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皇后一眼。</P>

“那娘娘就不为自家打算打算？”</P>

这话，明晃晃地在说自己。</P>

皇后嗤笑一声，撑起了上半身。</P>

“你以为呢？若不是有我给你善后，你能活到今日？皇上虽疑心你，但没有证据，暂时不能拿你怎么样。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些，等皇上打消疑虑忘了此事，你再筹谋以后。”</P>

周婉忙不迭点头，可紧接着，她又面露迟疑。</P>

“那姚若蝶……娘娘就甘心让她当皇后？”</P>

皇后抬眸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P>

“她就算当了皇后又如何？一个不能生育的皇后，生不出嫡子，就注定是个空架子。”</P>

她说这话的语气，轻极了。</P>

若不是周婉离得近，都不一定能听清。</P>

而当周婉听清的瞬间，忽然浑身战栗。</P>

皇后不再看她，挥了挥手。</P>

“你回去吧！这几日在承乾宫好好呆着，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笑到最后。”</P>

周婉又激动又忐忑地出去了。</P>

等她一走，皇后顿时体力不支，软倒了下来。</P>

一直杵在床尾当隐形人的福嬷嬷急忙上前。</P>

“娘娘？”</P>

皇后摆了摆手，长长吐出口气。</P>

“这也是个蠢的。”</P>

福嬷嬷从床头的小抽屉里找出一个指肚大的小瓶子，倒出一颗药丸，小心翼翼地喂皇后服下。</P>

“娘娘，您的身子要紧啊！”</P>

皇后闭着眼，咽下了药丸，喃喃道。</P>

“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也不知还能拖几天……我得为大皇子筹谋。他还那么小，就要没了亲娘，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P>

她低声说着，眼泪从眼角滑落。</P>

福嬷嬷也忍不住落下泪来。</P>

“娘娘，大皇子是皇上的嫡子，皇上必定会疼爱他的。”</P>

“你懂什么？你瞧先帝，膝下几个皇子，哪一个他没疼过，可最后呢？太后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最后也没保住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年头，人心都是靠不住的。”</P>

皇后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帐顶。</P>

福嬷嬷擦了擦眼角，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P>

“娘娘真打算把宫里的人手，都交给周婕妤？”</P>

“不过是暂时让她用一下而已，她只知道明面上那些，并不清楚暗地里有哪些人。”皇后扯了扯嘴角，“如此急不可耐，就算把人都给她了，她又能办成什么事？”</P>

“周婕妤心思太浅了。”福嬷嬷摇头。</P>

“姚若蝶不能生了，周婉被皇上厌弃，现在就只剩下个柳眉……”皇后压低了声音，“你记得叮嘱孙太医，注意着柳眉的身子。”</P>

她没有说明白，但福嬷嬷却听懂了她的意思。</P>

“娘娘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必不会叫柳昭容顺顺利利生下孩子。”</P>

福嬷嬷斩钉截铁地说道。</P>

皇后笑了笑。</P>

“只有让她们斗起来，我的大皇子才能安然无恙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