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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祁粲听见全世界心声这件事。
时听一度非常好奇。
虽然这种好奇常常导致一些不可控的后果
比如像那晚在海边沿岸。
他到最后才低笑着揉了揉她紧抿的唇角,告诉她这是祁氏的私人用地,不用忍了。
可惜时听整个人已经失控流泪脑袋炸烟花,恨恨咬住他下巴,呜呜地哭出了声。
差点没把祁粲爽死。
她没有能在面对这个险恶的商人时快速组织起逻辑对啊,祁粲既然能听见很多心声,那肯定就会选一个自己已知不会有任何人经过的地方呀
祁粲才是最怕吵的那一个啊
哪怕神经衰弱已经好了,但他身边的下属们哪个敢发出噪音吵他
祁粲是活在半真空环境里的总裁。哼哼。
所以回去之后,时听隔三差五就要偷偷捅他腰子,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想一想真的很神奇,从“只能听见时听的心声”,变成“只听不见她的心声”,依旧像是只发生在他们之间的某个秘密。
虽然时听还不知道读心术进化的最终目的但祁粲毕竟是左右剧情的男人,天降大任于是车也,肯定有他的道理。
时听小脸严肃。
所以现在,在祁粲的世界里,他都能听到什么呢
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他们的心声其实不听也能猜出来比如晶晶那孩子,再比如她的瑞哥哥,还有一干心理素质过强或者过脆的人等,这些就算被听见,祁粲大概也会直接当没听见。
而平时祁粲身边的也就只有沈助理王助理保镖大哥们,他们都是表里如一、专业高效的好人心声应该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时听摸了摸下巴。
祁粲呵呵。
祁大少表情冷漠地把她转了回来,淡淡回答“没听见什么。”
等参加完庭审他要尽快找方法结束这个能力。
他并不想要这种能力。
沈助理敲门进来,专业而谦和,让人如沐春风。
时听双手托着下巴,十分尊敬地看着他。
不是她说,她真的觉得沈助理已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助理了,能在祁粲这样高压强硬的老板手下作为心腹那么多年,他的心声肯定都是关于公司未来、关于总裁日程、关于报表数据的吧
祁大少沉默着接过文件,沈助理一脸心如止水地安静站在一边。
祁大少沉默着批示完,抬手递还给沈助理的时候忽然开口
“闲暇时多去做点有意义的东西。”没事诵诵佛,不行搞搞慈善。
时听眨巴眨巴眼睛。
沈助理严肃点头“好的总裁。”
沈助理甜美转身「书写祁大少和太太之间的旷世绝恋,这还不够有意义吗我懂,我写」
总裁握着钢笔的手微微
捏紧“”
时听在一边围观,仿佛发现了什么,偷笑得乐不可支。
这次不光只有她的心声迫害祁大少了,当然,人家肯定也没有在迫害祁大少,可能只是一些趣味时听想要悄咪咪抚平自己的嘴角,但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很搞笑。
因为她想,祁粲以前大概有无数这样的时刻
听见了,想发作,先内耗,最后忍了。
他看起来脾气那么差,久居上位,掌控一切,喜怒不定。可到头来却是最能忍的人了哈哈哈。
“还笑”
她偷偷捂嘴的样子被总裁精准发现,他面无表情地三两步把人控住,然后拉过来咬耳朵,“换个地方好好对我笑。”
时听小脸又红红黄黄起来
这就是祁粲开始听见世界心声之后的不可控后果总裁喜欢小黑屋。
毕竟小黑屋安静,没有别人,听不见其他声音,能保证总裁的优质睡眠还、还能干点别的。
时听小脸通红又雀黄,指指点点地说“你工作还没做完,我画也没画完呢。而且这大白天的,白日宣、宣那个”
祁粲低低笑了起来,“白日宣,才更需要小黑屋。”
时听耳朵上的细细绒毛仿佛被他的气息吹拂而过。
微微地痒。
真、真不敢承认她也觉得兴奋了。
时听还在为了道德负隅顽抗“但是病人还是治病要紧,一味逃避到小黑屋躲清静不是正道。”
“是,”祁粲十分赞同地点点头,“但是医生,现在只有你知道我的病情。”
时听的心怦怦跳,他好快就代入了角色,医生和患者救命。
和祁大烧在一起他每天都在蒲累各种蒲累
祁粲哼笑。
但你也很喜欢对吧宝贝。
祁粲一边抱着她,一边走出书房,按下电梯,直达地库。
然后低头亲了下来,笑得肆意。
“所以治治我吧。”
“从身到心。”
很快。
整个祁氏团队都知道,总裁开始严令禁止一切奇怪的人进入他的视野。
包括但不限于祁瑞、时晶晶、乔装之后的左明月,甚至白医生的妹妹也被禁止入内,不许她来祁氏庄园找太太玩。
其中的原因令人探究,但是总裁一定有他的道理。
祁粲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团队“你们也都认真一点。”
不让那些奇怪的人靠近之后,最奇怪的就是这些人了。
众人忠心耿耿“是”
您放心吧,大少
祁粲“。”一点都不放心。
时听对元宝感到十分抱歉,本来她说要带着新歌的deo来给时听欣赏,她也来看看听听在家里又画了什么画,这可是外边那个广受好评的听听个人展上都看不到的东西
白
宝元还有各种各样豪门圈的八卦要和时听分享,现在听听能说话了简直太方便啦
可惜,时听家中某患者不同意。
时听在总裁书房门口扒头看了半天。
年轻的总裁并不抬头和她对视。
时听悄咪咪地退下,想悄悄地出门,打枪的不要,偷偷把白色战狼带进村。
结果她圆润的脑袋刚退下,就听见男人淡淡翻过一页纸,“不行。”
他绝不允许白礼延的妹妹带着她的ra歌曲进入他的世界。
呵呵。
时听耷拉下脑袋。
可恶他不是听不见我的心声吗
时听臊眉耷眼地走了,祁粲才唇角一翘。
他对她了如指掌。
他的心不需要听。
白色战狼虽然被拒之门外,先是失落伤心了一会,但是想到什么,又贼眉鼠眼地捂嘴笑了起来。
“嘿嘿,嘿嘿嘿。”
时听眨眨眼。
白宝元一边后退一边咳咳挥手,“我懂,我懂。”
家里不方便
书上都是那么写的,高冷总裁一旦破戒,家里的每个角落,客厅,沙发,厨房,浴室遍布xx的痕迹
每到一个角落,都能想起他们是如何地xxxx,xxxx
天哪
不愧是能把床干塌的男人
虽然这世界上没人能知道sz太太到底是谁,但是我白宝元还是嗑到了最大的
白色战狼一脸幸福地突突突开走了。
时听伸着手,目光呆滞地看车尾气糊了自己一脸。
不是
虽然也确实
但是
时听伸出的手最后捂住自己的雀黄的小脸,望着天。
所以祁粲的病情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呀
a市的冬天缓缓降临。
项隽舟的庭审终于要开了。
时听已经提前知悉,当天,和祁粲一起穿着很低调地来到了法院,现场旁听。
祁粲这一天非常平静。
对于假项隽舟的憎恶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还能得到什么信息,怎样更完整地了解这个捆绑他们命运的世界,了解这个代表罪恶一环的人。
或许等他们的视角完全补足之后,祁粲也就不再听见世界心声了。
时听握紧了他冷白的手。
进入法庭,前前后后坐了不少人,能听见形形色色的声音。
祁粲半阖着眼睛这里好吵。
议论,讨伐,探究,隐忍,可怜,各种各样的声响,隐约构成整个聒噪人间。
只有身边这个人是安静的。
他侧过脸,看向好奇地转来转去看法庭的时听。
她是世界最安静的一处。
然后祁粲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心情忽然
就变好了,唇角一翘。
从一开始她是他生命里突如其来的巨大噪音。
本作者赵史觉提醒您哑巴,但被神经霸总读心了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到现在收场时,她是唯一的净土。
祁粲好像渐渐明白他的世界观还需要最后哪一块拼图了。
就像他听到的和她发出的在一点点闭环。他和她之间独享的秘密,总会走成一个圆弧。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时听的指腹,在人声喧嚣中抬起来,轻轻吻了一下。
时听连忙不好意思地收手,咳嗽两声,“庄重场合庄重”
祁粲勾唇,缓缓抬眼。
项隽舟被带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变化不小。
儒雅的中年男人不复存在,没有了精心打理的发型、昂贵考究的华服,他的头发被剪短,身上穿着看守所统一的布衫,胡子拉碴,眼睛神经质似又畏缩的乱扫,看来是被磋磨了不少,少年时的那个乞丐变成了中年佝偻的人影。
只有aron在离境之前来看过他,询问他到底见没见过他的哥哥,在aron也被禁止入境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来看过他了。
项隽舟一走进庭审现场,整个人就像痴呆一样,行事需要别人引导。但其实,他和祁粲都很清楚,基本所有证据他早就已经销毁掉了,而他当年对祁粲绑架之后电解大脑的事,也已经被埋藏在火山之下。
祁粲其实真的懒得看见他,也不想听他在想什么。
他就像一块烂掉的苔藓,断掉他的给养,让他在阴暗无光的地方自生自灭就好。
公诉人、辩护人和合议庭轮番对被告人进行发问,而项隽舟在开庭诉讼的过程中一直装痴呆,畏畏缩缩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沿街乞讨的残障人士,让坐在后排的项老先生难受地别过了眼睛。
祁粲神情淡漠。
「哈哈哈,是他们非要把我当成儿子的,是他们要当我亲人的,和我又什么关系祁粲那毒又不是我下的,更何况祁粲那狗儿子又没中毒」
时听只看得见项隽舟那畏畏缩缩的佝偻背影,不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什么。
她一直偷偷观察着祁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