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天下事,往往就是不想来什么,就来什么,洛琳前脚刚进家门,卡洛斯后脚就跟了进来,两边虚伪的相互问候了两句,卡洛斯就厚颜无耻的向卡恩提出了让洛琳再陪他一晚的要求,同时许诺卡恩今后在领主府内的地位云云,这当然被卡恩严词拒绝。
之后嘛,卡恩的工作莫名其妙的没了,他岳父在某个清晨被发现飘在港口的小海湾里,治安官给出的结论是,醉酒失足落海,可卡恩知道,岳父平时滴酒不沾。
岳父死了,税务官的头衔自然不会继续落在岳父家里,新上台的税务官对卡恩家的货品百般刁难,谁叫他自己本身不干净,他只能忍。村里的混混也三天两头到店里找是非,卡恩家在短短的两年间中落了,这个时候,卡洛斯又一次找上门来,而且这次根本没和卡恩多说一句,直接将洛琳抢进了府里,两天过后,洛琳才被放回来。
回来时人已经完全呆傻,这还不够,卡洛斯指使下手将卡恩家的店没收,因为卡恩家的店已经半年没交税,其实卡恩父亲已经在半年前就递交了破产申请,而卡洛斯一直压着不办,这期间的税还要卡恩照交不误。
这次不光要没收店铺,连卡恩家的房屋也一并没收,卡恩的父母与洛琳的母亲与前来查封店铺的城主卫队起了冲突,结果,三个无辜的老人被城主卫队当街打死,而卡恩一家四口被丢在了大街上。
卡恩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草草埋葬了父母和岳母,本欲将沙比送还给卡洛斯,毕竟那是卡洛斯儿子,却又受到一顿奚落,被城主官邸的人打了出来。
当晚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卡恩将两个孩子和呆傻的妻子藏在城外的一处废弃的教堂里,自己潜回安特卫普,在领主官邸放了一把火,之后趁着全城戒严前溜出了城。
之后,卡恩连那场火的结果都没敢打听,带着两个孩子和妻子辗转来到横断山脉的尽头的海边,乘船越过横断山脉进入法兰克帝国,在汉堡住了几年,一个给妻子治病,一个将自己的所学全部交给了贝尔蒂埃。
讲到动情处,旁听席上不少民众不仅暗然落泪,他们这些平民对贵族压迫那最有发言权的,这里有一部分人都是从外地迁居来的,有些人正因为被领主压迫,不得不走上迁徙的道路,卡恩的叙述正戳中了他们的泪点。
随着卡恩的讲述,他的情绪也越来越激动,他不断的象沙比逼近,好象沙比就是他那贵族老爹一样,沙比则完全傻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完全无法理解这眼前的一幕,或者不想去理解这一幕,发生那些事时,他已经四岁,多少还记着点什么。
这时费武得眼看着场面有滑向失控的可能,急忙喊过卫兵,将沙比带走,连夜送往城外的采石场,不然回牢房的卡恩不知道会怎么样对沙比。
而卡恩则被郁无命示意侍卫带到法庭的一个小屋里,先让其冷静一下,郁无命听出不对劲的地方,他还要亲自问一问这个卡恩为什么要这样做,要知道他这样做不光害了他自己的儿子,而且他自己同样得不到好处,这已经是一种病态的表现。
本身对卡恩的判决就不可能当众宣布,至此庭审已全部结束,人群慢慢散去,法庭里也渐渐冷清下来,只有卡恩最后失控的样子,和声声血泪的讲述,还在听审众人的脑子回荡。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大家都在传两件事,一件事是失踪了五十年的城主大人的回归,而另一件事就是城主大人一回来,就扳倒了在卡尔斯鲁厄作威作福的前家族二管家,现任代城主大人及其他那为非做歹的儿子。
而前二管家不承认沙比是他儿子更是传的街巷皆知,而且从卡恩最后的诉说中,一些聪明的,联想力丰富的人更是开始编撰各种不同的版本,但没有一个版本认为沙比是卡恩亲生儿子的。
所有的人都在传沙比是卡恩老婆与某个贵族的私生子,甚至还有一个版本传出沙比是卡恩老婆与本城城主的私生子,对于已经收获不少民心的郁无命,传出这一条谣言的那个家伙,差一点在第一时间被愤怒的人们给五马分尸。
等法庭里彻底安静下来,郁无命和费武得还有夏洛特一起来到那个角落里的小屋,还没进门就听见卡恩在屋里大喊大叫,语无伦次,几乎听不出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隐约能听出他这都是某一个下贱的贵族害的。
这个贵族害的他家破人亡,害的他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他要报复世上所有的贵族,还从他支离破碎的言语里得知,他好象还有一个儿子,是一个被他藏起来的儿子,那个儿子才是他亲生的儿子,是他一生的希望。
没错,就在刚才他说过他还有一个儿子,郁无命看向费武得,费武得说:“城主大人,卡恩的档案我调阅过,他进入卡城时只有一个儿子跟随在他身边,就是沙比,不过,他确实还有一个孩子,只是他自称在来卡城的路上早夭。”
郁无命点点头,杰克凑过来说:“大人,卡恩昨晚夜幕降临时,曾派人出城,似乎那人向某人送过信,那人接到信后,连夜遁走,我们的人正在追查。”
“看来那个逃跑的就是卡恩的另一个儿子!”郁无命摸着下巴说道。费武得立刻就要派人去把卡恩的这个儿子也抓来,而郁无命却清楚,这位恐怕已经逃出了他们的视线。
既然人已经逃了,那费武得必然会扑空,郁无命自然阻止了费武得,而卡恩现在的状态,很明显精神已经失常,只有等他精神平复以后才能再问他一些郁无命感兴趣的问题。
“暂时把卡恩收监吧,以他现在这个状态恐怕问不出什么,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郁无命没有兴趣继续看这个精神失常的人,他转身问费武得。
“他家里还有一个妻子,一直都痴痴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