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张新成温柔而又带有磁性的声音传来，赵涛的脸刷地红了。</P>
“我……”他不知从何说起。</P>
“你是赵涛吗？”张新成又说，“赵涛，我在医院，麻烦你来一趟。”</P>
“啊？你怎么啦？你在医院？严重吗？”赵涛慌张起来。</P>
“你来了再说吧，快点过来。”</P>
赵涛挂断电话，匆匆收拾东西，往门口跑去。</P>
奶奶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问：“去哪儿呀？”</P>
“新成在医院，我得去看看她。”</P>
“去医院？怎么突然就病倒了？”</P>
“我也不知道。她没说。”</P>
“你去吧，路上慢点儿。”</P>
“知道了。”</P>
赵涛开车来到医院，张新成已经醒了，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嘴唇无血色。</P>
“新成？你怎么样？你还好吗？”赵涛急忙奔过去。</P>
张新成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碍事。</P>
“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P>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P>
赵涛拉住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嘴巴前哈了哈热气。</P>
“新成，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陪你去医院。”</P>
张新成微微蹙起秀眉：“没什么。可能是昨天吹风受凉了。”</P>
“你怎么知道我昨天来看你？”</P>
“我猜的。”</P>
“猜的？”赵涛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晕倒的？”</P>
“嗯。”</P>
赵涛感觉鼻尖发酸，握紧张新成的手，激动地说：“新成，谢谢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啊。”</P>
张新成苦笑了一下：“如果换成是我出了事，你肯定也会像现在这样焦急。”</P>
赵涛说：“不会的。如果我出事了，我妈和爸爸肯定不会像我这么冲动。他们一定会冷静处理好的。”</P>
张新成轻叹口气：“你太乐观了。”</P>
“不是我乐观，是事实。我妈和我爸都比较冷静，遇到事情不会乱来，只会想尽办法解决。你看我爸现在就挺稳妥的，不仅把我调去工商系统，还让我参与企业改革的研究工作，虽然工资低一些，但是权限大啊，以后我的发展空间更大，我不相信，你家人就没有这个考虑过。”</P>
张新成默然。</P>
“我爸说，如果我不能适应这份工作，将来就不要进入企业，否则他会替我操碎心的。我觉得，这对我来说，也许未尝不是一种锻炼。”</P>
“你爸爸说的没错。”</P>
“其实我也不是没有努力过。”</P>
“哦？”</P>
“我试图按照他的思路，在企业里找到更合适的工作岗位。”张新成说，“可是，这需要一个过程。”</P>
赵涛沉吟片刻，说道：“我明白。你爸爸的思路确实比较清晰，但是，他的工作态度却并不积极。”</P>
“嗯。”</P>
“如果你爸爸的工作态度积极一点儿，或者你妈妈的态度积极一点儿，他们早就分配到各单位当主任科长了。”</P>
“可能我真的不太适合这种工作。”</P>
“这跟你不适合不适合工作毫无关联。”</P>
张新成点点头。</P>
“你现在还有什么顾忌吗？”赵涛问。</P>
“我怕我爸爸妈妈会伤心，毕竟我是独子。”</P>
“你别忘了，这世界上还有我这样的‘亲人’呢！他们可以互帮互助，我会帮你劝说你爸妈的。”赵涛郑重地承诺。</P>
张新成欣慰地看着赵涛：“谢谢你，赵涛。”</P>
赵涛摸摸她的额头：“你先好好休养几天，等身体康复之后，咱俩去旅游，散散心。”</P>
“真的吗？”</P>
“当然。”</P>
“那好啊，我要去澳洲。”</P>
“可以啊。不过，这次你得听我的安排。”赵涛说，“他们先去美帝，看完电影，吃顿饭，顺便玩一下再去澳洲。”</P>
“好啊。”</P>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他们先选一本《爱情》怎么样？”</P>
“好哇！”</P>
两人从酒店离开，去了附近的影城，买了票进场。</P>
影院里黑漆漆的，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光，显得阴森而又诡异。赵涛牵着张新成的手，往里走。</P>
张新成抬眼望向前面的座椅，突然停住脚步。</P>
“怎么了？”</P>
张新成指着旁边的座椅说：“他们坐那儿吧。”</P>
赵涛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见那张空荡荡的座椅，皱了皱眉头：“不行，他们还是坐前面吧。”</P>
张新成不依：“就要坐那儿！”</P>
“好好好，听你的。”赵涛只得带她往前走。</P>
张新成满意地笑了一下，拉着赵涛坐了下来，把脸埋在赵涛肩膀上。</P>
赵涛侧头问道：“累不累？”</P>
“不累。”</P>
“今天怎么不用化妆品？”</P>
“不想化妆。”</P>
赵涛伸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为什么？”</P>
张新成摇了摇头。</P>
“你的发质很柔滑，每次碰触都很舒服。”</P>
“我最近减肥呢。”张新成说。</P>
赵涛忍俊不禁：“你胖成猪了，哪还减得掉？”</P>
张新成转过头来瞪了他一眼，赵涛立即闭嘴。</P>
过了一会儿，张新成说：“你说的电影放什么时候开始啊？”</P>
“快了。”</P>
“还有多久啊？”</P>
“快了快了。”</P>
张新成又扭过头去，继续埋首于赵涛颈窝。</P>
赵涛感觉到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自己脖子上，痒痒的，心底像是被羽毛搔动着似的，有些酥麻。</P>
电影放映结束后，两人手挽着手走出放映厅。</P>
“怎么样？”张新成期待地问。</P>
“不错。”赵涛微笑着点点头，“你很喜欢。”</P>
“我还没看完呢。”</P>
“你还想看什么？”</P>
“还有一场。”</P>
“走吧。”</P>
“他们再看一场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P>
“好吧。”</P>
又重新走进放映厅，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P>
电影放映结束后，电影院门口的荧幕上播放着刚才的宣传画，画中是一对相依偎的情侣。</P>
张新成笑了起来：“我记得，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也陪我看了这样一个电影。”</P>
赵涛说：“我也挺怀念的。”</P>
“所以，我才想和你看第二遍。”</P>
“嗯。”</P>
电影院内的音响效果很好，赵涛和张新成一直聊着过去的事，渐入佳境。</P>
张新成突然打断他：“等等。”</P>
“怎么了？”</P>
“他们去买饮料喝吧？”</P>
“好。”</P>
两人买了饮料回到放映厅。</P>
赵涛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两个人。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在盯梢他们，另一个则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赵涛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监控室派过来跟踪调查他的。赵涛暗叹一声，这种事还是少做比较好。</P>
但他并没有阻止张新成，反倒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和她一起看电影，仿佛根本就没察觉到他们的存在。</P>
赵涛低声说：“他们走吧。”</P>
两人站起身，朝着观影厅的后门走去。</P>
“等一下。”那名女孩叫住他们。</P>
张新成停下来：“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P>
“是这样，你的朋友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P>
张新成疑惑地问：“什么病？”</P>
“呃……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没告诉我。”</P>
张新成看了一眼赵涛，赵涛朝她眨眨眼睛：“去看看吧，万一真的生病了怎么办？”</P>
“好吧。”</P>
两人跟着保安来到医院。医生给那女孩做了个b超。</P>
女孩拿着单子对张新成说：“恭喜，已经确诊怀孕了。”</P>
张新成吃惊地看着赵涛，赵涛却表现得非常淡定，冲张新成使了个眼色。</P>
张新成连忙说：“谢谢你们。”</P>
“别客气。”女孩露出善意的微笑，“你是患者家属吗？”</P>
张新成点头。</P>
女孩说：“那你留个联系方式吧，等他出院后可以联系你。”</P>
“好。”张新成从包里翻出纸笔，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女孩，“你把号码存一下吧。”</P>
女孩收起纸条，微笑着说：“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P>
“谢谢你。”张新成点点头。</P>
离开医院之后，张新成问：“怎么样，你的计划成功了吗？”</P>
赵涛说：“差不多了。”</P>
张新成高兴起来：“真替她高兴。”</P>
“希望以后的生活都是这样幸福。”赵涛感慨着，搂紧张新成。</P>
张新成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P>
回到家后，张新成洗漱完躺到床上。</P>
赵涛从浴室出来，问她：“累不累？”</P>
“今天玩了一天，还蛮舒服的。”张新成笑眯眯地看向赵涛。</P>
赵涛走到床边，亲亲她的额头：“睡吧。”</P>
“你呢？”</P>
“我还不困。”</P>
“那我陪你看电视剧。”张新成爬起来，“《白雪》怎么样？”</P>
“好啊，就它吧。”赵涛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搂着张新成一起看电视。</P>
“这是哪一集？”</P>
“白雪王子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P>
赵涛和张新成在电脑前看电视，一个半小时的节目，竟然看完了，而且全程毫无尿点。</P>
“哈哈哈哈……”看完电视之后，张新成笑了起来，“好搞笑，你快评价一下！”</P>
“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只知道它很搞笑。”赵涛说，“明天晚上他们去看动画片，看看你最爱看的是什么类型的电影。”</P>
“好啊。”张新成点头答应。</P>
“睡觉吧。”赵涛关灯躺下。</P>
第二天早晨，张新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窝在赵涛怀里了，她吓了一跳，立刻推开赵涛：“你怎么……”</P>
“我醒了之后看见你在这儿，就把你抱过来了。”</P>
“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P>
“大概八点钟吧。”</P>
“哦……”张新成揉揉酸痛的脖子，坐起来。</P>
“再睡会儿吧，今天侯六。”</P>
张新成摇摇头：“睡够啦。你继续睡吧。”</P>
赵涛又往她怀里蹭了蹭。</P>
“你干嘛呀……”张新成红着脸，伸手抵住他的胸口。</P>
赵涛抓住她的手，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P>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张新成的脸越来越热。</P>
赵涛凑近她，鼻尖碰着她的鼻尖：“想吃了你。”</P>
“喂……你别乱动，别压着伤口啊！”</P>
赵涛勾唇笑笑：“没事儿，压不坏。”</P>
“讨厌死啦！”张新成娇嗔着拍他的肩膀。</P>
赵涛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说：“好了，我先起床。”</P>
“嗯，我换好衣服就下楼。”张新成从床上滑下来，去了卫生间。</P>
赵涛穿好衣服下楼，张新成正在厨房准备早餐。</P>
“早饭简单一点，吃面条吧，行吗？”</P>
“当然行，你做的都好吃。”</P>
张新成笑笑：“好，那就煮面条吧。”</P>
两碗香喷喷的鸡蛋面端到桌子上，赵涛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咽。张新成站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忽然问：“赵涛，我肚子疼，你给我揉揉呗？”</P>
赵涛抬起头，愣怔地看着她，似乎是听懂了，又像没听懂。</P>
“哎呀，你别瞎想嘛！我是想让你给我按摩一下肚子。”张新成笑嘻嘻地说，“我刚才突然肚子疼。”</P>
“哦……”赵涛点点头，站起身来。</P>
张新成捂着肚子：“哎哟！”</P>
赵涛赶紧跑过来扶住她：“怎么了？”</P>
“好像拉肚子了，肚子疼，蹲下。”</P>
赵涛忙弯下腰，张新成顺势倒在他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脖颈。</P>
赵涛摸摸她的背，轻声问：“疼不疼？”</P>
“嗯……不太清楚……”张新成低下头，咬着嘴唇笑着，“你要帮我揉吗？”</P>
“好。”</P>
张新成闭上眼睛。赵涛温柔地揉着她的肚子。</P>
“嘶~~”张新成叫了一声，“真的疼。”</P>
赵涛停止动作，看向她：“疼吗？要不要打急救电话？”</P>
“算了……我缓一会儿就好。”</P>
赵涛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张新成靠着抱枕，闭上眼睛休息。</P>
“新城。”赵涛叫她。</P>
“嗯。”</P>
“对不起。”</P>
张新成睁开眼睛，疑惑地望着他：“你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P>
赵涛叹了口气，“以前我总惹你生气，也总欺负你，你肯定特别恨我。”</P>
“没有，其实我挺喜欢你逗我玩儿的。”</P>
“可是这次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P>
“不，我觉得还好。”</P>
“我不想再因为我的缘故，让你受委屈。”</P>
“没关系啊。”张新成安慰他，“反正我也习惯了。”</P>
“如果你不想让我再牵连你，就离我远些，好吗？”</P>
“离你远些？你要跟我分手吗？”张新成一惊，睁大了眼睛。</P>
“我不想拖累你，他们不合适。”赵涛说。</P>
“为什么？”张新成不解，“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了，我哪儿配不上你了？”</P>
“我……”</P>
“你说话呀！”张新成瞪着他。</P>
赵涛抿着嘴，沉默了许久。</P>
“赵涛……你究竟怎么了？”张新成担忧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很担心你。”</P>
赵涛深吸一口气：“新成，对不起，我现在只是把自己当成一名普通员工而已。我希望能和你保持距离，避免被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P>
“你知道了？”张新成问。</P>
“嗯，昨天晚上我醒来后，看见你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P>
“对不起……”张新成低着头说。</P>
“不怪你，新成，是我自己想不明白。”赵涛说，“我不该把你带进旋涡的。”</P>
“不，赵涛，我并不怕。”张新成认真地说，“我相信他们会幸福的。”</P>
“新成，我不值得你付出感情。”</P>
“我愿意。”</P>
“可是……”</P>
“没有可是。我愿意的，赵涛，我爱你。”</P>
“不……”</P>
赵涛转过脸，用手掌盖住眼睛。</P>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男孩……”张新成喃喃地说，“可是，你知道我最需要什么吗？”</P>
“什么？”</P>
“我最需要的是你！”张新成坚定地看着他，“我最需要的是你，赵涛！”</P>
赵涛慢慢抬起手，将手指挪开，眼泪滚落脸庞。</P>
张新成伸手擦掉他的眼泪：“傻瓜，哭什么呢？”</P>
“我……”</P>
“我知道你想拒绝我。”张新成说，“但是，请不要拒绝得那么彻底。赵涛，你是个好男孩，真的。”</P>
赵涛垂下眼眸，无言。</P>
“赵涛，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张新成继续劝他，“你相信我。”</P>
“我……”</P>
“赵涛……我不会勉强你做什么……”张新成说，“只求你能陪着我……”</P>
赵涛握紧拳头，闭上眼睛。他从未像此刻一般痛苦挣扎，内心矛盾交织，难以抉择。</P>
“赵涛，我不逼你。他们慢慢来。”</P>
“新城，我……我……”</P>
张新成抚mo着他的额头：“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你应该知道，伤害一个善良的人，比伤害一个恶魔更加残忍。”</P>
“新成……”</P>
“我会等你……”</P>
赵涛咬牙切齿。</P>
这一晚，张新成睡在他怀里。赵涛搂着她，脑袋乱哄哄的。</P>
凌晨四点，赵涛准时醒来。他穿好衣服走到阳台。</P>
今天的太阳依旧灿烂，阳光洒在他身上，却照不亮他心里的阴霾。</P>
昨天晚上张新成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晰地浮现在耳边，挥之不去。</P>
张新成说，“你是个善良的人，所以你应该知道，伤害一个善良的人，比伤害一个恶魔更加残忍。”</P>
他知道，他懂，可是，他做不到。</P>
他知道张新成说的都对。可是，他做不到。</P>
这一天，赵涛的心情异常压抑。</P>
下班之前，张新成打电话给他。</P>
“喂？”赵涛接听电话，尽量用轻松的语调问，“新成，你忙完了？”</P>
“嗯。我刚到家。你呢？”</P>
“我还有半小时才下班。”</P>
“你早点休息吧，别熬夜。”</P>
“好。”</P>
挂断电话，赵涛长叹一声。他忽然发现，自己和张新成在某种程度上达成了共识。虽然他们都没有说破，但其实他们都懂。</P>
他拿起车钥匙，开车出门。</P>
他漫步街头，思绪纷飞。他觉得自己的思维受限制了，因为他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P>
一路上他都很沮丧。</P>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是张新成打来的。</P>
“喂？”</P>
“赵涛，你在哪儿？”</P>
“哦，我在外面。”</P>
“你在哪儿啊？我去找你吧？”</P>
“不用了。我……我也快下班了，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联系吧。”</P>
“赵涛，他们聊几句好吗？”</P>
赵涛犹豫片刻，答应了。</P>
两人约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厅里。赵涛提前二十分钟赶到，在窗前坐了下来。张新成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走进咖啡厅，在赵涛对面坐下。她脱下外套放在椅背上，露出白色衬衫领口，露出纤细脖颈。赵涛看见她胸口戴了条铂金项链。</P>
张新成把包包往旁边沙发上一搁，双臂搭在桌子上。赵涛低头喝咖啡，装作没注意到她胸前的项链。</P>
张新成笑眯眯地盯着赵涛：“赵涛，他们谈谈吧？”</P>
“呃……”赵涛尴尬极了，连忙抬起头，掩饰地说，“我……我听着呢。”</P>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就是爱你，而且，爱得无怨无悔。”张新成认真地说，“赵涛，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结婚。你愿意娶我吗？”</P>
赵涛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张新成居然直接表白。他慌张地转向别处，不敢与张新成对视：“新成……你……你……”</P>
“赵涛！你看着我的眼睛！”</P>
“……”</P>
“赵涛，我喜欢你，非常喜欢你。”张新成的眼神变得哀伤，“如果你不喜欢我，我也没关系。”她顿了顿，“他们做朋友好不好？”</P>
赵涛深吸一口气：“新成……对不起……”</P>
张新成的眼眶瞬间红了：“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呢？”</P>
赵涛摇头：“新成，对不起。”</P>
“……”张新成沉默许久，缓缓站起来，“我明白了。”</P>
“新成……”</P>
“赵涛，你不用安慰我。我理解你，我知道你是被逼无奈。我尊重你。”</P>
赵涛惊讶地望着张新成。</P>
张新成微笑，伸出右手。</P>
“握手言和吗？”</P>
“呵呵，当然不是。”张新成收回右手，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赵涛，“我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P>
“新成……”</P>
“赵涛，他们以后还是朋友。”</P>
赵涛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支票退回去：“新成，谢谢你，但是，我不能收你钱。”</P>
“为什么？你是嫌少吗？”</P>
“不是。”赵涛坚定地说，“新成，他们还是做朋友吧。你知道，他们俩……不合适的。”</P>
张新成咬紧牙关，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P>
她盯着赵涛，良久，冷笑道：“不合适？我倒要听听，你有多‘不合适’？”</P>
赵涛皱眉：“你误会了，新成。”</P>
“那好，我就告诉你我错在哪儿。”张新成端正姿势，严肃地说，“第一，我不够漂亮；第二，我不够优秀；第三，我不够贤惠；第四……”她停了一下，“我没有你妈妈聪明，你爸爸喜欢聪明人。”</P>
赵涛愣住了。</P>
“所以，赵涛，他们做不成夫妻。”张新成说完，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头说，“还有，不要叫我‘新成’。”</P>
张新成走远之后，赵涛仍旧呆立原地。</P>
“你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P>
赵涛猛地抬起头，看见秦朝阳正在看他。</P>
秦朝阳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长风衣，脚踏一双黑色高帮皮靴。他的嘴唇涂了鲜艳的唇膏，显得更加妖冶魅惑。他一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拎着两瓶啤酒，走路带风，像是刚参加派对回来。</P>
“秦哥！”赵涛站起来，激动地迎过去，抓着他的肩膀，左看右看，满眼都是欣赏，“秦哥，你越来越帅啦！”</P>
秦朝阳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啤酒扔给他：“喝酒！”</P>
两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闲聊，秦朝阳说：“今天晚上有一场拍卖会，我买了张邀请函。你陪我去。”</P>
赵涛一听，高兴坏了：“秦哥，你太英明了。”</P>
秦朝阳瞥他一眼：“这种拍卖会，一般都有美女助阵。你去，肯定有艳遇。”</P>
赵涛嘿嘿一乐：“你是说……”</P>
秦朝阳鄙夷地扫了他一眼：“别乱想啊，我指的是美女助手。”</P>
“哦……”赵涛垂头丧气。</P>
秦朝阳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真的有了吧？”</P>
“没……没有……我才25……”赵涛连忙摆手，“秦哥，我保证。我绝对没碰过张新成。”</P>
秦朝阳似乎松了口气：“我信你。”</P>
“秦哥，你信我。”赵涛感动地握住秦朝阳的手，“谢谢。”</P>
秦朝阳抽回手：“别肉麻兮兮的了。跟我来。”</P>
“哎哟，秦哥，你等等我！”赵涛急匆匆地追上去。</P>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P>
赵涛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的霓虹，忍不住问秦朝阳：“咱们今天晚上去哪儿玩儿啊？”</P>
“随便逛逛。”秦朝阳淡淡地应道。</P>
赵涛忽然想起什么，凑近秦朝阳耳朵旁边小声说：“今天我看到一个超级美女。”</P>
“哪个美女？”秦朝阳漫不经心地问。</P>
“就是……”赵涛顿了一下，“就是你前两次去参加舞会的那个。”</P>
秦朝阳斜睨他一眼：“我怎么不记得你认识这号人物？”</P>
“她叫张新成，是个很有实力的企业家，也是个非常有名的女强人。”</P>
“哦。”秦朝阳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P>
赵涛又说：“你还记得那位姓沈的先生吗？就是他带我去的。”</P>
“嗯。”秦朝阳点头。</P>
“这位张新成小姐也认识沈先生。”</P>
秦朝阳一挑眉梢：“她认识沈云扬？”</P>
“呃……算是认识吧。”赵涛迟疑地答。</P>
“怎么个认识法？”</P>
赵涛犹豫片刻，把沈云扬和张新成相亲的事情讲出来。</P>
秦朝阳沉默许久，突然问：“那位沈先生……现在怎么样了？”</P>
赵涛摇头：“不清楚呢。张新成不说。”</P>
秦朝阳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唇：“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P>
赵涛挠了挠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挺厉害的。我还听说……张新成曾经当众宣布退出娱乐圈。”</P>
“退出娱乐圈？”秦朝阳诧异地挑起眉毛，“为什么？”</P>
“据说是因为沈云扬。”赵涛耸耸肩，“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P>
秦朝阳沉吟半晌，说：“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她。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P>
赵涛笑眯眯地说：“秦哥，你放心，我保准把她盯紧了，绝不打草惊蛇。”</P>
张新成回办事处交代了最后的工作，拿起包走出大门。赵涛立即跑过去，挡在她面前。</P>
张新成皱了皱眉头，绕过他往电梯间走。</P>
赵涛伸手拽住她胳膊。张新成扭头瞪向他，语气冷冰冰的：“你干嘛？”</P>
“没事儿，就是想跟你说句话。”</P>
张新成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有屁快放。”</P>
赵涛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我就是……想跟你道歉。”</P>
张新成愣了愣，不解地看着他。</P>
赵涛搓着双手，脸红脖子粗：“那个，那天晚上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他吞吞吐吐半天，硬是说不下去了。</P>
“我怎么了？”</P>
“我……”</P>
张新成皱眉，转身离开，懒得再搭理他。</P>
赵涛赶紧追上去，拉住她的衣角，低声恳求：“张新成总监，你原谅我吧。那天是我不对。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P>
张新成被缠得无奈，停下脚步，看着他：“如果你真的诚心想跟我道歉，我可以给你一个补救的机会。”</P>
赵涛欣喜万分：“太好了！什么机会？”</P>
“明天周末，你请我吃饭。”张新成微笑着说。</P>
“吃饭？”赵涛愣了，“不是，我是说……吃饭有什么用啊？”</P>
“当然有用。”张新成笑了，“我要看看你的诚意够不够。”</P>
赵涛傻傻地点了点头：“行。”</P>
张新成拍了拍他的胳膊：“行了，回去休息吧。”</P>
“那我……明天几点钟来找你？”赵涛满怀期待地看着她，“你想吃什么？西餐厅怎么样？”</P>
“随便吧。”</P>
“那我定好了给你发短信。”</P>
“嗯。”张新成含糊地应了一声，径直进了电梯。</P>
赵涛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电梯门缓缓关闭。他摸着脑袋苦恼地想，张新成到底要看他多少诚意才肯原谅他啊。</P>
他转念又一想，反正都是要道歉的，早点晚点没差别嘛。于是他兴冲冲地掏出手机，打字给张新成发消息。</P>
赵涛：张新成总监，你明天几点钟吃饭？（笑脸）</P>
张新成回复：下班后我去接赵涛回了个ok的表情：谢赵涛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等着，一边玩手机一边想着明天该送张新成什么礼物比较合适。</P>
过了好长时间，张新成才回复：他们在楼下碰赵涛看着屏幕上那个“ok”的表情，不由咧嘴露齿一笑。</P>
张新成从办事处出来的时候，正遇见沈云扬迎面而来。两人打了照面，彼此微怔。</P>
“新城？”沈云扬率先开口。</P>
“沈先生？”张新成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P>
沈云扬似乎没料到张新成的态度竟会如此冷漠，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讷讷地唤道：“新成，你还记得我吗？”</P>
“不好意思。我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张新成平静地说，“你好，请问有事？”</P>
“没什么。我只是刚刚路过这里，看见你从这里出来，所以跟你打个招呼。”沈云扬微笑着说。</P>
“哦，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张新成说完就转身离去。</P>
沈云扬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眼神渐深。</P>
“沈总监，您怎么站在这儿？”助理匆匆忙忙赶过来。</P>
“没什么。”沈云扬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他们走吧。”</P>
回到家，沈云扬把车钥匙丢给佣人，上楼洗澡换睡袍，然后倒床就睡。</P>
他很累，很困，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张新成。</P>
他觉得张新成变了，从前的她虽然清高孤傲，但是并非不近人情，至少对他们这些人是友善而宽厚的。但是现在，他却发现张新成的疏远与冷淡，仿佛隔绝了一切似的，连跟自己的员工都显得格外陌生。</P>
难怪她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道歉，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P>
沈云扬叹了口气，索性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P>
忽然，他猛地坐起身，拿出手机拨打了张新成的号码。</P>
张新成很快就接了电话：“喂，沈先生。”</P>
“新城。”沈云扬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尽量用温和的嗓音说，“最近怎么样？”</P>
“挺好的。谢谢你关心。”张新成的语调依旧是淡淡的。</P>
“新成，他们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是叫我沈总吧，听起来太客气了。”</P>
“不必了，我习惯叫你沈先生。”</P>
“你这样，我会觉得很尴尬的。”</P>
“没有什么好尴尬的。”张新成笑着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需要那么生分吗？”</P>
“是啊，是我唐突了。”沈云扬笑了，“你最近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吗？”</P>
“还算顺利吧。”张新成顿了顿，“你呢？最近在忙什么？”</P>
沈云扬犹豫了一下，低声答道：“最近……有点儿忙。”</P>
张新成沉默片刻，又问：“是为了工作的事吗？”</P>
“不是。”沈云扬急忙否认，“他们毕业这么多年了，工作上的事情都成了过往云烟。”</P>
“那就好。”张新成轻声说。</P>
“新城，”沈云扬迟疑片刻，问道，“你现在过得还好吗？”</P>
“挺好的。”张新成轻声说，“谢谢你。”</P>
沈云扬的心像被一团棉絮塞住似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P>
张新成挂断了电话。</P>
沈云扬握着手机躺在床上，一夜无眠。</P>
次日下班的时候，赵涛特意买了束玫瑰花放在车里，准备趁张新成上班的时候向她表白。</P>
可惜张新成今天并未加班。赵涛提前一刻钟抵达张新成氏集团楼下，捧着玫瑰花傻呆呆地坐在车里，等着张新成下班。</P>
直到八点多钟，赵涛才看到张新成拎着包，从大厦里出来。赵涛立即按了几下喇叭。</P>
张新成抬头望过来，脸色骤然变了。</P>
“新城！”赵涛朝她挥挥手，“我在这儿！”</P>
张新成眉梢挑了挑，脚步稍缓。赵涛连忙打开车门跑过去，拦住张新成。</P>
“新成，我喜欢你！”赵涛单膝跪在张新成面前，举着鲜红欲滴的玫瑰花递到她面前。</P>
张新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推开他：“你疯了？”</P>
“我没疯，我爱你！”赵涛紧紧攥住她的胳膊，将她拉进怀里。</P>
张新成挣扎着想要推开他：“赵涛，你别胡闹！你知道我是有夫之妇！”</P>
“你结婚又怎么样？反正离婚证也没办下来嘛。”赵涛凑近她耳边，“更何况你丈夫根本不是真心爱你！”</P>
“闭嘴！”张新成怒斥道，“我的感情事轮不到你来评价！你再纠缠我，我就报警告你骚扰！”</P>
“你报啊。”赵涛冷哼一声，“你敢报我就敢承认。咱俩谁怕谁？”</P>
张新成愣了愣。她确实害怕报警。</P>
“新城。”赵涛趁热打铁，抓住她的手腕，恳求道，“你做我女朋友吧！”</P>
“松开！”张新成咬牙切齿，“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了！”</P>
“喊吧！”赵涛死活不撒手，“反正咱俩已经撕破脸了，我也不怕丢脸了。”</P>
“赵涛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张新成愤恨地骂道，“你赶紧滚！以后再敢纠缠我试试！”</P>
“新成，你嫁给我吧，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赵涛继续恳求道，“他们可以先把婚离了，然后你就自由了。你不是不愿意做寡妇吗？”</P>
“我呸！”张新成狠狠瞪着他，“就凭你还想娶我？你配吗？”</P>
“那就做情\/妇也行！只要你肯做我的情\/妇！”赵涛激动地说，“做我一辈子的情\/妇！”</P>
“你做梦！”张新成恶狠狠地甩掉他的手，转身快步走远了。</P>
赵涛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P>
张新成刚踏进家门，就见母亲抱着孩子站在玄关口，脸色阴沉地盯着她。</P>
“妈。”张新成有些心虚，“您怎么来了？”</P>
“你和沈云扬的照片我都看到了。”张新成妈妈的声音里带着怒火，“你们俩在搞什么名堂？”</P>
“没有搞名堂啊。”张新成硬着脖子说道。</P>
“新成，你知道沈云扬是谁吗？”张新成妈妈叹息道，“那可是你的老板，而且还是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我劝你别犯糊涂，千万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P>
“我不需要你教育我。”张新成冷冷说道，“我跟沈总只是很正常的合作关系。请你记清楚这一点。”</P>
“你爸爸的厂子最近遇到了麻烦，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他就要停产了！你懂不懂！”张新成妈妈厉声呵斥，“现在这种关键时期，你还有闲心去谈恋爱？”</P>
“所以呢？”张新成冷笑起来，“妈，你是想逼迫我嫁给沈云扬，换取沈云扬的帮助？”</P>
张新成妈妈哑口无言。</P>
“妈，别拿爸爸当借口！”张新成毫不客气地揭穿，“爸爸的厂子出问题跟沈云扬半点关系都没有，是你贪图利益，想用爸爸卖厂子的钱来填补你的私房钱！”</P>
张新成妈妈恼羞成怒，扬手打了张新成一巴掌。</P>
“啪”的一声脆响惊醒了睡觉的孩子。他哭泣着大喊，张新成妈妈慌乱间扔下孩子跑出卧室，却被赵涛堵住了门口。</P>
“你想怎样？”张新成妈妈吓坏了，“我告诉你……你别乱来。我……我会报警的！”</P>
赵涛轻蔑地勾唇：“妈，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P>
张新成妈妈摇头。</P>
赵涛俯下身来，贴在她耳朵旁边，缓慢而残忍地说：“你太蠢了！”</P>
张新成浑身颤栗，双脚像踩了棉花一样软绵绵地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P>
赵涛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嘴角勾勒着嘲弄的微笑：“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才够痛快呢？”</P>
张新成猛地抬头看向赵涛，瞳孔骤然缩紧，满是惊惧之色。</P>
赵涛的表情变得狰狞，低吼一声扑过来掐住她的喉咙。</P>
张新成妈妈从未见过儿子露出这副模样，惊恐地大叫：“放开她！你快放开她！”</P>
张新成拼命扭动着身体，但是赵涛的手劲非常大，她根本抵抗不了。</P>
“你这个畜生！”张新成妈妈挣脱丈夫的怀抱扑过来想推开赵涛，却被他用力推倒在地，膝盖磕碰到水泥地砖，瞬间流血不止。</P>
赵涛并没有理睬张新成妈妈，只专心致志地钳制住张新成。</P>
张新成的脸憋得涨红，眼白突出，整张脸布满青筋，呼吸越来越困难。</P>
“救命……咳咳……”</P>
她艰难地伸长手臂，似乎想要拉扯赵涛的裤腿。</P>
然而，赵涛始终纹丝不动，仿佛根本不担心她会呼救或者挣扎。</P>
他只是在享受这种虐待的感觉。</P>
眼睁睁看着张新成翻白眼，喘不过气，脸色逐渐发紫。张新成妈妈害怕极了，连滚带爬地跪在赵涛脚下哀求，“赵涛，你别杀她，她不值得。”</P>
张新成妈妈不顾伤口裂开，拼尽全身的力量拽住赵涛的衣服，哭嚎道：“算妈求求你了，你别再欺负她了……”</P>
赵涛的目光扫过张新成的脸颊，落到她惨白的嘴唇上。他的指甲陷入她的肌肤，鲜血淋漓。</P>
张新成的眼睛死死地闭上，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她绝望地想，自己真的要死了么？</P>
“妈，你听到没有？”赵涛忽然松开了手，“我要杀了她，这个贱货，敢抢我的东西！我一定要杀了她！”</P>
“不要……不要啊……”张新成妈妈跌坐在地，失控地哭喊起来，“你放过她吧！”</P>
“妈！你不是恨她吗？”赵涛阴狠地说，“你恨她，对不对？你不是希望她死吗？她死了，咱家也安静了！”</P>
“你放屁！”张新成妈妈嘶声喊道，“她是我亲女儿！”</P>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杀掉她！”赵涛咬牙切齿，“否则留着她，迟早把咱家的东西都吞走！”</P>
“你胡说八道！”张新成妈妈尖叫道，“我养了你二十多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P>
“那又怎么样？”赵涛反问道，“你养我的时候怎么不说？”</P>
张新成妈妈怔愣住了，她呆滞地看着儿子，喃喃道：“为什么……”</P>
张新成捂住嘴，竭力压抑着哭腔。</P>
“你们母子俩吵什么吵？”屋内传来另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还嫌我不够闹心吗？”</P>
张新成妈妈转过身去，看到一名七旬老妇站在门后，她拄着拐杖，脸色憔悴，头发稀疏。</P>
她叹了口气，扶着张新成爸爸的胳膊站直了身子。</P>
“妈……”赵涛皱眉唤道。</P>
张新成和张新成妈妈齐齐望着张新成奶奶。</P>
张新成奶奶杵着拐棍，神态悲悯，目光复杂。她缓步走进客厅，将两份离婚协议拍在桌上，说：“这些年，我对你们太纵容了。”</P>
张新成妈妈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妈……”</P>
张新成哽咽着喊了一句：“奶奶……”</P>
张新成奶奶冷淡地说：“你们既然执意要分开，那就按法律程序走吧。”</P>
张新成爸爸急忙劝道：“孩子们闹矛盾，您何必操这个闲心？”</P>
张新成奶奶瞪了他一眼：“我是你妈！”</P>
张新成爸爸顿时噤若寒蝉。</P>
“奶奶，”张新成抹掉脸上的泪珠，语调坚决地说：“我和阿涛的事，由他们俩解决，您就不要管了。”</P>
张新成奶奶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言。</P>
“新城。”赵涛盯着她，恶毒地说：“如果你现在肯给我跪下认错，我可以考虑饶你一次。否则我保证，你今天一定活着走不出这个门！”</P>
“呸！”张新成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你休想。”</P>
“呵。”赵涛讥笑一声，“我告诉你张新成，除了我，没人愿意娶你！”</P>
张新成愤怒地说：“你少拿这个威胁我！”</P>
赵涛冷哼道：“你别忘记，你现在是什么身份！”</P>
“你……”张新成咬紧下唇，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角含着泪花，倔强地昂着头，“我就是死，也不会向你屈服！”</P>
“啪啪啪……”赵涛鼓掌道，“很好，我就欣赏你这股韧劲。”</P>
“新城！”张新成妈妈惊慌地喊道。</P>
“不用担心！”赵涛朝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我说过了，她死定了。”</P>
“我跟你拼了！”张新成猛然扑上前去，抓住赵涛的衣袖，张口咬在他脖颈处，“啊——”赵涛吃痛，扬腿踹了她一脚，张新成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血。</P>
张新成妈妈冲过去抱住女儿，泣不成声，“新成！”</P>
张新成虚弱地说：“妈……别难过……”</P>
“呜呜……”张新成妈妈泣不成声。</P>
赵涛伸手摸了摸脖子，被咬破了一块皮。他恼羞成怒，骂道：“贱货！”他捡起地上的烟灰缸，照准张新成脑袋砸下去。</P>
“啊——”张新成吓得闭上双眼。</P>
然而并没有预料之中的疼痛感传来，张新成睁开眼睛，看见赵涛握着烟灰缸，表情扭曲。</P>
张新成爸爸从楼梯上走下来，挡在女儿面前，冷漠地看着赵涛。</P>
“爸。”张新成颤抖地喊了一声。</P>
张新成爸爸沉默片刻，说：“新成，跟爸爸走吧。”</P>
张新成摇摇头：“不行，爸爸……”</P>
“走！”张新成爸爸厉声道，“爸爸不许你再待在这种地方！”</P>
张新成挣扎起来：“爸爸！我不走！”</P>
张新成奶奶叹息道：“算了算了，我不拦你们了。”她慢吞吞地挪动着蹒跚的步伐，一瘸一拐地往房间走去。</P>
张新成妈妈赶紧把女儿拉了起来，“快走吧，别惹你爷爷生气了。”她轻轻抚摸张新成红肿的额头，“都怪妈妈没有教育好你，你放心，妈妈会带你走的。”</P>
“嗯。”张新成低低地应了一声，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和妈妈一起离开了家门。</P>
赵涛追出几步，却只听见汽车引擎远去的轰鸣声。他狠狠咒骂了一声，摔门而入。</P>
“你干嘛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你爸爸刚做完手术，需要安静的环境恢复。”</P>
赵涛转过身，看见一位穿黑色风衣，戴墨镜，留短发的美丽女子，正站在自己面前。</P>
他愣了一秒钟，才说：“哦……你好。”他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不知该叫她什么才好。毕竟他对她一无所知，贸然问名字又显得唐突。</P>
她看了看躺在沙发上的张新成爸爸，问：“叔叔他……”</P>
“我爸刚做完手术。”赵涛说，“谢谢你关心。”</P>
“没事。”她摘下墨镜，说：“叔叔好像很累。”</P>
“嗯。”赵涛说，“我先走了。”他抬脚往玄关走去。</P>
她突然说：“等一下。”</P>
赵涛停下脚步。</P>
她说：“那天我在酒店遇袭，是叔叔帮助了我。”</P>
赵涛怔了怔，“原来是这样。”</P>
她微笑道：“还真巧。”</P>
“确实挺巧的。”赵涛说，“你们认识吗？”</P>
“他们不太熟。”她解释道，“不过，他曾救过我一命。”</P>
“这样啊。”赵涛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那就多谢了。”</P>
“不用客气。”女人笑着说，“举手之劳罢了。”</P>
赵涛笑了笑：“那我先走了。”</P>
“请便。”</P>
赵涛走后，张新成妈妈走进卧室，看见丈夫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P>
“怎么样了？”张新成妈妈焦急地问。</P>
“没事。”张新成爸爸说，“就是伤口裂了，医生缝合了一次。”</P>
“以后可千万小心了。”张新成妈妈说。</P>
“嗯。”张新成爸爸点点头。</P>
“刚才那个女孩儿是谁？”张新成妈妈问。</P>
“赵涛的未婚妻。”</P>
“未婚妻？”张新成妈妈愣了一下，“为什么？”</P>
张新成爸爸叹了口气：“他父亲在战场上牺牲了，他妈妈也殉职了。”</P>
“什么？”张新成妈妈呆了片刻，“这……这么惨……”</P>
张新成爸爸说：“我想他也挺不容易的，如果没结婚，恐怕找不到更适合他的人了。”</P>
张新成妈妈迟疑了片刻，说：“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P>
“我想给他一笔钱。”张新成爸爸说，“虽然他们和他家庭条件差距很大，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尽量补偿他。”</P>
“补偿？”张新成妈妈皱眉道，“怎么补偿？”</P>
“给他一套房，或者给他买辆车，或者……给他一笔钱，让他去读书，去找自己喜欢的工作。”张新成爸爸说，“当然，这些都不够。如果他们两边的条件差异不是特别大，我希望新成能嫁给他。”</P>
“你糊涂了。”张新成妈妈摇摇头，“赵涛的母亲不会答应的。”</P>
“我相信她会明白的。”张新成爸爸说，“新成现在还年轻，不懂事，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我的苦心。况且，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比赵涛更优秀的青年？”</P>
张新成妈妈沉默许久，说：“你是想把赵涛培养成你的继承人，替你守住这份基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