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谜题的答案肯定就在前方。
诺恩斯暗暗想着:芮一禾除有做引路使的天赋之外,运气也非常好。自进入副本开始,任务的完成率稳步增加,她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危险,过程丝滑、顺溜,也没花费多少时间,眼见着任务就要完成了。
对了!副本的等级还提升了。
别的引路使做任务没这么容易吧?
沉稳、控场能力强,虽然第一次作为引路使进副本,因身份的转变和不清楚规则做过一些无意义的尝试,在诺恩斯看来纯属浪费时间。但不得不承认,芮一禾身上的特质是极为少见的,它只在顶尖的几位引路使身上看到过……吧?
诺恩斯又有些不确定了。
顶尖引路使有哪些呢?几个名字冒出来,又逐渐模糊。
灵器诺恩斯和书报亭老板一样,有无数个□□,每一个□□都可以同时工作,并共享记忆。他们遇到过的人很多,见过的事也很多。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阅历丰富,心智远超常人,相反,过大的负荷使他们不得不定时清空不重要的记忆,以求有足够的内存保证工作能顺利进行。
能被一直记住的,一定是印象深刻到根本删除不掉的。
记忆断层会被当做程序BUG处理,诺恩斯决定不再用简单的小脑瓜思考太过复杂的事情。
毕竟芮一禾有多厉害,只看她在规定时间内的任务达成率有多高就可以了。对了,还要看她带队时,玩家的存活率如何。
一切用数据说话,以个人的感情色彩来评价一位引路使,是不太成熟的表现,也不够客观。诺恩斯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芮一禾格外关注,很快又把念头抛开,沉寂下来。
这条墓道很长,没有蔓藤的存在。
二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芮一禾一直在往前走,渐渐生出墓道没有尽头的错觉。又或者,她一直在原地没动,因为眼睛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墙体,没有任何的变化。
忽然,她看到不一样的存在。
一个飘在空中的人偶。
走近之后,她看清人偶不是飘在空中的,红衣绿裙,做古代仕女打扮的人偶脖子上有一圈细线,拴着它,将它挂在墓道的中央。
“木头做的,”芮一禾观察人偶身上的纹路,吐槽道:“什么木头能三千年不腐,连身上的彩绘也依旧鲜艳无比?这是古墓里本来有的东西吗?不是哪一帮盗墓贼的恶作剧吧。”
诺恩斯回答:“资料上说惠工擅长雕刻,喜欢制作各式各样的木偶,经他手的偶都栩栩如生,还以他的名字命名为——惠工偶。不过惠工偶并没有保存下来的,只是史料记载而已。他的墓穴里有木偶不奇怪,至于不腐烂……”
芮一禾截断它的话:“哦,惠工制作的,那就没什么了。九个脑袋的惠工本来就有神异的地方,出自他手的木偶自然也不是普通的东西。”
继续往前走,吊在空中的木偶出现得越发频繁。
一股甜香袭来,芮一禾好像听到细微的笑声,若有若无。她恍恍惚惚的,只觉得墓道在晃动,忽觉脖部一痛,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脖子,指间触碰到坚韧的细线。原来笑声不是幻觉,一个人形木偶用千年不腐的丝线缠住了她的脖子,死死勒紧。
芮一禾纤细的手指延伸出黑色的指甲,将丝线割断。
若她的反应再慢一步,脖子一定会被勒断。她忍着疼喝下一瓶外伤魔药,虽然不管伤口等一会也会好,但喝下药的话,好得会更快。
她本来就觉得人偶栩栩如生,有种“活着”的特性。从每一只人偶的下方走过,都有一种被来自身后的视线悄悄的注视的不适感。
现在人偶真的活过来,她反而不怎么惊讶。
这一只人偶被芮一禾用火烧掉了。
一切都是在结界中进行的,诺恩斯没有阻止。
让芮一禾比较烦躁的是这一只人偶已经化成灰,剩下的人偶们倒变得乖巧起来。那种一直被隐晦的注视着、如鲠在喉的烦躁并未消失,她确定木偶们都在看着自己,但木偶们不动,她也没理由一把火把木偶全部烧掉——她现在的身份是引路使,又不是玩家。
这种随时会被攻击的威胁,还不如已经被群起而攻之。
七八分钟后,芮一禾对密密麻麻挂满整个墓道的木偶已近乎无感。
“我怀疑这里是惠工的手办陈列柜,他一生雕刻的所有木偶全陪葬了。”
诺恩斯不知道什么是手办陈列柜,只能保持沉默。
刚刚它还在感慨芮一禾一路顺遂运气太好,立刻就出问题……弄得它有点内疚。
若芮一禾知道诺恩斯心中所想,一定送他俩字——毒奶。
很快,墓道出现新的变化。对芮一禾来说,还不如刚刚全挂满木偶。两旁的石壁被凿空,挖出高约一米五的深洞,洞中分别蹲着一只九个脑袋的恶犬。尖牙巨眼,凶恶无比,其肌肉之发达,体型之巨大,说是狗,不如说是长得和狗一模一样的熊。
“惠工真有意思,自己是九个脑袋的人,就雕刻两尊长着九个脑袋的大狗。”
他想表达什么?我和狗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