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外族都应该好好劝诫遣送回去,让他们思念故土,解除我们华夏的担忧,让中国受益,安抚四方,这才是好办法。
这《徙戎论》呈到朝廷,根本没人理会。
惠帝这人呐,傻得可爱,有一回在华林园听到蛤蟆叫,就问身边的人:
“这蛤蟆叫是为公事呢,还是为私事呀?”
旁边的人跟他开玩笑说:“在公家地盘叫就是为公,在私人地盘叫就是为私呗。”
当时天下闹饥荒,好多老百姓都饿死了。
惠帝听说后一脸懵:“他们为啥不吃肉粥呢?”
就因为这样,权力都落在大臣手里,政令都从豪门出来,有权有势的家族互相举荐托付,搞得跟菜市场似的热闹。
贾、郭两党肆意横行,公然收受贿赂。
这时候有个隐士叫南阳鲁褒,字元道。这人好学又多才,虽然穷但很有骨气。
他看到元康之后,朝纲败坏得不成样子,对当时人的贪婪卑鄙很是痛心,就隐去姓名,写了篇《钱神论》。
大概是说:钱这玩意儿啊,有天地乾坤的样子。里面是方的,外面是圆的。
堆积起来像山,流动起来像河,动静都有时机,出入都有节制。在市井里交易方便,不用担心损耗,所以能长久存在,堪称世间神奇宝物。
大家都像对兄长一样亲近它,还叫它“孔方”。没了它就贫穷弱小,有了它就富贵昌盛。
没有翅膀能飞,没有脚能跑。能让严肃的脸露出笑容,能让难开口的人说话。
钱多得就排在前面,钱少的就只能靠后。钱呢,也叫泉。
没有多远的地方去不了,没有多隐蔽的角落到不了。京城那些达官贵人,听那些讲学听得累了,厌烦了清谈,一听就打瞌睡。可一看到钱兄,没有不瞪大眼的。
钱这东西像神一样,到哪都顺顺利利,何必读书呢,有了钱就能富贵。这么说来,它就是个神物。
没品德却受人尊崇,没权势却热度超高。能敲开金门,走进皇宫,能把危险变安全,把死人变活人;
能让贵人变贱民,把活人弄死。所以有争执没钱就赢不了,被埋没没钱就出不来,有仇恨没钱就解不开,好名声没钱就传不开。
洛阳城里那些当官的,掌权的,都爱钱兄爱到不行。
拉着钱的手,整天抱着不撒手。所以俗话说:“钱没耳朵,却能驱使鬼神。”
现在的人眼里就只有钱了。
这篇文章是讽刺当时的风气写的,朝廷里的官员也没当回事。
满朝的政务都以苛刻繁琐为荣。每次商量事情,都各有私心,刑法也不统一,官司多得要命。
尚书刘颂上疏说:近段时间以来,法律越来越五花八门,政令也很不统一。
官吏不知道该遵守啥,百姓不知道该避开啥。
君臣之间,各有职责。法律必须遵守,所以主管官员要按条文办事;
道理有讲不通的时候,所以要大臣来疏通疑难;事情有时机问题,所以君主来决断。
主管官员按条文,就像张释之判定犯跸的罪行;大臣疏通疑难,就像公孙弘判决郭解的案子;
君主决断,就像汉高祖杀丁公那样。不是这类情况,就都按律令来,这样法律才能在百姓心里有威信,政务才能搞好。
惠帝看了刘颂的上疏,最后还是没采用,朝臣们也都不愿意去施行,就这么被搁置了。
再来说说韦忠,他是平阳人。这人年少时就很有气魄,有那种不轻易被改变的志向。
平常就关起门来自我修养,不和当时的权贵打交道。仆射裴頠听说了他,心里很是仰慕,就跑去拜访。
韦忠在家,却推说出门远行了,不见裴頠,裴頠反而更加敬重仰慕他。
第二天,裴頠见到侍中张华就说:
“平阳的韦忠有当三公辅相的才能,是能在朝堂上大展身手的人才,大家都很敬仰他,您可以在这个时候提拔他,他肯定能挽救当前的局势。”
张华说:“早就听说过他,只是没见过面。既然这样,我这就征召他。”
于是张华派人去征召韦忠,韦忠却称病不去。朋友问韦忠为啥不出仕,韦忠说:
“我就是个乡野小百姓,本来就没当官的心思。张茂先(张华)华而不实,裴逸民(裴頠)贪得无厌。抛弃典礼去依附贾后那个坏女人,这哪是大丈夫该做的事?
裴逸民还老想拉我入伙,我常常担心他就像汹涌的波涛,那余波都会把我给淹死,我还能主动凑上去吗?”
大家听了都很佩服他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