的不想输给那个人……我……”</P>
李杰微笑道：“你放心。我会全程陪着你，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你想写出什么样的论文，我们就写出什么样的论文。”</P>
林欣雨抬起头，看着李杰认真的表情，擦了擦眼泪，郑重地说：“李教授，我一定会努力写好的！你放心！”</P>
李杰笑了起来，揉揉她的脑袋，说：“嗯。”</P>
林欣雨忽然扑进李杰怀里，呜咽道：“对不起。”</P>
“傻丫头，为什么说对不起？”</P>
“是我害得你被辞退。”</P>
李杰摇摇头，说：“你没有错。”</P>
“我……”</P>
李杰笑着说：“你觉得，我会被辞退吗？”</P>
林欣雨诧异道：“为什么？”</P>
李杰说：“因为我现在还很忙啊，你忘记了吗？”</P>
林欣雨眨眨眼，说：“呃？难道不是你辞职了吗？”</P>
李杰笑道：“是我要辞职，不是我们科研团队要辞职。我们的科研活动，是要向上级申请的。”</P>
“哦，这样……”林欣雨恍然大悟。</P>
李杰看着窗外，悠悠地说：“我现在只希望我们科研的事业可以早点完成。等我把我的事情做完之后，我就会退休。退休后呢……”</P>
李杰没再说话，林欣雨也没再问下去。</P>
汽车一路疾驰。</P>
侯小林坐在副驾驶位置，时不时扭头看着后视镜。</P>
他在想，李教授为什么要让他当司机？为什么让他送他的爱人？为什么带她出来旅游？</P>
难道李教授想趁机跟林欣雨培养感情？可是看上去又不像。李教授虽然看似随和，骨子里却非常骄傲，他绝不愿意利用权力去占便宜。更何况是自己的爱人呢。</P>
他越想越糊涂。</P>
他转过身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林欣雨，说：“嫂子，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你平时很少化妆吧？”</P>
林欣雨微微红了脸，低下头，轻轻地说：“我平时不太喜欢化妆。”</P>
侯小林笑嘻嘻地说：“不喜欢化妆也挺漂亮的。”</P>
林欣雨笑笑：“谢谢……”</P>
侯小林笑呵呵地说：“嫂子，我叫侯小林，我是李教授手下的助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P>
林欣雨犹豫了一下，说：“我姓林，单名一个婷字。”</P>
侯小林笑着说：“原来是林婷姐，你好你好。我今年27岁。你多大啦？”</P>
“21。”林欣雨有些羞涩。</P>
侯小林哈哈一笑，说：“看不出来，林婷姐还蛮保守的嘛！”</P>
李杰咳嗽一声，侯小林立刻闭嘴。</P>
李杰说：“欣雨啊，我们今天先不回家吃饭，我们找个酒店吃饭。”</P>
“啊？”林欣雨显然愣了一下，她有点紧张地看了李杰一眼，才说：“不是……不回家吃饭吗？”</P>
“嗯，你别担心。我们去喝咖啡。我有几句私房话要对你说。”</P>
林欣雨看了看李杰，又看看侯小林，点了点头。</P>
李杰对侯小林说：“我们走吧。”</P>
林欣雨连忙拿出纸巾递给李杰，说：“谢谢你。”</P>
李杰笑了笑，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P>
林欣雨有点尴尬，又把手伸进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李杰。</P>
李杰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P>
侯小林笑眯眯地说：“欣雨姐，我来开车吧？”</P>
“哦……谢谢……”林欣雨慌乱地从李杰手里抢过钥匙，打火启动车辆。</P>
侯小林说：“哎，你慢点儿。注意安全啊。”</P>
林欣雨嗯了一声，加速离去。</P>
李杰说：“欣雨这孩子挺乖巧的。你们两个都比我小，我都快当爸了。你们俩还是孤儿寡母的。要是你们遇见合适的，赶紧谈谈恋爱结婚吧。我可听说，现在很多人办事不牢靠，都是先上床，再恋爱的。”</P>
侯小林嘿嘿一乐，摸摸鼻子说：“哪儿那么容易呀？我这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了。”</P>
“为什么？”李杰问。</P>
“没钱呗。”侯小林耸了耸肩膀，无奈地说。</P>
李杰叹息道：“唉，穷人真是命苦啊。”</P>
侯小林说：“可惜我命不苦，遇到了一个有钱的老婆。”</P>
李杰说：“是啊，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她。如果将来有一天她嫌弃你了，或者移情别恋了，那时候你哭死也晚了。”</P>
侯小林笑道：“放心，不存在这种情况的。她是我媳妇儿，我疼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抛弃她？”</P>
“哈哈，你小子倒是敢说。”李杰指着侯小林说：“但愿你说到做到。”</P>
林欣雨忽然问：“那……我们去哪儿？”</P>
李杰说：“先去吃东西，吃饱了再去买衣服。你看你，穿得这么朴素，一看就知道没钱，我这个师傅的脸往哪儿搁？”</P>
“可是……”林欣雨迟疑道，“我怕花您的钱。”</P>
李杰摆摆手，豪迈地说：“别说花我的钱，就是花我的血汗钱，我也认了。”</P>
林欣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觉得，李杰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好玩。她甚至怀疑李杰是在逗她笑。因为她实在看不出，李杰是个特别幽默的人。</P>
李杰继续说道：“其实我最近在琢磨，咱们应该搞一次活动，吸引顾客来买东西。”</P>
侯小林插嘴说：“你不是不搞活动吗？”</P>
李杰瞪了侯小林一眼，说：“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搞活动了？我是觉得，咱们可以搞一些新鲜的东西，让顾客感兴趣。你想啊，现在网络信息那么发达，各行业、各个圈子都需要信息来支持，只要信息量足够大，产品销售肯定会爆。”</P>
侯小林问：“那你准备搞什么？”</P>
李杰说：“我刚才想了半天，决定搞个促销活动，把我们的产品推广出去，让他们自己选择购买的类型和价格。”</P>
林欣雨惊讶地说：“这样能成功吗？”</P>
李杰神秘地笑了笑，说：“放心吧。我这套路深着呢。”</P>
侯小林拍了拍李杰的肩膀，笑道：“哥，你太坏了！”</P>
李杰哼了一声，说：“你懂个屁！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不搞活动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搞推荐位活动吗？因为这些活动不仅浪费时间精力，而且会让人觉得虚伪。你看我搞的那个推荐位活动就知道啦，明明就是我想推荐什么就推荐什么，非要搞个‘我们的产品是什么’的噱头，简直是脑残。我们的产品是什么？是艺术！是传承！你知道什么叫艺术吗？”</P>
侯小林摇摇头。</P>
“艺术不像商业一样复杂，它简单纯粹得很。你可以简简单的词语来形容它。比如：美丽的事物。比如：高尚的思想。比如：优雅的气质。”李杰顿了顿，又说：“但是，我们的产品并不完全是美丽的事物和优雅的思想，我们是高尚的艺术，是优雅的气质，是……反正你们不懂，等你们长大了，就会明白了。”</P>
林欣雨说：“对于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来说，你说的这些东西确实很难理解。”</P>
“哈哈，你错了，我这个人很健谈的。”李杰笑了笑，说：“总之呢，我们要搞促销活动，必须有自己的创意。我们不仅要让顾客买到自己满意的产品，也要让顾客看到我们的诚意。我们的产品一定要符合我们的审美观念，我们要给消费者带来最舒适，最愉快，最优越的体验。”</P>
侯小林说：“我听说有个叫什么“领导之光”的app，专门提供各种各样的产品。”</P>
李杰笑骂道：“滚蛋！那叫什么领导之光？我呸！那是黑科技。”</P>
侯小林不屑地撇了撇嘴。</P>
林欣雨问：“那……要怎么做呢？”</P>
李杰想了想，说：“我们首先要做几个宣传广告，就从今天开始吧。”</P>
林欣雨愣了一下，说：“这就开始？”</P>
侯小林问：“怎么了？”</P>
“我们连广告牌都没挂起来呢。”</P>
“没关系。”李杰说，“这不需要广告牌，这样，我们分两组。一组去找装饰材料。另一组在店内布置宣传画。”</P>
林欣雨立刻问：“要怎么布置？”</P>
李杰说：“很简单嘛，一般的装饰墙壁都有画风的，我们随便弄一幅画，贴上去就算了。”</P>
侯小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鄙夷地说：“这算什么创意啊？这跟卖化妆品还不如直接卖化妆品。”</P>
李杰嘿嘿一乐，说：“这个就是创意。不过，我们还要在画上写字。写什么好呢？你们谁想写个什么东西？”</P>
侯小林说：“我们又不是文化人，写什么诗啊词啊的。”</P>
“我知道我知道。”李杰忙说，“我们不写诗词，我们就写个字吧。”</P>
林欣雨和侯小林都疑惑地盯着李杰，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P>
“你想写什么？”林欣雨问。</P>
“写个‘李’吧。”李杰笑嘻嘻地说，“我们的店名就叫‘李氏美颜堂’。”</P>
“噗嗤”林欣雨被逗笑了。</P>
侯小林却认真起来，说：“李杰，别闹，这是正经事，不要嬉皮笑脸的。”</P>
“哎呦，你不懂。”李杰说，“你们知道我的意图。”</P>
侯小林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P>
林欣雨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店，我们的产品，就叫李氏美颜堂，然后把我们的产品包装成‘美颜堂’的产品，再把产品标注上‘李氏美颜堂’的字样，是吗？”</P>
李杰竖起拇指，赞叹道：“聪明！这个想法好，简单易懂。”</P>
侯小林无奈地看着李杰，说：“你是不是傻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产品，就叫‘李氏美颜堂’吗？”</P>
李杰眨巴眨巴眼睛，说：“对啊，有什么不妥吗？”</P>
侯小林无言以对，只得转身往店外走。</P>
“诶，侯小林。”李杰喊住他，说：“你干什么去？”</P>
侯小林郁闷地说：“去买块豆腐撞死。”</P>
“哦。”李杰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你撞不死的。你死了，我就亏钱啦。所以，你一定得活得久一点，为了挣更多的钱，你得活得久一点。”</P>
林欣雨笑出声来，她说：“好啦好啦，侯小林，你不用太沮丧，这个办法虽然简陋粗糙，但我觉得挺有趣。”</P>
侯小林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我服了。”</P>
林欣雨说：“那就按照李杰说的来吧。你现在就去找装潢材料吧。”</P>
侯小林苦恼地说：“我哪儿懂这些啊？”</P>
“你不是说你懂吗？”李杰说。</P>
侯小林瞪了他一眼，说：“你少胡扯八道了。”</P>
李杰说：“我可没瞎扯。这家伙就是个文盲。”</P>
侯小林急了，跳起来就要揍李杰。李杰笑呵呵地躲闪着，还不忘记嘲讽他两句。</P>
林欣雨赶紧拦住他俩，说：“好了好了，李杰，你别再说了。这事情我来安排。”</P>
侯小林哼了一声，甩手而去。</P>
李杰冲林欣雨挤眉弄眼地说：“你不会喜欢他吧？我刚才那么损他，你还帮他说话。你要是喜欢他，我就退位让贤。”</P>
林欣雨哭笑不得地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P>
李杰说：“你要不喜欢他，为什么帮他？”</P>
林欣雨说：“我只是觉得他比较有趣而已。”</P>
李杰说：“好吧，我也觉得他挺有趣的。不过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他可是一条狼狗。”</P>
林欣雨笑了起来，说：“你不许这么说侯小林。”</P>
李杰耸耸肩，说：“反正你自己小心吧。这种人最擅长挖坑给别人跳了。”</P>
林欣雨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我有数。”</P>
李杰说：“行了行了，你们聊吧。我先进去了。”</P>
他走进店铺，发现店门口还挂着一张招牌，上面印着“李氏美颜堂”五个大字。李杰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嗯，不错，跟我想象中差不多。”</P>
侯小林从隔壁店跑出来，拿着一堆设备，气喘吁吁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要做什么？我连材料都准备好了。”</P>
李杰说：“因为这是我们自己的店嘛，当然要自己动手咯。”</P>
侯小林说：“你还有理了？你看看这些，全都是我挑的。”</P>
李杰打量着侯小林拿来的材料，说：“哇塞，这么齐全？不愧是专业户。”</P>
侯小林撇嘴说：“专业户个屁。我都没见过几次这玩意儿，还不是你逼的。”</P>
李杰嘿嘿一笑，说：“其实这个也很简单嘛。”</P>
“什么意思？”侯小林愣住了，“难道不需要电脑和各种设备吗？”</P>
“电脑倒是不需要。”李杰说：“只不过我需要一台电子秤，一台电风扇，一套电视机，一台收音机……”</P>
“停停停。”侯小林打断李杰的话，“你疯了？”</P>
李杰认真地说：“我没疯，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都不算难事。”</P>
“你……你……”侯小林被李杰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P>
林欣雨忍俊不禁地说：“行了，侯小林，别逗他了。他又不是真的疯掉了。”</P>
侯小林说：“可是……我是真的没听明白。”</P>
李杰笑了笑，说：“这些电器都很贵。”</P>
“废话！”侯小林怒视着李杰，“你知道我们一年能赚多少钱吗？”</P>
李杰摇摇头，说：“不知道。”</P>
“我们的利润高达百分之三十！”侯小林激动地叫嚷着。</P>
李杰皱眉说：“这么高？那你怎么这么穷？”</P>
侯小林恨得牙痒痒，说：“这么高的利润，谁特么不想赚钱？可问题是，这些东西都是违法的！我们必须谨慎处置！”</P>
“违法？”李杰嗤之以鼻，“你们的产品卖得火爆，还怕违法？”</P>
“这怎么一样呢？”侯小林说：“咱们做化妆品，卖的是美容养颜的效果。你要把它变成毒药或者杀虫剂，那不是害人吗？这是犯罪！”</P>
李杰笑了笑，说：“所以说，你们就该去找警察叔叔啊。”</P>
“你……”侯小林气结。</P>
李杰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跟你闹着玩儿呢。你也太认真了。你就说你敢不敢接受我的提议吧？”</P>
侯小林无奈地叹息一声，说：“好吧。如果你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试试看。不过丑话说前头，如果我们赔了钱，你可别怪我们翻脸不认人。”</P>
李杰说：“我又不缺这点钱。我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善环境罢了。你要是不愿意合作，那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非要找你合作不可。”</P>
侯小林沉默片刻，说：“好吧。我相信你。但你记住，这不是一笔小买卖。万一失败了，我们就完蛋了。”</P>
“没问题，”李杰拍拍胸脯，自豪地说：“我从来都是言出必行。”</P>
侯小林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家庭条件很好，但是，我们毕竟还欠银行两千多万的贷款呢。”</P>
李杰点点头，表示理解，说：“没关系。”</P>
林欣雨忽然插嘴说：“我可以借给你。”</P>
“呃？”李杰诧异地看向她。</P>
林欣雨说：“我虽然不懂医疗方面的技术，但是你应该知道，我爸爸曾经做过医院的主治医师。这么久了，我爸爸积攒下了不少存款。”</P>
侯小林吃惊道：“你爸爸原来是做医院的医生？那你们怎么搬出来住了呢？”</P>
林欣雨耸了耸肩，说：“我们搬出来后，一直靠卖菜维持生活。后来我爸病逝，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辆车，以及几万块钱遗产。我继承了这些财产。”</P>
“哎哟！”侯小林夸张地捂住额头，“原来是个小富婆啊。”</P>
林欣雨笑笑，说：“我爸爸留下了一份协议，上面写明，如果我不幸遇到危险，那么这些遗产将全数归我的朋友和同事所有。而我的父母则享有他名下所有的房屋产权。我可以随时把我的这些钱转移走，并且可以带着它们远走高飞。”</P>
“哇哦，这可真是个好办法啊。”李杰说：“这么说来，我岂不是成了你唯一的保障？”</P>
林欣雨点点头，说：“当然。除此之外，你还可以选择支付我一笔费用，帮助我度过眼前的困境。这个建议，你满意吗？”</P>
“我……”李杰苦恼地挠挠头，说：“不瞒你说，我身上的钱确实不够。”</P>
林欣雨微微一笑，说：“那么……就算我免费送给你的吧。”</P>
李杰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P>
林欣雨说：“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如果我再收你的钱，对你的影响肯定不太好。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先欠着我，等你有了足够的钱，再还给我。这样，我既不会担心你赖账，你也不至于因为没钱还债而觉得难堪。”</P>
侯小林立即鼓掌叫好，说：“聪明！”</P>
林欣雨嫣然一笑，说：“谢谢夸奖。”</P>
侯小林说：“我赞同。李杰，我觉得欣雨说得没错。反正这钱迟早也是要还的嘛。”</P>
李杰摸着脑袋，犹豫了一下，问：“如果我现在就拿这些钱，去帮你把店铺盘下来怎么样？”</P>
侯小林摇摇头，说：“你不清楚其中的利弊，贸然动手，会被抓起来的。”</P>
“不会的啦。”李杰说：“我有朋友认识律师的。”</P>
侯小林说：“律师？律师最忌讳卷入商业纠纷了。”</P>
林欣雨却说：“你们误会了。律师不是不允许卷入商业纠纷，而是他们一般都是站在弱势群体的角度，劝告我们放弃。他们只会尽可能地减轻我们的损失。所以，如果我们坚持要打官司，他们也未必就愿意帮忙。但是，我觉得李杰可以试试。你看，他刚才说，他认识律师。”</P>
侯小林无奈地摊摊手，说：“好吧。你们俩都这么说，那么……李杰，我只能祝你好运了。不过，我可提醒你，一旦进了警察的黑名单，你想脱身，恐怕比登天还难了。”</P>
“谢谢提醒，兄弟。”李杰伸手和侯小林握了握，“那么，我们现在去哪儿？”</P>
“去见见律师吧。”林欣雨站起身来，说：“我带路。”</P>
李杰跟着林欣雨离开酒楼，穿街绕巷来到一栋独门独户的宅子前，按响门铃，开门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林欣雨介绍道：“王婶，这位是李杰李先生，是我找来咨询这次官司的。他想请您给他做个简短的律师顾问。”</P>
王婶很热情，邀请他们坐下喝杯水，又急匆匆地跑回厨房去做饭。</P>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端了四碟素炒，两壶白开水，放在桌上，说：“家里条件差，招待不周。你们别嫌弃。”</P>
李杰说：“谢谢，王婶，很好吃啊。”</P>
林欣雨说：“王婶，麻烦你了。”</P>
王婶笑道：“客气什么？”</P>
林欣雨说：“李杰，我给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王婶，从小照顾我妈妈长大的。她精通法律专业。”她指着李杰对王婶说，“王婶，他是我的朋友，姓李。”</P>
王婶礼貌地冲李杰笑了笑，说：“我听欣雨提起过你，小伙子，我相信欣雨的眼光。欣雨是个懂事的姑娘。”</P>
林欣雨微微红了脸颊，低声说：“王婶，你又取笑我。”</P>
王婶笑道：“这孩子。”她顿了顿，又对李杰说：“欣雨的事情，我已经听她妈妈说过了。她现在的情况特殊，需要一些帮助。我呢，也算半个律师了，虽然没有律师执业证，但我在这行混迹几十年，经验丰富，可以给你们提供很多便捷和帮助。”</P>
李杰连忙感激地说：“谢谢您。”</P>
王婶摆摆手，说：“我也是替欣雨分忧罢了。不用客气。”她转向林欣雨，问道：“欣雨，你决定怎么做？”</P>
林欣雨略一沉吟，说：“王婶，我想和李杰私下谈谈，可以吗？”</P>
王婶看了看李杰，李杰点点头，王婶笑道：“当然可以。我就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交流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P>
林欣雨亲自把王婶送走，又回到房间关紧门，才问李杰：“你打算怎么办？”</P>
李杰叹口气，说：“我现在还能怎么办？”</P>
林欣雨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噗哧一笑，说：“喂，李杰，我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个闷骚型的啊！”</P>
李杰瞪她一眼，说：“少胡说八道，我哪儿闷骚了？我明明是很正派的好伐？”</P>
林欣雨说：“好吧。咱们就直奔主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你想过没有？我们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和他们硬碰硬。如果我们真的赢了官司，我们要赔偿的数额太庞大，我们根本承担不起。到时候，我们不仅要赔偿他们巨额违约金，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李杰，你知道吗？你这是拿自己的命在拼啊！”</P>
李杰点了点头，苦笑道：“是，我知道。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P>
林欣雨咬了咬嘴唇，说：“或许，你应该考虑一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你母亲留下的遗产，其实并非全都是钱。”</P>
“嗯？”</P>
林欣雨看了一眼门外，低声说：“你父亲留下了遗嘱。”</P>
李杰猛吸一口凉气，瞪圆双眼看着她，问：“他留下了什么？”</P>
林欣雨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据我猜测，可能和股票期货投资有关。具体内容，我暂时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敢肯定。我也希望是我错了。可是，我觉得，它的确存在。否则，我不知道你还要依靠什么来维持你现在的状态。”</P>
“那份遗嘱呢？”</P>
“不知道被藏在哪儿了，但是可能在你舅舅手里。”</P>
李杰怔住了。</P>
过了好久，他才喃喃地说：“我不知道……”</P>
林欣雨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我理解你。换了谁都难以接受。可是李杰，你不是神仙，你无法左右自己的人生，更无法改变世界。所以，尽量珍惜身边的每一个朋友，珍惜眼前的幸福，珍惜你现在拥有的东西，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吧。”</P>
李杰抬起头，深深呼吸，说：“我想静静，我想冷静一下。”</P>
林欣雨点点头，起身离去。临走前说：“别太难过了。你还有很多事要处理。”</P>
等林欣雨走后，侯小林问道：“你怎么啦？”</P>
李杰揉着酸胀疼痛的脑袋，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好累。我想休息一段时间。”</P>
侯小林笑了笑，说：“别太压抑自己。人生就像是一场游戏，不停地战斗和逃亡。我们不是机器人，你也不是机器人的爸爸。我们不可能每天都绷得紧紧的，保持高度的警惕。你需要休息。”</P>
李杰愣了片刻，点点头，说：“谢谢你。你说的对。”</P>
“别客气。”侯小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去给你买瓶水喝，顺便再帮你买几块巧克力蛋糕。今晚吃饱了睡，明天起早赶飞机。”</P>
李杰微微一笑，心情似乎好了些。</P>
侯小林出去了，李杰一个人坐在床边。</P>
从昨天凌晨醒来到现在，他几乎没合过眼睛。他的精神一直都很亢奋。</P>
但是，他的精神并未完全放松下来。</P>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他的思绪反而越飘越远，渐渐陷入了迷茫。</P>
他想起了自己刚认识林欣雨的时候。</P>
那个时候他才十九岁。他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女孩。他看到她在哭，于是冲动地走上去询问。他听到女孩抽泣地把事情说完，他沉默半响，最后说：“我带你找她算账。”他带她到医院，又带她到银行。</P>
他记忆犹新。</P>
当时女孩的表情很复杂。她似乎有些惊讶，又有些欣喜。她问李杰：“你怎么知道的？”</P>
“直觉，女人的直觉。”李杰耸耸肩。</P>
那一次，他们用了四千元钱，买下了那张银行卡。</P>
女孩感激涕零，却坚决不收。李杰把银行卡塞进她包里，说：“你不收，我就扔掉了。”</P>
他说话的语气和神色，跟平时没什么两样。</P>
他不会为了哄骗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而撒谎。</P>
女孩犹豫再三，终究还是答应收下了那张银行卡。</P>
他们走出银行的时候，李杰忽然说：“我叫李杰。你呢？”</P>
女孩轻声说：“我叫陈璐。”</P>
李杰笑了笑，说：“你比我漂亮，名字也比我好听。我叫李杰。”</P>
他们相互留下电话号码，各自分手。</P>
那一天之后，李杰和女孩成了朋友。女孩总是偷偷看他，看得他浑身不自在。他不懂这代表什么，他曾经问过女孩，但女孩不承认。李杰只好装作不知道，但偶尔也会有点不安的感觉，他担心女孩喜欢上他，但是又害怕被拒绝。女孩是那种特别乖巧的女孩，很少说话。有时候，甚至不会做菜。李杰有时候忍不住想，如果女孩真的喜欢上他该怎么办？</P>
这个问题困扰了李杰好长一段时间。</P>
后来他终于想清楚了。</P>
他不能喜欢女孩。他喜欢女孩的话，就要辜负许雪。许雪不仅救过他，照顾了他一辈子，还把自己的一切交托给了他。他要是辜负她，简直禽兽不如！他必须要爱护许雪的一切，即使不能结婚，也绝对不能背叛她。</P>
李杰和陈璐的恋情没有任何阻碍。虽然有过很多曲折，但他们最终都获得了彼此的谅解。</P>
林欣雨很快就升职加薪了。</P>
李杰的生活恢复了平稳，不再忙碌，不再忧虑，变得更加充实。唯独不满足的是，他的胃口依然很差。</P>
他的肠胃不适应突如其来的改善，又慢慢恶化。他只能喝粥吃药维系。</P>
但他并不沮丧。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并非毫无进展。</P>
首先是，他的身体素质比以前提高了。以前，他跑步跑个五六圈就要喘粗气，但是现在，他只需要跑个七八圈就能继续坚持。另外，他的胃病也治愈了。</P>
其次，他能控制自己的欲望。</P>
这一点，令他很满意。</P>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P>
他能够在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想起许雪。</P>
尽管他并不确定，他的思念，究竟源自哪种欲望。</P>
他也不敢向任何人透露这一点。</P>
他只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或许，是因为许雪吧。毕竟，她对我恩重如山。”</P>
“小杰，我想回家。”</P>
李杰打着呵欠走下楼梯。林欣雨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P>
他说：“不是才刚来吗？这么早就想走？”</P>
“我不习惯。”林欣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家里太冷清了。”</P>
“那我送你回去。”</P>
“不用。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你昨晚没睡好吧。”</P>
“嗯，是啊。”李杰说，“这儿条件太差。”</P>
“你还嫌条件差？”林欣雨瞪了他一眼，说：“别忘了，咱们家的条件还不如你呢！你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玩游戏，连房门都不愿意迈出去一步。你爸妈在世的时候，还整天催你结婚。”</P>
李杰叹息一声。</P>
他想起父母在世的时光，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P>
“走啦，我请你吃火锅。”李杰站起身来。</P>
“不要。”林欣雨摇头，“吃火锅伤身体。你赶紧回去睡觉。”</P>
“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P>
“嗯。”</P>
李杰上了楼。</P>
侯小林在客厅等他。</P>
“怎么不陪你老婆？”李杰问。</P>
“她睡下了。”侯小林指了指卧室的方向，“我也准备回去休息。”</P>
李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兄弟，辛苦了。”</P>
“不辛苦。我也挺累的。你回去睡吧。”</P>
“你明天有空吗？”</P>
“怎么？”</P>
“我想带你出去玩。”李杰说。</P>
“哦？”侯小林惊讶地问，“去哪儿玩？”</P>
“随便你挑，反正我今天闲着。”</P>
侯小林想了想，说：“那就出去散散心吧。”</P>
“走喽！”李杰伸了个懒腰，拉着侯小林往楼下走去，说：“我请你吃火锅，顺便叫上老张。”</P>
“老张？”</P>
“对啊，你们不是朋友吗？”李杰笑着说：“他是警察。”</P>
侯小林愣了一下，说：“我跟他不熟啊。”</P>
“你忘记你们俩一块看电影的事了？”李杰说。</P>
侯小林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当初不太相信他是警察。所以才跟他一块看电影的。”</P>
“他也不相信。不过你俩都算是同行。”</P>
侯小林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倒也是。那你找他干嘛？他不一定肯去啊。”</P>
李杰说：“我听人说过，他是一个非常古板的人。”</P>
侯小林皱眉，说：“是啊。而且他脾气很倔的。我劝过他几次，他就是不肯答应。”</P>
“不试试怎么知道？”李杰说：“走吧，你给他打电话。”</P>
侯小林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张恒的号码。</P>
“喂？小涛？”张恒的语气很温柔，显然是把侯小林当成朋友了。</P>
“是我。张叔叔，是我。”侯小林说：“我有点事想麻烦您。”</P>
张恒顿了一下，问道：“什么事？”</P>
“我想约您明天一起出去旅游，顺便去拜访一位朋友。”</P>
“明天？”张恒迟疑了一下，似乎想拒绝，但又没办法直截了当地拒绝，于是含糊地说：“好吧，你们决定去哪儿？”</P>
“呃，这个，我和我朋友商量过了。我们想去香港玩两天。顺便去看看他。”</P>
“这个……你们考虑清楚了吗？我这边最近比较忙。”张恒说。</P>
“您放心吧。”侯小林急忙解释道：“我们不会耽误您工作的。您只需要安排一些时间就行。”</P>
“那好吧。”张恒沉默片刻之后，说道：“我给你推荐几个地方。香港的南京路和长江路那里有不少特色景点。你们去玩的时候，注意安全。”</P>
“谢谢张叔叔！”</P>
挂断电话，侯小林兴奋地说：“张叔叔答应了！”</P>
林欣雨却说：“我们还是先买东西吧。”</P>
“你想去哪儿？”</P>
“去逛街。你不是喜欢逛街吗？”</P>
“你真不去？”</P>
“不去！”</P>
李杰耸耸肩，说：“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们还是去玩吧。”</P>
侯小林看了一眼手表，说：“现在时间还早，去买东西的话太早了。我们再去玩会儿，晚上再去逛逛街。你不是说你最爱去逛夜店吗？”</P>
“哈哈。”李杰笑道：“我最爱去的其实是赌场。”</P>
侯小林说：“赌博伤身。还是逛街吧。”</P>
李杰说：“好吧，去逛街。我请客。”</P>
两人来到附近的百货商场。</P>
李杰说：“这里的衣服质量都太差了，穿上都觉得勒得慌。”</P>
侯小林无奈地叹口气，说：“你是嫌衣服贵，还是嫌它丑？”</P>
李杰说：“都不是。是觉得这种牌子，根本就配不上我。”</P>
侯小林笑了笑，说：“我也这么觉得。”</P>
李杰说：“咱们去逛一圈，如果还没合适的，就去专卖店。不过，你可别花钱。我不缺钱。”</P>
侯小林说：“我还不至于为了一套衣服就倾家荡产吧。”</P>
李杰笑了笑，说：“好吧，我们走吧。”</P>
他们走进一家名叫“阿玛尼”的高档专卖店，李杰拿起一套白色的衬衫递给侯小林，说：“换上看看。”</P>
侯小林摇了摇头，说：“不行。太花哨了。”</P>
“哎呀。”李杰说：“你怕啥？你这么帅。就算不穿衬衫，光着膀子都比那帮臭流氓好看多啦。快去吧。”</P>
侯小林被他逗乐了，拿着衬衫走到镜子前，左右端详自己的身材，然后选择了白色衬衫。他把衬衫套上身，转过身，看见林欣雨站在门口，正呆呆地看着他。</P>
“怎么样？”李杰凑过去问。</P>
侯小林说：“挺好看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忽然脸红了，有些紧张地说：“好像有点太大了。”</P>
李杰笑道：“哪有，刚刚好。你要相信自己。对了，我还准备给你拍照呢。”</P>
侯小林愣了一下，问：“拍什么照片？”</P>
“照片上你的身材很棒嘛。”李杰嘿嘿一笑，从包里掏出手机，说：“我找找角度。”</P>
林欣雨说：“你们要拍照干什么？”</P>
侯小林说：“等下跟你说，现在先保密。”</P>
“切。”林欣雨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她扭头往门口走。</P>
侯小林追上来问：“你去哪？”</P>
“我才懒得陪你们疯。我去逛街。”林欣雨停住脚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P>
“喂，等等我们。”侯小林朝她喊了一声，林欣雨却充耳未闻，加快脚步走远了。</P>
侯小林无奈地摊摊手，说：“她这脾气，越来越火爆了。”</P>
“你们俩怎么认识的？”林欣雨走了之后，张恒才有时间问。</P>
“我们……”侯小林顿了一下，说：“她以前是做销售的。我以前在网络上看到过她的报道。后来听说她辞职了。我就想，如果她愿意来我们这里，肯定能做好销售。结果我还真遇到了。而且我发现她还蛮有潜力的。我打算试试用她。”</P>
“原来是这样。”张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们这次的广告费，她占多少股份？”</P>
“她说只要5％。但是我们现在投入的广告费和宣传费都是由她支付的。我们也只能拿5％的分成。”</P>
张恒想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明天带她去办入职手续。另外你也要提醒她，她虽然有潜力，但并不代表她一定能胜任。”</P>
“嗯。”侯小林点头说：“我记住了。”</P>
两人又聊了几句，侯小林便向张恒告辞，去逛街了。林欣雨则坐在车上，看着李杰和张恒走进了百货商场。</P>
侯小林在商城里随便闲逛，偶尔也会买几件衣服，但绝不购置。林欣雨也是一样。她甚至连价格标志都没看清楚。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李杰看着路边那些琳琅满目的店铺，有些羡慕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现在还是穷人。”</P>
林欣雨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们男人，真是虚荣心极度膨胀的动物。”</P>
“你怎么这么说话！”李杰不悦地皱起眉头，指了指林欣雨身上的衣服，说：“你看看这些衣服。再看看我们。我们穿的是什么？你又穿的是什么？你凭什么说我们是虚荣心极度膨胀的动物？”</P>
林欣雨淡淡地说：“因为你们有钱啊。”</P>
“钱可以解决任何东西吗？”李杰反问，说：“别忘了，钱能解决的只是基础设施，它不能让我们活下去，更不能让我们变漂亮。钱能改变的也只有我们的生活条件，而我们自己的品味和审美观，只能靠我们自己慢慢培养。”</P>
“你懂个屁。”林欣雨瞪着李杰骂道。</P>
李杰毫不示弱，也盯着她：“我是不懂你的品位。我只觉得我们现在很幸福。”</P>
“你幸福个蛋。”林欣雨恨恨地骂道。</P>
李杰耸耸肩膀，说：“我们幸福不幸福关你屁事？你吃饱了撑的？你以为你是我妈？你爱咋滴咋滴！”</P>
林欣雨气急败坏，伸出双臂拦在两人中间，咬牙切齿地说：“你敢不敢把你今晚说的话再说一遍？”</P>
李杰说：“你敢不敢让我再说一遍？”</P>
林欣雨气呼呼地瞪着李杰，李杰却丝毫不惧地回视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