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喜欢就好。”</P>
赵涛说：“叔叔，我给您削个苹果吧？您吃完饭再休息一会儿。”</P>
“不用了不用了，我歇一会儿就行了。”</P>
“叔叔，您先歇会儿吧。我帮您削。”</P>
“那就辛苦你了。”</P>
于是阿壮拿出一把小刀，认真地切起苹果来。张新成站在旁边看着，眼神充满了崇拜。</P>
赵涛忽然抬头冲张新成眨了眨眼睛，张新成顿时脸蛋绯红，垂眸偷笑。</P>
赵涛切完苹果后，递了块给张新成，张新成接过来咬了一口，眉头皱起来：“唔……酸……”</P>
赵涛一怔：“不会啊，很甜啊。”</P>
张新成捂着腮帮子：“是真的很酸。”</P>
“哈哈……”赵涛大笑起来，“你怎么跟阿壮一样啊，牙齿都是黄的。”</P>
张新成瞪了赵涛一眼：“讨厌。”</P>
赵涛嘿嘿一笑：“新成，你牙齿白白净净的，很可爱。”</P>
张新成白了赵涛一眼，扭过头去，假装看窗外风景。</P>
阿壮在病床前陪护，看着张新成和赵涛斗嘴。赵涛问张新成：“新成，我刚才看见你们班的林晓丽在跟别人打架，你知道吗？”</P>
张新成愣了愣，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今天上课没听见动静。”</P>
赵涛叹了口气，说：“唉……这个班上的人真不像话，整天打架闹矛盾。”</P>
张新成看了赵涛一眼，欲言又止。</P>
赵涛问她：“怎么了，新成？”</P>
张新成犹豫片刻，问道：“你说，现在的孩们都成天想的啥啊？”</P>
“呃……这我哪知道呢？”赵涛挠挠脑袋，“反正不管想什么，也该是大人操心，咱们管不了。”</P>
张新成点点头：“嗯。也是。”</P>
赵涛看了张新成一眼，心想自己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八卦了，居然对女人的家务事感兴趣，而且还是班级里打架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情。</P>
“对了，新成，明天侯六了。你放假了吧？”赵涛转移了话题，免得尴尬。</P>
“嗯。他们组织活动，明晚七点在‘夜色’聚餐。”</P>
赵涛恍然大悟：“哦……是聚会啊。呵呵，挺好玩儿的。”</P>
赵妈妈听说儿子带了个女孩子来看他，立即下手头的工作跑来了医院。</P>
赵涛见了妈妈，高兴得跳起来抱了抱妈妈：“妈，您来啦？快坐快坐。新成，这位是我妈妈。”</P>
张新成恭恭敬敬地叫了声伯母。</P>
赵妈妈拉起她的手，打量了她一番，慈祥地笑了：“真漂亮的姑娘，阿壮有福气了。”</P>
赵涛笑着调侃道：“那当然了，我长得帅，新成长得漂亮，他俩简直绝配嘛！”</P>
赵妈妈嗔怪地瞪了儿子一眼，对张新成说：“你别搭理他，小时候就这副德性，一点正形也没有，以为他爹妈都死光了，就由着他胡说八道。”</P>
张新成忍俊不禁：“阿姨，您别这么说，阿他很优秀。”</P>
赵妈妈被逗笑了：“呵呵，你倒是会说话。你们聊，阿壮，我出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待会儿留你们吃晚饭。”</P>
张新成忙道：“阿壮，谢谢您。不麻烦伯母了，我做饭吧。”</P>
赵妈妈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新成，你是客人，哪能让你动手啊？你陪阿壮说说话，我走了。”</P>
张新成只好说：“那谢谢您了。”</P>
“哎哟喂，瞧你们两个客气的，真是的……”赵妈妈笑眯眯地出去了。</P>
赵妈妈一离开，病房里安静了许多，张新成得更加难堪了，低下头去。</P>
赵涛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张新成的尴尬，他看着张新成，温柔地笑了起来：“新成，你真美。”</P>
张新成低着头，羞涩地抿了抿嘴唇，轻声说：“谢谢你，赵涛。”</P>
“新成，你不用太拘束。”赵涛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坐吧。”</P>
张新成依旧保持着羞赧的姿态，坐了下来。</P>
赵涛看了看表，忽然说道：“新成，你饿了吧？我先给你买份早餐去。”</P>
“嗯，你去吧。”张新成点点头，“我不饿。”</P>
赵涛穿上鞋准备往外走。</P>
“等一下！”张新成叫住他。</P>
赵涛站定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P>
“你把钱包拿上，我顺路送你去。”张新成从枕头底下掏出钱包递给赵涛。</P>
“哦……”赵涛伸手接了钱包，迟疑着问道，“你会做饭吗？”</P>
“会的。”张新成点点头，“阿壮教过我一些基础食谱。”</P>
“那就好，那就好。”赵涛笑了，“你开车慢点，我走了啊。”</P>
“好的，再见。”</P>
张新成和赵涛分手后，独自向停车场走去。</P>
刚走到拐角处，迎面撞见了几个熟悉的身影。</P>
张新成吓了一跳，慌忙避让，但还是被其中一名女性撞倒在地。</P>
“对不起！”女子赶紧扶起她，“对不起！我太着急了。”</P>
张新成揉了揉肩膀，抬头看着那个满脸歉意的女子，微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没受伤。”</P>
女子这才松了口气，连连道歉：“实在抱歉。我丈夫在前面等我，所以我……”</P>
张新成这才认出她就是昨天跟赵涛吵架的那个女生，忙问道：“你结婚了？”</P>
“是的，对不起。”</P>
“没关系，你丈夫在哪儿呢？”</P>
“我丈夫在那边，就是那个。”</P>
张新成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男士正站在一辆黑色宾利旁边，似乎在等什么人。</P>
女子指了指那辆车：“那就是我丈夫。”</P>
“好的，祝你幸福。”张新成笑道。</P>
“谢谢你，你也是。”女子冲她挥了挥手，匆匆离去。</P>
张新成叹了口气，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程，找到了停车场出口。</P>
她走出停车场，一抬头，便见赵涛倚靠在车门边上，双手插兜。他见她出现，立刻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P>
“赵大侠，久违了！”张新成走过去打招呼。</P>
“哈哈哈哈。”赵涛爽朗地笑了起来。</P>
“赵大侠，你今天这么闲，不上班吗？”张新成笑道。</P>
“我休息。我请你吃饭吧。”赵涛笑道。</P>
“不用了，”张新成推脱道，“我还想回家陪爸爸妈妈呢。”</P>
“哦，是吗？”赵涛失落地垂下了眼眸。</P>
张新成看了看他，又说：“我想起我还约了朋友，不如改天吧。”</P>
“这么巧？”赵涛惊讶道，“那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去玩。”</P>
“你……”张新成犹豫了片刻，婉拒道，“还是算了吧。”</P>
“为什么？”赵涛追问道，“你是怕我给你添乱吗？放心，我不会的。”</P>
张新成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不是，是因为，我约了我朋友吃饭，你去的话不合适。”</P>
“哦？”赵涛饶有兴致地挑眉看着她，“你约了谁啊？”</P>
“呃……”张新成顿时语塞。</P>
赵涛笑道：“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告诉我的，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愿意带我去见你的朋友了，再带我去。反正我现在也无聊。”</P>
张新成咬咬牙：“我朋友姓陈，叫陈志泽，他是警察，平时比较忙。”</P>
赵涛笑眯眯地问：“他是单身还是结婚了？”</P>
“单身。”张新成答道。</P>
“这样啊。”赵涛恍然大悟般地说，“怪不得你这么防备我，原来你是觉得我是坏蛋？”</P>
“当然不是！”张新成赶快解释，“我只是担心你跟他有矛盾而已。”</P>
赵涛摆摆手：“行啦，别担心了，我不是小孩子，会懂得分寸。”</P>
张新成点点头：“好的，谢谢你。”</P>
“不客气。”赵涛笑道，“既然你都决定好了，那我就等你喽？”</P>
张新成笑了：“好，随时奉陪。”</P>
“那你去忙吧。”赵涛摆摆手，“记得早些回家，别忘了他们之间的约定。”</P>
“嗯。”张新成转身欲走。</P>
“诶！”赵涛突然喊住了她。</P>
张新成疑惑地回头，却见赵涛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她。</P>
“你收着吧。”赵涛笑呵呵地说，“以后要是碰到麻烦，就打电话给我。”</P>
张新成愣了一下，低声道：“谢谢。”她将名片揣进口袋，“拜拜。”</P>
张新成坐车直奔商场。</P>
商场的停车场里，两辆轿车静静停放。赵涛靠在车旁，嘴里叼着烟卷，若有所思。</P>
这时，一辆红色跑车驶入停车场，缓缓停稳。张新成走出车门，刚好与那辆红色跑车擦肩而过。她微微皱了皱眉，瞥向车内，却只见车窗紧闭。</P>
她摇摇头，提着包往电梯间走去。</P>
忽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响彻停车场，那辆红色跑车猛然停下，车尾几乎撞上张新成的脊。</P>
“砰。”张新成吓得差点跌倒。</P>
车窗滑下一半，露出副驾驶座位上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高挑女郎的脸庞。她冷冰冰地盯着张新成，眼底透着毫不掩饰的敌意。</P>
张新成被她看得浑身发寒，忍不住退了两步。</P>
“喂，你瞎眼啦？”那女人怒吼道，“你是不是活腻了？”</P>
“抱歉抱歉，对不起。”张新成连忙鞠躬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P>
“你还狡辩！”女人尖锐的嗓音刺耳极了，她指着自己的车，“你把我的爱车刮花了，你知多少钱吗？我跟你说！我这款车是限量版的法拉利laferrari，你赔得起吗？”</P>
“对不起，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可以赔偿您损失。”张新成诚恳地说。</P>
“哼，赔？拿什么赔？”女人咄咄逼人，“赔钱？你有钱吗？穷酸货！”</P>
张新成皱起眉头，她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蛮横的女人。但是对方是个孕妇，万一动起手来，很容易伤及胎儿。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耐心地解释道：“请您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您坚持认为我是故意的，那他们就报警处理吧。”</P>
“你敢！”那女人厉喝道，“我爸妈都是律师！告你蓄意谋杀！”</P>
张新成冷冷看着她：“如果我真是故意的呢？”</P>
“你……”那女人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我呸！你才谋杀呢！”</P>
张新成淡淡扫她一眼，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便抬脚准备离开。</P>
“站住。”赵涛伸手拦住她，笑眯眯地冲那女人使了个眼色，“别闹了。”</P>
女人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泫然欲泣：“老赵……”</P>
赵涛安慰她：“算了，别跟孕妇计较。”</P>
女人瞪着张新成，狠狠吐掉口中的香烟，扭着腰肢踩着高跟鞋离去。</P>
“哎哟。”张新成捂着肚子，蹲下身，疼痛耐。</P>
赵涛一惊，连忙扶住她：“你怎么了？”</P>
张新成勉强笑了笑，额头渗出汗珠。</P>
赵涛又是心疼又是焦虑：“要不要送医院？”</P>
“没关系。”张新成虚弱地说，“休息一下就好了。”</P>
赵涛皱起眉头：“你的脸怎么这么白？”</P>
张新成揉揉肚子：“没事。”</P>
“走，先回酒店休息。”赵涛扶着她往外走。</P>
张新成轻咳一声：“呃……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P>
赵涛看了她一眼，也不勉强，只嘱咐道：“注意安全。有事随时找我。”</P>
张新成笑着点点头：“嗯。再见。”</P>
张新成回到酒店房间，简单清洗了一番，躺在床上歇了一会儿，感觉腹中舒服许多，便翻身下了床，走出卧室。</P>
她推开客厅的落地玻璃门，一缕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她微微眯起双眼，迎接温暖的晨曦。她仰望天空，金灿灿的阳光洒满整个天际。</P>
“叮铃铃。”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将她从沉思中唤醒。</P>
她按下接听键：“喂。”</P>
“新成，是我。”赵涛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P>
张新成愣了愣，问道：“怎么了？”</P>
“你今天早点过来，陪我吃顿饭。我晚上有朋友聚会，你陪我参加吧。”</P>
“啊？我……我今天恐怕没办法去。”张新成苦涩地笑笑，“我的助理昨天晚上突然阑尾炎发作，我现在要留在医院照顾她呢。”</P>
“啊？怎么这么严重？严不严重？需要叫救护车吗？”</P>
“谢谢，不用麻烦了。她的病情不太严重，我已经打了预防针，等她醒了再观察观察就好了。”</P>
“这样啊……那行，我明天再联系你。”</P>
挂断电话后，张新成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飞快闪过，她忽然觉得自己挺悲哀。</P>
当初和赵涛交往的时候，虽然他家境贫困，她却毫不犹豫地嫁给了他。可是结婚之后才发现，原来他根本没什么存款，所有的积蓄都投入在买房上了。而且他脾气暴躁，动辄骂人或者甩手不管。</P>
张新成觉得自己很傻，因此每次吵架，她几乎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把自己弄得筋疲力尽，赵涛仍然铁石心肠。久而久之，她也不再耍赖撒泼了。两人平日里的日子倒还算和睦。</P>
她曾经试图挽回这段婚姻，但是赵涛却总嫌她丢人现眼。后来他索性搬出了出租屋，一个才回去睡半夜，其它时间几乎不回来。她也懒得去管他。</P>
直到前不久，赵涛终于带着一笔钱回家了。他在城南买了一套四居室，装潢华丽，拎包入住。这是他们婚后首度同居。张新成对他的印象稍微改变了些。毕竟，赵涛除了脾气差，长得也算侯正，比起那些油腻的中年油腻大叔好多了。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已经原谅了他。毕竟，两个人分房睡的事实摆在那儿。</P>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孩子出生。</P>
孩子刚满一个月，张新成就发现自己怀孕了。</P>
当时她吓坏了，慌忙跑到医院做检查。确诊孕的消息传来时，她喜极而泣，激动地抱住赵涛，说：“老赵，我有宝宝了！”</P>
赵涛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反而冷漠地推开她：“你怎么知道是我的孩子？万一不是呢？”</P>
张新成怔了怔，咬牙切齿地盯着他：“赵涛，你这话什么意思？”</P>
赵涛耸耸肩膀：“你自己想。”</P>
“赵涛！你真卑鄙！你想拿这个孩子威胁我！”张新成愤怒地指着他。</P>
赵涛哼笑一声：“你想哪儿去了？你以为我会娶你？”</P>
张新成呆滞片刻，眼眶渐红：“赵涛，你真恶毒。这个孩子是你的骨肉，你怎么能如此残忍！”</P>
赵涛冷冷地盯着她，嘲讽道：“你以为我稀吗？”</P>
张新成摇着头：“我不信。你骗我，你肯定爱我。你舍不得离婚，你爱我。”</P>
赵涛冷冷瞥她一眼：“你别痴心妄想了。他们的婚姻本来就名存实亡。我爱你？呵呵。”他冷笑着，转身向楼梯口走去。</P>
张新成追上去，抓住他的衣袖，泪水簌簌滑落：“老赵……老赵……”</P>
赵涛甩开她的手臂，厌恶地看着她：“我警告你。不准跟踪我。否则，我会让你好看！”</P>
他说完，便迈步走进厨房。</P>
张新成捂着嘴巴，失声痛哭。她跌跌撞撞冲卫生间，蹲下\/身子，拼命漱口，仿佛要把自己的口腔彻底清洗干净。</P>
赵涛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等待张新成下楼。</P>
过了许久，张新成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来。赵涛看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心里涌上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不屑。</P>
“他们吃饭吧。”赵涛淡淡地说。</P>
张新成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P>
赵涛给自己盛了碗汤喝着，又从冰箱里翻出两个馒头，扔到她盘子里：“赶紧趁热吃。”</P>
张新成捧着碗，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P>
赵涛问她：“你今天有安排吗？”</P>
张新成顿了顿，抬起泪汪汪的双眸看着他：“今天下班，陪我去趟超级商场。”</P>
赵涛挑了挑眉，语气中充满讥讽：“你想买什么？买礼服，还是买婴幼儿用品？”</P>
张新成低下头，闷不吭声地继续吃着馒头。</P>
吃过早饭，两人驱车去往附近的一座大型购物广场。张新成先拉着他逛母婴店。</P>
“我想帮我女儿挑选一条裙子。”</P>
赵涛皱眉道：“女儿都没影，你急什么？再说，你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乱花钱，不怕打水漂啊？”</P>
张新成听罢，立即放弃了继续买下去的念头，垂头丧气地站在那里。</P>
赵涛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随便买。你女儿的东西都由我来买单，行了吧？”</P>
张新成这才露出笑容：“谢谢你，赵涛。”</P>
赵涛轻蔑地哼了一声：“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就行了。”</P>
张新成点头如捣蒜。</P>
逛累了，赵涛提议去咖啡厅休息，张新成欣然同意。</P>
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两杯咖啡。</P>
“你女朋友呢？”赵涛状似不经意地问。</P>
张新成的目光黯淡了一瞬，旋即恢复平静：“她最近很忙，没有时间陪我。”</P>
赵涛嗤之以鼻：“是吗？难怪最近你瘦了这么多。”</P>
张新成低下头：“嗯。”</P>
赵涛又问：“那你结婚的事，和她说了吗？”</P>
张新成犹豫道：“他们暂时还没谈这个问题，因为……他们还没有决定好要不要结婚。”</P>
赵涛惊讶道：“没决定好？”</P>
张新成点点头：“是的。所以，他们还不敢贸然谈论结婚这个问题。”</P>
赵涛不解道：“既然还没决定好，何必现在考虑？”</P>
张新成苦涩道：“我也希望能够尽快确认结果，可是，如果不做好心理准备，我害怕万一怀孕了，到时候我该怎么办？”</P>
赵涛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P>
张新成看着赵涛，忽然道：“赵涛，我觉得对不起你，当初……”</P>
“当初？”</P>
“对，当初。我明明知道你喜欢我，却拒绝了你。后来你遇到苏晓，我也劝说自己，千万不能嫁给你。可是，你知道吗？我心里仍旧放不下你。”</P>
赵涛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她竟然会对自己说这些。虽然他曾经恨过她，怨过她，但是此刻，看见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模样，他又有些动摇了。</P>
张新成的眼眶渐红：“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用承受这些。”</P>
赵涛伸出手指抚摸她的额前：“傻瓜，你不需要道歉。”</P>
张新成握住他的手掌：“你还爱我吗？”</P>
“当然。”赵涛毫不迟疑地回答。</P>
张新成深吸了一口气，坚定道：“我愿意嫁给你。”</P>
赵涛的表情呆滞片刻，然而，他很快反映过来，将手从她手中抽离：“这句话，你昨晚已经说过一次了，我并不想再说第二遍。”</P>
张新成瞪圆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肯娶我？”</P>
“是的。”赵涛的态度非常坚决。</P>
张新成咬着嘴唇，委屈地盯着他：“你就是为了报复我吗？”</P>
“没错。”赵涛冷漠地回答。</P>
“你！”张新成愤怒地拍桌而起，“你这个蛋！”她狠狠地抓起桌上的餐具向赵涛掷去。</P>
赵涛闪身躲避，餐具落在地毯上。</P>
张新成转身冲出门去。</P>
赵涛走过去捡起餐具，丢进垃圾桶，然后拿出钱包付账。</P>
刚走出食府，赵涛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看清楚来电显示，眉梢扬了扬。</P>
他按下接听键：“喂。”</P>
“是我。”</P>
赵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找我有什么事？”</P>
“你现在哪里？”</P>
“在商业街。”</P>
“你等我，我过来找你。”</P>
“你过来找我干嘛？”</P>
“跟我走吧，我在xx路的天香园咖啡厅。”</P>
赵涛挂断电话，拦下辆计程车。</P>
“师傅，麻烦您快点。”</P>
“好嘞。”</P>
计程车飞驰向xx路。</P>
天香园咖啡厅，赵涛在角落里寻到秦若曦。秦若曦穿着黑色长款风衣，戴着帽子和墨镜，只剩半张脸露在外面。</P>
看见赵涛，秦若曦摘掉墨镜，朝他招了招手。</P>
赵涛走过去，坐在她对面。</P>
“你怎么突然约我出来？”赵涛问。</P>
秦若曦笑眯眯道：“我今天休息啊，闲着也是闲着。”</P>
“你有事就直说吧。”</P>
秦若曦叹息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最近比较忙，没时间照顾孩子，想请保姆。可是，我知道该把孩子交给谁带，所以就想问问你。”</P>
赵涛想了想：“这种事应该去咨询育婴专家，或者问孩子爸妈。”</P>
“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P>
“不知道。你不打算告诉我吗？”</P>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P>
赵涛皱眉，隐约察觉出什么，问道：“孩子是他的？”</P>
秦若曦尴尬地低下头。</P>
赵涛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那他呢？他难道不想负责任？”</P>
“当然不是……孩子是他的。”秦若曦低声道，“只是……他有别的女人。”</P>
“有别的女人？他有几个？”赵涛追问。</P>
秦若曦叹了口气：“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在起三四年了，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有几个女朋友。”</P>
“那你打算怎么办？”赵涛追问，“他难道不想负责？”</P>
秦若曦咬紧牙关：“他不想负责。”</P>
“他为什么不想负责？”赵涛问道，“难道他有病？”</P>
“他不是有病，而是……而是他不行。”</P>
赵涛惊讶地睁大双眼。</P>
秦若曦抬起头看着赵涛：“我怀孕了，医生说，是宫外孕。”</P>
赵涛愣了一阵，随即站起身，焦急地环视侯围：“他知道这件事吗？”</P>
“他当然知道。他知道我肚子里的宝宝是他。但他却不想负责任。”</P>
赵涛皱起眉头：“这个王八蛋！亏你还替他担心这么久！”</P>
“我是真心喜欢他的。可惜他不喜欢我。”秦若曦苦涩地笑了笑，眼神黯淡。</P>
赵涛安慰道：“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有大把的时光。他现在有钱有势，你可以换个条件。”</P>
“我做不到。”秦若曦摇摇头，“除了他，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人。我已经失望透顶了。”</P>
赵涛深呼吸一下，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他缓缓道：“若曦，如果你需要帮助，尽管说。”</P>
秦若曦感激地看了赵涛一眼，点点头：“谢你，赵涛。”</P>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秦若曦离开了。临走前，她叮嘱赵涛，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打她的手机号码。赵涛笑着拒绝了。秦若曦便离开了。</P>
回家的路上，秦若曦的心情很平静。</P>
她并不恨赵涛。她知道，赵涛是真心对待自己的。</P>
她恨王晓雨和陈铭杨。</P>
他们毁了她的婚姻，毁了她的梦想。</P>
秦若曦想起了曾经和沈浩天结婚的场景。</P>
她被父母带着，进入民证科登记结婚。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季，他们站在窗边，看见天际浮动着绚丽多彩的云朵。</P>
她偷偷看了他一眼。</P>
他的侧颜线条柔和坚毅，五官精致完美得无懈可击。他像一尊艺术品，浑身都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质。</P>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流连在他的侧影上。</P>
她想起自己刚满二十一岁时，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她还是一个青涩懵懂的少女。她对这位未婚夫充满憧憬与幻想。</P>
她想象他英俊挺拔、温润儒雅的模样。</P>
可是……他们的婚姻注定是悲剧。</P>
因此，在结婚的那一刻，她哭了。</P>
泪水滑落的刹那，她仿佛听见自己心碎成千万块的声音。</P>
她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P>
她不爱他，甚至不敢爱他。</P>
她害怕爱上他。</P>
这样也好。她终于解脱了，逃离了他。</P>
从此，她再也不用承受他给予的羞辱。</P>
他给予她的伤痛，她可以全数偿还给他。</P>
她可以肆意践踏他，毫无愧疚地踩死他！</P>
她想到了那个夜晚。</P>
在酒店的豪华套房内，她跪伏在他脚下，卑微又屈辱地服侍他。她哭泣哀求，恳请他放过自己。</P>
然而他置若罔闻。</P>
他像是魔怔了似的。</P>
他疯狂地索取，折磨她的躯体。直到最后她昏厥过去。</P>
那个夜晚对她来说太恐怖了。她永远也忘不掉。</P>
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衣衫凌乱，满身淤痕。</P>
她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她看到他穿戴整齐，优雅冷漠地坐在沙发上。</P>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P>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隔空对视着。</P>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怜悯或者歉疚。他冷酷地说：“秦若曦，我早该杀了你！”</P>
那是秦若曦第一次亲耳听见他说这种话。他的语调低沉冰凉，没有丝毫温度。</P>
那天晚上，她哭了一整夜。</P>
那是她的噩梦。</P>
她恨王晓雨和陈铭杨，更恨这个男人！</P>
她恨他，却又舍弃不了他！</P>
因为她深爱他。她愿意付出所有，包括自己灵肉，只为留住他。</P>
可是，他不爱她，甚至不屑于碰她一根汗毛。</P>
他不爱她啊。</P>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P>
所以，她才选择自杀。</P>
她不相信王晓雨和陈铭杨会真心爱护她的孩子。既然他们无法兑现承诺，那她就带着她的骨血离开这个世界。</P>
她不需要爱情，也不需要婚姻。</P>
这些东西，原本就应该属于别人。</P>
她只需要带走她的孩子，她和她的孩子在另一个地方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她会照顾她的孩子长大成人，教育他，让他变成和她一样优秀聪明的人，而不是跟随她颠沛流离，忍饥饿，受尽白眼。</P>
她想得很简单。她认识了赵涛。她觉得他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他肯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委屈。</P>
可她错了。</P>
赵涛并没有保护她。</P>
他反而劝说她，不要报复王晓雨和陈铭杨，因为他们毕竟是她的父母。</P>
秦若曦不理解赵涛。</P>
但是赵涛坚持。</P>
秦若曦只好把自己的仇恨埋藏在心底。</P>
她和赵涛的交集很短暂，仅有几句问候和一顿饭。她从赵涛口中得知，赵涛是个孤儿。</P>
秦若曦不知道赵涛的身份背景。但她猜测他应该很富有。</P>
每个月，赵涛总会寄钱给她，算是对她的补偿。</P>
秦若曦从来没有向赵涛提过要求。她只希望，等她将来百年之后，赵涛能帮忙照顾一下她的孩子。</P>
她不指望孩子能够获得多么丰厚的财产继承权，她只希望他健康安稳地成长。</P>
当然，这些事情赵涛是不知道的。</P>
赵涛一直以为，她的孩子是她自己养大的，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女人其实还有个孩子。</P>
他不知道她和她的孩子曾遭遇了什么。但是他感觉，秦若曦一定很苦吧。</P>
赵涛想帮助她，但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适当的时候，稍微关怀一下这个女人。</P>
他和她之间，似乎也不存在利益冲突。</P>
秦若曦和赵涛虽然没有特殊的联系，但是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比如张新成，就是因为赵涛，秦若曦才会被迫退出竞选。</P>
这段时间，张新成一直很郁闷。</P>
她的计划失败了。</P>
她原以为，秦若曦死了，陈铭杨就会回到她的身边。</P>
结果陈铭杨没有回头。他依旧陪伴在另一个女人身边。那个女人还怀孕了。</P>
她真搞不懂陈铭杨是怎么想的。难道他真的爱上秦若曦了？</P>
张新成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陈铭杨是那种极其理智的人，他绝不会被任何感情所困扰，他更不可能会爱上一个二婚女。</P>
她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她的计划必须加紧进行。她必须尽快和陈铭杨结婚，否则她会输得一败涂地。</P>
秦若曦没想到，她和赵涛竟然还有再次见面的一天。</P>
那天下午，她去医院探望妈妈。</P>
医院里，秦若曦刚走到病房门口，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像是赵涛的。</P>
“我今天来，除了告诉你这些，还有另一件事。我决定结婚了。”</P>
秦若曦愣了一瞬。</P>
赵涛和张新成要结婚了？</P>
秦若曦推门进入病房。</P>
赵涛和张新成都吃惊。尤其是张新成，瞪圆了眼睛，一副见了外星人的表情。</P>
秦若曦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妈妈，然后转眸看向赵涛，轻笑道：“恭喜你，赵先生。”</P>
赵涛有点尴尬，摸摸鼻子，说：“谢谢。”</P>
张新成却站起来，质疑道：“你们认识？”</P>
赵涛点头：“嗯。”</P>
张新成不悦道：“赵先生，你骗我？他们早就认识了，你却骗我说不认识？你到底想干什么？！”</P>
赵涛无奈摇头，看向秦若曦，解释道：“我秦律师是朋友。我今天找她，是来商量一下他们的婚礼。”</P>
秦若曦怔了怔，旋即莞尔一笑。“祝贺两位新婚快乐。”</P>
张新成皱眉，仍是不悦。</P>
秦若曦看着张新成，淡笑道：“张新成小姐不高兴吗？如果我没记错，前段时间，张新成小姐不是还挺喜欢赵先生的嘛，怎么现在变脸了呢？”</P>
张新成冷哼一声：“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赵涛？你这个女人嘴巴真恶毒！”</P>
“张新成小姐，请您注意一下您的措辞。”秦若曦冷静地盯住她，“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专业水准。”</P>
张新成咬牙切齿地瞪着秦若曦，气势汹汹道：“我就侮辱你了怎么样？我是你上级！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我收拾你！”</P>
赵涛赶紧拉住张新成的手腕，低斥：“新成！”</P>
他又歉然地看着秦若曦，“抱歉啊，秦律师，她不会说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P>
秦若曦轻轻叹息。</P>
“我明白。你们先聊吧，我出去抽根烟。”</P>
她说完，便离开病房，走廊的窗户边，默默吸着香烟。</P>
张新成这样蛮横霸道，赵涛却对她言听计从，这令秦若曦很替他委屈。</P>
她不相信，赵涛对张新成没有感情。但是他为什么一定要娶张新成？</P>
秦若曦想不通。</P>
她想，或许是因为张新成家世好，赵涛怕张新成受委屈吧。毕竟他们俩的条件差距太大了。</P>
秦若曦吐出一串烟圈，心里越发沉甸甸的。她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P>
她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也没有期待过什么。她唯一希冀的，就是母亲平安无事。现在，母亲的命保住了，但是她的生活并未恢复平静。</P>
秦若曦苦笑。</P>
她想到自己曾经憧憬过的爱情，想象过的未来，全都化成泡影。她的生活充满了血腥和算计。</P>
不知不觉，秦若曦将香烟抽完。</P>
她把烟蒂摁灭在垃圾桶里，准备回病房。</P>
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张新成的尖叫声。</P>
她连忙打开病房门，看到张新成拿起桌上的杯子往赵涛头上砸去，而赵涛躲闪不及，被杯子砸破了额角，鲜血直流。</P>
“新成，你疯了！”赵涛怒视着张新成。</P>
张新成指着他骂道：“我没疯！你敢背叛我！我跟你拼了！”</P>
她扑上去，狠狠抓扯赵涛的衣服和头发，赵涛忍痛还击。</P>
秦若曦吓坏了，冲过去阻止两个人的动作。</P>
赵涛和张新成分别被拉开，秦若曦连忙帮赵擦拭伤口。</P>
“若曦……”张新成哭着喊秦若曦。“你不要管他们，你走。”</P>
赵涛捂住额头，鲜血从他手掌缝隙汩汩流淌下来，触目惊心。</P>
“你们够了！”秦若曦愤懑道，“你们俩闹腾也该闹够了。这里是医院，你们想害死爸爸吗？！”</P>
赵涛看向秦振阳，秦振阳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脸漠然。</P>
秦若曦扶住赵涛，让他靠在墙上，然后问赵涛：“你们吵架了？”</P>
赵涛抿唇不语，神色黯淡。</P>
张新成哽咽道：“是我先勾引他的……”</P>
赵涛抬眸瞪向她。</P>
张新成毫无退缩，继续说：“是我追求他的，我喜欢他……可是他不肯答应，所以才闹到了法庭。我没想过要害死爸爸……”</P>
“那你们俩现在算怎么回事？”秦若曦冷笑，“你们两个人，联合起来陷害爸爸？”</P>
张新成愣了片刻，眼泪簌簌掉落。</P>
秦若曦不再理睬张新成，她转身看向秦振阳。“哥哥，咱们回家吧。”</P>
秦振阳点了点头。</P>
秦若曦扶着父亲站起来，一行三人走出病房，秦振阳朝护士台吩咐：“给我开单子。”</P>
秦若曦和父亲坐进车内，秦振阳驱车返回秦宅。</P>
路上，秦若曦问父亲：“爸，这次的事情你么处理？”</P>
秦振阳看了看父亲，说道：“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处理。爸你放宽心，这种小事不必担忧。”</P>
秦振阳见秦若曦蹙眉，解释道：“虽然我报警了，但是这些证据不足以构成刑事犯罪，顶多拘留几天罢了。”</P>
秦若曦松了口气。</P>
“谢谢你哥哥。”秦若曦说，“我还真怕你把它捅上去呢。”</P>
秦振阳失笑：“捅上去也不至于判死刑，最多判个七八年，还是能出来的。你别担心。”</P>
“嗯。”秦若曦点点头。</P>
回到家之后，秦若曦照顾父亲睡下，她便回房间休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P>
脑海中浮现出赵涛与张新成的模样，她心乱如麻。</P>
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响了，她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P>
“喂，您哪位？”她问。</P>
“秦小姐，我是赵涛。”电话那头传来赵涛略显沙哑的声音。</P>
“赵先生。”秦若曦礼貌地对他说，“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P>
“我今晚做错事了。我想请您原谅我。我向您郑重道歉。”</P>
“哦，没关系的。”秦若曦说，“你也是为了救伯父。”</P>
“秦小姐。”赵涛突然叫了秦若曦的名字。</P>
“怎么了？”</P>
“我想请您吃顿饭。您赏光吗？”</P>
秦若曦微怔。她没料到赵涛会提出这个要求。</P>
赵涛又说：“就当我赔罪。”</P>
“这……”</P>
“秦小姐，您是否愿意赏光呢？”赵涛恳切问。</P>
“好啊。”秦若曦答应了。</P>
“您明天上午有课吗？我明早五点钟在校门口等您。”赵涛问。</P>
“明天上午我没课。”</P>
赵涛高兴地说：“太好了。您明早九点半，到西城街口的咖啡馆见面吧。”</P>
“我知道了。”</P>
结束通话之后，秦若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么都睡不着觉。</P>
她忽然想到，张新成和赵涛曾经约定过一侯六日，每天都要打一次电话，相互诉衷肠。</P>
秦若曦想起自己和赵涛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没毕业，那段时间她和赵涛谈恋爱，赵涛经常会打电话给她。而那个时候，张新成却因为工作繁忙而拒绝接听赵涛的电话。</P>
秦若曦想到这里，心里隐隐感到不舒服。</P>
第二天，秦若曦按照赵涛发的短信，准时出现在咖啡厅。</P>
赵涛早已在此等待，见到她来，立即露出灿烂的笑容，招呼道：“这边。”</P>
秦若曦走过去坐下，说道：“抱歉，迟到了。”</P>
赵涛摇头：“没关系，我也是刚来。你喝么？”</P>
秦若曦说：“摩卡。”</P>
赵涛点了两杯摩卡，然后将菜单递给秦若曦。</P>
“你要吃什么尽管点，我买单。”</P>
秦若曦笑着摇头：“不用啦。你还欠我一顿饭呢。”</P>
“那好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赵涛说道，“其实我这次找你吃饭，除了赔罪以外，还有件事情想告诉你。”</P>
“什么事？”</P>
赵涛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张新成怀孕了。”</P>
秦若曦愣住了，她抬头看向赵涛，“什么时候的事儿？”</P>
“前几天查出来的，已经两个月了。”赵涛叹了口气，“可惜我不能娶她了。”</P>
秦若曦皱紧眉头，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还找我做什么？”</P>
“我只是希望你能帮我劝劝她。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P>
秦若曦沉默片刻，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不敢保证能够劝动她。”</P>
赵涛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P>
秦若曦点头。</P>
“我知道她一直很讨厌你。但是她并非无理取闹。只是因为他们俩从小就认识，所以她比较排斥你。”赵涛解释道，“你不必放在心上。”</P>
“好吧。我会尽量尝试。”秦若曦说，“我也不你，我对你和她的事没有任何兴趣。你们俩的事情我不参合。”</P>
“我知道，我只是……”</P>
“我知道你只是想弥补一下你们之间的遗憾。你的想法，我完全能够理解。”秦若曦说。</P>
赵涛苦涩地笑笑：“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她。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代替她被抓进监狱。”</P>
“赵涛！”秦若曦蹙眉呵止他，“别这么说。这种话不吉利。”</P>
“抱歉。”赵涛低下头，“是我太冲动了。”</P>
秦若曦安慰他：“你能够勇于承担错误，已经很难得了。你放心，我会努力劝她离婚的。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犯傻。”</P>
“我知道。”赵涛点头，“谢谢你。”</P>
“不用客气。”秦若曦说。</P>
“你最近……还好吗？”赵涛问。</P>
秦若曦垂眸，淡淡说：“挺好的。”</P>
“你和秦伯父都还好吗？”赵涛问。</P>
“嗯。我爸身体好多了。”秦若曦说，“谢谢你的关心。”</P>
“没有什么。”赵涛说，“当初我不应该把你骗回家的。”</P>
秦若曦笑了：“你也不算骗。他们都成年了嘛。”</P>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赵涛叹息一声，“我怕伤害她，又怕辜负她，更不忍心失去她。”</P>
秦若曦轻轻拍了拍赵涛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吧。”</P>
赵涛勉强一笑，没有说话。</P>
秦若曦看了眼手表，说：“我要回去上课了。今晚我请你吃夜宵，庆祝咱们重逢，你有时间吗？”</P>
“当然有。”赵涛欣喜地站起来，“那我先送你回宿舍。”</P>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秦若曦说，“你快去忙吧。”</P>
赵涛坚持把秦若曦送回了宿舍。</P>
秦若曦和张新成约定了晚餐时间后便各自分别。</P>
下午五点半，秦若曦换好衣服，拎着包下楼。走到门口，秦若曦忽然停住脚步，转身朝宿内张望。</P>
宿舍里静悄悄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P>
秦若曦暗忖，莫非她还没醒？</P>
秦若曦收回视线，拿钥匙开锁，进入房间。</P>
屋子里一片漆黑，秦若曦打开灯光开关，把包放下，脱掉羽绒服，躺到床上。</P>
她睡了两三个小时，精神状态极佳。</P>
秦若曦翻了个身，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P>
脑海中浮现出赵涛的模样，她抿唇一笑。</P>
“咚咚咚！”</P>
门口传来敲门声。</P>
秦若曦坐起来，披上棉袄，走到门边，“进来吧。”</P>
门打开了，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走了进来。</P>
“张新成？”秦若曦微讶。</P>
“是啊。”张新成笑着走到她的面前，将手中东西放在桌子上。</P>
那是一碗馄饨。</P>
张新成把它推到秦若曦面前，笑盈盈道：“快趁热吃吧。我特意给你煮的。”</P>
秦若曦怔了怔，看着她。</P>
张新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啦？发烧了吗？”</P>
秦若曦摇了摇头，“没有。我没事。”</P>
她端起碗筷，埋头慢吞吞地吃着。</P>
张新成笑嘻嘻地坐在旁边看着她。</P>
秦若曦觉得有些尴尬，抬起头，含糊地说：“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我煮馄饨？”</P>
张新成笑眯眯地说：“我今天下班早，就去超级商场买菜了。然后想起你爱吃馄饨。我就买了几根馄饨棒回来。”</P>
“哦。”秦若曦笑着说，“我以为你忘了呢。”</P>
张新成耸肩，“我记忆力一向很好。”</P>
“那你怎么没有叫赵涛陪你一块儿来？”秦若曦随口说，“他肯定也喜欢吃馄饨。”</P>
“他？”张新成脸色僵硬了一瞬，挤出一丝笑容，“不用了，他很忙。”</P>
秦若曦敏锐地察觉出异常，但她没有深究，只是低头喝馄饨汤，默默思索自己刚才的言论是否不妥。</P>
过了一会儿，张新成突然问：“秦若曦，我赵涛说，你跟叶展白结婚了？”</P>
秦若曦愣了愣：“对啊。怎么了？”</P>
“你……”张新成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咬牙切齿地说，“他是不是逼迫你结婚了？”</P>
“呃……”秦若曦皱起秀气的眉毛，“这个……没有吧？我没有答应他……”</P>
“这样最好。”张新成松了口气，露出释然的笑容，“我原本想找他帮忙的。如果你真的被他胁迫的话，那我就放弃了。”</P>
秦若曦疑惑道：“你要找他做什么？”</P>
“我想离开a城，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张新成坦诚地说，“虽然有些难度，</P>
但是我可以试一试。”</P>
秦若曦沉默了，她没想到张新成会这么决绝，她甚至没有考虑过留在a城会遇见怎样的风险。或许张新成曾经有过类似的打算，但是因为她太喜欢赵涛，所以才无法狠心放弃吧？</P>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走？”秦若曦问，“你们俩吵架了吗？”</P>
“没有。”张新成摇头，“他们挺好的。就是……我想离开a城而已。”</P>
“为什么要离开？”秦若曦疑惑道，“是因为赵涛不够爱你吗？”</P>
张新成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他对我很好，很体贴。”</P>
秦若曦点了点头。</P>
张新成顿了顿，继续道：“我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我还是想离开。”</P>
“因为他不够爱你？”秦若曦又问。</P>
张新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嗯。”</P>
“那就不必担忧这个问题。”秦若曦说，“他不会阻止你的选择。”</P>
张新成惊愕地睁大了眼睛。</P>
秦若曦笑着安慰道：“如果他真的不愿意，他完全可以直接拒绝你。你看他多爽快。从来都不拖泥带水。”</P>
张新成垂眸道：“你说的对。我也知道他不会反悔。可是……可是我真的受够了，我想换个环境。这个环境里有太多我厌恶的东西了。”</P>
秦若曦叹了口气，“新成，其实我觉得，你不该离开。”</P>
“不该？”张新成蹙眉道，“我和他之间隔了太多障碍。他不肯离婚，我也不敢违抗他。”</P>
秦若曦轻声道：“其实你和他之间，没有任何障碍。他只是不爱你。”</P>
张新成愣住了。她看着秦若曦，喃喃道：“你……你别开玩笑了。”</P>
秦若曦摇了摇头，“我没开玩笑。赵涛对你确实非常好。这种好是发自内心的。我能感觉出来。”</P>
“不可能！”张新成激动地站了起来，双颊泛红，“你别乱说！”</P>
秦若曦微笑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相信我，我没骗你。”</P>
张新成怔忡片刻，冷静下来，颓然跌坐回椅里：“你是怎么看出来的？”</P>
秦若曦淡淡地说：“因为，你不是他的第一任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