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自然是分大人小孩两桌。</P>
娄爸这次表现不错,从家里带过来两坛子绍兴老黄酒。</P>
座位安排的就有些奇葩了,竟然是父亲和岳父一边一位,让王胜文坐在中间。</P>
王胜文嘟囔一句:</P>
“你们俩这是要绑架我吗?”</P>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P>
“儿咂,你不坐中间,我们俩的座位不好坐啊,别看我是市长,你娄爸可是国家功臣。”</P>
娄半诚感到很奇怪:</P>
“怎么,你们收到文件了?我可是上周才收到的通知,立功证书胜文今天才给我捎过来。”</P>
父亲看了他一眼:</P>
“唉呀老娄,你这功劳可是不小啊,知道是哪儿发的文件吗?”</P>
“嗯,不是冶金工业部吗?”</P>
这次父亲有些意味深长了:</P>
“老娄啊,你还是不懂政治啊,那我就不跟你说明白了。”</P>
王胜文也给他们倒满酒:</P>
“娄爸,你就别问了,反正我心里有数。</P>
爸,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什么总往港岛跑了吧?我们可不是光为了私事儿,最重要的部分都隐藏在背后呢,人家娄爸,为了这事儿,毫不迟疑地拿出一块五公斤的金砖,还有一套大别墅。”</P>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P>
“儿咂,什么时候再有这种好事儿,你也带上老爸!”</P>
“现在就有个机会,你们那帮老同事,正在兰州那边造大炮呢,要不你过去跟他们一起干?”</P>
“你这孩子,怎么把老爸指挥到大西北去了,这事儿不行,其他问题。”</P>
王胜文毫不犹豫地回答道:</P>
“倒是有个机会,不知道你们市里敢不敢干。”</P>
父亲一拍桌子:</P>
“敢!有什么不敢的。”</P>
母亲马上就不乐意了,也是一拍桌子:</P>
“王润才,你跟儿子发什么疯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淑贞你去看看菜做好了吗,孩子们该饿了。”</P>
王胜文倒是没感觉到什么问题,因为平时父亲就是这种脾气,还是用平和的声音说话:</P>
“爸,你不要激动,这事儿没什么危险,我是想让你们跟国家申请个专门的商品流通通道,只是商品啊,不带人的那种通道。”</P>
父亲的脸都快凑到他脸上了:</P>
“儿咂,说说,什么意思?”</P>
王胜文指了指母亲:</P>
“我正帮我妈搞化纤纺织企业,这事儿你知道吧?”</P>
“知道啊,老梁给我打电话了,兴奋得不行呢,已经成功出来产品了,对吧?”</P>
王胜文点点头:</P>
“爸,你知道我让我妈她们搞的这个厂,每年产值是多少吗?”</P>
这下娄半诚的脸也凑过来了:</P>
“多少产值?”</P>
王胜文伸出两根手指,很平淡的声音:</P>
“两个亿。”</P>
这次改父亲、母亲和娄爸一起拍桌子了。</P>
父亲有些兴奋:</P>
“儿咂,真的?”</P>
王胜文点点头:</P>
“我保守估计。”</P>
母亲竟然跟儿子撒娇:</P>
“儿咂,你不早说,我心脏跳的有点快。”</P>
几个儿媳妇同时上去,七手八脚给她捋。</P>
王胜文继续说:</P>
“不是不提前跟你们说,我是怕提前透露出去,会被其他地方抢了去。</P>
爸,你也知道,有些力量是抗拒不了的。”</P>
“你继续说,今天晚上我非得敬你一杯。”</P>
几个媳妇捂住嘴笑了,哪有父亲给儿子敬酒的规矩。</P>
王胜文继续说:</P>
“爸,我是想通过这条穗港商品通道,把世界纺织品市场搞乱。”</P>
娄半诚赶紧问了一句:</P>
“怎么个搞乱法?”</P>
“爸,你看这样啊,比如说,你从这儿花一块钱买了这种纺织品,然后拿到港岛那边,两块钱卖给纺织品批发商,然后批发商再以三块钱以上的价格卖给其他人。</P>
你说这样说话,其他国外的纺织厂还有利润吗?而且,这种纺织品,即便他们卖到四倍的价格,也比国外的产品便宜,而且质量还好。”</P>
父亲也连忙问:</P>
“那咱们的成本是多少?”</P>
这次王胜文趴他耳朵上说话:</P>
“不超过五毛。”</P>
父亲刚想又拍桌子,被王胜文攥住手脖子。</P>
娄半诚则是一个微笑,他当然知道王胜文的算计。</P>
父亲又拿出一副长辈儿的做派说话:</P>
“你这几天负责把这个报告写出来,研究过后,我亲自去趟北京。”</P>
“爸,我劝你别去,还是让一把手去吧,人家也想升迁呢。”</P>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P>
“嘿嘿,我儿子有大智慧。”</P>
王胜文马上提条件:</P>
“爸,让我写这东西可是贵。”</P>
父亲满不在乎地说:</P>
“能有多贵,给你一万。”</P>
“我不要你钱,我是说你们派到北京学习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人,每个人十万块钱培训费。”</P>
“啊?这么贵?”父亲大吃一惊。</P>
“物有所值,我们可是花了快一个亿的资金搞基础设施建设的,你们照本宣科跟着学,怎么也得出点血吧?</P>
而且我们那个培训中心,是你儿媳妇张灵儿负责管的,你知道这次沈阳那边,我们给他们培训十二个焊工,人家就给了我们多少培训费?二百万!”</P>
一众媳妇都在想,特别是徐慧珍:</P>
还是老公下手给黑,一个人的培训费就讹人家十万。不对,讹公公的不算。</P>
父亲说:</P>
“那我们派十个人过去可以吧?”</P>
“有点少,让那个越秀区的黄经理带队。”</P>
“给我们打八折。”</P>
“最多九折。”</P>
“八折半,就这样说定了,上菜!”赚足了便宜,父亲高喊一声。</P>
桌上竟然是于莉倒酒,这个媳妇果然能抓住机会,她刚才跟母亲说,要去经营这个国际纺织品进出口贸易公司,实在是太及时了。</P>
母亲当然是点头同意,市里新成立个部门,当然要派自己人过去。</P>
肯定是娄半诚刚才给她使了眼色,他们一直合作得挺好的,谭阿姨都认了干闺女了。</P>
母亲还是心疼自己的媳妇,指挥着梁淑贞:</P>
“这桌上,你年龄小,就该你倒酒!想进我们家,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P>
这不是封建大家庭恶婆婆的做派吗?</P>
还是人家陈雪茹主持正义:</P>
“男的让胜文倒,女的梁淑贞倒,不就完了?”</P>
存心不良!男的就三个人,女的一大帮,太不公平。</P>
王胜文指了指季小庆:</P>
“梁淑贞不懂得倒酒的规矩,小庆,你来倒,按山东的规矩倒酒。”</P>
“爸,你看到了吗,这是我培训的第一个人,现在她可是成了水泵厂的技术主力。</P>
我建议啊,以后也别叫水泵厂了,改叫广州农机总厂算了,反正他们生产的水泵、柴油机、手扶拖拉机等产品,都算是农机产品了。”</P>
父亲点点头:</P>
“嗯,我们市里已经研究决定,让他们陈厂长,兼任农机局的第一副局长,反正那个局长也快退休了,得让年轻人来干事儿。”</P>
季小庆激动得满脸通红:</P>
“爸,我敬你一杯,谢谢您。您喝干了,我给您再倒一杯。”</P>
父亲很痛快地喝下去。</P>
娄爸跟王胜文说了一句:</P>
“什么时间跟我去港岛?”</P>
王胜文跟他碰了一下杯:</P>
“等婉儿生完孩子吧,美美还有一周预产期。”</P>
“也给我写个方案,可以吗?”</P>
“当然,我会给晓娥的。”</P>
“嗯,那钱,我给了晓娥了。”</P>
“好,最近还会有很多打过来。”</P>
“能不能把那东西卖给国外?”</P>
“算了,近五年别卖,你们先把这种纺织品贸易搞起来再说。”</P>
“好的。”</P>
喝了几杯以后,王胜文把杯子递给娄晓娥,王胜文对父母说:</P>
“我就喝这么多吧,不能多喝了,回家还得照顾一下婉儿姐呢。”</P>
这时候,秦汉跑了过来:</P>
“爸,我给抠了蹄筋,你吃吧,平时我都是给爷爷奶奶抠了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