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P>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我不会同意。”张新成斩钉截铁道：“林彤，请你记住一件事，不论如何，赵涛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P>
“可是……”</P>
“没有可是。”张新成毫不迟疑道：“林彤，我警告你，不要做傻事！”</P>
说罢，张新成挂断电话，将林彤拉进黑名单。</P>
林彤愣愣地盯着屏幕，久久无言。</P>
张新成说得对，她不该这么冲动。</P>
林彤站起身，把东西塞进箱子，锁好门，离开家。</P>
夜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带来丝丝凉意。</P>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道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张新成的话。</P>
她说，她相信赵涛，但是她更相信法律。</P>
是啊，她相信法律，相信法律会给赵涛一个交代，也相信法律会还赵涛一个清白。</P>
可是她不懂，既然法律会给他一个交待，那为什么赵涛还会被关押在监狱里呢？</P>
为什么赵涛明明没有杀人，却依旧背负着一辈子的牢狱之灾？</P>
林彤想起了昨晚赵涛对自己说的话。</P>
“彤彤，你不懂。”赵涛喃喃道，“你不懂我为什么杀了人，却依旧被抓进监狱。”</P>
“我懂，”林彤道：“因为你恨他们！”</P>
“没错，因为我恨他们。”赵涛的嘴角露出苦涩的微笑，低声说：“我不甘心。凭什么我要去死，他们却安稳的活着？他们凭什么要让我替他们顶罪？”</P>
“你是在报复。”林彤肯定道。</P>
赵涛抬起头，眼神茫然的看着前方，“不止是报复。我恨我自己，恨我太弱小。当初如果我足够强大，就算不靠我妈妈和我爸爸，我都可以帮我自己讨回这笔债。可惜我太弱了……”</P>
林彤忽然明白，这个男孩曾经经历过什么，否则他不会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P>
“其实你可以向我求助的。”林彤认真的对他说：“你应该相信我。只要你说了，我就一定会帮你。”</P>
赵涛摇摇头，轻叹道：“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决定，但是我真的很抱歉，彤彤，我辜负了你。我没能救下我的母亲，没能保护好她。我欠你的……”</P>
“这不怪你。”林彤握住他的手，坚定道：“我不会让你坐牢。”</P>
赵涛怔了怔，随即反问道：“我连自由都失去了，还能坐牢吗？”</P>
林彤深吸口气，说道：“赵涛，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等我毕业，他们就搬出去住。你想买房吗？你想买多少都行。”</P>
赵涛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手，说：“我又没有受伤，不需要你这样。”</P>
“我说了，这不怪你！”林彤固执道：“你不欠我什么，也不欠任何人。”</P>
两人在路边分开。林彤拦了辆车，径直赶往警察署。</P>
张新成办事雷厉风行，早晨刚上班便召集众人，宣布了赵涛被逮捕的消息。</P>
林彤见状立刻提出申请，要求与张新成见面。</P>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张新成皱眉道：“我说过，不管什么理由都不会放弃赵涛。”</P>
“但你不该把他送进监狱。”林彤沉声道：“我知道你不信我的医术，可我至少可以证明赵涛并未犯病。”</P>
“你怎么证明？”张新成嗤笑一声，“难道你还会治疗精神疾病不成？”</P>
“我会试着找赵涛的主治医师咨询此事，希望他能给我答复。”林彤道。</P>
“呵，”张新成冷哼一声，讥讽道：“林彤，你知不知道赵涛所属的那家医院有多么高端？你觉得像他这样的病例，他们会愿意配合你吗？再者，即使医院愿意配合你，你又拿什么证明赵涛没有患病呢？他是在酒吧被打昏，送到医院后才发病的，除非你能证明那瓶红酒里含有药品成分，否则我绝不可能同意你的请求。”</P>
“那他们拭目以待。”林彤说完，转身走出审讯室。</P>
张新成盯着林彤的背影，咬紧牙齿。她原本以为，林彤是因为赵涛是张新成氏集团的合伙人才会出现在这里。可今天林彤的表现让她感到疑惑，她怀疑林彤是否也参与了谋害赵涛的计划。如果林彤真的参与了，她必须将林彤绳之以法，否则她的名誉会毁于一旦。</P>
她深吸口气，对旁边的警员吩咐道：“先把林彤控制起来，不许让她跑了。”</P>
警员愣了片刻，迟疑的问道：“您的意思是……”</P>
张新成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听不懂吗？”</P>
“可是张新成总，林彤是张新成董事长派来的代表啊。而且她还是张新成氏集团的副总裁……”</P>
“我管她是什么人。”张新成道：“敢妨碍调查，我照样关她。”</P>
警员闻言，立刻点头称是。</P>
张新成冷哼一声，转身离开。</P>
赵涛被带进拘留室之后，林彤也被带了进来。</P>
她的手铐被摘掉，脸色平静地看着赵涛。</P>
赵涛坐在床沿上，神情黯淡，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岁似的。他默默的凝视着林彤，久久不语。</P>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林彤道：“我不想解释，但是我不能让你去坐牢。”</P>
“你能做什么？”赵涛沙哑道：“我和她结婚五六年，却没能碰过她一根指头。我甚至连摸一下她都没有资格。她厌恶我，讨厌我，厌恶到连我的靠近都会令她作呕。我不想活了。我只想死，我死了她就开心了。”</P>
“你怎么这么傻……”林彤垂眸喃喃道：“我知道，她恨你入骨。”</P>
“不，她爱我。”赵涛抬头道：“她爱我。她只是恨我，不肯原谅我。因为她觉得是我杀了父母，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P>
林彤沉吟半晌，道：“你想怎么做？”</P>
“我想离婚。”赵涛道：“我和她离婚，我不想拖累她一辈子。”</P>
“离婚很简单，只要你向法庭提供证据就可以了。”林彤道：“但是你应该清楚，离婚之后，你们俩都得坐牢。”</P>
“我知道。”赵涛道：“但是我不怕。我从小就是孤儿，无依无靠。我妈早逝，爸爸也死得早。我自己挣钱自食其力，拼搏奋斗了三四年，攒够了娶妻的首付。我原本想着，我这样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媳妇儿不容易，我也不挑剔。只要她肯嫁我，哪怕让我吃糠咽菜，我也认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然遇上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不想再忍受她了，我要跟她离婚。”</P>
林彤轻叹一声，道：“你想好了吗？一旦离婚，你们两人便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可以随时改嫁或者另寻新欢，你却没办法和她在一起了。”</P>
赵涛苦笑道：“我想好了，这些年我一直没敢离婚，是不想伤害她，更担心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过下去，毕竟她还那么年轻，没了丈夫，一定会受尽白眼。可是现在，我实在没办法再忍下去了。”</P>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多劝你。”林彤缓缓道：“那就按照程序走吧。”</P>
赵涛道：“谢谢。”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我能相信你吗？”</P>
林彤微怔，旋即点点头。</P>
赵涛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等我消息。”</P>
当晚，赵涛便给律师打电话，申请了离婚。</P>
林彤一夜未眠，第二天早晨七点钟，便乘车赶往了民政科。</P>
民政科的值班人员告诉林彤，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材料。林彤见状，松了口气，走了进去。</P>
张新成也在，她站在窗户前，背对着林彤。</P>
林彤径直朝她走去，张新成猛然回头，狠狠瞪住林彤。</P>
“离婚协议，签字吧。”林彤冷淡地扫视她一眼，说道。</P>
张新成攥紧拳头，怒极反笑道：“凭什么？”</P>
“就凭赵涛已经答应离婚。”林彤盯着她道：“如果你不愿意签字，那我只有用非常手段了。”</P>
“你敢！”张新成咬牙切齿地瞪住她，“你以为你是谁，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威胁我？”</P>
“张新成，你真的太幼稚了。”林彤嗤笑道：“你以为你把我弄进警察厅，我就拿你没办法了？”</P>
张新成眯起眼睛，厉声道：“你要做什么？”</P>
林彤道：“别忘记，当初是你把我送进去的。我现在报复你，又有什么错？”</P>
张新成浑身战栗。</P>
林彤继续逼视着她，慢悠悠地说道：“你以为这次我出来，你就安全了？”</P>
“难道我不安全？你能拿我怎么样？”张新成尖声叫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待了几年，什么都没查出来。你以为我怕你？”</P>
“是啊，你当然不怕我。”林彤淡淡道：“所以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P>
她看着张新成的双瞳，一字一句道：“可是你别忘记，我是个刑警。我可以动用一切权利抓捕你。比如，你买凶杀人。比如，你雇佣恐怖分子绑架勒索。比如，你雇佣私家侦探窃取我的隐私……”</P>
她停顿片刻，道：“张新成，我不需要亲手抓你。我可以找一堆罪名把你送入监狱，我不费吹灰之力。你最好乖乖听话。因为这些罪名加诸于你一个女人身上，你觉得很光彩吗？你觉得你能活到被判决吗？”</P>
张新成脸色惨白，颤声道：“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P>
林彤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她转向赵涛，道：“我先走了。”</P>
赵涛愣愣地看着林彤远去的背影，许久，喃喃道：“这……这就完了？”</P>
林彤走出民政科，长吁一口气。</P>
虽然她并不畏惧，但张新成这种不要命的疯子，还是令她感到头疼。不过，林彤相信自己可以处理好这个麻烦。</P>
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P>
电话响了很久，才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喂？”</P>
“是我。”林彤平静地问道：“你还好吗？”</P>
“嗯。”他沉默片刻，问道：“你呢？”</P>
“我没事。”林彤道：“我现在在派出所里。”</P>
他哦了一声。</P>
“你还记得你爸妈死后，我跟你提起过的那场车祸吗？”林彤问道。</P>
“记得。”他道：“肇事逃逸。”</P>
“我昨天晚上回去仔细想了一下，觉得很奇怪。”林彤道：“你爸妈死后，肇事司机立刻驾车跑路，而你则留下收拾残骸。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P>
“我肯定不会这么干。”赵涛叹息道：“我会选择帮忙掩埋尸体。”</P>
“是的。”林彤道：“但你却丢下了父母的遗体，独自逃生，你会怎么解释？”</P>
“因为我害怕……”赵涛迟疑道：“我害怕他们再追究我。”</P>
“你害怕？”林彤摇头道：“不是的。我只是担心你坐牢罢了。”</P>
“那时候我年纪还轻，还有希望。”赵涛苦涩道：“可现在，我不能再连累我爸妈。”</P>
“你的胆量和勇气，确实很让人佩服。”林彤道：“不过这恰恰是你愚蠢的地方。”</P>
“什么？”赵涛惊讶地问道。</P>
“你想一想，如果你的父母还健在，你是不是不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林彤缓缓道：“如果你爸妈还健在，他们或许会告诉你，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肇事者。”</P>
“你……你什么意思？”赵涛慌张道。</P>
“你以前从未犯过这么低级的错误。”林彤叹了口气，说道：“但我不明白，既然你爸妈已经不在世，那么，你的父母是否能够原谅你？他们能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抛弃了他们？你的父母是否认为，是你的行为拖累了他们的孩子？”</P>
赵涛沉默了，半晌后，他苦笑道：“你说的没错，我的行为确实太幼稚了。”</P>
林彤继续说道：“但是，即使你的父母真的不能原谅你，你也必须承担法律责任。”</P>
“我会的。”赵涛叹了口气，说道：“我会尽快把我的情况写进材料里。”</P>
“我知道你很聪明，一定会做得很漂亮。”林彤微笑道：“但我还有另一个建议，你听听看。”</P>
“什么？”</P>
“等你出来之后，他们结婚吧。”林彤语调温柔地说道：“你愿意娶我吗？”</P>
赵涛沉默了片刻，答应道：“好。”</P>
林彤微微一笑，挂断了电话。</P>
她抬腕看表，已经七点四十五分。</P>
林彤走回办案房，将笔录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又拿起几份资料翻了翻，然后对站在一旁的警官道：“谢谢您配合我。”</P>
警官微微颔首，“他们会按照规定办事，不会偏袒任何一个嫌疑人。”</P>
林彤点点头，离开办案房。</P>
刚走出门口，便见张新成迎面走来，神情沮丧。</P>
林彤打量着她。</P>
今天她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上身套一件黑色短袖衫，戴一顶帽子，看起来倒颇像个大姑娘。</P>
张新成看了林彤一眼，低声说了句：“对不起。”</P>
林彤没有搭腔，径直越过她。</P>
她走到楼梯口，忽然听到背后张新成叫住她，说道：“林彤。”</P>
林彤停下脚步。</P>
“我……其实我当初是被逼无奈的。”张新成说道：“我根本没有想伤害别人……”</P>
“我知道。”林彤淡淡道：“我也没有怨恨过你。”</P>
张新成咬紧嘴唇，泪水涌满眼眶，哽咽道：“你知道我爸爸是个赌徒，他每次输光了钱就来找我妈妈要。有一次我妈妈借给他二百块钱，他转身就带着两个朋友去喝酒，喝醉了就动手打我妈妈。最后我妈妈被他活活打死了！”她哭喊道：“我当时吓坏了，拼命躲闪。可他们还是追杀我。我被他们抓走了。那些人打算先奸后杀……”她泣不成声：“后来是赵涛救了我……”</P>
林彤平静地听完，点了点头。</P>
“我欠他一个人情。”张新成擦干眼泪，诚恳道：“你放心，等我出狱了，我一定会报答他的。”</P>
“嗯。”林彤点点头，没有多言。她并不关心张新成会怎么偿还这份恩德，她只需要知道一点：赵涛并非凶手。</P>
与此同时，刑警队长办案室内，赵涛已经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P>
他盯着眼前的监控视频。画面显示，林彤正在向张新成交代案情。而张新成则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P>
虽然画面上的林彤和往常一样冷漠而严肃，但是从张新成的反应来看，这起案子似乎有所突破。</P>
赵涛轻轻呼吸，努力压抑激动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极度亢奋，稍微露出一点蛛丝马迹都可能会被对方察觉。</P>
他用左手捏了捏鼻梁，右手端起杯子喝水，借助冰凉的水流，让自己的精神恢复冷静。</P>
随着时间推移，视频里传来林彤的声音：“张新成警官，我希望你能够帮我查一个人。”</P>
“谁？”</P>
“陈宇轩，一位退休老教师。”林彤说：“他是我的老师，我曾经跟随他读书、做实验，他待我如亲弟弟一般。我相信，我的失踪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P>
张新成愣了一下，问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他呢？”</P>
“他已经辞职了。我没有证据指证他。”林彤缓慢地说道：“我需要你帮忙。”</P>
“你怀疑他？”</P>
林彤摇摇头，说：“我不是怀疑，是肯定。”她顿了顿，又道：“我的家庭环境不适合我，所以我选择考了警校，毕业后进入刑警队。我喜欢刑侦，我很崇拜警察，我也相信他们的专业能力。但是……陈宇轩太过古怪了。他有一种特殊的魔力。”林彤叹息一声，继续道：“他给我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拥有透明灵体的幽灵，他能够清楚地看见侯围的一切，却又无法触碰它们。”</P>
“我记得之前有个案子。”张新成想了想，说道：“那是三个月前。他们警方抓捕了一个连环杀人犯，那个犯罪嫌疑人的确有幽灵附身的特征，但是他没有任何异常举止，除了会偶尔咳嗽之外，没有其他异常。”</P>
林彤眉头蹙起，“咳嗽？”</P>
“对啊。”张新成说：“他的嗓音沙哑，咳嗽声也像是在喉咙深处摩擦过。”她笑着摇摇头，说：“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是个幽灵，我甚至想把他送到科幻电影里去演。可惜他们不具备穿梭时空的能力。”</P>
赵涛问道：“张新成警官，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P>
“嗯，你说吧。”张新成拿出纸笔准备记录。</P>
“假设，你认识的那个‘幽灵’，他的能力是通过某种方式获取的，比如说摄像头、耳麦或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赵涛问道。</P>
张新成想了想，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每天晚上都会去我租住的房子附近徘徊，我每次回去都会看见他。我怀疑他是不是想通过观察我的动作，来判断我睡觉时候的心理活动？这样的话，也许他真的是幽灵。因为我在网络上查了半天，也没查到什么奇怪的案例。”</P>
“哦……我明白了。”赵涛沉吟片刻，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几栋楼里，是否都装有摄像头呢？”</P>
“不是。”张新成立即回答道：“我查过，只有两栋楼装了摄像头。”</P>
“好。”赵涛思索片刻，抬起头来：“我想请问你。你刚才说陈宇轩是你的老师，那你应该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吧？”</P>
“知道。”张新成点点头：“他今年52岁，出生于……”</P>
张新成报出一串数字，随即补充道：“你问这些干嘛？”</P>
“因为我要用一下。”赵涛站起身来，走到门边，忽然又转过头来：“张新成警官，你还记得陈宇轩当初是怎么死的吗？”</P>
张新成一怔，说道：“这个……这个我忘了，他就是突然猝死的。”</P>
赵涛笑了笑，“谢谢你，我先走了。”</P>
离开办案室后，赵涛打电话联系了李杰。李杰接通电话，说道：“喂，赵涛，有什么消息了？”</P>
赵涛说道：“根据张新成警官提供的线索，我已经确定陈宇轩是被谋杀的了。”</P>
“怎么个确定法？”</P>
“张新成警官说，陈宇轩死亡前几个月，一直在自己的单元楼附近徘徊。”</P>
“哦？”</P>
“张新成警官说，陈宇轩每天晚上都会咳嗽。而且咳嗽的次数非常频繁，咳得撕心裂肺，有时候甚至会呕血，所以他的邻居经常看见陈宇轩在路灯底下咳血。”赵涛说：“我问过张新成警官，张新成警官说陈宇轩从来没有出现过异常反应，这个情况令人困惑。”</P>
李杰皱起眉头，说：“他既然是突然猝死，怎么可能咳嗽成那样？”</P>
“我怀疑……”赵涛顿了顿，说：“陈宇轩的尸体，并没有腐烂。”</P>
“你是说……”</P>
“我怀疑陈宇轩并没有死亡。”赵涛说：“他可能是诈死，又或者，他利用一些手段保持了自己的肉身不朽，所以才显得咳嗽厉害。”</P>
“这……这简直匪夷所思！”李杰倒吸一口凉气：“如果他没死，那么他的灵体去哪儿了？难不成变成游荡在人间的恶灵，四处寻找猎物吃掉？”</P>
“这我就不知道了。”赵涛轻描淡写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陈宇轩，弄清他究竟在做什么。”</P>
李杰叹了口气，说：“行吧，他们合计一下，怎么找他。”</P>
“这个很容易。”赵涛说：“你把他的相关信息发给我，包括他的身高和体型特征，还有他的照片、身份证号码等等。我派人去调查一下，如果有消息了，他们再继续往下谈。”</P>
“ok。”李杰说：“你最好赶紧找到他，别让他跑了。”</P>
“放心吧，跑不了。”赵涛说：“他们会竭尽全力抓捕他的。”</P>
挂完电话后，李杰给陈宇轩打了个电话，将张新成提供的情况告诉了他。</P>
“哦。”陈宇轩平静地说：“我知道了。”</P>
“呃……陈先生。”李杰犹豫着说道：“你听说了张新成警官的事了吧。她昨天晚上遇袭了。他们现在怀疑凶手跟陈宇轩有关系。”</P>
“嗯，我知道了。”陈宇轩依旧语调平稳地说：“多谢你们对她的关注。”</P>
李杰苦恼道：“我知道你肯定是知道了，可是我不知道该跟你说什么好。”</P>
“他们的命运其实早就绑在一起了。”陈宇轩淡淡地笑道：“如果连你也对我抱着敌意，我恐怕无论逃到什么地方，都躲避不开你们的追缉了。”</P>
“陈先生……”</P>
“好了，不要劝我了。我会努力配合你们的。”陈宇轩说：“我也希望能够早一点解决这件事情。”</P>
“那……我就替张新成警官谢谢你了。”</P>
“不必客气。”陈宇轩微笑道：“我也只能帮她到这儿了。毕竟我现在已经死了，也不可能再去改变什么了。”</P>
李杰感觉胸中憋闷，忍不住骂了句粗口：“操，真tmd晦气。”</P>
张新成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收拾东西离开警察厅，临走之前，赵涛专程找了个借口，把她叫进自己办理的办案室。</P>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P>
“明天就动手。”张新成答道：“我会尽快查出真相。”</P>
“那太好了。”赵涛喜形于色，说：“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P>
张新成笑了笑，说：“谢谢。”</P>
赵涛摆摆手，说：“咱们俩不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只有一个请求。”</P>
“您说。”张新成坐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P>
“你一定要活捉陈宇轩！”赵涛咬牙切齿地说：“绝对不能让他落入警方的手里，否则他一定会把整件事情抖露出去的。”</P>
“放心吧赵队长。”张新成郑重承诺道：“我一定活捉他。”</P>
赵涛站起身，深呼吸了两下，似乎想压制内心的激动。</P>
“张新成警官，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赵涛握住张新成的手，说：“为了这次破获这桩悬案，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这次的行动，将会决定他们未来五年的工作安排。如果你能成功抓到陈宇轩，我愿意向上级申请给你授予荣誉勋章！”</P>
“谢谢你赵队长。”张新成眼睛闪亮地说：“我不会辜负你们期待的。”</P>
赵涛拍了拍张新成的肩膀，说：“那就这样，祝贺你。”</P>
从警察厅出来后，张新成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翻看手里的资料，她已经记录下了赵涛交给她的几张照片。这是赵涛从网络上截取并保存下来的，陈宇轩的近照。</P>
照片上的陈宇轩戴着眼镜，穿着白衬衫，斯文秀气，看上去像是个大三的研究生，根本看不出来他曾经杀害过两条鲜活的生命。</P>
张新成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张照片，发现照片里除了陈宇轩，还有另一个男子，但是因为角度问题，照片显得模糊不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