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冀辽边界，路边就见了雪，与北京相比，更显荒凉。过了万家收费站，王伟说自己还不累，先不用换着开，让杨毅多休息会儿，杨毅争了两回，见王伟坚持，也就由着他了。</P>

过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远远地见到了凌海服务区。一口气开了大半天，他们早就饥肠辘辘了，只交汇了一个眼神，王伟就放缓车速，把车停进服务区。</P>

到卫生间放了水，两人直奔餐厅。正赶上春节假期，餐厅门可罗雀。有了上次去山东的经验，两人对餐厅的热食不敢心存奢望，直接叫了桶面和火腿肠，加了热水，在餐桌旁边吃边聊。</P>

“以前来过这边吗？”杨毅问王伟。</P>

“东北我就没来过。”王伟摇摇头，又问杨毅，“你呢？”</P>

“我去过哈尔滨和大连，这一片也没来过。”</P>

“哦。”</P>

杨毅怔了怔，接着说道，“王可每次回家，都是坐动车在锦州下车。”</P>

“在锦州下车，就是这儿？”王伟蹙了蹙眉，“你不是说他家是盘锦的吗？”</P>

“他家所在的苇场的确归盘锦管，不过是在盘锦和锦州之间，反倒离锦州更近些，如果坐火车去北京，还是锦州南站更方便。”</P>

“是这样啊。”王伟点了点头。</P>

杨毅吁了口气，向外张望了一眼，“我记得锦州南站离这个服务区也没多远。”</P>

王伟瞥了瞥杨毅，揶揄到，“你这叫睹景思人？”</P>

“什么思不思的，”杨毅摇头苦笑，“我就是回想起他回家的情形了。从他家到锦州，每天只有两趟班车，他往返选择火车的时刻，都得就乎班车的点儿。”</P>

“还记得这么清楚呢？”王伟收敛起调侃的神色。</P>

“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就想起这个了。”杨毅叹了口气，“每次回北京，上了火车他就会给我发短信，三个小时的时间，正好我能赶得上到北京站接他。”</P>

“杨哥，有点儿魔怔了啊。”王伟打量着杨毅，咧了咧嘴笑道，“我都有点儿后悔了，这不是陪你抽疯来了嘛。”</P>

“你丫才抽疯呢。”杨毅横了王伟一眼，忍俊不住笑出了声。</P>

对付着吃过简单的午餐，两人继续驱车前行，这一次换作杨毅来开车。开了不到半小时，在光辉收费站，杨毅将车驶离高速，拐入一条东西向的二级公路。公路上车不多，保养得也很好，杨毅心里着急，车速没比在高速上降多少，王伟瞥瞥杨毅，想提醒他注意安全，但见到他专注的神情，也就没再说什么。</P>

“不远了。”杨毅突然说。</P>

“是，我一直看着导航呢。”王伟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向窗外眺望，“离东郭镇就几公里吧。”</P>

“那是镇里，他们家还在下边的村子，刚才的高速口算，有25公里。”</P>

“哦。”王伟点点头。</P>

“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条省道，叫大锦线，路况还不错，过一会儿我们就右转，上羊石线，接石欢线，一直走就到他们家了。剩下的路就都是真正的乡村公路了，不过因为他们家附近就是辽河油田的一个采油厂，所以路都还好走。”</P>

“可以啊，看来是提前做功课了。”王伟哑然失笑，“我说这一路你连路牌都不看，原来是成竹在胸啊。我还想问你呢，既然你没来过，为什么对这儿的路这么熟。”</P>

“我倒没现做什么功课，”杨毅笑着摇摇头，“主要是——”</P>

“主要是什么？”王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杨毅。</P>

杨毅叹了口气，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你知道王可那家伙，有时候挺邪性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