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甘遂不语,他何尝不知,君子之节,纵然重要,但如若,为了此丢了性命,反而是下品了。
他读书时,恩师便说过,君子的节气在心中,而不是浮于表面,如若为了证明自己的骨气,反而将生命,将你的责任所抛弃掉,那这只是做给别人看罢了。
“太子殿下,请您相信我,我必不会伤到你的。”严甘遂拿起弓看向杨世镜,眼神中露出坚定。
杨世镜大声喘着粗气,他纵是再有心计,此时也是个孩子罢了。
杨杜仲府中的箭,磨的很锋利,严甘遂将它拿起时,他甚至能看到那箭头上的反光,感受到森森的寒意。
“不,不!”杨世镜慌乱的说道。
严甘遂的脸色冷下,眼神逼视着杨世镜道:“太子,你还记得,臣与您所诵读的论语吗?”
杨世镜一震,有些无措地看着严甘遂。
“殿下,你作为一国的储君,要拿出储君的威严,不惧不畏。”
杨杜仲的神色讳莫如深,在一旁看着他们。
杨世镜这才冷静了一下,他大声的诵读着论语,用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惶恐,严甘遂并没有让他多等,挽弓射箭,就在一瞬间,杨世镜头上的瓷器,便应声而碎。
杨世镜的声音一顿,继续背诵了起来。
“够了!”杨杜仲恼怒的打断,“你若是要背,滚下去背个够!”
杨杜仲一脸杀意的看着严甘遂,没想到,他这次竟然帮这小太子逃过一劫,就是不知,他今日做下此事,之后会遭遇到什么对待。
想到此处,杨杜仲的杀意竟然淡了几分,他倒是不想亲自动手,他好奇的是,如若将此人给那短命皇帝送过去,他会怎么处置他。
端京墨带着部队一阵奔波,这才赶在日暮时分进了悬钟古城。
端京墨一进城,就感受到城中的不对劲,这里虽是边关,不太平,但怎么说也是大哥驻守之处,有众多官兵的护守。
但此时,她看到的却是一幅幅逃难的场景,每个人的脸上,不论男女老少,皆是不安与惊恐。整条街上都流窜着人群,皆想要逃出城去,连官兵都镇守不住。
“端大人,这”陆熙脸色难看的问道:“难道形势已经到这种情况了吗?连大本营处皆这样。”
端京墨紧蹙着眉头,“走,到端将军处。”
端长风此时已无力管营账外之事,他的身前,正跪着几名将士。
“孔兴、王览,你们可知其罪?”端长风恼怒的看着两人。他们身为朝廷的将士,此时发生动乱,不仅不作为,甚至还萌生了退意。
百姓们心中本就慌乱,眼见着官兵都收拾行李,想要逃离此处,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民心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