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洪比预期晚了十天回的天都。由于等待陈叔的时间过于漫长,为打发时间,杨洪把天安门、长城、军事博物馆、王府井商圈,以及这个馆那个景点几乎逛了个遍。
杨洪去北京并没有提前做计划和攻略,因为并不是以旅游为目的,决定来自于突发奇想。早上随便收拾了几件随身物品,让戴雯订了张机票,来了个说走就走的行程。幸亏他早几年在北京买了套住房,到了北京不用住酒店,因为住酒店是杨洪比较讨厌的一件事,他认为哪怕租间民房,也比住酒店容易接受。
刚回到家就给陈叔挂了个电话,陈叔没接,杨洪以为他在忙,编辑了条短信,说人已到北京,想跟他见一面,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
等杨洪沐浴结束,躺在沙发上琢磨晚上先吃炸酱面,还是北京烤鸭的时候,陈叔的秘书回了电话,说陈叔去泰国谈项目了,最快也得一周回北京,陈叔说安排专人陪他在北京玩几天,被杨洪婉拒了。为了不麻烦陈叔,杨洪编了个借口说去同学家住几天,第二天就开启了旅游模式。
杨洪租了辆摩托车,把想去玩的地方几乎转了个遍,十天的时间也体验了一把北京人的生活,专挑巷子和胡同钻,哪里烟火气足,他就去哪里。某天居然为了吃碗正宗的炒肝,愣是从早上转到了下午。
说来也奇怪,这几天杨洪的手机居然出奇的安静,其间也只有跟父母通电话报声平安,无论薛鹏、王楠,或是鹿心羽、曹敏、马静这些人,都没有来打扰他。如果没有信号显示,他还以为是手机坏了。杨洪这才看清,人生在世,很多烦恼都是自找的,自己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
陈叔在杨洪来北京的第八天回来的,陈叔回北京当晚,二人在胡同口吃了碗地道的老北京炸酱面。席间二人只是漫无目的闲聊,没有谈论与生意相关的话题,杨洪看出陈叔的疲惫,自然不会自找烦恼,就把想问的问题咽了下去。晚上陈叔留杨洪在四合院的家中居住,杨洪没有拒绝,心想有事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也就是杨洪来北京的第九天,见陈叔今日精神状态还不错,才聊起正事。杨洪简单把盛广集团被强行并购的事告诉陈叔,陈叔问:“小杨,此事你问起过别人吗?”
杨洪老老实实地回答:“叔,来之前我问过天都两个朋友,都是关系不错的,他们也觉得这事不靠谱,得到的结论几乎一致的,他们说躲不掉,除非把公司关了。可如果想卖给别人,或者让其他资本入场,窦处长肯定会给想方设法我们使绊子,毕竟他手里有权,他是官,我们是民,我们斗不过他。”
陈叔问:“你想怎么办?难道你想坐以待毙?”
杨洪激动地说:“那肯定不行啊,公司是我和老薛辛苦打拼来的,虽说我曾经被老薛赶走,而且在公司里没有股份,那是我和老薛个人的恩怨,和公司无关。盛广有我的心血,我肯定不能坐以待毙。纵使碰个头破血流,也不能让劳动果实被鬼子夺了去。”
陈叔拍着大腿赞叹道:“好小子,我欣赏你身上这股子血性!可欣赏归欣赏,你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世道明枪易躲,小人难防。老家伙给你放下一句话,如果你要跟他们硬碰硬,就要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纵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你也得挺住。如果天都的路被堵死的话,你就来北京找我,别看老家伙年纪大了,但我还是有些靠得住的朋友。”
杨洪谢过陈叔,就问接下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陈叔往前凑了凑,神神秘秘地说道:“那咱就来个暗箭难防,既然他给咱使绊子,咱也不能让他有好日子过。做生意,无论做的大与小,不可能只用自己家的钱,有点儿外债再正常不过了,有几个债权人不违法吧?有些个老板为了图省事,不爱从银行借钱,都喜欢从民间融资,我记得大多数地下钱庄都是用现金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