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知道了在婚礼上弄个假洋鬼子戏弄我的就是她,也只能故作大度,说道:“没事,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早就不记得了。”
说完试图挣脱佘姿曼的手,没想到她看起来柔弱。
手劲儿比凤翼还要大,牢牢的就握住我的手:“不许……不许走,马上要到附近我停了一辆车的车库,我带你上我公寓去躲躲。只是可怜了我的小宝,要被狐狸吃了……”
小宝应该是这个妹子的孩子,刚才听凤翼说是她用自己的身子养小鬼。
我就闹不明白了,养小鬼的家庭,还能有孩子?
现在的小鬼妒忌心不要太强,她如果养了铺平自己的星途,那每一个后来出生的孩子都会被小鬼弄死的。
“车库还有多远啊,我有一只脚,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沉。”我终于跑不动,对她说出了心里话。
佘姿曼虽然是明显,却还挺照顾我的,“不如我背你吗?”
“老子一百一十斤,你背的动吗?”我最近这一段时间瘦了,可能只有九十几斤,不过以前的确有一百一十斤。
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吓唬佘姿曼,尽量不给她添麻烦了。
“那……那我帮你看看脚怎么回事吧,你刚才被那个变态神经病伤了心脏,不应该脚疼啊。”她还挺细心的,想帮我看看脚。
结果低头,一低头,停住了脚步。
整个人都如同石像一般僵住了,惊恐的捂住了唇,“鬼……鬼……顾星,有鬼……”
这句话,是彻底把我也给吓住了。
心想着铁定是在那座废弃的下沉式广场中,把什么不该带出来的脏东西带在身上了,难怪一路上跑来脚都这么沉。
“啊?我脚上有鬼吗?”我下意识低头一看,瞬间也愣住了,脚踝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抱着一个婴孩。
那个婴孩倒没什么恶意,两眼水汪汪的看着我,“顾星妈妈,救救我,我不想被煮了,求求你带我走吧。”
这小不点说话的样子,还有脸部的五官都有点眼熟。
想了想,我才想起来。
这特奶奶不就是杨琳给我们留下的那只倒霉催的婴灵吗,这家伙也是鬼精灵,居然抱着老子的脚踝逃出来了。
原来它没有被炼化啊,估计是小毛头机灵,躲在了地下下沉式广场的某个角落里。才逃过了好几劫,刚才刚好找了个契机,抱着我的脚踝跟着我和佘姿曼跑出去了。
这小东西还挺机灵的!
我也不好把自己好姐们的小宝宝抓了扔出去,只能低头把它抱在怀里,“得得,你这个小崽子赢了。谁是你妈啊?别喊我叫妈,我承受不起,你知不知道你搂着老子小腿,差点害死老子……咳咳咳……”
本来想和小东西开个玩笑,却因为心脏少了半个,又开始虚弱的咳嗽。
嘴角不断的有液体,不受控制的溢出。
这可不好玩了,吐血一般都是呕出来的,我是经过一段剧烈运动。血液流速加快,都是直接从腹腔中通过食道,直接涌出来的。
完了,吐这么多血,估计老子要归西了。
本来是很害怕死亡的降临的,结果那孩子用脑袋蹭了蹭我的胸口,“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一时间,感觉很窝心。
那种难受的要死的感觉,也淡了不少。
风吹过耳际,我感觉自己好像心口的伤貌似也都好多了,却是眼前一黑身子整个一软倒在了未知的黑暗里。
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柔软的床上。
鼻尖是一股淡淡的香火燃烧的气息,周围的一切都是十分陌生的,包括房间的格局以及各种陈设都是我第一次见到。
心口还有一种颇为强烈的钝钝的疼,让人很想闭上眼睛继续睡过去。
可是周围的陌生让人有一种强烈的陌生感,我强打起几分精神,揉了揉眼睛起身仔细观察四周。
桌上有张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的遗像。
那个女人我看着十分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隐隐约约之间似乎有点像佘姿曼。伸手去触摸相框上的照片,上面没有玻璃,能摸到黑白相片上粗糙的质地。
一不小心之下,就摸到了钉子的触感。
我吓了一跳,急忙把我拿开,发现遗像上的女人眼耳口鼻都被钉了钉子。钉子上有铁锈的痕迹,黑色的纹路中,仿佛还渗透了红色的如同血液般的色彩。
怎么会呢?
佘姿曼明明刚才还在跟我说话,现在又怎么会在遗像里呢。难道是我昏迷的太久,其实佘姿曼在我昏迷的时候已经死了。
可是不对啊!
哪怕佘姿曼已经死了,但是为什么要在她的遗像上用钉子钉三个眼儿呢?
我想知道自己到底身处那个地方,突然,从天花板上就掉下来好几条冰凉的东西,仔细一看是几条花花绿绿的长蛇。
抬头一看,才觉得头皮发麻。
整个天花板上全都是蛇的脑袋钻出来,吐着透红的信子,仿佛随时都能把我活吃了。眼前一阵发黑之后,这些蛇就跟下雨一样落了下来。
冰凉滑腻的触感,让人都要崩溃炸毛了。
转眼之间就被淹没在这些蛇群之中,无数头蛇灵活的在我身子周围游走着。整个人就跟陷在泥沼里一样,尽管害怕这些蛇,却根本没地方躲。
胸腔里仅存的半颗心脏,似乎也在缩紧,恐惧着这一切。
因为过于害怕,心疼的感觉就更加厉害,额头上全是吓出的冷汗。身子也因为被冷血动物包围,变得更是一片冰凉,整个人都快要窒息而死了。
我渐渐的就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蛇可以集中在一间房子里,难道这一切都是梦境吗?
我闭上了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但是所有的蛇类在周遭贴着皮肤游走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眼睛才闭了一会儿。就受不了那种恐怖的感觉,立时就将自己的眼睛又睁开了。
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经被蛇海所包围了。
打着赤脚的双脚踩在地上,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我已经无法分辨到底是真实要是虚幻了。
从天花板上又掉下来一只白色的小蛇,缠住了我手脖子。
它的眼睛是翠绿色的,看的让人心里头发慌,“顾星,我们有半世的情缘,你下半辈子是跟我在一起的。”
半世姻缘?
这个词好生的熟悉,我好想在易凌轩的嘴里听到过。
“你……你是哪只土皮子,这么多蛇都是你干的?我到底在哪里……”我没想到曾经哪只巨大只的土皮子,它会变得这么娇小玲珑。
好像一只做工精巧的,白色的镯子套在我手腕上。
我看了它一会儿,终于服软了,也不敢大声质问,“算了,你先把这些蛇弄走好不好,就看在咱俩有因缘的份上。”
它没说话,依旧是那样阴毒的看着我,红色的蛇信子冷酷的吐着。
我额头上又开始冒汗了,周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耳边传来了一个女人古怪的笑声,“就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看到只柳仙就迫不及待贴上去!真不知道凌轩大人为什么会选择你,累得他为了你而死了。”
谁?
谁在说话!
我左顾右盼之下,发现周围没人,只有用铁钉钉着的的佘姿曼的黑白色的遗像有些古怪。我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那张遗像,就将上面的钉子拔了。
钉子上阴气很重,拔掉的时候,还有一股古怪的腐烂的味道。
再去看遗像的样子,那根本就不是佘姿曼的脸,而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五官非常俊美又协调的面容。
是瑾瑜!
卧槽,这个梦做得也太离奇了,连瑾瑜都出现在梦中了。
不,不对。
遗像中的人,又好像不是瑾瑜,她的脸部轮廓线更加的柔和。而且还有一头漂亮的长头发,如同海藻一般的微微有些波浪。
好美的女人!
跟瑾瑜看起来还有点点像是兄妹,更令人惊诧的是,她身上穿的是一身古代人才穿的衣裳。
似是霓裳羽衣,飞仙发髻端庄中不失俏皮。
特奶奶的这遗像上面的画面会变,唯有拔掉钉子之后,那一双黑洞洞的双眼如同宇宙中的黑洞漩涡一样把人往里面吸。
才看了两眼,就移不开视线,好像整个人都沉沦在无边的黑洞中,心里头焦急无比却毫无作用。
我硬着头皮盯着看着这双眼睛,却还在在大声的问着:“我会在这里,是你捣的鬼?易凌轩看不看的上我,是我跟他之间的缘分,你酸个什么劲儿。要喜欢他,你自己表白去,看他看不看得上你啊!”
我本来想刺激一下,这幅遗像中的女人的。
她根本就不在意,的唇似乎是扬起了,“我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你也永远得不到,我才会让凤翼把他打下冥渊。”
“是你……杀的易凌轩!你喜欢他还杀他,你……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我之前也只是害怕和厌恶而已,眼下整个人都炸毛了,眼睛也跟着充血了,好像随时都会喷出火来。
他……
他真的不在了,让一个古怪的女人给害死了,我却连这个女的是谁想要干什么都不知道。那种无力感,和失去一切之下,万念俱灰的感觉。
叫人有了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管他这个照片里的人是谁,我怒急攻心之下,抄起遗像就往墙上砸。
相框接触到墙体,摔的四分五裂。
那双眼被扎出黑洞的相片,居然违反了物理原理漂浮在半空中,黑洞一般的双眼似乎在恶毒的看着我,“顾星,我不会一下弄死你的,你是何德何能有他的爱?拿走你不属于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还连累了他被你害死……”
“你到底是谁?”我握紧了拳头,看着这张遗像。
她像是古代人,穿的衣服有几分唐宋的味道,但是那时候哪有照相机啊。也就是说这个妹子很可能是一只鬼,一只爱慕了易凌轩很多年的鬼。
这鬼已经扭曲了人性,为了占有,杀了易凌轩。
可是谁有这样的能力杀他呢?
遗像笑得更加的诡异残忍,声音里带着回音,反复重复了一句话,“你猜,你猜,你猜,你猜……”
这个你猜重重叠叠,犹如环绕立体声一般,在耳朵旁边回响不止。
猜什么猜?
我根本……
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妹子。
我脑袋都要爆了,抱着头蹲下去。
身体瞬间被蛇群淹没,我有种麻木的身子,被无数的大蛇啃噬吞吃。却没有人来救我,生命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女人,你猜不到,就要永远留在这里了。”耳边是缠绕在我手脖子上,那只土皮子忽然发话了。
的确,从进入这个梦境以后,时间就变得很漫长。
好像是过了好多天,不停的被蛇在身子边上游走,人浑浑噩噩的躺着。
没有力气反抗,也生不出反抗的希望。
可是听到土皮子说出这句话,我不知道为何脑子里就有了想法,只是在命悬一线之际破釜沉舟的脱口而出,“瑾瑜的妹妹?你是瑾瑜的妹妹吗?”
大概是因为他们长得像,我才会有这种感受。
猛然间从冰凉地上爬起来,拨开了那些乱爬的蛇,飘在半空中的黑白色的遗像忽然之间就着了火。
火焰从一角,很快燃烧透了整面的遗像。
再次的又睁开眼睛,居然是躺在一辆敞篷跑车的座位上,旁边是佘姿曼正在开车。狂风吹得我头发丝乱舞,怀里的婴灵睡的正沉。
是我猜对了那个女人的身份,才得以从梦境中侥幸逃脱,还是那个只是一个无厘头的梦境。
脖颈上有一丝冰凉的,让人头发一根一根竖起来的寒意。
伸手那么一摸,是一只滑不留手的小蛇。
我几乎可以确定,刚才的梦境,绝非巧合。
“哎哟,它怎么跑出来了,这是我平时用来喂养小宝的零食。”佘姿曼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我手中那只蚯蚓大小的小蛇。
小蛇是尖脑袋的,一看就是剧毒的毒蛇。
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这东西明显不是佘姿曼可以控制的,我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在暗算我。
身后面的确有个人,但那人今夜的穿着打扮和我一般无二。
手里还提着盏白色的灯笼,背对着我一直往前方走,等我一头雾水盯着她看个不停的时候。这人忽然就回头了,她的脸和我的脸一模一样。
并且冲着我诡异的笑了笑,唇角都要斜到耳后根了,“阎君要你三更死,你还想活过五更天吗?”
跑车开的极快,很快就把那个和我一样的人甩脱了视线。
此时此刻,我就跟在刚才的梦里一样,浑身都是冷汗。却是缓缓的机械的回头了,心想着那个和我一样的人,她说的话无非就是死亡预告。
那么我的命是阎君要拿走咯?
我想了一会儿,抓着手中的蛇,没有立刻还给佘姿曼,“小宝?你一直用自己的身体养小鬼么?”
“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在娱乐圈里大红大紫。虽然小宝养在身体里会让观众看我的时候,觉得比较顺眼。”佘姿曼被我救了一命,对我的态度好多了。
她似乎开始在意我对她的观点,连忙对我解释。
可我根本就不想听解释,她不管用什么方式想让自己红,都跟我没关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法,我才懒得管那么多。
我在意的是别的事,“我比较好奇的是,既然你养了小鬼,怎么还能有自己的孩子。要知道小鬼可是妒忌心最强的,绝对不允许有其他东西跟它争宠。”
“小宝……小宝不是普通的小鬼,它就是我的亲骨肉,其实我和易教授认识,还是因为小宝的原因。”佘姿曼开着车,脸却微微红了,“是易教授教我如何把小宝留在身边的,那个……我和他没什么的,我当时只是觉得……觉得……”
原来是拿自己的孩子,炼制成古曼童。
那佘姿曼此生此世恐怕都要陪着这个孩子,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孩子是永远不会离开佘姿曼的。
不过,总有例外。
这一次,小宝就被一群狐狸给抓走了。
“觉得我这样的人配不上易教授,而你也不甘心。”我自从嫁给易凌轩之后,早就习惯了旁人这样的看待。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和他很不般配。
随手就把手中的毒蛇扔出去了,看着蛇的脑袋被车轮碾过去,心里非常的思念易教授。一想到他心口就发疼,腹中血涌翻浆,差点就又不受控制的涌出血来。
只是被我脸色难看的,又吞咽了回去。
佘姿曼看我弄死了蛇,脸色也不好。
大概是以为我把气都撒在一条小蛇身上,叹了口气,给自己点了一根烟,“都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要误会易教授。”
“那蛇并不是小宝的饵料,应该是被派来暗算我们的毒蛇。我……我丢弃它,并非有意针对你。”我有气无力的靠在跑车上休息,再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和佘姿曼讲话。
佘姿曼点了点头,素净的脸上稍微有点憔悴。
一路上佘姿曼都在偷偷的抹眼泪,又不想让我看见,总是时不时的抹一把眼泪再偷看我。我是知道她的偷看我,却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她之前拼了命要抢回的孩子,现在要丢进鼎炉里被煮了,炼化成什么狗屁丹药。
都已经到了下沉式广场,却没能救出它来,只能保得自己的性命无忧。这的确让人觉得即是心痛,又是愧疚。
佘姿曼把我带进一个很普通小区,小区里都是一室户的单身公寓。
公寓里的一切都非常陈旧了,就连桌上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她先在客厅擦了一张椅子。让我坐在椅子上。
等她整理出床铺,在让我进卧室躺着。
我进了别人家,有些拘束,跟到了卧室门口。
来到卧室门口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冷汗从脊背上滚落下去了,房间里的格局和刚才梦中看到的房间的是一模一样。
刚才在梦里,我就已经来过这个房间。
唯一不同的是,桌上没了那张诡异的遗像,倒是有一口巴掌大小的棺材。这年头把小棺材供奉在家里,一看就是养小鬼儿了。
这棺材里头,必定是小鬼的真身。
棺材前头是一张塑料做的烫金牌位,上面直接就写着佘小宝之牌位。牌位上和房间里的摆设一样都落了一层灰,牌位前却和普通的祭祀供奉的东西不同。
一盘大白兔奶糖,一盘发霉的洋葱圈,还有一盘旺旺雪饼。
全都是孩子喜欢的好吃的,还有这几年麦当劳和肯德基出的大多数玩具,也都在上面。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在棺材上压了一把匕首。
匕首是苗银色的,上面刻着泰文,正反面刻着掩面佛。
本来看那些吃的玩的,就知道全都是为了佘小宝准备的,可是在孩子的棺材盖上准备一把匕首是什么意思。
佘姿曼在给我铺床,我当时好奇心起,也没管佘姿曼是明星。我一个普通人,居然享受明星铺床的待遇,自己把玩起那把匕首。
匕首是钢制的,都开了锋了。
没把手放在刀刃上,都能感到一股寒意,就知道手放在上面有多疼。才抽开来看了一眼,就合上了刀鞘放回去。
“易太太你怎么什么都好奇,快放下那只匕首,你知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佘姿曼因为我对她有救命之恩,所以对我一直很客气。
因为我动了那只古怪的匕首,终于对我有了几分责怪。
我坐在她铺好的床边,把匕首递给她,“上面血腥气很重,说明你平时都是用这个,给孩子喂血。喂过血的古曼童,应该戾气会很重,人性也会越来越弱……”
“它……它身体不好,如果不喝我的血,就会消散在人世间。”佘姿曼接过我递给她的匕首,抚摸了几下上面的掩面佛,小声的说道,“我是真的舍不得它走,可是它却让狐狸带走了,是我太没用了。”
棺材上的匕首被拿掉了,露出了钉在上面的棺材钉。
我一回头,就看见了。
明明棺材上有四个角,可是那个用来放巴掌大小的用来装古曼童的棺材上只有三个棺材钉。这三颗钉子,可不是一般的眼熟。
它们出现在我面前,我眼前立刻就脑补出那张梦里出现的诡异的遗像。一个箭步我就冲上前去,凝视着它们看个不停,摸了一下那三个棺材钉。
最终,我才确认了,那副梦中遗像上的三颗钉子就是这三颗。
“为什么棺材盖上面只有三个钉子?一般不是都是四角上钉钉子的么?”我问佘姿曼,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因为那个梦好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间房间里的一切,冥冥之中似乎都和刚刚的梦境有关!
佘姿曼愣了一下,跟我说道:“这是易教授托人帮我准备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无聊问问……”我急忙否认,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缩回自己身边。
看到那口小棺材上的三颗钉子,就好像看到一颗会传染的毒瘤一般的恐怖。恨不得立刻将它们全都拔去,丢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听说阴曹地府的阎君是个女的,还对易凌轩感兴趣。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个女阎君是想活活玩死我,她早就知道我会躲进佘姿曼家里。她更不会轻易放过我,所以阴司的里的阴差应该会很快追过来拘走的我的魂魄才对。
心脏只剩半个,人的心里承受力似乎也减半了。
就紧紧只是这样的打击,就让我胸口一闷,抑制不住的跪在地上。佘姿曼过来扶我,我却没法被她扶起来,坐在地上的整个身子都在震颤。
小腹终于因为情绪的变化,传来了绞痛的感觉。
我在那一刻,是终于感觉到自己支撑不下去了,死亡距离我是那样的接近。凌轩可能已经被阎君真的害死了,那我留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唯今,心头只有他,挂念的也只剩下他。
“姿曼,你……你快走,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里不安全。”我睁大了瞳孔,看着自己从嘴里溢出的血出现在地面上。
整个人的眼前恍恍惚惚,门外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巨大的敲门声,配合着敲门声还有古怪的阴冷的声音,“开门,顾星,你以为你躲在里面,就能逃过阴司的制裁吗?”
“妈的,老子没想逃。”我勉力站起来,想把佘姿曼推到后面,自己出门迎敌。
现如今是走投无路,又生无可恋。
腹中绞痛冰凉,更是感觉腹中宝宝气息越发的微弱了。我心凉无比只想着同归于尽,也好过拉着佘姿曼下水。
“别冲动,我有办法,把你的桃木剑给我。”佘姿曼向我要桃木剑。
我对小腹低声问了一句,“小逼崽子,你怕不怕死?今天……很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怕……才有鬼……”他的声音很微弱,短暂出现之后就消失了。
身体的虚弱,已经影响到了他,他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可是他不畏生死的坚定,让我只是心疼他,因为跟着我才不能亲眼看看这个世界的蓝天。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阎君要我们三更死,我们活不过五更的。
佘姿曼一头雾水,问我:“顾星,你说什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啊,我真的有办法,把它拦在门口。”
“没有,我相信你,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
我口袋里的桃木剑想也没想的给了佘姿曼,门外那个阴冷的声音,忽然阴冷的狂笑了,“佘姿曼,快把桃木剑给我,只要你给我桃木剑。本官就把佘小宝还给你,不然,就丢进神农鼎里去炼化。”
听到这句话,我反倒是松了口气。
佘小宝要被就回来了吗?
天下没有一个母亲,会放弃自己的孩子,我想佘姿曼把桃木剑换回自己的孩子。我也算是在死前,累积了一桩功德了,只是欠我未出世的孩子良多。
这些我只能来世,再偿还给他们。
结果却看,佘姿曼有红线将桃木剑挂着,悬挂在玄关的位置。
门外敲门的声音立刻终止了,还传来了阴差被桃木剑护宅之后,收到了反伤发出的惨叫,“啊!佘姓妇人,你好生不知好歹。竟敢伤本官,下了地府要你下油锅,受剜心,石磨滚身之刑!”
它的声音如此的阴冷可怖,可敲门声也就没了。
料想,也不过是说说狠话罢了。
我懵了一下,直愣愣的看着佘姿曼,“你……你怎么……”怎么不拿桃木剑,去换小宝回来呢。
“小宝早就被它们害了,门外那个东西是在骗我,哪怕把这个东西交出去它也不会回来了。我佘姿曼是谁啊?我才不会上当呢!”佘姿曼根本在今天以前并不算熟络,她上前来抱住我身子。
她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心痛。
我心口疼的昏天黑地,却依旧改不了喜欢怜香惜玉的毛病,搂住了她,“咳咳咳,你没亲眼看见,怎么能确定……确定它死了呢?也许小宝还活着,等着你去救他!”
“顾星,别动摇我,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能为了他,做伤害你们母子的事。”她似乎在哀求我,牙齿轻轻的咬住我的肩膀。
我知道佘姿曼是在自欺欺人,她也不知道小宝是否已经被丢进那一锅肉汤里,她只能暗示自己小宝已经死了,才能抑制住把桃木剑交出去的冲动。
越是听外面有东西在敲门,心越是凉透了。
血液从口角不断流着,从刚才我抱着佘姿曼,然后演变成她托着我。她身子颤抖,惊慌一片,背部已经快被我的血浸透了。
她怕极了,“顾星,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如何和他交代。”
“他……他死了,易教授死了,永远都不在了!你不需要给他交代,我……我只想和他同生共死。”我口角流着血,抓紧了佘姿曼后背上被血液浸透的衣料,“倒不如把我交出去,保住自己的命。”
“你真的觉得,易教授会死吗?”佘姿曼皱着眉头看我,显得无比的镇定,她语气冰凉而又沉稳,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知道他到底有多强大吗?”
有……
有多强大呢?
我怔住了,“强大到摔进冥渊也不会死吗?”
“冥渊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个秘密,他是上任阎君交代下来辅佐现任阎君的人。只要他肯,整个阴间都会是他的。”
她好像知道了许多的秘密,凝视了我一眼,松开了我的身子,“我去联系医院,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瑾瑜一定会来救我们的,顺便治疗一下你身上内伤……”
哟。
佘姿曼这个小美人,还认识瑾瑜,知道那家医院能救我的命。
看来她和易教授的关系的确匪浅,难怪小豆豆让我救她,摸了摸口袋。那只死耗子已经不见了踪迹,估计是知道老子命不久矣,跑路去了吧。
“瑾瑜?瑾瑜那个草包,在我手上呢。”门外传来了一声微风吹入幽篁中,竹叶抖动般清朗柔和的声音。
虽有些不羁狂妄,却极为的好听。
是凤翼的声音,我记得是雬月拦住了他,怎么还能找到地方来找我和佘姿曼的麻烦。
我立刻将眼睛放到了猫眼上,门外是一张白森森的,长如鞋拔子一样的脸。那张脸靠着猫眼很近,一双眼睛是血淋淋的红色。
我给吓了一大跳,连忙移开了自己放在猫眼前的眼睛,手臂上全都是鸡皮疙瘩。
娘的,凤翼怎么变丑了?
佘姿曼正拿着手机,站在我身边,“电话……电话没信号了……”
“有鬼在门口,怎么可能有信号,你不知道鬼身上的磁场会影响到通讯的信号吗?”我说话现在都不忌口的,人靠在门上,低低的喘息着。
佘姿曼还是不理解,“可是我这处公寓,很少人知道的,它们……它们是怎么追来的……”
“它们是鬼,知道有什么稀奇的?”我蹙着眉头,忍着身上的难受,又看了一眼猫眼里外面的情况。
那猫眼是圆形的,视觉空间有限。
如果东西靠的太近,就只能看到一部分轮廓,那只阴差虽然不能敲门喊魂了。可是还是双目圆睁的,似乎想要从猫眼中窥视房间里的一切。
这时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漂亮细长的柔荑,它贴在外头阴差的脸上,将阴差的脑袋推开到了旁边。
自己走到了猫眼近前,另一只手提着一只白色的毛茸茸的物事。
我也不知道是个啥,可是那带了妖冶泪痣的面容,我还是认识的。他就是自称把易凌轩推进冥渊的混蛋,我的手不自觉就握成了拳头。