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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听多了,偶尔这样也是可能的。
祁粲面无表情地下车,这样告诉自己
无所谓,他都能解释。
这一定是大脑结构导致的某种自我叛逆。高傲多智如祁大少,早已经学会了自我剖析、自我解构,构建自己的逻辑框架。
呵。不算什么。
时听老实巴交、唯唯诺诺地跟在他后边下了车。
心里给祁粲安排了各种丰富详实的谓语动词、和各种丰富多彩的答辩。
这样随时随地增加心声的方法,水滴石穿,积少成多
「心诚则灵量变引起质变」
祁粲终于冷淡地看了时听一眼。
他原本并不打算带小哑巴一起来,毕竟她和这些活动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既然那不是时听的心声,那么时听也就不再是令他忌惮的威胁。
说到底,祁粲是一个冷漠、阴暗、利己的成功商人。
只不过时听到底是能够刺激他幻听产生、帮助他得到信息的工具人,所以他愿意把她带在身边。
并为此,忍受一些离谱的幻听。
此刻的活动现场,从那辆低调奢华的车停下来之后,四周就已经有无数蠢蠢欲动的身影。
“祁大少出席了”
“当然,这次是时家牵头,祁氏赞助,祁大少本人还会颁奖呢”
“啊啊啊我后悔没有准备作品了”
祁氏集团不仅是地产开发的龙头,在其他行业的注资也非常可观,目前已经是本市最大的经济体。
祁大少本人又如此年轻有为,想来攀附的人不计其数。
他光是淡漠地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五官英俊而透着矜贵,就像一尊站在人群中冰冷完美的雕塑,气场强大得不需要任何衬托。
时晶晶远远看见了那道身影,心潮澎湃。她今天身着一身定制礼服裙,还效仿女明星一样带了妆造团队,十分鹤立鸡群。
再看祁大少完全漠视时听的表情,心中更是一阵窃喜。
哑巴姐姐果然没有和祁大少培养出任何感情当然了,哑巴怎么培养恐怕她光是掩盖自己的残缺就已经绞尽脑汁了吧
但她和一众豪门圈内人还来不及靠近祁大少,艺术节主办方已经开路前来迎接。
祁氏是赞助方,相当于顶头金主下来视察,对方直接排了五六个负责人来接待。
“祁大少”
“祁总”
“劳您大驾,真是有失远迎。”
祁大少周围本来就有十几个助理和保镖,再加上几位负责人,直接乌泱泱地把他簇拥在中心。
时听被挤到最外围,背着手跟着一块过去,心态却十分平和。
祁粲这人冷漠起来才比较正常
这才符合原本剧情中那个自私冷血的形象。
就算最后因为神经毒素摄入过多而发癫,至少这癫发得堂堂正正啊
而不是这几天那种欲言又止、陷入某种思考,好像在自己的世界里已经癫了但是没有人能察觉的状态
时听觉得十分瘆得慌。
主办方先进行了简单的开幕仪式。
祁大少没有时间为这种活动致辞,所以开幕仪式一切从简,在对祁氏简单致谢、几声礼炮之后就算正式开始。
主办方先带着祁大少和他的团队去了会展中心的b馆,这边是绘画赛道的陈列馆。
时听这下来精神了,积极地跟着他们,还有点说不上来的小紧张。
虽说知道后来自己的画获得了广泛的认可,这幅画a先生也已经线上表扬过她了,但这次毕竟是真正放到了公众面前,被他们观看、投票、选择她的声音真的能传达出去吗
绘画区主要分了油彩画和水彩画两个赛道,因为今年的活动声势浩大、且财力雄厚奖金高昂,参赛作品非常繁多,有专业美院选手,也有业余爱好者。
b馆整个大厅分成了很多竖列,一幅一幅地陈列着所有入围参赛的作品,其中初审最优秀的作品已经被放在了最前端。
时听一路走过去,没看到自己的,但明显感觉画作质量随着往前走逐渐提高。
每幅画下边都有一个二维码,比赛最终以投票决定胜负,也因此绘画赛道的获胜者并不需要亲自到场,主办方最后会直接给画作颁奖。
时听一路快走到头都没看到自己的,心渐渐地稳了。
祁粲的脚步也一直没有停过。
负责人不由地额角冒汗,心中忐忑。
作为本次艺术节最大的金主,祁大少拥有加权投票数,他最后选择哪幅画作,哪个作品的票数能够直接加权一定数值,获胜几率大大提高。
当然,为了公平起见,所有画手作者的名字都是被隐藏的,全凭参与活动的观看者们的主观感受来进行投票。
毕竟绘画虽说有技巧,从专业上要看画笔的笔触技法,要看颜色的层次和过渡,还有画面整体的结构和布局,但美,终归是一种主观体验。
负责人擦着汗担心这些画没有能入祁大少眼中的,正颤巍巍地想出声介绍两句,男人挺拔修长的身躯停了下来。
他站在了一幅画前。
原野。风声。无边草绿。冲向云的海。
听
祁粲看着画笔毛刷颜料留下的笔痕,眉眼半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熟悉。
负责人精神一震,连忙介绍道“祁总好眼光这幅画非常有意境,画作的作者本人说,她的主旨就是画出自己的心声表达自己的心声”
为了不让祁大少对他们艺术节的质量产生不满,负责人肾上腺素飙升背出了这幅画作者自白里的介绍当然前提是这幅画一经投递,就已经得到了评委会的一致看好。
“作者在绘画时的心声也是非常天马行空,有时她是一片树叶,窸窸窣窣有时她是一把刷子,歘歘欻欻”
祁粲
大少的表情也有几分高深莫测。
时听难得地在心中沉默了,脚趾缓缓抠地。
“嗯,”但祁粲最后淡淡道,“这个,不错。”
时听一时有点震惊。
「仙品仙品啊想不到这神经病竟有如此品味」
时听看着那幅画,忍不住心中十分自得。
「真不知道这画是谁画的呀」
祁粲闻言,淡漠一笑。
看来他的大脑深处也同意他的选择。
这些无形中的呼应,让他更加确信自己对这些幻听的剖析。
时听那边还想美滋滋一会,忽然听见一道亲昵的声音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