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后十日有余,庾蕴方才风尘仆仆地带着几十把陶壶返回,沈惜婆厚礼相待,待她俩如座上贵宾,说她俩不仅为第一楼省下钱两,更帮她揪出负心汉,感激不尽之余,如蒙不弃,还请庾蕴掌管第一楼壶具进货事宜,敬封她一个采壶倌。
“那贾掌柜竟自己露出了狐狸尾巴,槿娆姐姐,你说这是上天开眼,令我们有如神助吗?”
入夜,两人在屋内细声说着话。
槿娆望着庾蕴的一脸茫然,一时语塞,不知是该骂她天性迟钝,还是叹息她秉性善良呢,这幕后,自然是那所谓的谢府“宿卫”的手法。
“不管是不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到你头上,这都不重要,”槿娆正色道,“重要的是,现如今,烹香茶行一落千丈,而市道传言第一楼一派内乱,声誉受损,这个关头,不正是你庾蕴最擅长的吗?”
“我最擅长……”庾蕴蹙眉,“不过是卖卖我的小茶壶而已呀。”
“沈惜婆需要的是声誉,而你有世道应该推崇的砂壶,那你理应怎么做?”
庾蕴思索片刻,方才咧嘴一笑,“槿娆姐姐,没想到你一个连盘缠都不晓得的人,竟能说出这般大道理来!”
“我没说大道理,只不过,是你道行太浅。”
“姐姐!你每次说话都这么狠绝,让别人怎么聊下去嘛……”
“我也不想跟迟钝的人,聊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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