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松风似乎被两人的话语稍稍安抚,点头答应:“好吧,天亮后我就去打听一下,大牛你也帮我留意一下。”
“行,松风,你先别急,回去休息会儿。”大牛劝慰道。
天刚蒙蒙亮,刘松风去了刘母常去亲戚家询问,但都说没来过。
刘松风一听就急了,红着眼如同发疯般的斗牛四处寻找母亲,同时李大牛也动用了自已的人力车夫圈子帮忙搜寻。
然而,经过多番努力,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焦急万分的刘松风又赶到码头,拜托那里的独眼等人帮忙打探消息。
直到午后时分,独眼的手下带来了一个令人心颤的消息——有人昨天在码头见过刘母。
劳工新村的住户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都心知肚明这可能意味着什么。刘母很可能已经失足落入了黄埔江,这样的悲剧每年都会发生,无论是意外落水、事故、杀人勒索,黄埔江都无情地吞噬着生命。
当然,也有一些人心存恶意地猜测着另一种可能,他们彼此对视,似乎看穿了某种秘密,心中涌起一股自以为是的聪明劲。但当他们看到刘松风那张即将爆发的脸,以及想到他汉奸的身份,便立刻将那些小心思藏了起来,只待日后在闲聊时作为八卦话题。
刘松风自然清楚他们在想些什么,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他们也无外乎想的是刘母受不了村子里人们的闲言碎语,承受不住自已的儿子当了汉奸的打击,觉得对不起祖宗等,一时想不开投了江。
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李二牛当了汉奸,还气死了病床上的李父,刘松风当了汉奸,刘母自杀,也是可能的。
然而,随着第二天、第三天的过去,仍然没有关于母亲的任何消息,刘松风已经请了几天假了,每天都外出四处寻找,整个人看起来心力憔悴。
直到第四天,码头上终于传来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消息——丰记码头发现了一具浮尸,已经被打捞上来。他们知道刘松风的母亲正是在江边失踪的,于是立刻通知他去辨认。
当刘松风跪在那具浮肿的尸体边上痛哭时,所有人都知道了刘母已经死亡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刘松风正在心里吐槽着张达夫,这是哪里找的尸体,像是像,但也太臭了,这在水里泡了几天啊?
灵堂就设在家里。
灵堂正中,悬挂着刘母的遗像,黑白照片上的她面带微笑,眼神温柔。遗像下方,摆放着香案,上面点着长明灯和香烛,青烟袅袅,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香案两侧,各放着一盆白色的菊花,花瓣洁白如雪,映衬着灵堂的肃穆与庄重。
四周的墙壁上,刘松风亲手贴上了白色的挽联,上面写满了对母亲的哀思与怀念。空气中弥漫着低沉的哀乐声,仿佛是天地间的悲鸣,为刘母的离世而哀悼。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前来吊唁的劳工新村居民并不多。他们或许因为讨厌,也或许是畏惧刘松风汉奸的身份,灵堂前显得有些冷清。
但到傍晚的时候,前来吊唁的特工总部的汉奸却络绎不绝。他们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嘴里说着空洞的安慰话。刘松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有多少感激之情。他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来看他的笑话,或者是来探听他的虚实。
小野俊也来了,他还认认真真鞠躬上香。
“刘君,节哀,你先在处理好后事,休息几天再过来。”
南造云子也来了,假惺惺掉下几滴眼泪:“没想到这么善良的婶娘会遭遇这种事情,刘君,你放心,我会叫人查一下的,如果是其他人干的,我会为婶娘报仇的。”
刘松风能说什么,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不放心,还准备去查一下前因后果。
李二豹也来了,趁没人注意时他还推开棺材盖一角看了看。
“怎么有点不像?应该是泡肿了吧。”李二豹捂着鼻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