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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ss=&34;&34;商问青牵着霍萄萄走了一会儿,小姑娘不言不语,努力跟上他的大步伐,走得踉踉跄跄。
他放慢脚步,想了想还是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小姑娘全身都是软乎乎的,像抱着一团轻飘飘的棉花。
走了没几步,这团棉花中间就“咕咕咕”地响个不停。
霍萄萄按着肚子,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他的肩膀。
商问青了然,尽管她没说,但是可以想象一个小孩子走来一路吃了多少苦。
这个点大部分的餐馆都关门了,附近只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肯德基还在营业。
肯德基里除了店员,就剩两三个在角落里趴着准备在此过夜的人。
商问青很少吃这类快餐,随便给霍萄萄点了个套餐,自己要了杯咖啡。
霍萄萄坐在温暖的店里,水灵灵的眼睛到处张望,这里的一切都和她以前住的树屋不一样,灯光好亮,墙好白,墙上还贴着很多彩色的漂亮图画。
商问青端着餐盘回来。
“吃吧。”
霍萄萄从没吃过这种叫汉堡包的东西,面包软软的,里面的肉又嫩又多汁,太好吃了。
她吃得眼睛弯成月牙儿,小腿在桌子底下晃晃悠悠。
“大外甥,这个包包好好吃啊。”
商问青抿了抿嘴唇:“不要叫我大外甥,叫哥哥。”虽说辈分如此,但是一个这么个小豆丁冲着他开口闭口“大外甥”,实在很别扭。
霍萄萄嚼着薯条,含含糊糊说:“可是你就是大外甥啊,妈妈说做人不能没大没小。”
牙还没长齐,说起来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商问青微微扯了扯嘴角,拿起餐巾纸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酱汁。
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根本不知道成年人的责任到底多重。
他瞥了一眼店内墙上挂着的宣传海报,海报上是一个他很熟悉的人,昔日队友郑潮。
然而就在不久以前,肯德基的代言人还是他。
去年夏天,商问青被星探发掘参加《翱翔吧,未来少年!》这档选秀节目,最终高票c位出道,成了男团the??fly的队长。当时各种资源纷沓而来,他以为他会乘着这股势头在娱乐圈实现自己的梦想。
然而事与愿违,上个月,当他在酒店里为演出做准备时,警察突然到来,说有群众举报他在房间里吸毒,并真的在他的行李箱里发现了大麻。
虽然最终尿检结果为阴性,但是他却无法解释大麻的由来。
没有验到吸毒,而且数量不多,商问青最终被处罚行政拘留两日。
在娱乐圈,沾上了“黄赌毒”,几乎意味着演艺事业到了尽头,尤其是“毒”。
尽管他一再否认□□和自己有关,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很快各种“商问青吸毒成瘾”“商问青尿检阴性为作假”的黑稿传遍网络。
一时之间,之前和他有合作的平台纷纷断了联系,已经签约的代言商反过来告他损害了品牌形象,要求巨额赔偿。
商问青作为一个出道不久的新人,大部分的收入都被经纪公司分走了,这次面对索赔,把他的存款赔尽了不说,还欠了公司大笔债。
肖凯是他在一次活动上认识的富二代,尽管只打过几次交道,却没想到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倒是和他投缘,莫名很相信他。在酒吧唱歌的工作就是肖凯介绍的,不过商问青为了避免麻烦,会戴着面具上场。
“大外甥。”
霍萄萄软糯糯的嗓音把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吃不下了?”商问青见她突然停了下来,以为她吃饱了,这份套餐对一个孩子来说确实有点多了,“吃不完就算了。”
“不是,我能吃完的,”霍萄萄摇摇头,指着餐盘上的一对鸡翅问,“这是什么动物的翅膀啊,是小鸟的吗?”
商问青漫不经心道:“是小鸟的又怎么样,能吃就行。”
霍萄萄皱了皱鼻子:“是小鸟的翅膀,我就不吃了,你吃。”
商问青以为小孩子是觉得小鸟很可爱,不忍心吃之类的。
然而霍萄萄接下来却说:“会飞的鸟,我都不吃的。”
“为什么?”商问青好奇。
霍萄萄认真道:“因为我妈妈是百鸟之王,所以我不可以吃小鸟的。”
商问青:“……”
这个回答还真是清新脱俗。
“那你爸爸呢?”
“爸爸是大饕餮,不过我从没见过爸爸。”霍萄萄眼神黯淡下去。
什么“百鸟之王”“大饕餮”,商问青只当作童言童语,不过听她的话,显然姨婆离开家后并没有去那个男人身边。
一个抛妻弃女的男人,不见也好。
商问青安抚她:“这是鸡翅膀,放心吃吧。”
一听是小鸡的翅膀,霍萄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鸡飞不起来,可以吃,于是抓着鸡翅开始啃。
这丫头估计是饿坏了,商问青这么想着,然后看着霍萄萄吃了一个大汉堡、一对鸡翅、一大份薯条和一杯可乐,舔了舔嘴唇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他随口问:“吃饱了吗?”
霍萄萄诚实地摇了摇头。
商问青在她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势下,又给她点了一份套餐。
于是接下来他就眼睁睁看着霍萄萄吃完了三份套餐,连店员都诧异地瞅了他们好几眼。
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小姨妈竟然是个大胃王!
“现在饱了吗?”他试探着问。
“差不多了。”霍萄萄摸摸小嘴,勉强填饱了肚子。
身为饕餮,其实她还能吃,只不过娘亲一直教导她要克制口腹之欲,不能过分贪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所谓的克制在普通人眼里也足够惊奇。
商问青:还只是差不多?
姨婆能把她养大也是不容易。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刚走红时,商问青曾经在公司安排下搬到市中心的豪华公寓,出事之后,他被公司雪藏,公寓自然也退掉了,又带着弟弟回到了他父母买的老房子。
商问青的父亲已经病逝,母亲是个动物学家,三年前她跟随一个科研队去非洲原始森林做考察,中途出事故,失踪了,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留下他和弟弟商问星相依为命。
商问星今年六岁,本来一直在等哥哥回家,实在撑不住在沙发上睡着了。
商问青抱起熟睡的弟弟,送他回房间。
霍萄萄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他是谁?”
商问青轻声说:“我弟弟,商问星。”
“那就是我的小外甥了。”霍萄萄想到自己竟然有两个外甥,顿时感觉责任重大。
安顿好弟弟,商问青扫了眼脏兮兮的霍萄萄,不洗澡是不行的,又去给浴缸放热水。
“你自己能洗澡吗?”母亲离开后,弟弟一直是他照顾,可弟弟是男孩,怎么样都没关系。霍萄萄是女孩子,虽然年纪小,男女到底有别。
霍萄萄点头:“我是长辈,可以自己洗澡澡。”
临关门前,她想起个事,扒着门说:“我要和鸭鸭一起洗。”
商问青想起那个她一直抱着的破旧布偶,眉头微蹙:“鸭子破了,要缝起来才能洗。”
“那你要轻一点,别弄疼鸭鸭。”
商问青无奈点头,还是不大放心,一直站在门外注意浴室的动静。
索性除了听见霍萄萄不停拍水的声音,没出什么意外。
洗好澡的霍萄萄穿着商问星的睡衣,小脸粉扑扑的,整个人散发着热气,就像刚刚出锅的糯米团子,又甜又香,可爱地不得了。
“外甥,香香。”霍萄萄使劲嗅着自己的胳膊,被自己给陶醉了。
商问青抱她去了另一个房间,拿出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期间霍萄萄困得小脑袋点啊点。商问青不得不托着她的下巴给她吹,吹干后又轻手轻脚地把她放进被窝。
他坐在床边瞅了她一会儿才离开。
关上门,他靠着墙,想着两边门后各有一个小孩,而自己身上还背着巨额欠款,脸上一片阴霾。
翌日清晨,餐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