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中。御花园内。朱由校正和魏忠贤在闲走着,近些日子的辽东之战,让朱由校难有做木工的心思,心中烦恼的很。“大伴。”朱由校开口道:“你说温越该如何赏赐可好,这几日朝廷上下都在争论个不休,实在烦恼。”这几日的朝会上,就有关温越如何赏赐之事吵的纷纷不休,得到魏忠贤暗中授意的一些阉党官员,鼓吹着温越的战功,要大力赏赐。而作为主流的东林党以及其他浙党、楚党等,虽然平常意见也有所不和,但面对阉党,枪口一致对外,坚决阻拦。这让朱由校十分为难。魏忠贤低眉顺眼,一点也看不出他插手进了这事,道:“陛下,此乃朝廷之事,我不敢多言。”朱由校说道:“你随便说说吧,这锦衣卫和司礼监一样,都是朕的亲信,你但说无妨。”魏忠贤道:“那我就说说了。”朱由校道:“嗯,大胆的说。”魏忠贤陪伴了朱由校许久,其实知道了朱由校心中的天平,只是这个天平的一边还不够重,在摇晃不定。“陛下,我觉得这温越需要奖赏,而且是要重重奖赏。”魏忠贤坚定道。“哦?大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朱由校问道。“陛下,你想啊,锦衣卫是什么,是陛下的亲卫啊。”魏忠贤一脸为朱由校着想的样子,道:“温越立了功,就相当于给陛下您涨了脸面,若不重重奖赏,怎么能够显出陛下您识人有明呢?而且尤其是这个时候,兵部那些将领全部都受挫了,反而陛下您的亲卫立了战功,若不奖赏,怎么能显得陛下您威严圣明呢?”老朱家从土木堡战神以来,都有些好大喜功的。听到魏忠贤这么说,朱由校脸上顿时露出欣喜,“嗯,说得不错,看来朕是要该狠狠赏赐这温越了。”随后朱由校又想了想,说道:“就赏他一个锦衣卫同知吧,让他回来替朕管理南镇抚司。”魏忠贤一听就惊了,急忙道:“万万不可,陛下。”朱由校纳闷道:“大伴,这有何不可?难不成让温越成为锦衣卫指挥使,嗯,这也不是不行,虽然锦衣卫指挥使有人了,但为了朕这霍去病,让让也可。”魏忠贤道:“陛下,并不是温越这官职不可,而是陛下您不可将温越调回来啊。”“大伴,这为何不可,锦衣卫回朝述职乃是常事,而且首辅前日也和朕说过此事,如此忠勇之将若是调往镇抚司,锦衣卫必然再次兴起。”朱由校皱眉,看向魏忠贤,近日那些大臣多和自己说魏忠贤的不是,难不成魏忠贤真有不忠,不愿温越回京,与他争权夺利?这个叶向高,孰不为人子!魏忠贤暗骂一声,叶向高这个老狐狸打的好算盘,把温越调回京城来,进入镇抚司来和他作对。因为温越身上有军功,乃是红人,一时间还动他不得。嘿,若不是温越之前就写信给我,我说不定还真中叶向高这老狐狸的计策了,想着去对付温越了。面对朱由校审视的目光,魏忠贤不动声色,说道:“陛下,我这是为您考虑啊,温越既然是您的霍去病,怎么能藏刀入鞘,放在身边不用,反而去用那些酒囊饭袋,这实为天下人取笑啊。而且放在辽东也更好,监察百官,若有边关异动之事,可以快速朝陛下禀报,否则光靠那些边关将领,广宁之事极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啊。”“唔……魏大伴,你说的有些道理。”朱由校点点头,思索了片刻:“按照你的意思,还是将温越留在辽东?”魏忠贤赶忙道:“陛下,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该您下的决定啊。”果然,这一句话说得朱由校龙颜大悦。“大伴,说得不错,这温越该在哪,如何赏赐,都是朕决定的事情,怎么能让叶向高等人替我决定呢!”朱由校大声道:“朕决定了,就让温越留在辽东吧,至于赏赐嘛,留在辽东的话,再让温越成为指挥使同知怕是不行了,那该赏赐些什么好呢……”见朱由校已经决定留温越在辽东,魏忠贤暗暗擦了擦汗,紧绷的心稍微放松下来。好险啊,差点就让叶向高那些小人的计策得逞了。嘿,也不知道这温越该如何谢谢咱家呢。这可是欠咱家大人情了啊,不过这小子也算忠心,嗯,高力士,郑三宝,咱家努力努力,未必不能青史留名。魏忠贤心里美滋滋这么想着,却不知,未来他的确是青史留名了,但却不是流芳百世,而是遗臭万年。就在这时。“陛下!”有司礼监的太监快步靠近,双手捧着一封奏章。“这是辽东巡抚王化贞的八百里加急奏章!”魏忠贤心中一惊,难不成是温越那小子被鞑子给杀了,又或者是山海关出什么事了?他再一看,这司礼监的小太监端着绸盘的下方,用手暗暗使了一个手势。魏忠贤立即放下心来,心中大稳。“王化贞的奏章?莫不是辽东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朱由校急道:“大伴,你快点念给我听吧。”朱由校年纪尚轻,不学无术,字都有些认不全,平日奏章都是交给魏忠贤来念给他听的。这也是日后杨涟抨击魏忠贤,上书失败的主要原因,奏章全让魏忠贤来念,能扳倒魏忠贤才怪了。魏忠贤拿起奏章,只是扫了简单几眼,便大喜道:“陛下,喜事啊,大大的喜事啊。”“什么喜事,快念,快念!”“是。”魏忠贤逐字逐句地念了出来:“罪臣王化贞上书,自青牙墩温百户……”半个时辰后。正在文渊阁的四大阁臣再次接到了司礼监小太监的传话,让他们齐聚文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