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不仅被村里的混混追着打,还被村里人追着骂。</P>
十七岁那年,那位好心收养戚三的婆婆因病去世了。</P>
她又被那群混混逮住狠狠打了一番。</P>
村里面的人见她先是克死了父亲又克死了婆婆,说她是个灾星,让她滚。</P>
戚三拼死护着她,被他们扔到了那条溪水里。</P>
女孩张大嘴想要喊出声,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P>
连袖月感同身受当时的状态。</P>
她拼命挣扎着,喉咙嘶哑疼的像吞了刀片似的,说不出来,哭的泪流满面。</P>
那群人还不放过她,把她绑起来要烧死她。</P>
熊熊大火烧的她整个人神志不清,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她的全身。</P>
在女孩快没呼吸的那一刻,天降异象,漂泊大雨袭来,一阵大风吹来。</P>
再回神,村民看着面前空荡荡的一片空地,哆嗦着连忙跑回家嘴里还骂着女孩:</P>
小贱蹄子!</P>
灾星啊!</P>
死了好啊!</P>
女孩被那阵风刮到了梯田下,在那种情况下,硬生生挺了七天,挺到了连袖月的到来。</P>
“我很惨对吧。”</P>
“我有错吗?他们是不是特别无知。死前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原本就不是完完全全的我,所以我才不会说话,没有感情,任由他们打骂。原来我身体的另一部分被你带走了。“</P>
“你…”连袖月张了张口,心痛的整个人瘫坐在地上。</P>
刚才的一幕幕像是她亲身经历一般。</P>
那时的绝望,那时的无助,竟然被瘦弱的她挺了下来。</P>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来晚了。”连袖月站起身伸手去够她。摸到的却是一团幻影。心痛到无法呼吸。</P>
原来苦等了九百年,她要等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她自己处在地狱里十多年她才赶来啊!</P>
“不要哭,连袖月。那时我挺过来,就是不甘心。为什么我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活着。明明我也不差的。我很感激你,在我意识将要消亡的那一刻,你赶回来了。保存了我仅剩的意识。我能感觉到这两个月你过得很好。你脱胎换骨了一番。我很开心。”</P>
“好…我不哭。”连袖月站直身子擦干了泪。看着对面蓬头垢面,双眼却充满坚定的光的她。</P>
“两次考试我都过于兴奋了,让你难受了不少,我给你道歉。实在是我那时真的很爱学习。虽然是偷偷学的,但我很聪明。看吧,我还帮你考了很高的分呢。”</P>
“是的,你很聪明,很厉害,很坚强。”连袖月每夸一句,心像是被人紧紧箍住无法跳动一般,疼到身子都麻痹了。</P>
那个她啊!孤立无援的她,一个人凭着一股劲,在水深火热里挣扎了十多年。想到这里,连袖月再次哭了出来。</P>
“你不用道歉,既然我们本是一体,我会带着你的意识好好活下去的。我会让你看看后面我们的人生会一帆风顺的。”连袖月哭着说。眼泪一直流个不停。</P>
“对不起…是我不好…飘了九百年都没能找到你,没能及时帮到你。”</P>
对面的女孩一步步朝连袖月这边走来,连袖月张开双臂紧紧接住了那一团幻影。</P>
幻影融进她的身体,耳边是她释怀开心的声音:“不用道歉,你没有来晚。连袖月,你要好好快乐的活下去。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曾经的苦难就当它是我们历练的垫脚石,往后去够那更亮的光去踏那更高的台阶吧。”</P>
连袖月紧紧抱住自己,闭上眼,声音嘶哑却坚定:“好,我带着你去见那更亮的光,去踏那更高的台阶。”</P>
周边光亮消失,又重回了那黑乎乎的一片。</P>
连袖月抱着自己的双膝坐在那里,满心伤痛,还是止不住的愧疚:“对不起…对不起。“</P>
她以为她是飘了九百年的孤魂,是孤寂的一个人,却没想到在人间的某一处,本就是她的自己过着如此不堪,如此凄惨的生活。</P>
整整两个小时,任由沈酒如何施法,陷入梦魇的连袖月迟迟不肯醒来。</P>
她已经哭了两个小时,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P>
眼睛哭的红肿,整个人身子发抖的哭喊:“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P>
两个小时,一百多声对不起,哭的沈酒整颗心都要碎了。</P>
法术都要施完,也没见人有一丝的反应。</P>
眼前的这一幕,让沈酒无措起来,胸口的灼伤感时隔两个多月又重重的卷土重来。</P>
沈酒躺在床上,把人紧紧搂在怀里,亲着女孩的额头,声音很轻很柔的哄她:“连袖月,醒醒。我在,我在呢。”</P>
“连袖月,醒醒。”</P>
每呼喊她一声,心口的灼烧感就强烈一番。</P>
沈酒额头上满是冷汗,焚烧的疼痛加重,让他整个人身体都开始灼烧起来,怕伤着怀里的女孩,沈酒不得往旁边退了点。</P>
手还在顺着女孩的背,不停的轻声呼喊她:“连袖月,醒醒。”</P>
不要再哭了,哭的他整个人都痛死了。</P>
梦中还沉浸在悲伤中的连袖月,突然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包裹着她。</P>
耳边是她最喜欢人的呼喊声。</P>
“连袖月,醒醒。”</P>
“连袖月,醒来。”</P>
“连袖月,我在,我在呢。”</P>
一声声,焦急,担忧,轻柔,是沈酒。</P>
连袖月站起身就往前跑,她要出去,去找沈酒。</P>
他在痛啊!</P>
他在担心啊!</P>
她又让他难受了。</P>
沈酒不知呼喊了多少声,心口的焚烧感越来越强烈,他痛到整个人蜷缩在一旁。</P>
一只手还在不停的顺着女孩的背,轻柔的安抚着。</P>
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被单,手背青筋暴起。</P>
他咬着牙还在呼喊她。</P>
连袖月猛的惊醒,睁眼就看到了一旁痛的脸色惨白的沈酒。</P>
“沈酒…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连袖月颤着身子起来,握住他的手。</P>
只觉得手都要被烫掉一层皮。</P>
沈酒此刻已经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挣扎着想把手从女孩手中拿开,怕烫着她。</P>
连袖月却死死抓住,焦急的贴在他的额头。</P>
烫的她整个身子一个激灵。</P>
整个卧室都冒着热气。</P>
“沈酒…你是不是…很疼,我该怎么帮你…怎么帮你啊!”止不住的泪水滴落在沈酒脸上。</P>
他吃力的睁眼,抬手把女孩揽下,堵住她的唇:“别哭,袖月…我疼。“</P>
灼热相贴的那一刻,心口那团火像是炸开了一般。</P>
滚烫的火焰包裹着两个人。</P>
连袖月被这一吻亲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