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思忖一下，说道，“请证人回答辩护人的问题。”</P>

“这个——”王守德一时左右为难，迟疑片刻说道，“更大的可能是不能，但因为被告人与被害人发生过肉体关系，他有可能见过死者隐秘部位的纹身图案，如果他见过，他就有可能认出来。”</P>

对于旁听席的一部分人来说，第一次听闻展鹏和死者发生过肉体关系，旁听席接连传出几声短促的惊讶声。</P>

“那我换一个问题，”杨毅扫了一眼旁听席，再次把目光投向王守德，“如果展鹏没有看到过王可的纹身，按照你的说法，他就应该无法认出王可，对吗？”</P>

“对。”这一次王守德回答得很痛快。</P>

大多数旁听的人都充满了好奇，一部分人在猜测展鹏是否事前看过那个纹身图案，一部分人在猜测杨毅询问细节的目的。</P>

“行，这个问题就先这样。”杨毅满意地点点头，打量着王守德又问道，“你刚才提到，对王可的尸检报告的结论是猝死，是吗？”</P>

“是。”王守德狐疑地看向杨毅。</P>

“按照你的经验，有哪些因素能引发这类猝死？”杨毅问。</P>

“王可的死因是脑血管瘤破裂引发的猝死，很难救，”王守德稍作停顿，“诱发的因素有很多，比如说兴奋、恐惧、紧张、疲惫等等，都能诱发，关键是要超过一个度，也就是说，过度兴奋、过度恐惧、过度紧张、过度疲惫，都可以诱发王可的猝死。”</P>

“好，现在是下一个问题，”杨毅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假设我们现在了解到死者是因脑血管瘤破裂而猝死，那我们能否倒推出他的致死原因？”</P>

“这个——”王守德迟疑着摇摇头，“应该很难吧，或者可以说，不具操作性。”</P>

“我这么问吧，”杨毅咧了咧嘴，“在刑警队里，你应该比侦查员具备更全面的医学素养，对吗？”</P>

“对。”王守德无奈点了点头。</P>

“在我们刚才说的情形下，你能推断出王可的致死原因吗？”</P>

王守德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同事们，迟疑着回答道，“不能，我能猜测个大概，但无法精确指出死因。”</P>

“假如连你都无法精确指出死因，那连医学素养都比不上你的侦查员们，是否应该更做不到这一点？”</P>

“应该吧。”</P>

“也就是说，即便侦查员了解王可是猝死，但很难猜测到具体的死因，对吗？”</P>

“对。”王守德长长地吁了口气。</P>

“有没有这种可能，一个人的猝死，和直观的外在侵害无关？”杨毅蓦然提出另一个问题。</P>

王守德想了一下，说道，“人的身体机能很复杂，当然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P>

“那我们是否可以理解，猝死有可能和正在实施的犯罪行为无关？”</P>

王守德皱了皱眉，说道，“就像我说的，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P>

杨毅放下手中的询问提纲，打量了一眼旁听席说道，“我们现在都知道，王可是被本案的重要关系人汪强强制猥亵致死的，这个案子已经宣判，汪强也已经认罪。照我们刚才的推断，即便是那个案子的侦查员，比如被告人展鹏，也有可能无法猜测出王可的死因？”</P>

“有这种可能性。”王守德抬手抹了抹额头。</P>

“或者也可以说，即便他了解了强制猥亵的事实，也有理由认为那不一定是致死原因？”</P>

“这个——”还没等王守德说完，杨浩志再次举起右手，李红点点头，示意他发言，一时间，王守德对杨浩志充满感激之情。</P>

“反对，这是赤裸裸的诱供。”杨浩志迫不及待地说。</P>

杨毅一欠身，冲着李红点点头，说道，“对这个证人我询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